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怎麽了？”057疑惑地歪頭, 她對陳源這種直勾勾的注視感到奇怪，“幹嘛這麽看我？”
陳州也停下要去撓057耳朵的動作，笑意漸斂。
兩人動作出奇移植，默契得刺眼。
這一幕荒唐可笑, 陳源即使再蠢也知道陳州是在故意彰顯他和057之間的親密。
“吃完來書房, 我有事情問你。”
他只餘下惱怒，語氣冷冰冰地說完, 徑直轉身回到二樓。
留下057手足無措, 呆呆地看着陳源背影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生氣。
“哥他就是這樣......脾氣不太好, 以後習慣就好，沒事，你不用擔心。”陳州心裏得意又有些心虛, 低頭幹咳一聲。
他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變成星網上人人唾棄的綠茶屌。
不過，成為綠茶屌雖然無恥但意外好用。
看, 他哥就完全不是他對手。
“好吧......”057點點頭接受這個理由。
她埋着腦袋乖乖喝粥, 嘴角牽出得逞的得意笑容。
吃完057又故意在樓下和陳州打鬧磨蹭了會兒, 估摸着陳源心情值上升到最差後才慢吞吞上樓，她敲了敲門探進去一個腦袋。
“我來啦, 找我有什麽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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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貌、疏離、公事公辦的态度。
和她對陳州表現得完全不一樣。
陳源皺起眉頭, 他明明讨厭057活蹦亂跳不守規矩，但她真正安靜下來，他又感覺心裏像是有無數只螞蟻在爬、在咬、在撕扯。
讓他渾身都不舒服。
“你之前突然暈倒, 身體哪裏出現了問題？殺過毒嗎？有沒有自我修複？”
“都沒有。”057搖頭, “我昏迷是因為之前找你的時候過度疲勞，整整一天沒有吃飯呢, 餓暈了。”
“……”
057甜甜一笑。
陳源盯着057的眼睛，當真實被埋藏在無數謊言之下, 久而久之便不複存在。
“不要騙人，057，這不是一個好習慣，你要糾正它。”
他不知道AI為什麽也會染上這種惡習，她太喜歡随口胡言，也太會說謊，讓人分不清哪句是真話，哪句是假話，也捉摸不透她在想什麽。
057抿唇，似懂非懂點頭。
“也不要騙我。”
“好吧。”057想，至今為止，她好像還沒有對他說過什麽實話呢，真讓AI苦惱啊。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昏迷，可能只是身體不舒服，就像人會生病一樣，我們AI也會生病，不過現在我的病已經全好啦，你別擔心。”
陳源皺眉，事情如果真像她說的那樣就好了，但能讓她無緣無故陷入昏迷，一定不會是什麽小問題，萬一是核心零件，比如說芯片出了問題……
“也有可能是薇薇，我和她交過手，說不定就是她算計我！”
“薇薇？”
“就是那個襲擊你的AI，她叫薇薇，是李念筠最後創造出的AI。”057不想被拉去檢查毛病，幹脆把鍋全甩給薇薇，反正也不差那麽一口。
“李念筠，你是說十二年前意外離世的李博士？”作為科學院的一份子，陳源自然聽說過不少前輩的事跡。
其中就包括李念筠，她在當年所有科學家中脫穎而出，被許多人視作榜樣，只可惜後面發生意外……
057點頭，一臉嚴肅地把當年火災真相告訴他，當然，她也并非傻得全盤托出，适當地删去某些細節又模糊了些重點。
陳源猝不及防聽到當年真相，即便是他，也不可避免地流露出幾絲驚詫。
“這些，你是怎麽知道的？”
“薇薇親口告訴我的，我沒有騙你。”
陳源沉默片刻：“這件事，除我以外還有別人知道嗎？”
“沒有哦，陳州也不知道，我只告訴了你一個人。”
