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
第 26 章
時長兩個多小時的手術,邊野事前沒喝水,結束後回到辦公室第一時間就去擰保溫杯。
坐下,點進微信,群聊消息已過二十多條。
普外馮然:【@岳靓 ?】
骨科黃英俊:【我剛聽說…真的假的?】
心腦楊和霜:【?】
胸外許迅:【@萬琰 @萬琰 @萬琰 @萬琰】
泌外萬琰:【[不許@我.jpg]】
心外溫寶:【信箱都塞滿了,小護士夠不着,是我幫忙開的鎖,是真的】
他準備往下滑滑的時候,有人叩了叩門。
“終于回來了你。”許迅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門口,在邊野茫然望過來時,嘆了口氣,“你白月光,她被停職了。”
邊野吹皺水面,口渴得迫不及待。
聽這話一口熱茶燙到舌頭。
許迅将特意打聽來的來龍去脈告訴他,末了聳聳肩:“就這樣,不知道誰幹的,但一定是惡性報複。”
邊野點開她的微信。
“或許你問會回複你吧,反正我的沒回。”許迅搖頭,“萬琰說她半小時前早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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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野指尖一頓。
沒再發消息,下班後直接去了她的住處。
她穿了一身不算厚的睡衣躺在沙發裏望着天花板發呆。
手機在書桌上充着電。
邊野輕聲道:“近期流感多,借這個機會休息一下也好。”
她仿佛沒聽見,又去摳弄自己的指甲。剛才他敲門,她雖然在家,卻沒給他回應。
“我也被投訴過,理解你現在的感受。”邊野走近,“這件事我會找院長問清楚,看有沒有其他的解決辦法。”
過了幾秒他補充,“不要不理我,行嗎?”
岳靓掃他一眼:“我不想和居高臨下的人說話。”
沙發不大,空間有限。她躺着,就坐不下第二個人,除非是很親密的貼近。
邊野坐到地上,将她因領口扣子沒扣好而微敞的衣領拉上去遮住裸/露的半個肩。
“無所謂,帶薪休假,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岳靓嘴硬道。
高興就不會一氣之下早退了。
她的內心是驕傲的,邊野非常清楚她現在是強撐,握住她的手掌輕輕地捏了捏。這個舉動令岳靓詫異,可聽到他接下來的話,她這份詫異之下的驚喜就消散了幹淨。
“和病患鬧矛盾了?所以故意報複你?”邊野聽說照片的事。
“不是。”岳靓抽回自己的手,翻身面朝沙發裏側,“你回吧,看到你就煩。”
邊野眼眸微動,看了一眼運行中的空調,從櫃子裏拿了條毯子蓋在她的身上,輕聲叮咛:“注意保暖,我明天再來看你。”
剛才那個話有連帶嫌疑,岳靓不否認自己在某個瞬間生邊野的氣,這樣是不對的。
她在邊野走後過了幾分鐘編輯消息給他:【不是煩你,就是心情不好口不擇言了。】
邊boy:【[奮鬥]】
一個腦門上系着紅條加油的黃臉表情。
岳靓噗嗤一笑。
–
被親兒子的電話煩了一晚上,陸飛第二天吃過中飯進的辦公室,沒十分鐘親兒子就殺了過來。
陸飛一臉頭疼:“我總不能放任不管吧,這事鬧大了對聖寧有什麽好處你告訴我。”
“有人故意搞事。”陸星辰嘴裏叼着煙,“這個問題我會查,你讓她複職。”
“你查個屁!上哪查?又不是患者的問題,昨晚電話裏沒說清楚,你自己過來看。”陸飛開電腦。
陸星辰給他老子嘴裏也塞了根煙,送上火點燃,再點燃自己的。
“叩叩——”
有人敲門,父子倆不約而同朝門口望。
是邊野。
“快進來坐。”陸飛是個惜才的院長,很看重邊野,碰了下自己的兒子。
“戒了。”邊野阻止陸星辰給自己抛煙,看向陸飛,“院長。”
陸飛洗耳恭聽。
邊野要說時意識到他和岳靓的關系陸星辰還不知道,遲疑地看了下陸星辰。
陸飛正要将兒子轟出去,陸星辰就催促:“談你們的。你要給我看什麽東西?”
陸飛點開聖寧網頁:“前天早上咱們醫院的網站就已經有了對岳醫生的投訴,大概七八十條,我沒搭理,結果到了中午又多幾百條,昨天早上網頁就癱瘓了。”
邊野也過來看。
“這就是一個警告,我要是不處理,對方絕對會把事情搞大。”陸飛指着投訴區的回複說,“你們看,我評論了這條已對岳醫生做出相關處罰的回複,這之後就沒有新的投訴了。”
“誰要搞她?”陸星辰琢磨。
陸飛說:“這個和患者沒關系,岳醫生自己都說了,她大概知道是誰惡作劇,也說理解我。”
“停職多久?”邊野問。
“一個月?”陸飛不确定這個時間能不能讓幕後黑手消火。
“一個月都過年了!這不是欺負人嗎?”陸星辰火大。
“一個禮拜好了吧!”陸飛拿兒子沒辦法,語氣溫和地問邊野,“你找我是什麽事?”
