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057一噎：“胡說！我和祁六只是單純合作關系, 我和他不是一夥的，我和你才是同類。”
“花言巧語！騙子！”薇薇已經不信057這種鬼話了，如果不是她心血來潮去調查她的信息，她現在還被蒙在鼓裏！
薇薇死死盯着057, “連真實身份都不敢露, 也敢說和我是同類？”
057：“......”
這話似曾相識，好像正是之前她對薇薇說過的。
“我那麽信任你, 把什麽都告訴你了, 你竟然聯合低賤的人類一起騙我！”
“無理取鬧！”
“你才無理取鬧！”
“行, 那我就無理取鬧給你看。”
薇薇噎住，恨恨瞪她。
“不過嘛......”057一手按住薇薇右肩，另一只手輕輕撫上她臉頰, 她臉上仍舊帶着笑，眼神卻是冰冷毫無感情。
薇薇清晰地感受到了來自057的殺意。
甜美俏皮外表之下, 是一顆冰冷的、由電流和齒輪滋養着的合金心髒。
“很巧, 我也并沒有完全信任你哦。”
薇薇本體實力如何057暫時不清楚, 但寄生在人類軀體中，薇薇最多發揮出本體七成的實力, 所以現在的她, 完全不是057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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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彎起眼角，月牙似的可愛，她冰涼的指尖從薇薇臉側滑至頸部。
“只差一點, 你就破壞了我的計劃。”她冷冷評價, “一個祁六就讓你懷疑我，蠢貨。”
薇薇握緊拳頭, 呼吸急促了幾分。
“你們......在做什麽？”
正是劍拔弩張之際，走廊盡頭突然多出一道聲音。
陳源在大廳裏沒見到057身影, 還以為她在廳外小花園裏玩，正要出去找她，卻沒想到撞見眼前一幕。
057早在他出現前就察覺到有人靠近，她率先一步收回手，因此陳源只看到057壓着一個臉色緋紅、呼吸急促的女人，手還放在人家身上不知道準備幹什麽。
兩人貼得極近，更有股不明不白的氣氛。
他心裏說不出的怪異，又問了一遍：“你們......在做什麽？”
“沒做什麽呀，只是想到一個好玩的游戲，對吧？”她戳了戳薇薇胳膊，後者僵硬了剎，很快又恢複成若無其事的樣子平靜點頭。
陳源沒有錯過薇薇臉上一剎那間的僵硬，他心中微沉，對057嘴中的“沒做什麽”産生質疑。
還在狡辯，什麽游戲需要擺出那種......傷風敗俗的姿勢？！
057笑眯眯地和薇薇道別，跟着陳源和他一起回到大廳。
她心情不錯，反倒是陳源一路上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心裏像是被小貓爪子撓過般難受，剛才那一幕不斷在他腦海中浮現。
他停下腳步，淺褐色的瞳仁裏藏着些許複雜慌亂：“057。”
“嗯？”
“雖然你是AI，但、但也要注意分寸，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不能……”
陳源眸光輕晃，越說心裏越不是滋味。
他不在的時候，她和陳州也會這麽親密嗎？還是她對所有人都這樣？
“所以，到底哪些事可以，哪些不可以？”057顯得有幾分心不在焉，因為腦子裏一直在想接下來的安排。
計劃A因為薇薇的背刺不得不放棄，只能臨時啓動計劃B，相比計劃A，計劃B雖然簡單粗暴，但也更容易露出破綻。
陳源抿唇沒有回答，臉上卻浮現出一層不自然的緋紅。
他出神地望向057，自己都沒發現他的眼神簡直溫柔得不可思議，初識時的尖銳的冷漠和排斥一寸寸散去。
057沒空去揣摩陳源一顆婉轉多情的少男心，她大步流星走在前，只留給他一個冷漠的後腦勺。
眼角餘光瞥見一身服務員裝扮的缪光從她眼前走過，對方顯然也看見了她，隐晦地點頭示意都已準備妥當。
057勾起笑，冷不丁回頭說道：“我胸貼掉了。”
“什、什麽？”
“胸貼、要掉了。”057一眨不眨地盯着陳源，她說的也不完全是假話，胸貼的确搖搖欲墜，因為之前和薇薇那兩下交手動作幅度過大。
陳源臉上的緋紅加重，他脫下自己西裝外套給057披上，又慌亂地避開眼神。
“我、我先帶你去洗手間，你自己整理好。”
“好呀。”
陳源領着057去到二樓洗手間，相比一樓，二樓明顯更清淨些，他站在二樓拐角的陰影處等着057出來，大腦有一瞬間茫然。
因為057，也因為逐漸變得陌生的自己。
聽說□□會讓人致瘾，那057呢？她也會讓自己上瘾嗎？
*
057在洗手池邊整理好衣着，又努力對着鏡子練習微笑，她扯開唇角，臉上露出一個溫柔可愛得幾乎令人悚然的笑。
這笑容吓得旁邊補妝的女人愣了一瞬，她驚恐地看着057，妝也不補了，腦海裏飄過無數恐怖的社會新聞。
她顫着手将化妝品全塞進包裏，随後急匆匆出了洗手間，怎麽會笑得這麽古怪？不會是有什麽問題吧？
女人心有餘辜地拍了拍胸口，走出洗手間時留意到隔壁男士洗手間門口挂着“正在維修”的木牌。
