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捏一朵雲
捏一朵雲
衛晞明挑眉,輕笑道:“怎麽了?”
白暄絞盡腦子搜刮說辭:“沒什麽,芭比娃娃很好玩,我小時候也喜歡。”
這個暫且放到一邊。
更重要的是你難道不應該坐回原來的位置嗎?
白暄眼神示意衛晞明,可以松開了,我的腰馬上要堅持不住了,酸得很,體諒一下我的感受。
可衛晞明好像得寸進尺,他繼續靠近。
難道他非要讓我親親......一下?
還是他想親我一下?
盡管白暄已經二十七歲,可她心理上還是一個純情的小女孩,讓衛晞明親,不亞于在校園裏早戀。
她接受了衛晞明,但不太能接受更親密的舉動。
因為在她心裏,這種事情還是不好說。
總而言之,現在不行,以後行不行那就再說。
随着衛晞明更近的靠近,白暄伸出一只手,捂上嘴巴。
這次衛晞明也不給白暄的機會,反正也不讓親,他就果斷地親在她的手上,然後離開。
白暄以為他生氣了,慢慢地放下手,餘光不斷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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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問:“我的草莓呢?”
衛晞明沒轉過臉,遞給白暄。
白暄拿的時候,不敢碰衛晞明的手,很小心:“謝謝。”
衛晞明氣呼呼:“不客氣。”
白暄問:“你生氣了嗎?”
衛晞明轉過頭,露出一個很勉強的笑:“沒有生氣。”
白暄默默咬了一口草莓:“哦,沒生氣就好。”
白暄寡淡的反應,衛晞明感覺自己生氣好像在鬧着玩,他盯着白暄看了好久,想說又不說。
白暄咬着嘴唇,把草莓遞過去,詢問道:“你要吃嗎?”
衛晞明看了白暄一眼,一口咬下去,吃掉一顆。
白暄問:“是不是很甜?”
衛晞明嘴裏“卡茲卡茲”幾聲:“還好,不太甜。”
不甜就不甜,反正是你買的。
白暄看着衛晞明吃下一整顆,嚼了幾下後咽下去。她心裏嘀咕着,咬了一口,很甜啊!
衛晞明幽幽來了一句:“我以後會是和尚嗎?”
白暄疑惑:“什麽?”
衛晞明又重複:“我以後會是和尚嗎?”
白暄還是沒明白,她沉思幾秒後,問:“那樂隊怎麽辦,你要出家當和尚?”
白暄只要說不願意,衛晞明絕對不會做出什麽行為,他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
是的,血氣方剛。
但有時候該忍,還是要忍着。
衛晞明已經能想到以後,三天餓九頓的生活。
他眼神幽怨:“我出家當和尚,可能不要我,我凡心不死。”
白暄放心:“那就好,可我想當尼姑來着。”
衛晞明嘴角扯出一個笑,語氣兇狠地說:“你別想了!”
白暄笑着把草莓遞給衛晞明:“既然你不是和尚,那我也不是尼姑。給你,我不吃了。”
衛晞明自然地接過來:“你最好記得。”
漆黑一片的卧室,只有手機散發出微弱的光線。
白暄收到夏編輯發過來的采訪問題。她轉發到微信群裏後,正認真地看着,想衛晞明會回答什麽。
與此同時,辭職的想法也在她心裏萌發。
白暄想要給自己放一個很長很長的假期,至于什麽時候恢複工作,沒有具體日期。
她畢業五年,也工作五年。
這五年來,白暄的圈子很小,回洛昌就是回家,回西曲就是工作,再也沒有其它事情。
抹平人的棱角很可怕,被當成球踢來踢去。
如果沒遇到衛晞明,白暄可能還會是一個忙碌、麻木的打工人,或許哪天突然想着去遠方看看。
但絕對不是現在,不是二十七歲。
那就應該是四十歲後,白暄距離給自己設定離開的時間還有十年,她可以辭職,拿着錢全國各地看看。
最後回到家,也可能在異鄉等待死亡。
旅行的打算有了提前,死亡的期限也就慢慢跟着後移,她覺得活到六十歲也不是問題。
那天,白暄聽到一首歌《我曾經也想過一了百了》。
她的人生便是這樣一個過程。
我想一了百了。
我也想一了百了。
我曾經也想過一了百了。
白暄遇到衛晞明那天,好像沒什麽不同,好像也沒什麽特別的,只是365天中的任何一天。
那一天對她以後的生活産生了很大的影響。
一切都在冥冥中已經有了答案。
白暄帶着口罩坐在地鐵上,有位老奶奶上來,她給老奶奶讓座,還扶着對方坐下來。
奶奶說話已經很不清晰,可還是對白暄說:“謝謝!”
