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
第 29 章
成年人的聚會有那麽點暧昧關系的男女在酒後發生點什麽實在是太正常了。
這個道理岳靓懂。
但還是很膈應。
想把這張照片毀掉，可岳靓你憑什麽？
快到中午十一點，陸星辰和任芳菲才來。
吃的喝的已經準備好。
作為今天收到最多紅酒禮物的東道主萬琰當場開了兩瓶紅酒。
楊和霜又作為他們的老熟人自然地接過酒瓶，負責倒酒。
因為照片的事，岳靓說不在意楊和霜的存在是有點假的，所以她沒有端高腳杯，而是開了罐啤酒，趴在陽臺角落邊上吹風。
眯着眼睛曬太陽，俯瞰小區景色。
邊野拿來兩只烤串，以茶代酒和她的啤酒罐碰杯。
他倒坦誠：“當時喝多，不太清楚發生什麽。”
之前她拿起照片審視且緊緊鎖起眉頭的時候，其實邊野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
而他也一直都知道，這張照片無論放在誰眼裏都會讓人誤會。
當初才得知這張照片後，他阻止過不要傳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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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也刻意地和楊和霜保持了一段時間的距離。
是，他承認，一個七年裏沒有女朋友在身邊的男人，面對一個始終将同事關系挂在嘴邊的女人，的确會讓他在不知不覺中縱容這段交際距離。
他沒想到岳靓還會回來。
以為他們也會像萬千浮萍中的戀人一樣，只要分開時間夠長，就能夠忘記彼此，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可他失敗了。
她也失敗了。
“沒關系我能理解。”岳靓表現出不太在乎的樣子，可後面的話卻體現她的在意，“不是誰都能寂寞七年。”
誤會了…邊野心裏斷定，想解釋的時候，岳靓忽然砸過來一句冷靜詢問：“睡過嗎？”
“沒有。”邊野皺眉。
她并無一絲猶豫地點頭，這是對他的信任。可她卻喝着酒轉頭看向別處，給了邊野一個冷漠的後腦勺。
和她的冷戰關系剛好轉，邊野認為自己應該做點什麽，對她每次主動付出同等的回應。
“我會讓擁有這張照片的人把照片處理…”
“心虛啊？”岳靓打斷，轉過頭看他。
她眼睛裏有水光，不知是風吹的，還是燒烤飄過來的煙熏的。
“不是心虛，因為我…”
再次被岳靓打斷：“既然和她沒什麽，又何必在意那張照片？如果我沒看見，你應該也不會主動去銷毀這張照片吧？”
邊野老實說：“我後來沒把它當回事。”
“後來？這麽說你之前把它當回事？但你沒有去解決。也對，我甩了你嘛。我還在這裏責怪你。”她像是陷入循環，突然又想通了，冷笑一聲說，“是我太把它當回事了。”
吃醋吃得明明白白，不遮不掩，是邊野心中的岳靓。
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憂愁。
但顯然，現在讓她快樂起來是最主要的。
邊野又去碰她的啤酒，妥協意味地哄：“你可以懲罰我，讓你覺得開心就好。”
迎風的睫毛眨了眨，岳靓閃着靈光咽下酒說：“什麽懲罰都行？”
“嗯。”邊野開玩笑，“只要不是楊绛老師…”
“睡覺也行？”岳靓添兩個字，“和我。”
邊野一時啞然，嘴巴張了張才幹笑說：“這個好像不算懲罰。”
岳靓理直氣壯地分析：“你不肯跟我睡，我偏要和你睡，違背你意願的，不算懲罰算什麽？”
在別人家的這種場合極為不适合聊床上的話題。
“我給你弄點吃的。”邊野找借口走開，避免回答。
岳靓在心裏罵了句混蛋。
等了會兒不見他送來食物，岳靓發現他已經坐到了烤架前，似乎要親自烤給她吃。
不過他擋不住以陸星辰為首的強盜，被搶走了好幾串。
他露出非常無奈的表情，朝岳靓看過來。
對視的第一眼，兩人不約而同笑了。
在楊和霜坐到他旁邊和他說話的時候，岳靓又收起了笑，捏扁易拉罐從人群中進屋，去洗手間。
洗手時嚴城打來電話。
外面鬧哄哄，岳靓見鈴聲沒有挂斷的意思，便滑下接聽。
“嗨。”嚴城的聲音像在床上剛睡醒，“在做什麽？”
“年底了，同事家裏聚會。”她問，“還沒起？”
嚴城苦笑：“昨天晚上喝多，也是同事聚餐，剛剛醒。”
“找我有事？”
“沒事不可以打給你？”
“他們在叫我。”岳靓找了個借口，突然後悔接這個電話。
總不能因為楊和霜和他的靠近，而在嚴城這裏尋求心理上的平衡，這對無辜的嚴城不公平。
“ok。”嚴城開門見山，“聽說你們醫生年關裏休息日不多，所以我想提前和你約一下，年後可不可以幫我見一下家長？”
他提到了“幫”這個字。
岳靓想起她和嚴城是有互相幫助的口頭約定在的。
她當時沒有明确答應。
如今好像不太适合幫這種忙。
但拒絕的話，就有點過河拆橋的意味。
再出去時，岳靓看見萬玥和所謂的男神在餐廳的畫板後一站一坐地湊頭聊天。
