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章

第 41 章

岳靓回來時,他已經坐在床邊前傾身子,兩只胳膊分別撐膝上。

“拖鞋穿上。”她蹲下去,把剛拿來的拖鞋放地上,拎他褲腿,想幫他套。

邊野把她的手腕握住,腕邊凸起的骨頭硌着他的掌心,掌心滾燙,指骨有力卻溫柔。他眼眸微阖,幾縷發絲垂在額角,一邊眼尾泛着淡淡的紅。

岳靓皺眉,檢查他眼睛:“你剛剛揉眼睛了?”

“嗯。”邊野說,“難受。”

“頭仰起來我看看。”岳靓直起身子。

他聽話地仰着面,睫毛在岳靓指旁撲閃,撓得她手指癢癢的。她走神了一瞬,反應過來時整個手掌已經貼住他的臉,拇指壓着他的眼角端詳。

邊野辨認她眼中的渴望:“你想親我。”

岳靓一惱:“才沒有。”

另只手卻箍住他的側颌,食指撥弄他微涼的耳垂。

“可是我想。”邊野在她掌中偏過臉,微張的唇吮住她的腕,閉上眼一呼一吸地吻。

誰讓他這麽色情的?

他的氣息燙得岳靓從手腕筋絡延至全身的血液都在翻滾不息,像沸騰中的岩漿。

岳靓腕間已經一片濕漉,忽地扳正他的臉親他。

酒香在唇齒間交纏,醺得岳靓愈發醉,艱難抽出點神志回憶門是不是關好的。是的。她更加放肆,也更膽大,把他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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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開一瞬,岳靓近距離注視他的眼睛:“沒感覺?”

邊野茫然眨了一下眼,輕聲說“對不起”,又湊上去吻她。

岳靓親得愈發用力,激烈,急促。他的頭微微後仰,把最脆弱的脖子送給她,襯衫在她手指下被扯得打起褶皺,衣襟因紐扣的阻攔只微微露出些皮膚。

她吻着這處。邊野垂睫就可以看到她此刻正在做的事,胸膛在她手掌之下起伏。

他的心髒在她掌下跳動。

“對不起。”丢了你爸爸送給你的書簽。

對你來說一定很珍貴。

不僅如此,還讓你牽扯進來承受無妄之災。

“對不起…”

她一聲低笑入耳,邊野茫然看她握着不知什麽時候抽出來的自己的皮帶,炫耀地在他眼前打轉。

“不是不行嗎?”岳靓有點小得意,“你騙我。”

他騙她了?

騙她,就要道歉。

邊野伸手想把她拉近點:“對不起。”

他說了多少句對不起,岳靓也沒仔細數,聽着心裏不爽,就眯起眼睛趴下去咬他的唇。

許是酒精麻痹,他根本沒覺得痛,岳靓卻嘗到唇齒間蔓延開的血腥味道。

天光大亮,麻雀在暴雨過後的枝頭交談奏樂。

邊野撐身子坐起,頭暈腦脹地鎖緊眉頭,唇上傳來麻木感,輕抿還伴有腫痛。

他疑惑擡手,指尖觸碰到似是傷口的結痂。

這是她的房間?

他的皮帶放在床頭櫃上,壓着紅包。她的房間裏有個浴室,洗漱用品已經為他準備好。邊野照鏡子,對昨晚離桌後的事情毫無印象。撥開襯衫領口,錯落着一些紅印,連心口和小腹都有。

咔噠開門聲響起,岳靓見床上無人,便走到浴室門口,兩手環胸往門框上靠,神情好整以暇。

她稍作挑眉:“反思呢?”

“沒有。”邊野擠牙膏,牙刷送進嘴的時候疼得嘶了聲。

岳靓試探昨晚的事他能記住多少,故意說:“你昨晚摔跤了,磕破了嘴。”

邊野拿出牙刷:“很糗?”

“還行吧。”岳靓忍笑。

邊野繼續刷牙,眉頭還是蹙着,像有什麽事情想不明白似的。岳靓不說破,過去整理床鋪。

邊野洗漱完出來時,手指若有所思地撓了撓心口處。

岳靓看見:“怎麽了?”

邊野說:“好像有點過敏。”

“過敏?”

