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容隐立刻站起身走出去,果真看見了站在外面的姜醒。
“阿醒,你什麽時候來這裏的?”容隐問她道。
姜醒對他說道:“我不放心你,就跟着來看看。”
“沒想到,竟然在這裏知曉了我的重生緣由,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會回來的。”
容咎坐着背對着他們,聽到這話,苦澀地笑了笑。
他站起來,看着姜醒說道:“你為何不辭而別?”
姜醒聽到這個問題,沒好氣地說道:“你設計抹去了我的記憶,還問我為何不辭而別?宥王殿下,你可別惡人先告狀。”
“你殺了那麽多無辜的人,當真沒有半分愧疚嗎?”
容咎笑了笑,不以為意地說道:“只要你能回來,她們死了就死了。”
【倘若我如今沒有重來一世便罷了,但是既然我已經重來了,我就不會再放手了。】
這是容咎的心聲。
姜醒聽到這話,眸光一閃。
她原以為自己讀心的能力已經消失了,沒想到今日又奇跡般地聽見了容咎的心聲。
姜醒嘆息一聲,對容咎說道:“宥王殿下,不論你怎麽做,我都不會跟你走的,還請你回去吧。”
容咎正準備說什麽,一個小厮沖了過來。
“殿下,溫小姐來了。”小厮對容隐說道。
容隐說:“知道了,告訴她今日不宜見客,叫她回去吧。”
“殿下,臣女已經來了。”溫随珠笑着從院子裏往書房走來。
“殿下,不是小的讓他來的。”小厮解釋地說道。
“行了,你下去吧。”容隐對那小厮揮揮手說道。
小厮行了個禮就離開了。
溫随珠慢條斯理地和貼身侍女走了過來。
溫随珠笑了笑,看見容隐和姜醒,說了句:“看來今日臣女來的不是時候,殿下這裏還真是熱鬧,臣女就不叨擾了。”
“你有什麽就說吧,我們都不是外人,既然來都來了,不妨說與本王也聽聽。”容咎對溫随珠說道。
溫随珠一副沒有見過容咎的模樣對容隐疑惑地說道:“敢問殿下,這兩位是?”
容隐一一介紹道:“這是本宮的三哥,宥王,這是本宮的未婚妻,姜醒。”
聽到這句話,容咎冷哼一聲說道:“四弟,你未免也太過着急?你怎麽就把阿醒說成了是你的未婚妻,她明明是本王的宥王妃。”
容隐還想辯駁兩句,卻被姜醒制止住,姜醒對他搖搖頭。
容隐果真沒有再說什麽了。
溫随珠把這些看在眼裏,眼底的嫉妒之意一閃而過,随即換上了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
“哎呦,這位姜姑娘怎的引得兩位殿下為其争論,想來,姜姑娘應當是一位特別的姑娘吧。”溫随珠笑着對姜醒說道。
姜醒笑了笑,卻聽見了一句為溫随珠打抱不平的話。
【我們小姐樣樣出類拔萃,沒想到竟然輸給這樣的一個女子。】
這是溫随珠身份的侍女小年的心聲。
姜醒的笑容僵在臉上。
這樣的女子是什麽樣的女子?
姜醒忍不住擡起頭看了看溫随珠,溫随珠是一副典型的江南美人的模樣,一副弱柳扶風的模樣,讓人好不憐惜,可是她卻好像在故作堅毅的模樣,只是,過猶不及。
溫随珠看到姜醒在瞧自己,便禮貌地對她勾唇笑了笑。
姜醒很清楚,溫随珠在模仿自己。
她其實想要告訴溫随珠,她自己本來的模樣也是極好的,不必為了誰而強行改變自己。
可是她沒有身份告訴她,貿然這麽說,只會引起她的不滿。
“溫小姐,你來找本宮,可是有什麽事?”容隐說道。
溫随珠聽完羞澀一笑,略帶歉意地對容隐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麽特別的事,就是臣女親自做了一些糕點,想要來送給殿下嘗嘗。”
容隐看了一眼姜醒,見姜醒面色如常。
“溫小姐,這些糕點,你還是帶回去吧,本宮若是想吃什麽,也自會差人出去買的。”容隐對她說道。
容咎抓住了這個機會,然後說道:“溫小姐還真是對太子殿下一往情深呢,你說是吧,姜姑娘。”
溫随珠聞言沒有反駁,反而還轉過頭笑了笑。
姜醒沒有說話。
她低着頭,終于聽見了容隐的聲音:“三哥,本宮覺得你是誤會了,本宮和溫小姐沒有任何關系。”
姜醒擡起頭來,看着容隐。
容隐繼續說道:“本宮說了,本宮的未婚妻只有姜醒一個人。”
“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會是。”容隐看着姜醒說道。
溫随珠尴尬地笑了笑,說道:“看來是臣女今日來的的确不是時候,那殿下,臣女就先走了。”
容隐對溫随珠點點頭說道:“你回去吧,把這個也帶走。”
溫随珠看了看放在桌上的一個糕點盒子,哦了一聲,而後對宣在複點點頭,接着又示意小年将它一起拿走。