這個小姑娘有意思。
也很膽大。
燒烤前突然靠過來悄悄和她說今天就要和男神表白，還說要和哥哥萬琰搶一搶。
看誰的愛情先走到終點。
沙發裏的任芳菲招手讓她過去，等她坐下，才指了指茶幾上裝着燒烤的盤子。
“邊野特地烤給你的，請我在這幫你看着。”特地兩個字被任芳菲咬得很重。
“大家都能吃。”岳靓掩飾關系。
“和他成了？”任芳菲看穿一切的表情。
“誰？”岳靓裝傻充愣。
她順着任芳菲的視線看到了陽臺的邊野。
“我親眼看見了。”任芳菲的話吓了她一跳。見她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後，任芳菲八卦地說：“那天他說送你上車，我在窗前守了二十幾分鐘，直到你師兄收拾完廚房過來，我才從窗前離開。這個過程，我沒有看到你們樓裏走出來。你去他家了。”最後一句語氣篤定。
岳靓握拳抵唇輕咳，還妄想狡辯：“我有點喝醉了當時。”
任芳菲陳述：“所以他帶你回家滾床單了。”
“絕對沒有。”岳靓想說我也想滾，但滾不上。
任芳菲安慰她：“以我看人的經驗，他對你絕對有意思。”
“慢慢來吧。”她讪讪說。
可他們的關系似乎只能停留在這裏，他好像不願意和她發展下一步。
當一個男人對喜歡的女人沒有身體上欲望，要麽是這個男人有病，要麽是這個女人對他沒吸引力。
可他那方面沒有毛病，七年前就厲害，厲害得把她吓跑了。
真有毛病也是她。
根據萬琰自己介紹，這棟房子當初買的時候定的是以後婚房。之前談的女朋友偶爾會來這裏住上幾天，愛打麻将，所以家裏有個小房間專門擺了一張麻将桌。
吃過燒烤後，岳靓和她們三個打麻将。
喝了不少啤酒，趁萬玥進來給她們送水果盤，岳靓把她扣押下來幫忙摸一把牌，自己去趟衛生間。
客廳煙霧缭繞，他們抽煙的抽煙，玩撲克的玩撲克。
邊野和萬琰在廚房，水果盤應該是他們兩個準備的。
從衛生間出來，打開門發現門邊靠着一個人，吓了她一大跳。
“站這裏幹嗎？”問出這個問題才覺得蠢，岳靓讓開門口位置，“快進去吧。”
邊野并沒有要進去的意思，微微莞爾：“想不想先走？”
岳靓表情不自然：“等等的，我把輸的錢贏回來。”
邊野：“……”
等岳靓走遠，他想起什麽朝客廳走，随後去陽臺找萬琰。
萬琰見他手裏捏着大合照，已經從相框裏取了出來，調侃說：“當初不想要，還想毀掉，現在準備拿回去做紀念？”
當初毀不成的，現在毀掉也一樣。
理由也更好。
他做過的任何事情都沒必要對岳靓隐瞞。
邊野背對着屋裏，在萬琰面前慢慢撕碎了這張照片。
“怎麽了？”萬琰不解。
“你這個人念舊情，一定有很多我們的合照。”邊野淡淡請求，“別的我不管，把有我和楊醫生在一張照片裏的全部删掉吧。”
-
回去的路上，岳靓說了幾句麻将桌上的事情，就打着哈欠睡着了。
車停她住處樓下，邊野等了會兒準備叫醒她時，她面朝車窗微微偏過臉，幾根發絲蜷縮在泛紅的耳畔。
她是醒着的。
但不想在這裏下車。
邊野重新挂檔，輕踩油門，又把車開了出去。
再停車無需他喊，岳靓自己蹿下去按電梯。等邊野進來，她就抱住他的手臂，一臉甜蜜地靠過去。
她看到了消失的大合照。
她喜歡他的說到做到。
“我想牽你的手。”怕他拒絕，岳靓又說，“你牽我，我就不生氣了。”
現在不牽，你也沒生氣。邊野如了她的意，将挽在臂彎上的手牽進掌中。
一直牽到家裏。
過程中電梯進人，他都沒把她松開。
“我想——”換上拖鞋，岳靓在玄關拉住他一只手，和他撒嬌晃悠，“給我親一下的話，我的氣會消得更快。”
她處處透着狡黠，以為他會言聽計從。既然帶她回來，邊野就已經做好準備，所以他沒有拒絕，在她還在等他同意的時候，他主動低下頭吻住了她。
這一刻岳靓的心裏湧上了極大的滿足感。
她在想，如果等下她要求做–愛的話，他是不是也會像七年前一樣抱起她走向卧室。
他們吻得難舍難分，從玄關到客廳，岳靓感受到了他唇舌間的熱情。
她脫掉自己的外套随手扔地上，邊野意識到，坐進沙發，和她短暫分開，在她分膝跪在他身體兩側的時候，他将她摟進懷裏，下巴搭在她的肩上，側頭埋進她的頸窩。
“夠了。”他輕聲開口，高挺的鼻梁抵住她的毛衣領蹭，語氣像安撫小貓似的溫柔，“我們該停下來了。”
“這才哪到哪？”岳靓幾乎軟在他身上。
邊野讓自己和她分開，微微仰着面：“崽崽，我們談談。”
又談！
哪次談是好事了？
不是談合約就是談七年前她怎麽負的他！
岳靓氣惱地往他身上捶：“你天天在想些什麽，手不讓拉，嘴不讓親，人也不讓睡！”
“……”最後一條他不反對，可剛剛的牽手和接吻是給了狗嗎？
岳靓說完也反應過來，又氣得捶他一下，惱羞成怒說：“我一個正常女人對自己的男朋友産生身體需求是合理的！你總這麽吊着我，有意思嗎！你是不是有病！”
被她剛剛吮過的、還微微泛着水光的唇瓣抿了抿。邊野這次的目光沒有絲毫閃躲。他看她良久，她臉上欲求不滿的暴躁，眉宇間不厭其煩的懊惱…該放手了，邊野告訴自己。
“是。”他坦然承認，給這段關系畫上句號，“我們分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