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第 27 章
岳靓你敢?
這話高一的時候徐招娣就問過岳靓。
高一的岳靓敢。
現在的岳靓也敢。
她不僅敢,還一邊踩腳踏一邊給徐招娣錄像。
一個人踩得慢,這速度對不會游泳的徐招娣來說簡直是折磨。
徐招娣一直罵到岸上。
岳靓脫掉救生衣,瞥她狼狽的樣子:“你喘什麽,累的是我吧。”
徐招娣發現手機不見了,大概率掉在了湖裏。她剛對保镖說叫打撈的人過來,聽岳靓這話就惡狠狠地喘着氣怼:“怎麽不累死你?”
“走,我們再溜兩圈,今天我必須要被你累死。”岳靓直接過去拉她往船上拖。
“岳靓!”徐招娣害怕大叫,她力氣不如岳靓,剛才水下一番掙紮早已精疲力盡,急得直往後撓,膠在真指甲之上的美甲刮到岳靓外套的袖飾上,瞬間帶起一陣鑽心的疼痛,“啊。”
女人打架真的難拉,保镖們都是五大三粗的男子漢,實在不好意思合夥兒對岳靓出手。
這會兒聽見徐招娣疼得哇哇直哭,個個手上沒了輕重,粗魯地把岳靓弄開。
岳靓捂着被鎖喉的脖子,彎腰在旁邊接連幹嘔,緩和後臉色微微泛白地拿手機給這些保镖拍照。
她氣極了說:“把我騙來這裏謀殺我,我不會就這麽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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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引起一個保镖皺眉,微微近前道:“岳女士…”
鎖喉的窒息感仍然在,岳靓應激反應握拳揍他臉上:“就是你剛剛勒我。”
–
暖氣開着,包間裏很快暖和。
換了身幹爽衣裳的徐招娣時不時打個冷顫,目露兇狠地盯着岳靓不挪眼。
一張轉動的大圓桌,目前只上了兩道冷菜。
因揍的那拳力道和姿勢不匹配,岳靓揉了揉酸脹的手腕,沒理會徐招娣剜人的眼神,左手拿筷子開吃。
一旁的人給徐招娣倒紅酒。
徐招娣算賬:“你剛剛已經涉嫌謀殺了知道吧?”
岳靓吃菜不理她。
——沉默是最高貴的懲罰。
楊绛老師的至理名言不是浪得虛名。對付徐招娣這種企圖找存在感的人幾乎不用沉默很久。
一個問題足以。
徐招娣喝完杯中紅酒,開口語氣平靜許多:“視頻删了,我會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
岳靓手捂脖子,扭頭作嘔,不知嘔的是她的态度,還是勒脖子的後遺症還在。
“你的醫藥費我給,停職三餐我負責,打車錢我報銷,行嗎?”徐招娣咬着後槽牙說完。
上一秒還幹嘔的人,下一秒便恢複正常。
岳靓看向她,算是同意了她的補償:“我有我的工作,你也有你的事業,我們現在都有自己在乎的東西。與其花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不如想想怎麽站得夠高,讓我仰望你。”
徐招娣嗤笑了一聲。
叩門的人進來給她們上菜。
“不用上了,給我打包。”岳靓忽然說。
徐招娣登時變臉,笑容蕩然無存,口吻不滿:“你又想幹什麽?”
岳靓語氣當然:“停職三餐你負責,你自己說的,我可沒說要把自己的食物和你分享。”
徐招娣頭疼地閉了下眼,擺擺手讓服務生照做。
一共十二道徐招娣口中的山珍海味,也的确是貴到岳靓活這麽多年從未主動點過的菜肴。
她滿意點頭:“送我回去。”
–
琳琅滿目的食物,搭配不同食材的雕品顯出高級。盡管因打包而擺設淩亂,但這水平明顯出自五星級飯店。
可她在短信中說:【下班了直接回你自己家,我弄了一桌子美味佳肴等你。】
邊野扶桌緩坐:“這些…都是你做的?”
岳靓驕傲:“是我弄的。”
是“弄”不是“做”。
邊野轉動印有“貝拉飯店”标識的打包盒。
“我懶得騰出來,這樣不用洗盤子,反正打包盒是環保的。”岳靓招呼他吃菜,“多吃點。”
“…有米飯?”
岳靓才想起:“有。”
米飯在微波爐裏熱着,她之前還下去買了兩罐啤酒,這會兒順便拍照給徐招娣。
邊野注意到:“再來一瓶?”
“不是。”岳靓看徐招娣發來的吐槽消息和轉賬咯咯笑說,“敲詐小學生呢。”
“徐招娣?”
意識到他說了什麽名字,岳靓表情忽然頓住,眼神無處安放沒個具體的落腳點,最後在長久沉默裏看向了他。
他還是吃着,仿佛沒開過口。
這麽多菜兩個人顯然吃不完,剩的一些只能倒掉。
飯後的餐桌是邊野收拾的,岳靓撫着鼓囊囊的胃靠在椅子裏休息。
耳後響起易拉罐被捏扁的聲響,岳靓疑惑地問:“你怎麽知道是徐招娣?”
邊野說:“易子林去找了院長,說你和他一塊兒吃的飯。”
“他認識徐招娣?”