溫随珠走得很急,看起來不太高興。
容咎說道:“看起來,這溫小姐可是被你傷透了心呢,四弟。”
容隐知道他話裏有話,直截了當地說道:“三哥,你也不必再在本宮這裏自讨沒趣了,吃早點了嗎?本宮還未吃早點,就不留了,你快些回王府吧。”
“你當真不同本王回去?”容咎又問了姜醒一遍。
姜醒仍舊搖搖頭。
“那好,正巧本王也不喜歡這裏,還是等改日你們來王府做客吧。”
說完這句話,容咎就離開了。
姜醒和容隐不懂容咎這句話其中的意思,可是容咎已經走遠了。
容咎朝着馬車走過去,然後看到了那侍衛手中拿着的那一束顯眼的花。
侍衛将那一束花遞了過來。
容咎定定地看着那一束花,随後說道:“扔了吧,都蔫了。”
侍衛不明所以地看着那束花,明明開得好好的,也鮮活得很呢。
可是主子這樣說,他也不會自讨沒趣,然後就對他行了個禮,說了聲是。
那束花被扔在了地上,馬車開始走,然後将那束花碾壓。
一陣風吹過,花瓣随着風飄舞起來。
容咎回了宥王府裏,徑直走向了關押溫世譽的屋子。
容咎命人打開了門,陽光霎時間争先恐後地鑽進去。
溫世譽難得見到陽光,一時間睜不開眼睛,他用手擋着陽光,适應陽光之後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容咎。
容咎看着溫世譽一副亂糟糟地模樣忍不住說道:“聽說你還是個太子伴讀,怎麽會變成了這副模樣?”
“姜醒呢?”溫世譽只問她。
容咎聽到這個名字,瞬間就變了臉色,他說道:“她回去了。”
溫世譽終于放下心來,卻又聽見容咎說的下一句話:“她不願意救你。”
溫世譽愣了愣,許久才凄涼地笑了笑,說道:“她不救我沒關系,反正我爛命一條,她能救我一次,我已經終身難報了,是我心思歹毒,竟然想要把她占為己有。”
“就憑你?”容咎輕嗤一聲道。
“若你真想報恩,就再做一件事吧。”容咎不管溫世譽的自言自語,兀自說道。
溫世譽還沒有反應過來容咎說的做一件事是什麽事情就被突然闖進來的幾個威武的侍衛壓制住,他們沒有絲毫憐憫地壓制住他。
随後将溫世譽的右手伸出來放在桌上,另外一個人手起刀落,将他的小手指頭砍了下來。
“啊!”撕心裂肺的哭喊聲立刻響了起來,只不過沒有人關心。
在這個王府裏,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時常聽見,大家都習以為常。
“行了,松開他吧。”容咎說完這話幾人就立即松開了溫世譽。
溫世譽面色慘白痛苦地用左手握着右手手腕。
“你想做什麽?”溫世譽怒吼着問容咎道。
宣煜沒有說清楚,只是說:“你很快就能知道了。”
說完他就離開了這裏。
那群人也跟着出去了,他們又将溫世譽一個人鎖在這裏。
“她不願意救你……”
這句話就像一句詛咒一樣一直在他的腦海之中盤旋。
他看着自己那只斷掉的手指的傷痕和血跡,突然之間開始大笑起來。
他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別救我……”最後,他喃喃自語道。
東宮。
一個小厮捧着一個盒子敲門,另外一個人打開了門,兩人都互相認出來了是早上開門的那個。
東宮中開門的那個小厮對宥王府的那個小厮說道:“你怎麽又來了?”
宥王府的小厮說道:“別提了,我們這種人啊,也只有跑跑腿兒的命。”
開門的小厮又指着那個盒子問道:“這是什麽東西?”
宥王府的小厮說道:“我哪有機會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呢?”
他又繼續說道:“讓我進去吧,宥王殿下說一定要讓我親自給他們看。”
“有勞讓我去通傳一聲。”開門的小厮說道。
很快,宥王府的小厮就将那些東西拿進了書房。
容隐和姜醒皆在。
容隐看到那個小厮把東西帶來了,就對他說道:“打開吧,究竟是什麽東西。”
那小厮說了一聲是,之後就打開了那個盒子。
一只血淋淋的手指頭擺放其中。
姜醒被吓了一跳,接着她走近一看發現裏面還有一卷信紙。
她打開信紙,上面寫着:“第一個禮物,溫世譽的手指。”
還有一句話:“期待下次見面。”
“這是溫世譽的手指。”姜醒對容隐絕望地說道。
“這次是手指,下次不知道會是什麽了。”她又說。
容隐安慰她說道:“先別慌,我們一起想辦法。”
姜醒說道:“我要救他。”
她本來以為溫世譽在容咎那裏應該只是容咎胡說的,沒想到竟然是事實。
“我陪你一起去。”容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