“嗯,起了些紅疹。”邊野手落在腹部,“這裏也有。”

岳靓老臉一紅,冷笑說:“那沒辦法了,酒後十二小時才能吃氯雷他定,忍着吧。”

邊野無所謂:“也不癢。”

“不癢你撓什麽。”岳靓往他腹部不鹹不淡地剜了一眼,無視他臉上的茫然,“吃早飯了。”

萬芳和岳明成不在家,出門的時候,岳靓窩在客廳沙發裏還沒起,只說趕早去買點好的食材。

早餐是萬芳準備好的,清粥小菜,适合宿醉後食用。

“少吃,留點肚子,我媽說要給你做幾道拿手的菜。”岳靓在陽臺晾衣裳提醒。

“好。”

岳靓聽他語氣慎重:“不用擔心,中午不會再讓你喝酒。”

邊野:“喝點也可以。”

“過來幫我一下。”岳靓無聲莞爾。

陽臺上的儲物櫃放着被子類的床上用品。邊野按她指示,将沙發裏已經疊好的被子塞進櫃子的最上層。

“可以把我丢沙發的。”邊野對占了床的行為感到抱歉。

她無所謂:“反正我也占過你的床,扯平了嘛。”

邊野看着她,也不禁微笑。

下午些,太陽從雲朵後冒出。幾片被暴雨洗禮的葉子落在車頂緊緊吸附,旁邊樹的烏色枝桠上長出一些翠綠色的小葉子,仿佛只是在一夜之間。

邊野跟她父母做了辭別,上車帶岳靓離開。

這一切如夢似幻,終有醒來的時候。車停她住處樓下,邊野意識到兩人之間短暫的親密與和睦暫時要告一段落,頓感悵然。

岳靓下車關門,從車前繞過去,側頭對上他的眼,指了指樓上叫他上樓。

邊野意外。

這一路上她不怎麽說話,偶爾問一兩個關于駕駛的問題。他見她刷着理論題,也就沒有打擾她。

進了門,岳靓徑直打開電腦硬盤,對他說:“你自己挑着看,我洗個澡。”

她拿了換洗衣裳進浴室。

邊野一臉迷惑地坐進椅子,點開命名為“例1”的文件夾…全是赤身肉搏的視頻。

岳靓把頭發包進幹發帽裏才走出去,見他有在好好看,她便去了床上趴着。

一邊刷題,一邊聽他耳機裏時不時外洩的聲音。

這些畫面根本入不了邊野的眼,他身心麻木地看着,聽見她啧了一聲,稍側頭看過去。她穿了一身墨綠色西裝式睡衣,極具垂感的面料貼在身軀,攏着兩條長腿,翹起的小腿露出一截骨感腕部,白裏透紅的腳底心沐浴在窗外投進來的稀薄陽光下。

往上,腰臀間的線條弧度無端引人遐思。

“啧。”岳靓連錯兩題,氣得乳腺疼,揉了揉胸口,察覺視線,朝他的方向看。

邊野在她揉的時候就已經避開了目光,所以岳靓沒有抓住他偷看的把柄。但他漸紅的耳廓出賣了他。

“你過來。”岳靓說。

邊野想裝沒聽見的,不過這個計劃執行了幾秒他就摘下耳塞,起身走過去。

“坐。”岳靓盤膝,拍了拍床鋪邊。

邊野落坐,因彼此間縮短的距離,和她身上沐浴後的香氣,而産生輕微的窒息感。

他偏頭略作緩和,良久等不見她開口,疑惑地轉回頭。

這一看,就再沒挪眼。

“不要這樣。”他眉眼染上淺淺的愠色。

岳靓挑起半邊眉毛,低頭看自己一眼,淡淡解釋:“內衣剛才掉浴室地上沾了水,我就沒穿。”

邊野扯過被子往她胸口遮。

“不喜歡?”岳靓把被子拿開,冷冷地道,“昨晚倒挺能耐。”

邊野一閃而過的驚訝,然後突然發現她深V領口邊緣若隐若現着一點紅印。

岳靓順着他的目光又低頭看自己,似笑非笑地勾起唇:“是吧,我也過敏了,被你傳染的。”

邊野:“……”

