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屋內的燭火閃閃爍爍,黯淡了幾分,祁烨伸手去觸碰她的臉,想要給她擦拭淚水,卻不小心碰到她的肩胛,粗粝的手指不防備下觸及到那細嫩的肌膚,祁烨迅速收手,那細軟的系帶松松垮垮的挂在她纖細的脖頸上,被他一扯一勾,頓時松了下來,白嫩嬌小的柔軟,春色滿園關不住。
江阮頓時面如紅霞,慌忙将那帶子系上,悉悉索索的聲音讓祁烨皺了眉,“怎麽了,我弄疼你了?”說着便想要伸手再一次碰她。
江阮慌亂的往後挪了一下躲開他的手,同樣的伸手,第一次碰到了她,這一次卻沒有,祁烨便知是她躲了,手在半空頓了一會兒,才緩緩收回去,語氣是難得的溫軟,“是我錯了,你莫要哭了。”
哭?江阮一怔,她何時哭了?是,她是有些替他委屈,所以濕了眼眶,卻并沒有哭出來啊,只因為她想好了,成婚已是不可改變的事實,那麽她能做的便是竭盡所能的對他好。
溫軟的身子依偎進他懷裏,環抱住他精壯的腰身,腦袋擱在他的肩膀處,江阮喃喃道,“先生,以後我會對你好的,你一定不會後悔娶了我的。”
祁烨心裏一跳,手往上攬住她的腰,唇抵住她的耳畔,萬般珍重的落下一吻。
是他讓她受苦了,她為林家所做的一切,她為他守的寡,為他吃的苦頭,受的罪,日後,他會千倍萬倍的還給她。
她這般靠在他的懷裏,胸前的柔嫩摩擦着他的胸口,還有她身上淺淡的香味,讓祁烨有些心猿意馬,抱着她的雙臂越收越緊,唇沿着她的脖頸來回親吻着,手也往她的小腹間探去。
江阮察覺到他的動作,忙握住他的手,羞澀的埋在他的肩窩裏,嬌嗔道,“先生幹嘛呢,不是說了來月事了嗎?”
又回到了先前的問題上,祁烨抱着江阮幾不可聞的輕輕嘆息一聲。
江阮這才想起她家先生是個連月事都不懂的‘白’先生,嘴角忍不住浮起一抹笑意,直起腰身跪坐在他懷裏,俯身在他耳旁輕聲細語面紅耳赤的解釋了一通。
祁烨聽着聽着,向來沒什麽表情,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從耳根後泛起一抹紅暈。
聽聞她的解釋,他才了然為何今日嗅到她身上的味道夾雜着些輕微的甜膩,他初始還以為她又用了什麽香料呢。
“那每月失那麽多血,不會難受嗎?”祁烨的大掌下意識的去撫摸她的小腹。
他溫熱的手掌整個覆蓋住她的小腹,給泛着涼意的地方帶來一絲暖意,江阮舒服的靠進他懷裏,手按住他的大掌,閉着眼睛呢喃,“還好,不過這樣子很舒服。”
來了月事本就有些乏力,再加上白日裏折騰了一天,嗅着他身上讓人安定的味道,江阮眼皮漸漸沉重。
感受到她平穩的呼吸,祁烨小心翼翼的摟着她躺下,将被子蓋在她身上,江阮在他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蜷縮在他懷裏,小小的一只,仿佛要鑲嵌進他身體裏一般,祁烨親了親她的發絲,大掌護着她的小腹一夜未敢動。
天際方露了一些亮光,江阮便醒了,這一晚睡得太過踏實,以至于一晚上都沒醒來過,祁烨的手搭在她的腹間閉着眼睛,氣息平穩。
江阮小心翼翼的挪開他的手,祁烨一下子便醒了,聲音帶着初醒時的混沌,“怎麽了,不舒服嗎?”
江阮坐起身來,替他掩好被角,“不是,今日有姑娘成親,我要去為她上妝,所以要早些走。”她把早就想好的理由說與他聽。
祁烨若有所思。
江阮離開了家,便徑直往郊外行去,昨日她去了‘闫記藥埔’,問了闫大夫一些祁烨眼睛的事情,闫大夫說他從未見過這種病症,身體上沒有任何毛病,腦子裏也沒有血塊,卻就是看不見,所以他也束手無策。
江阮正待失望,闫大夫又告訴她郊外的城隍廟外近日來了一個神醫,那個神醫名聲很大,素有起死回生的本事,但是他向來脾氣古怪,只看疑難雜症,而且還是在自己心情好的時候,縱使千金萬金想請也是請不到的,只是這幾日那神醫竟然在城隍廟前擺起了攤子,無償幫人瞧病,所以那闫大夫讓江阮去碰碰運氣。
只是這神醫脾氣真的是古怪的不得了,即便是無償看病,也需要看眼緣,不合眼緣的病人是絕跡不會給看,所以這些時日城隍廟前排起了長隊,卻沒有幾個真正看得上病的,所以那闫大夫才說只能是碰運氣。
但是對于江阮來說,這便是好消息,無論如何,也是有希望的不是。
江阮怕看病的人太多排不上號,所特地起了個大早希望能早些見到神醫,可等她到了城隍廟,還是被驚了一下,這個時辰,太陽還未升起,城隍廟前已經排起了長長的隊。
這城隍廟早就破舊了,平日裏沒什麽香火,也沒人會來這裏,因着這位神醫,竟然變得熱鬧起來,還有人到這附近擺起了攤子賣些包子饅頭之類的,給這城隍廟又添了些煙火氣。
江阮确定了這些都是來找神醫看病的,便站到了隊伍的最後面排起了隊,不多時,江阮的身後又排上了好多人。
雖然排隊的人多,但是隊伍移動的速度也很快,江阮不由納悶,這神醫看病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到底靠不靠譜?
江阮探頭往前瞧了一眼,便見一個婦人扶着一個捂着胸口不停咳着的消瘦男人往這邊走着,看樣子是剛看完病。
江阮忙喚住她,“這位大嫂,你家相公看過病了嗎?”
那大嫂嘆息着搖搖頭,“那花神醫說了我家相公這病不是疑難雜症,并非不治之症,所以不給治,所以我們想着再排一次,看看能不能打動神醫,為我家相公瞧病。”
江阮皺眉,看來這闫大夫說的不錯,這神醫确實脾氣性格很是古怪,只是...
“大嫂,這神醫是不是假的呀?他是因為看不好你相公的病所以才推脫說不給治的吧?”在江阮心中,大夫都是救死扶傷,懸壺濟世的,豈會有這般脾氣古怪的人,竟然見死不救?
“不不...”那大嫂忙搖頭,“不是的,這花神醫确實是醫術了得的,城南酒樓裏那王老板,患有腿疾多年,所有大夫都無能為力,不過往花神醫這裏來過一次,竟然好了大半,現在雙腿利索,幾乎看不出以前是個瘸子了。”
江阮眉頭皺的越發深了起來,這怎麽聽着那麽像行走江湖賣大力丸的騙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