白暄下一站下車,腳步生風走在路上。她到公司的第一件事,打開電腦,寫辭呈。
不過是幾句話,打印下來。
白暄敲了敲門,進去放在李老板桌子上,然後出來,繼續完成今天的工作。
期間,李老板出來看了白暄好幾次,似乎要找她說話,但最終也沒有把白暄叫進去。
白暄中午破天荒地約了年會時認識的小女孩,她們加了微信,還知道對方叫徐彙。
徐彙:“今天怎麽看着這麽開心?”
白暄笑着:“我要辭職了。”
徐彙和白暄也算是好朋友,所以才敢開玩笑:“怎麽你跟孫潔一樣也懷孕了?”
白暄搖搖頭:“我打算去成都,一路走到西藏。”
徐彙驚訝,豎起大拇指:“可以啊,等我明年也辭職。回來後你可得好好告訴我經驗。”
白暄 :“沒問題。”
白暄手捏着吸管:“我還有一些東西就不帶走了,後天我整理整理給你。”
徐彙:“這麽快,不是一般一個星期才通過。”
白暄:“反正都要辭職了,湊個月底。”
徐彙:“對哦,反正也有辭職了,老娘什麽時候想走就什麽時候走,他管得着嗎?”
服務員端過來甜點。
徐彙拿着叉子:“孫潔的小孩什麽時候出生?”
白暄也不太清楚,不都是說十月懷胎,應該還有六個月,那個時候都是夏天了。
但願她還能在西曲。
白暄:“還早。”
徐彙:“你什麽時候去看她,給我說一聲呗,我們兩個一起去,一個人不太好意思。”
白暄:“好。”
徐彙嘴裏的甜味散開,又吃了一小塊兒。
她嘆了一口氣:“我想我這輩子大概和結婚、小孩都沒什麽緣分。我一個人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多自在。”
白暄覺得自己以前好像也是這麽想得。
不過人生軌跡瞬息萬變,也許下一秒真的就能遇到想要共度餘生的人呢?
話也不能說得太滿。
可要是真的遇不到,也沒什麽好失望。
生命是自己的,愛情并不是生命的營養物。
白暄:“孫潔當時也是這麽說的,但現在她已經成了一個媽媽。”
徐彙放下叉子,有些八卦:“孫潔和她老公是怎麽認識的,我還挺好奇。有同事好像經常說她老公是個五六十的老頭,三婚,開公司的,很有錢。”
怎麽孫潔走了,這些謠言還沒有停止。
白暄真是服氣,她有些不想解釋。相信的人,不管你說什麽都始終會相信,不相信的人無需多言。
徐彙見白暄皺着眉,連忙說道:“我是只是聽說,我個人當然相信孫潔老公一定是個帥氣、溫柔的男人。”
白暄曉得徐彙的為人,她沒有生氣。
只是在想其她人,怎麽那麽喜歡散播謠言。
白暄:“孫潔老公比孫潔還小一歲,不是什麽五六十的人,一婚,家裏确實有錢。”
“這樣啊!”徐彙說:“以後誰再敢在我面前說孫潔,我一定撕爛她的嘴,什麽人。”
白暄淡淡地說:“你說了他們也不相信,我解釋過很多次。”
“好吧。”
白暄從公司離開那天,沒有任何一個同事知道。
她們都以為第二天還能看到白暄出現在公司,所以下班前也不過是簡單地說了再見。
當然白暄也沒打算告訴她們。
平時都不怎麽熟悉的人,離開時說一堆舍不得你的話,可以想到有多虛假、多好笑,演戲一樣。
白暄只在家裏休整了一天,就開始讓自己忙碌起來。
她去旅行前,要先把樂隊的采訪完成,然後回家一趟,下次回西曲是一個多月後。
白暄找出了去年雙十一買的相機,好像花了五千塊,但是一次都沒拿出來用過。
