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送他回家
送他回家
“去。”雁寒聲說，“是你自己沒有聽明白，怎麽還要把帽子扣到我的頭上。”
周敏涘只覺得他就是故意針對自己。
“那明天你一個人過去？”周敏涘說，“我就不送你了。”
雁寒聲思索片刻：“行。”
周敏涘沒有想到他這麽爽快就答應了。
然後他又意識到，雁寒聲現在是要去接自己的前任，又不是什麽其他的。
其他的事情還好，但是碰到了感情可不是什麽能夠和其他人分享。
“你加油，多保重。”周敏涘說，“祝你好運，寒哥。”
雁寒聲懶得理他現在有些幸災樂禍的樣子。
說到底也就是去接個人，只要自己不把他們談過戀愛當一回事，那就相當于什麽事都沒有。
而且沈瓊林也不見得把這件事情當作一回事了。
自己瞻前顧後，反倒很容易成為笑話。
雁寒聲在心裏嘆了口氣。
他們沒有在工作室久留，昨天他們喝了酒，所以現在也不算特別舒服。
出了工作室，雁寒聲才覺得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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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自己告訴他們的，怎麽現在又覺得壓抑了？”周敏涘問了他這麽一句。
“只是覺得不該隐瞞。”雁寒聲說，“壹修的事情沒準備瞞着他們。”
周敏肆點了點頭：“也是，還是打聲招呼比較好。雖然結婚對象不重要，但是壹修以後可是你的。”
這話其實不錯，他們一開始想要壹修，就是為了以後考慮。
沈瓊林對于雁家來說是不可或缺的救命稻草。
對于他們來說就是送他們青雲直上的風。
“到底還是借了他的勢。”雁寒聲說，“感覺被比下去了。”
“樂觀一點，寒哥，他就算是總裁，那也是家人庇佑着長大的富二代。”周敏涘說，“你可是靠自己走到今天的。”
雁寒聲說：“他很強。”
周敏肆說：“你要是這麽說，我真的會覺得你對他餘情未了。”
雁寒聲立刻皺眉：“不會。”
他心裏無數次告訴自己結束了的事情就是結束了。
所以對于周敏肆這樣的問題，當然也是這麽回答的。
“沒事兒，我也沒有針對你的意思。”周敏肆說，“你怎麽想都可以。”
雁寒聲又一次低頭喝水。
“你今天喝水次數超标了。”周敏肆提醒他。
雁寒聲後知後覺。
原來自己沒有自己想象的這麽淡定。
“嗯。”可是他還是什麽都不能說，所以也就只是簡單地應了一下。
“我知道這話我說多了不好。”周敏涘說，“你就當是我多管閑事也沒關系。”
“謝謝。”雁寒聲說，“只有你對我好。”
周敏涘因為聽到了他這句話，徹徹底底敗下陣來。
雁寒聲總是這樣，他并不太喜歡多說親密的話，也不會動不動就把承諾挂在嘴上。
但是他一旦開口說的，就一定是一些讓自己招架不住的話。
譬如現在。
“老拿這種話堵我的嘴……”周敏涘聲音越來越小。
飯局結束之後他們兩個就各自回家了。
雁寒聲回去之後給他拍了一份合同。
周敏涘回消息很快：[估計過兩天你還得簽]
[我也覺得]
雁寒聲當然知道，既然是聯姻，那就多多少少會有期限。
雙方想要什麽，也肯定會在合同裏面寫清楚。
自己作為這場聯姻的工具人，肯定是要簽名字的。
不過他現在沒空想這個，雁寒聲下樓去了最近的理發店。
明天要去接沈瓊林，總不能還是現在這個的樣子。
雁寒聲下意識照鏡子。
他依舊好看，可是總覺得少了些什麽。
這三年沒有給他長相帶來太多的變化。
依舊是以前那副多情的樣子。
看誰的目光中都帶有深情。
不過好在這樣的臉也沒有耽誤他平時做事。
他對于大部分人需要展現出來的态度，和面對雁家人的時候不一樣。
所以就算是這張臉，也可以保證他在所有場合中無往不利。
雁寒聲算了算時間，沈瓊林預計四點到，自己絕對不會早去。
一直以來更喜歡遲到的人都是沈瓊林，可不是自己。
只要他沒換路走，自己總不可能見不到。
雁寒聲坐下之後，就深深吸了一口氣。
再把這口氣呼出去之後，他就下定決心，今天絕對不會輸掉面子。
沈瓊林那張臉和自己不一樣，如果沒有表情的話，他總是讓人覺得極冷。
那是自己就算再怎麽裝也裝不出來的。
他閉了眼，幾乎能夠回憶起張臉對自己深情萬種的樣子。
有很多不曾說出口的話，在此時此刻，他都沒有辦法不去想。
他沒有和任何人說過，他們兩個之間有一段感情。
在雁家的一群人面前，自己也必須表現出絕對的鎮定。
哪怕是在周敏涘面前，很多想法自己也沒有辦法說出口。