“散散步去嗎?”他轉移話題,拎上廚餘垃圾。
天色已經黑透了,未必能遇見陸星辰,岳靓也就沒做遮擋。乘電梯下去時,她就一直躲在邊野身後。
公寓裏住的多是上班族,活動的人相對較少。
白天辛苦工作,相比晚上散步,他們可能更願意待在家裏,煲電話粥或者放松自己。
手腕還酸,岳靓邊揉邊活動,邊野注意她這個異常舉動今晚做了好幾次。
“扭傷了?”他問。
“沒有。”岳靓把手放下去甩了甩,碰到他的手。她忽地把他的胳膊挽住,笑彎了眼睛說,“我想這樣逛一會兒。”
邊野沒有抗拒:“我會找她談談。”
提起徐招娣,岳靓就想笑,忍俊不禁說:“你找她談什麽,她不是因為你才找我麻煩,我和她以前就有矛盾。”
她字裏行間說得如此真實,口吻聽不出半分破綻。可邊野知道,這些都是假話。
逛了一圈回到家,時間已經不早。邊野準備提出送她回家,但看她躺進沙發,還打開電視,便決定再等等。
“吃點水果?”他問。
“你還能吃得下去啊?”岳靓語氣驚訝,不等他回答,忽然變了表情微蜷起身子,手捂住胃部。
她今天晚上古靈精怪的。
和大一熱戀時挺像。
邊野在沙發旁蹲下,擔心詢問:“消化不良了?”
岳靓嘴裏模糊不清地“嗯”着,慢慢摸索到他的手掌抓住,迅速掀開毛衣塞了進去。
細膩光滑的肌膚讓邊野僵了僵,微脹的胃部随着她笑時的顫動收緊些許肌肉。他的手掌蹿上火熱。
“你幫我揉揉就好了。”岳靓故意撒着嬌說。
邊野沒理由拒絕一個受了他的連累而遭遇不公平報複的人,尤其這個人還是她。
他緩緩動起了手掌,起初可能不太适應,他也知道她有點怕癢,所以她笑出來的時候,他也沒忍住露出了笑容。
目光相撞的剎那,兩人的關系好像變得親近了點。
他的掌心很快有了汗意。
岳靓按住他的手不讓他繼續,抓着他的手腕放到自己腰側,她欠起身子時,這只手下意識摟住了她。
入手的腰肢軟得不像話,邊野微微皺眉,即便她晚飯吃許多,但腰還是細得仿佛一掐就會斷。
“我晚上能不能在你這睡?”岳靓圈住他的脖子,腰在他掌中逐漸升溫。
好近,他們快要呼吸交融。
這個時候她想親他,但邊野卻偏頭避開了。
“客房沒收拾,只有一間卧室,可能不太…”
“呵…”岳靓的笑聲打斷了他,湊去他耳邊莫名放低聲音,“你說只有一張床,是在暗示我們可以睡一起?”
“我沒有。”耳廓很癢,邊野的眉頭擰得更深。
岳靓表達不解:“為什麽上次可以讓我睡,這次就推三阻四?”
“上次你喝醉了…”
他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岳靓就松開他的脖子,準備拿酒:“我現在把自己灌醉。”
“可以。”邊野實在拿她沒有辦法,完全的妥協,“你今晚可以睡在這裏。”
時鐘已經指向晚九點多。
她丢下一句“我先洗澡”就一路小跑去了他的卧室裏。
邊野坐進沙發,苦惱地捏了捏眉心。
衣櫃裏自然是沒有一件女士衣服的,岳靓挑了很久,才拿了一件他的白色短袖進浴室。
洗完套上短袖照鏡子。
又透又色情。
她羞恥得又把內衣穿上,光着兩條腿打開門出去。
手機已經被送來卧室,數據線在床頭,微信有他發來的消息。
邊boy:【早點睡。】
岳靓:【你呢?】
【剛在客房洗了,我今晚睡客廳。】他回複。
是她表現的還不夠清楚嗎?
岳靓洩氣地倒進床鋪,望了會兒橘色水晶燈,又翻身趴着,抓過手機繼續:
【我有點口渴,你給我送杯水來吧。】
看到這條消息時,邊野也正在喝水,他喝完重新拿了一個杯子,倒了一杯。
遲疑。
思考。
一分鐘後他來到卧室門口,門是開着的。
她穿着他的涼拖鞋,他的短袖T恤,頂着有點微濕的頭發,背靠在門板上兩手抱臂。白皙修長的腿他不經意掃了一眼就及時偏過臉看向別處,水杯往她面前送了送。
岳靓撥開他的手,杯裏的水灑出來落在她T恤衣擺上,碰到大腿時有些涼,貼上他身體那刻卻讓她火熱。
她身上穿得這樣少,每根頭發絲都透露着誘人的氣息,邊野手裏的水杯差點沒拿穩。
“邊野。”岳靓喚他,聽他的心跳。
她今晚一反常态的舉動,邊野在剛剛端水杯前的一分鐘時間裏已經有心理準備。
可她身上現在是他的沐浴露香,幾乎要和他融為一體了,她在他懷中仰起臉,是一雙沾着潮濕水汽的眸子。
“崽崽…”邊野聽到了自己的聲音,他不該這樣叫她的,叫出口了才後悔。
岳靓眼中露出意外之喜,心懷期待地問:“我想給我一次機會,你想不想和我再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