今天終于派上用途了。
至于為什麽買這個相機,全怪當時夜太晚,腦子不太清醒,聽到主播一頓誇,她果斷下單。
過了半個月才寄回來,白暄都快忘了買了這個相機。
白暄拿出說明書,先在家裏學會怎麽用,不然什麽都不懂,去訓練室要研究好長時間,耽誤正事。
“按這個鍵是開始錄制,這個鍵是停止,轉動這個調整鏡頭距離。”
要不怎麽說白暄是憑借實力靠近海川大學,腦袋非常好用,看了一遍差不多已經掌握使用過程。
她舉起相機,不斷調整鏡頭,對着桌子拍了一張。
“好像還可以。”
白暄興趣上來,她趿拉着拖鞋到陽臺,給一排的花花草草都拍了一張照片。
經過練習,已經非常順手。
白暄把放進相機包,背在身上,收拾出門。
衛晞明、劉已吉、林千裏、葉子高早早就到了訓練室,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早。
林千裏:“老大,這個你怎麽回答?”
衛晞明:“哪個?”
林千裏:“這個,你不唱歌的時候都喜歡做什麽放松自己。”
衛晞明:“實話實說,又不是考試,不用答案一致。”
林千裏沉思片刻,接着說:“可我好像不表演沒什麽興趣愛好,就是喜歡睡覺,玩手機。”
衛晞明放下紙,看着林千裏,語氣輕松:“那就這樣說呗,玩手機、睡覺怎麽不算愛好。”
劉已吉拉着椅子到衛晞明旁邊:“老大,我說我不唱歌的時候,喜歡看書、練習書法會不會很假,別人不太相信。”
衛晞明看了他一眼:“我都不相信,別人更不相信。”
劉已吉還想辯解:“可是你和我一起生活,別人又不和我一起生活,怎麽知道我說的是假話。”
“我看電視上的明星都說自己不工作的時候喜歡看書,雖然是營造的人設,可粉絲們都特別喜歡。”
衛晞明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就老老實實說實話,以後露餡了可別說沒提醒你。”
“那我也說睡覺、玩手機。”
衛晞明打開門,還沒走出去,身後劉已吉喊道:“老大,你去哪,不是快采訪了?”
“去看看白暄上來了沒有。”
“哦,去吧,去吧。”
衛晞明在二十二樓電梯後,來回踱步,又靠在牆上,很像MV的悲情男主角。
不過看他的臉,這個悲情顯然不太沾邊。
衛晞明向來對任何事情都胸有成竹,從來不掩飾眼睛裏的野心,什麽就是什麽。
或者說他根本不屑于掩飾。
這就是我,看不慣就滾,我不會做任何将就。
林千裏從旁邊經過,想去廁所,他看到衛晞明:“老大,你在拍海報嗎,給這凹造型。”
衛晞明雙手插兜,側過臉:“這都看出來了。”
林千裏笑着:“白暄還沒來?”
“那不廢話,來了我會站在這裏,”衛晞明站直身體:“你趕緊去上廁所,不然采訪不等你。”
“人都還沒來,你着急什麽。”
說到就到。
電梯數字一點點上升,“叮”的一聲,停在二十二樓。
衛晞明走到到了的電梯前,等着開門。
門一開,果然是白暄,她手裏提的東西,立馬換到衛晞明手上。
衛晞明瞧見白暄身上背的黑色帶子:“怎麽還帶相機來?”
白暄:“我以前買的,今天剛好可以錄像。如果雜志出版後,反響很好,可以把視頻放出去,當成福利。”
衛晞明:“怕是沒機會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