雁寒聲不希望自己給任何人帶去麻煩。
依照他對沈瓊林的了解，聯姻的事情，他必然是全部都知道的。
現在的沈瓊林不管是想要落井下石，，還是趁人之危，自己都做好了準備。
看着時間差不多，雁寒聲起身走向人群。
其他人接機，手裏大多數都準備了鮮花之類的東西給足儀式感。
雁寒聲只有自己一個人。
但是即便如此，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也不少。
雁寒聲知道他們看的是自己，他也不怕任何人的目光。
正在他看着時間差不多，但是依舊沒有沈瓊林影子的時候。
有人問他：“小哥哥，可以給個聯系方式嗎？”
如果是平日裏，雁寒聲多半會直接拒絕。
但是不知道是為了對得起自己特地去做的發型，還是因為自己出來這趟。
他還是決定給。
正在他掏出手機的時候，雁寒聲聽到了一句非常熟悉的聲音。
“不是來接我？”
雁寒聲一擡頭，就看到了對方極為冷漠的眉眼。
直到此刻，雁寒聲才發現自己什麽都沒忘。
三年明明很長，雁寒聲和他四目相對的瞬間，卻覺得自己什麽都沒有忘。
“抱歉。”沈瓊林對先前請問雁寒聲要聯系方式說了這麽一聲。
雁寒聲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抱歉。”
他幾乎不知道自己和雁寒聲是怎麽走出去的。
“你坐後面。”雁寒聲冷漠道。
沈瓊林不置于否，上車之後直接坐到了副駕駛上。
雁寒聲也懶得跟他多說什麽。
反正給他送回去，坐哪個位置都一樣。
“報地址。”雁寒聲開口道。
“錦世山水。”
雁寒聲剛準備回應他，就聽到他繼續說：“八十八棟二單元三零三。”
聽沈瓊林報完，雁寒聲一語不發。
他只是默默的在導航上面打上了地址。
這個地址他閉着眼睛也能記得。
他原本以為只是還在同小區而已，沒想到沈瓊林報的就是八十八這戶。
他們戀愛沒多久之後，沈瓊林就和自己同居了。
在他們最最恩愛的時候，他們一直都在這裏。
這棟房子有很多屬于他們兩個人的回憶。
不過自打分手之後，雁寒聲再也沒有去過這棟樓。
就連行李也沒回去拿。
他心裏隐隐約約覺得，現在這間房子裏的布置，和自己離開的時候應該一模一樣。
畢竟後來沈瓊林就出國了，除了他本人之外，應該沒有人有機會。
自己和其他人一樣，沒有任何資格再進去了。
沈瓊林為什麽會選擇這裏自己不清楚，但是他既然報了地址。
自己沒有質問的權利。
如果現在自己開口問，反倒顯得自己非常在乎什麽東西一樣。
雁寒聲根本就不知道現在沈瓊林對于自己到底是什麽樣的想法。
所以他還是忍住了。
他可以肯定，沈瓊林對自己的感情肯定不是喜歡。
他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麽會答應，但是他知道對方對于感情的要求。
自己當年會和他分手，就是因為自己不符合他的絕對标準。
他們當年确實有過非常美好的時光，最後會分手，也是因為這段感情到最後，雁寒聲只覺得很累。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怎麽去面對沈瓊林。
多年努力想要得到的事業，自己不可能放棄。
沈瓊林又實在幼稚，他永遠都不知道自己在乎的到底是什麽，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不願意接受他的幫助。
他更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的感情，沈瓊林為什麽永遠都看不到。
雁寒聲聽歌的口味一直沒有變過。
一直放了幾首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歌單裏的歌和幾年前的沒有什麽區別。
也不知道沈瓊林會不會因為這些歌多想。
不過就算他多想，和自己也沒有什麽關系了。
雁寒聲不喜歡為這些事情殚精竭慮。
現在沈瓊林想什麽、做什麽和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
因為自己心緒不寧，所以這段路雖然不長，但是自己就是覺得意外費時間。
好在不管怎麽樣，還是給他送到了目的地。
雁寒聲打開後備箱，兩個人一前一後把行李拎到了電梯口。
“再見。”雁寒聲看着地上的行李說，“我就不進去了。”
“下次見，未婚夫。”沈瓊林嘴角上揚，是一個非常不屑一顧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