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線索
線索
來到一間牢房前,一個中年男人邋裏邋遢的坐在稻草中,正打着瞌睡。看到門前出現三人的身影,立馬站了起來:“縣令大人,可是要放我出去了?”
沒有聽到回答,那男人倒也不着急,笑嘻嘻的詢問着什麽時候才能放他出去。
雲天霸看了一眼陸成,示意他再問一遍審問那人的話。
點了點頭,陸成上前一步,開口問道。
“你可知那些孩童是被誰帶走的。”
“我怎麽知道啊,爺,我只是一個小喽啰。”男人笑着回答,恍然間,似乎感覺道一旁傳來的灼熱的視線,擡眼看去,便落入了一雙美目中。
雲依依朝一旁的父親搖了搖頭,雲天霸随即拍了拍陸成的肩膀。陸成又繼續問道:“他們把這些孩童藏到哪兒了。”
“這些我真不知道爺,我真的就是被那些人販子随便抓過來看哨的。”
雲依依抿了抿嘴,耳邊傳來的聲音讓她皺起了眉。
“繼續。”知曉女兒似乎聽到了什麽,雲天霸出聲道。
“在雲水縣,是否有人家也參與進了這案子?”
沒想到男人改了一問三不知的嘴,沉吟片刻,突然開口說道:“我三天前曾看見有一個姑娘找了那些人販子。”
陸成皺緊了眉,“那你之前為什麽不說?”
“你也沒問啊。”男人攤了攤手,一臉無辜。
不再與他扯皮,陸成三言兩語便問清了那姑娘的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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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一身白衣裳,帶了面紗看不見臉。”男人思考着,“那姑娘似乎與那些人商量着要綁走一個小孩兒,我倒是見過那小孩,穿的可不是普通人家的衣裳,長得白白嫩嫩的。”
雲依依睜大了眼睛,轉頭看向自己的父親。
雲天霸自然知道她是有話要說,便帶着雲依依出了牢房,留下陸成一人盤問着這新的線索。
“爹爹,我懷疑那男人說的小孩兒是張府的張蕊蕊。”雲依依把她去張府碰到的事情一一說來。
雲天霸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肚子,沉思道:“那倒是有可能,我派人去張府拿那小姐的畫像。”
待捕快朝張府去的時間裏,雲天霸領着雲依依進了衙門後堂,知曉女兒似乎在審問中知道了什麽,便低聲詢問。
想到牢中那人心中所想,雲依依皺了皺眉頭,如實說道:“我聽到那些人販子似乎再等幾天便又要作案,地點似乎在東市,其他的我并不知道了爹爹。”
雲天霸點了點頭,這線索對于目前毫無頭緒來講,定是極為重要的。等結束了這趟來的目的,雲天霸便吩咐人送雲依依回去。
心中懷揣着擔憂,并沒有注意送她的是何人,等回過神來,轉過頭往身後一看,便見到沉默的跟在身後的陸成。
“陸大哥。”雲依依輕聲打了招呼,之前在牢房外因為心中着急着要為這案子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便沒與陸大哥交流。
聽到這聲音的陸成身子一頓,随即狀似自然地問道:“小姐之前送屬下的桃花糕,是為何?”一雙大手輕輕的在衣上擦了擦,冷汗随之附着在了衣裳上。
雲依依愣了愣,沒想到陸成會問這個問題,擡眼對視上了那雙淩厲的雙眼。
“小姐可否知道桃花代表了什麽,或許是我多想了。”
雲依依眼眸一動,這才想起桃花代表的是何含義,聽到陸大哥心中所想,雲依依連忙搖頭解釋:“我求陸大哥幫桂香的忙,陸大哥卻未曾要過報酬。心中覺得虧欠,便……”
掩下眼中的失望,陸成嘴角扯起一個弧度:“小姐心中莫要有負擔,陸成心甘情願。”
聽到這話,雲依依心頭仿佛被撞了一般,不斷地跳動着。
跟在身後的身影離自己有一米的距離,在歸途中一直保持着亦步亦趨的狀态。兩人到了雲府,陸成拱手便要告辭,不曾想被那道悅耳的聲音叫住。
“陸大哥,等這案子結束,可否為我作一副畫?”
