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頓悟

頓悟

電梯門打開，曾平就看到肖金洋站在過道上，肖軒又正在和小海說話，要小海跟他們一起出去吃飯，小海說媽媽已經打了電話回來，馬上就到了家。然後就看到曾平從電梯裏面出來，曾平跟肖軒說：“你們出去吃吧，小海今天就不用了，我們已經準備好了飯菜，”曾平客氣的回複着肖軒，并沒有和肖金洋正面對話，肖軒看曾平回來，也沒有一定要請小海出去。

跟着肖金洋出去的肖軒有些失落，跟肖金洋抱怨：“我在小海哥哥家吃過幾次飯了，還沒有請過他吃飯？”

“不用擔心，你們是好朋友，以後有的時機會。”肖金洋這樣寬慰着肖軒。

“可是我們還沒有請小海哥吃飯，我下次就會不好意思去蹭飯，曾阿姨做的飯那麽好吃。”

“沒事，好吃就盡管蹭，她不會介意的。”

“爸爸，我覺得你說這話有點不要臉，來而不往非禮也，不懂嗎？而且你怎麽知道曾阿姨介不介意啊？”肖軒一臉不解。

“曾阿姨和你媽媽是老同學，她沒說起你也別問，也暫時不要告訴你媽媽，反正你喜歡吃她做的飯就蹭着去吃就是，其實有時候臉皮沒有那麽重要，你以後就會明白的。”

肖軒對肖金洋的話還是不能理解，不明白曾阿姨是媽媽的同學，卻從來沒有過提過。不明白爸爸為什麽說臉皮沒有那麽重要，但他明白了一點，爸爸是支持他在小海哥家蹭飯，沒有說他不懂禮數，他就可以明正言順在小海哥家蹭飯。

曾平回到家裏，小海煮的飯已好，曾平就把買回來的菜擺好，跟小海一起吃飯。

飯桌上曾平就問小海，“你今天下午睡午覺了沒有，什麽時候起床的？”

小海都一一作答：“我們看完那部電影，兩點多，肖軒他們回去我就睡覺，睡了一個半小時，起床後看了些課外書。”

“媽媽，你是不是不高興我留叔叔和肖軒在我們家吃飯？”

“為什麽這麽問？”

“不是嗎？我看你中午吃飯都沒有什麽笑容，奇怪的是叔叔居然也不客氣，雖然我們是鄰居，我客氣一下他們還真留下來吃飯，何況他跟媽媽你還沒有多熟。”小海分析着。

“我沒有不高興，也沒有很高興，肖軒的媽媽是我以前的同學，不過這個倒不用提，你想和肖軒玩玩就是了，”曾平不知道跟兒子如何解釋，想了一下又說：“作為鄰居蹭點飯不算什麽，你怕自己虧了找機會蹭回去就是。”

Advertisement

曾平的回答沒有讓小海解惑，他沒有明白媽媽說這話的邏輯是什麽。

晚上小海再和肖軒父子一起打球的時候，感覺到肖軒對他更熱情，而肖軒的爸爸對他的好也一次次的更加明顯，時刻關注着他，明顯感到有些讨好他一樣，讓他有點受寵苦驚，不可能就是因為一頓飯的原因。媽媽說她和肖軒的媽媽是同學，那媽媽和肖叔叔應該是以前就認識，舊相識再見面卻沒有說破，應該是有其它原因。現在媽媽單身，肖叔叔離婚也單身，想到這裏，小海忽然感覺到自己頓悟了。他們以前有什麽關系不知道，至少不是簡單認識的關系，而現在又明顯是将要或者說準備将要發生點什麽關系。

小海自去年爸爸去世後，看着媽媽一人操持着這個家。以前的媽媽在家裏只是指揮者，爸爸是實幹者，現在媽媽又是指揮者又是實幹者，哪能不辛苦？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反對媽媽再找一個賠伴她的人，将來他不在媽媽身邊的時候有人能賠着她當然好。如果是肖叔叔，也不是不可以。想到這裏，他就覺得自己沒做什麽，也不需要做什麽，只要媽媽不反對就行，他就能理所當然的接受肖叔叔的讨好，這感覺還不錯。

打球結束後，肖金洋又帶着兩小孩到門口的水果店買了好些車厘子，讓兩小家夥先回去，要小海叫媽媽幫着洗了吃，說自己不有點事晚些回去。

曾平把車厘子洗好後，兩小孩子就坐在桌邊認真吃東西聊天，聊的天南海北。曾平在一邊吃果子一邊玩手機，她平常不太買這麽花錢的水果 ，聽到敲門聲，估計是肖金洋來了，叫小海去開門，自己則去了陽臺收衣服又回房裏整理衣服。肖金洋跟孩子們一起吃了些東西，看曾平一直房裏沒有出來，時間也已經不早，就叫肖軒一起回去。小海立馬把水果分成兩份，讓肖軒帶回去了一份。

四月的頭個周末就是清明節，三天假日曾平帶着小海回了Z市一次，去給易呈波掃墓。在易呈波的墓前，母子倆呆了很久，沒有人說話，默默流淚。

在小海的奶奶家住了一晚，氣氛不是特別愉快。小海的奶奶舊話重提要小海回Z市，說不能忘記他們易家什麽之類的。如果要在奶奶與媽媽之間選擇，小海肯定是選媽媽，可他也不能直接跟奶奶說，畢竟爺爺奶奶年齡大。曾平的态度很堅決：小海現在讀書肯定要跟着她，長大了小海選擇在哪裏工作她不會幹涉，不存在忘記誰，也不存在不認祖歸宗的問題。

回到家的那天下午，曾平的心情還是比較低沉。晚上小海和肖家父子打完球後，肖金洋就說去買草莓。小海則說：“今天就算了吧，我媽媽這次回去跟奶奶搞得氣氛不太好，現在心情不好可能不想幫我們洗水果。”他話說得含蓄，但肖金洋卻聽懂了，讓他不要往槍口上撞，也就愉快地說那就改天再買，又給小海投去感激的眼光。小海覺得肖金洋領會到了他的意思，嘴角都悄悄地拉高。

曾平的心情在第二天上班時就恢複了正常，工作生活照樣忙碌，孩子們的學習也穩步進行着。鄰居家父子倆只要肖金洋在家，周末都會到曾平高蹭飯，肖金洋不在家，肖軒奶奶在的時候，肖軒都是正常回自己家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