陳源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為這份“殊榮”高興，他擡起眼皮，像是下了什麽重大決定似的：“這件事，我需要你保密。”
057點頭。
“那你準備怎麽辦呢？”頓了頓，她又加上一句，“不管你怎麽做我都會支持你的，也會好好保護你！”
陳源的眉眼因為她這句話溫和下去，說出的話卻讓人情不自禁打了個冷顫：“找到她，銷毀她。”
“一個擁有自我意識的AI，難道不該被抓起來做研究嗎？我沒猜錯的話，薇薇應該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擁有自我意識的AI吧。”
陳源反問她：“你覺得，讓一個AI擁有自我意識是好事嗎？”
057眨眨眼，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雖然她很滿意現在的自己，但如果讓她選擇，她還是希望能擁有自我意識和情感。
不過她是AI，陳源是人類，他們生來就是對立面。
陳源輕笑，從057表情中大概也猜到了她沒說出口的意思。
“所以作為人類，我并不覺得讓AI擁有自我意識是件好事，相反，她可能會為人類帶來更大的災難。”
這倒是，057抿唇，薇薇現在大概正想着找她“報仇雪恨”以及毀滅人類占領世界吧。
“這些事交給我來做就好，你不用多擔心。”
背後推手057笑眯眯點頭：“好呀，都交給你啦。”
*
這次行動順利結束，順利得057覺得有些乏味和枯燥，過程無驚無險不說，陳源也從始至終都沒有懷疑她。
這反而讓她有點悶悶不樂。
唯一值得高興的大概就是陳源越來越在意她了，057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情，她沒有安裝情感系統，所以無法分辨親情友情愛情又或者別的混雜感情。
但無論是什麽感情都具有一定的排他性，陳源越在乎她就越不能接受她和別人關系好。
以前他恨不得把她打包扔給陳州，一邊玩去別煩他，現在呢，057支着下巴想，現在陳源每次都有意無意阻止她和陳州多接觸，而陳州也不是什麽好惹的角色。
兩人每天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只有她和Y7樂得觀察人類奇怪行為大賞。
薇薇自從那次之後也沒有再出現過，057試圖給她發過信息，但都慘遭已讀不回，只有實在被她氣到的時候才會惱怒地罵她、放狠話讓她等着。
陳源在科學院地位不低，057猜薇薇現在正被他暗中通緝，顧不上來“收拾”自己，她之前被背刺的憤怒散了大半。
“我們扯平了，只要你回頭，我還是願意幫你哦。”
她發出去的求和信息仍舊處于已讀不回狀态，057也不在意。
*
陳源父母都生活在曼鮮港這座城市，他和他們的關系并不親近，平日除非否則必要很少聯系和往來。
這次是意外。
“去曼鮮港？”057一早醒來就收到通知。
“嗯嗯，卞叔身體不好，我和哥都要回去探望。”陳州點頭。
他嘴裏的卞叔卞衡就是陳源的親生父親，陳州說得委婉，所謂的身體不好大概就是彌留之際提前通知好晚輩們。
“那為什麽我也要去？Y7呢？”
陳州撓頭，他們這一離開不是馬上就能回來的，就算陳源不提，他也不願意讓她一個AI待在家裏，冷清無聊不說，他還放心不下。
“……你去，Y7留下。”
057想拒絕，但轉念一想還是同意了，她還沒去過艾塔星城以外的城市呢，就當是旅游長見識了。
057當即收拾行李準備好下午出發，兩人一AI踏上速度最快的飛行器，僅僅二個多小時便抵達曼鮮港。
陳源的家在曼鮮港西側城區，給他們開門的不是現下流行的智能AI而是一身書香氣息的人類管家，“回來了，夫人在裏面等着你們。”
057好奇地打量着這個管家，管家也發現了這個靈動的陌生女孩，他心中微驚，下意識把她認作陳源或者陳州交往中的女友。
只是不知道她究竟是誰的女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