邊野微搖頭,無言告辭。
已知目前的情況,對方如果真想弄她,根本沒必要投訴,直接把事情鬧得人盡皆知即可。
現在無非是想給她教訓。
暫時停職是最妥善且保護她的處理方式。
【在做什麽?】回辦公室,邊野給她發消息。
她發來一張自拍,半張臉陷進枕頭,睡眼朦胧的。
背後是窗子,半點陽光沒透,光線昏暗,她的面容有些看不清。
邊boy:【從昨晚睡到現在,是不是很餓了?】
岳靓的肚子咕咕叫:【我現在起床去吃飯。】
回完這個她就去洗漱,再看手機,有徐招娣短信。
【我一個人逛公園挺無聊的,等你來。】
今天是工作日,徐招娣連問都不問就說等她。
連裝都不裝。
睡得時間長,眼下有點浮腫,岳靓化了個淡妝才出門。
打車去寶葫蘆公園。
沒記錯的話,這個公園早已經是半廢棄的狀态。
果然,門口都沒什麽人,只停了幾輛黑色轎車。
已經有保镖打扮的男子踩着人力觀光車等待。
岳靓坐上車,被拉去了一個形狀酷似葫蘆的湖邊。
公園的名字也是由此而來。
徐招娣在一艘腳踏船上向她揮了揮手。
岳靓冷笑,接過工作人員送來的救生衣穿上。
登上了船。
“我一個人踩不動,跟他們踩沒意思,所以就等你來了。”徐招娣還扶了她一把。
岳靓坐穩:“逛公園還有這麽多人跟着,你在怕什麽?”
徐招娣表明态度:“我可不是怕你,我也沒叫他們跟,是我爸讓他們跟着的。雖然我拒絕過。”
岳靓吐槽:“要逛也不必挑這個公園。”
不僅設施老舊,雜草叢生,連湖水都泛着惡心的顏色。
徐招娣大手一揮指點江山說自己的目标:“帶你過來看看,這個公園現在是什麽樣,等我重建這裏,你再來比較一下。”
徐氏搞的是房地産…岳靓把這個給忘了。所以說,現在徐招娣是在徐永恒手底下上班。
這是她有恃無恐的底氣。
這個腳踏船也是陳年的,兩個人踩幾分鐘就累得不行。
徐招娣累到粗喘:“你沒吃飯嗎?能不能用勁踩?”
岳靓腳下根本沒使勁,就搭在腳蹬上被她帶,有氣無力說:“失業了沒錢賺,窮得三頓沒吃。”
徐招娣聽了嘴角一彎,神情張揚:“不賴我,你自己送上門的把柄讓我抓。”
不以為意的過家家語氣讓岳靓表情一冷,說:“徐招娣,你都多大的人了,能不能不要玩這麽幼稚的把戲?”
徐招娣樂在其中:“我要不這麽幹,你有時間帶薪休假?你有時間跟我踩船?你該謝謝我。”
害了人卻還是一副我是救世主的口吻,和以前一模一樣。
将近十年,還是死性不改。
岳靓感覺她真可憐。
“要不——”徐招娣不懷好意地建議,“你趕緊嫁我們家來,不用上班,做豪門太太多好。”
岳靓轉方向盤朝岸邊駛,實在懶得理她。
多聊一句閑話都是浪費口水。
“我還沒游夠呢。”徐招娣搶方向盤,“游完一圈我帶你去吃飯,山珍海味随你挑。”
岳靓冷着臉不理她,方向盤也堅決不給她。
離得遠,岸邊的一群人就看見她們倆似乎是因為争奪方向盤,而造成整艘船在湖面上搖搖晃晃的。
岸上人喊話叫她們小心,她們完全不理。
分不清誰在搶方向盤,誰在守。
都是長頭發黑褲子白色外套,還都穿着橙色的救生衣。
接着,不知道她們之間哪一個先站了起來,大概是起猛了,船只搖晃人也沒站穩,倒栽蔥跌進了水裏。
撲通一聲,岳靓驚了一跳,連忙想把人拉上來。徐招娣快要抓住她手的時候,她突然又縮回去。
“拉我上去呀!”徐招娣氣得拍水面。
濺起的水花濕了岳靓褲腳。
水面上蕩漾的波光粼粼投在岳靓的臉上,斑斓光斑刺眼,晃暈了徐招娣。
水太深了,徐招娣現在兩只腳什麽都碰不到。
高跟鞋還掉了一只。
“不是游不夠嗎?”岳靓就差吹口哨慶祝一下了,惡趣味地說,“你再游會兒。”
“岳靓!”徐招娣細嗓子尖叫,“現在是冬天!”
“冬天好啊,我看你腦子就是不太清醒,要不怎麽幹出這麽缺德的事情?凍清醒點吧。”岳靓見她漸飄漸遠,于是把船艙裏纏着繩子的救生圈抛給她,等她抓住,岳靓把手裏的一端系上船欄,唇角微勾,“抱牢了,我溜你回岸上。”
“溜”字極具侮辱。
徐招娣的眼睛瞪得溜圓:“岳靓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