适當的調戲或者誇獎都對他目前的情況有所幫助。岳靓不會再以醫生的身份命令他做一些事。

早在上次吵架,她打破二人之間的醫患關系時就已經決定了。

五月過半,胸外科之光複職的消息傳遍聖寧。

岳靓每一次刷微信群消息都會有一二十條,馬馬虎虎地翻着看,點開他的聊天框。

岳靓:【他們叫你請客。】

邊boy:【誰?】

岳靓轉了個椅子方向,背對門口打字:【你沒看群裏的消息?】

邊boy:【我把群消息屏蔽了。】

岳靓不自覺勾唇:【慶祝你複職,都在說今晚下館子,叫你請客。】

邊boy:【你想去?】

他既然這麽問,就肯定代表他不想去。

岳靓無語:【你問我幹什麽,我又不管你的錢兜子。】

他大概有點忙,過了會兒才回複:【中午見面聊】

下班後,岳靓和他去外面吃了點東西,再回她的住處休息。

春日正值犯困。

他們一個躺床上,一個躺沙發,還沒交流兩句,岳靓就先睡着了。

鬧鈴響在她平常定的時間下午班前20分鐘。岳靓洗過臉,把衛生間讓給邊野。

岳靓忘記睡前聊了啥:“你說什麽時候請客的來着?”

邊野往臉上潑水的動作稍停:“你說等公開關系的時候。”

岳靓一愣:“我說?”

“嗯。”邊野說,“是你說的。”

“公開…”岳靓故意混淆視聽,“同事關系?”

邊野按了按眉心,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你的原話是,等我們複合,再公開關系。”

有點不敢相信,岳靓你竟然這麽沒有底線。

再喜歡他,這種話也不該先從她的嘴裏說出來。

岳靓打開門,迎面撞上院裏的兩個護士從門前經過,停下來和她打招呼。她一把抵住正要走過來的邊野的胸膛,微微一笑,和她們點了點頭客氣:“上班去?”

“嗯。”小姑娘說,“岳醫生也去醫院吧,咱們一塊兒走。”

時間不夠了,再推脫肯定會引起懷疑。岳靓笑着跨出門:“好啊。”

确定她們三個已經走到樓下,邊野這才開了門離開。

類似這種情況,在接下來短時間內又發生兩次。有次邊野還遲到了兩分鐘。

于是岳靓想了個辦法,讓他每次過來的時候都戴着帽子和口罩。

流年不利,以這樣的形象又被人碰見兩次。

岳靓就納悶了。

明明刻意避開時間,但還是會被熟人碰見。真是做了虧心事,鬼就會敲門。

這件事不知怎麽的傳到了陸星辰的耳朵裏。

岳靓這天下班後發着微信往醫院大門走,陸星辰開車從她身旁經過按喇叭,讓她上車。

岳靓坐進車裏,給邊野發消息讓他不要等。

“談戀愛了?”陸星辰開門見山地笑問。

岳靓鎮定地切走邊野的聊天框:“哪聽來的謠言?”

陸星辰直言說:“聽幾個小護士聊的,說有個男的經常出入你租的房子,戴什麽漁夫帽,口罩,連只耳朵都沒露。整天見的披個風衣搞什麽神秘,說的有鼻子有眼,我看不像假的。”

再狡辯恐怕不妥,岳靓坦誠承認:“不是謠言,這是真的。”

陸星辰詫異地笑了下,飛快看一眼她:“是個明星?”

岳靓想了想:“在他那個行業裏,算是一個明星吧。”

陸星辰沒聽太懂,也禮貌地不再細問,等三岔路口紅燈時,隐約瞥見斜前方拐進分叉路的黑色吉普指南者。

陸星辰嘀咕:“和邊野的車一樣啊。”

岳靓心都吊起來了,絕口不承認車牌就是邊野的:“師兄,你前面放我下來吧,我自己回去。”

“送你到家門口。”

“你還是快點去陪嫂子吧,我等着喝你們的喜酒。”

“嗯。”陸星辰笑得眯起眼睛說,“快了。”

岳靓一路趕回去,沒在樓下看見邊野的車,進門後問他車停在哪。

“往前開了一段,那裏車多樹多,不容易被發現。”邊野淡淡道。

“差點就被師兄發現了。”岳靓想想還是驚險。

邊野陷入幾秒的沉默:“你好像很怕我們的關系被發現?”

岳靓不以為意:“我有什麽怕的,同事關系。”

她走進衛生間裏照鏡子紮頭發,邊野随後跟了進來,把她囿在洗臉臺和自己的胸膛間。

岳靓在逼仄的空間裏轉過身,微微冒着細汗的鼻尖蹭過他的臉頰,留下一片微涼的痕跡。

“幹嘛?”岳靓小聲問。

邊野睫光落在她的唇上,又去看她的眼,小聲回一句:“同事會做這種事?”

他說完低頭親岳靓的唇,蜻蜓點水的一下。退開的時候,岳靓追過來和他繼續,兩人親得密不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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