奇怪，剛剛進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突然開始維修？女人嘟囔一句便下了樓，還是她記錯了？
另一邊，057收到缪光發來的消息，說他已經把昏迷的陳源拖到洗手間，問她下一步該怎麽做。
原本計劃是等陳源走出中心大酒店再動手，因為薇薇這個計劃報廢，所以057只能選擇提前動手，要将一個大活人冠冕堂皇地從酒店門口運出去還不被懷疑顯然不太現實。
她盯着地上已經昏迷過去的陳源，想了想，再次一個手刀劈在他後頸，陳源從喉腔深處痛苦地悶哼一聲，随後再無聲響。
缪光張了張嘴，生怕陳源被這一下搞斷氣，可惜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057呵道：“別廢話，還有氣，我只是不想他在半途醒了。”
“那、我們該怎麽把他運出去？”
“通風管。”
“通風管？！”
057點頭，她提前研究過了，中心大酒店的通風管連接着外部，是最穩妥、也是相對來說最便捷的方法。
“退後。”057将缪光推到身後，她伸手将通風管口的鐵皮扯下，又徒手掰斷足足有小拇指粗、焊死在上面的鐵條。
“雖然窄了些，但勉強可以通行，你帶着他從通風管出去，我在外面接應你。”
“為什麽不是你爬通風管，我在外面等你？”話音剛落，缪光只感覺自己喉口處抵上一根尖銳的鐵條，冰冷的觸感讓他一震。
057似笑非笑：“沒關系，你也可以不做，我很好說話的。”
要麽爬，要麽躺。
缪光：“……我爬。”
057動作粗魯地将陳源塞進通風管，她目送缪光帶着陳源緩緩挪動，直到兩人身影消失在拐角處才重新封上鐵皮。
等做完這一切，057象征性地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她起身回到一樓，從侍者托盤中随手端起杯酒，随後慢悠悠走出酒店。
大約二十分鐘之後，滿臉灰塵、氣喘籲籲的缪光才拖着陳源姍姍來遲，057看了眼時間：“你上輩子大概是香蕉鼻涕蟲。”
缪光：“……”別以為他聽不懂她是在嘲笑他慢。
“上車，速度！”
缪光聽話地把陳源塞進後座，又自己坐進去，剛關上車門，057已經操控着車輛如同一根離弦的箭般飛馳而去。
“你要去哪？這不是我們之前商量好的地點。”缪光望着窗外逐漸變得陌生的環境，心中疑惑加重。
“慌什麽？計劃有變，臨時換個地點。”
“那你現在要去哪？”
“別急，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057借着後視鏡看見缪光一臉凝重，她嗤笑一聲：“放心吧，只要你乖乖聽話，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目前為止，你身上還沒有值得我算計的東西。”
缪光：“……謝謝。”
“不客氣。”057略一彎唇，她臨時修改的地點不是別處，正是薇薇本體存放地的附近。
薇薇給了她一個驚喜，她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AI，當然也懂得“回報”，希望她會滿意接下來她要送出去的驚喜。
月白色的車輛停在艾塔星城郊區的一座農場附近，057拉開車門，指揮着缪光将陳源扔進狹小的地下室內。
“然後呢、然後我們該怎麽辦？”缪光擦了擦額頭細微的汗珠，氣息仍有些不穩。
“小龍蝦。”
缪光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
057笑眯眯地打了個響指，“去買點小龍蝦，多買點，我餓了。”
“那他呢？”
“廢話，當然不買他的啦。”
“……”缪光沉默，“不，我的意思是，他要怎麽辦？一直這麽關着？”
“不急，時間還早，等他快要崩潰的時候我再把他放出來，先玩着。”
明明溫度不低，缪光看着一臉笑意的057卻硬生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沉默着出門去買小龍蝦。
這裏很偏僻，不然也不會被薇薇選中藏匿她的本體，057雙手抱在腦後欣賞着監控顯示器上的畫面，陳源仍處于昏迷之中，狼狽地躺在地上。
她對着顯示器拍了幾張照片，一股腦發給祁六。
“男人，怎麽樣，還滿意你所看到的嗎？”
祁六：“你想怎麽做？”
“我聽說，要馴服一頭野獸，首先要讓它熟悉你的味道，再拔掉它的牙齒，用鞭子狠狠抽打它讓它知道疼痛，最後在它奄奄一息時給它滿滿一桶食物。”
“長此以往，被拔掉牙齒的野獸只會記得讨好你，然後以此獲得可以裹腹的食物。”057笑容燦爛，“你不覺得，陳源就很像那只野獸嗎？”
艾塔星城的另一邊，祁六端着一杯已經冷掉的咖啡輕抿了一口，嘴裏的苦澀讓他意識變得更加清晰。
他閉上眼睛，腦海裏卻不由自主想到057發出這條消息時臉上讓人愛憐的笑容。
他似乎創造出了一個可怕的可愛怪物。
她和其他AI一樣毫無感情和同理心，卻擁有着自主思維和極強的殺傷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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