擡頭面對心頭人兒的臉龐,陸成恍惚中點了點頭。直到那人轉身進了雲府,這才想起他剛剛答應了什麽。
“為小姐作畫。”站在原地,陸成腦海中一直環繞着這五個字。
雲天霸拿着從張府帶回來的畫像,放到了牢中男人的眼前。
“就是這個小娃子。”男人看了一眼便說道,“因為這小娃子穿的一看便不是普通人家,我就多留意了兩眼。”
張元元被姐姐吩咐着來查看案子的進展,聽到那男人所說,皺了皺眉。
雲天霸領着人出來,把畫卷交給了張元元,便擡腳向外走去。既然幾天後那些人又要出動,他便派人蹲守在東市。
此刻的衙門正忙碌的計劃着如何能把犯人一網打盡,而那邊的張府內,卻一團糟。
帶着消息回來的張元元在後院找到了散步的姐姐,低聲把從衙門那兒調查出來的線索一一說了出來。
張瑩瑩皺着眉頭:“你是說,穿着一身白的一個姑娘雇人把張蕊蕊給綁了?”雖然說的是穿一身白的姑娘,但是與張蕊蕊有接觸的人裏,只有白水芝愛穿白衣,甚至每天的衣裳雖然款式不相同,顏色卻一模一樣。
看着張元元點了點頭,張瑩瑩臉立馬黑了下來。身後傳來腳步聲,兩人回過頭,便看見直直的向後院奔去的五姨娘。
“五姨娘聽到了。”張元元低聲說道。
聽到自己的女兒被人害,恐怕五姨娘會做出什麽反應也不一定。兩人對視一眼,邁出腳跟了上去。
“你這個賤人!”
正在欣賞字畫的白水芝還未反應過來,耳邊便聽到了這句話,一道身影直直的朝着自己撲過來,臉上出現了尖銳的刺痛。
“啊!!!”看着白水芝臉上冒出的血珠,張蘭蘭尖叫了起來。
五姨娘被反應過來的下人們攔住了身子,卻仍目眦欲裂的往前沖着,伸出的手像惡鬼讨命一般。
“你個賤人!勾引元少爺不說,還害我女兒!”
眼角通紅,想到自己八歲的女兒如今仍下落不明,五姨娘心中的怨憤直沖胸口,竟掙脫了下人的禁锢,又往前撲去。
白水芝坐在凳子上愣了神,臉上傳來的刺痛卻無比的鮮明,看着離她不遠如同潑婦般的女人,手指上還殘留着血跡。
“噌”的一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直直的沖了過去。
正準備用手絹幫忙捂住傷口的張蘭蘭瞪大了眼睛,看着原本知書達理的表姐像潑婦一般與五姨娘對打着,嘴中蹦出粗俗不堪的詞語來。
張瑩瑩和張元元來到了院子裏,看到的便是這副混亂不堪的畫面。叫人把滾在地上糾纏的兩人拉開,白水芝心中的氣憤卻仍未消散,直到餘光裏出現清俊的身影,這才停下了手上掙紮的動作。
小臉上立馬開始梨花帶淚起來,一邊哭一邊用手指着仍想要撲過來的五姨娘,柔弱的說道:“大小姐,不知,不知五姨娘是為何,突然跑上來抓傷了我的臉。”嘴上與張瑩瑩說着話,那委屈的目光卻落在張瑩瑩一旁的男子身上。
看着眼前這副畫面,五姨娘冷笑一聲:“哼,事到如今還在裝可憐,你雇人帶走蕊兒的事還是元少爺從衙門裏帶回來的消息!”
聽到這話的白水芝身體一僵,随即抹了抹眼淚,看向面無表情的張元元:“張公子可是誤得了什麽消息,小女子從未做過這事。”
自以為做出柔弱的姿态能增強男人的保護欲,白水芝卻不知她剛和五姨娘在地上滾了一圈,白衣服最為顯髒,此刻的她披頭散發,身上一片髒污,哪裏還有一副柔弱的模樣。
張元元皺着眉頭,沒有開口說話。
等白水芝說完,張瑩瑩這才上前一步,讓人扶着五姨娘回院子裏去收拾收拾。
“大小姐。”五姨娘臉上挂着清淚,倔強的不肯走。
張瑩瑩嘆了一口氣,出聲解釋道:“去收拾一下,換身幹淨的衣裳,咱們去衙門報官。”
聽到“報官”二字,在場的衆人皆愣了愣。
“我們現在手中還沒有證據,去縣令大人那兒報官,衙門裏必将把這事調查的清清楚楚。”說完,轉過身看着瞪大眼睛的白水芝,輕聲開口,“到時,清白的自然清白,不清白的,便有牢獄之災。”
“哎,好!”五姨娘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被丫鬟扶着慢慢的向自己院中走去,仔細聽的話,還能聽到遠處傳來的哭聲。
衆人皆相離去,張蘭蘭這才敢上前扶住白水芝,輕聲安慰道:“表姐莫怕,咱們雲水縣的縣令老爺頂頂的公道,定不會冤枉表姐的。”
白水芝瞪了身旁的人一眼,心中想着該如何對策,臉上的刺痛卻擾了她的心神。眸子裏出現陰暗的情緒,想到自己曾看過的書中的內容,白水芝閉上了雙眼。
鼓聲從門口傳來,正在後堂處的衆人停下了讨論。秦宣扶着不好起身的縣令大人離開了椅子,衆人跟在身後朝着外面走去。
羊老頭手中拿着一支筆,慢悠悠的跟在後面,嘴裏喃喃的說道:“又有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