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嗯

這是自上次求婚後,孟澤再一次如此鄭重的與她提到結婚的事情,段澄不知道又是什麽刺激到了他,只以為是天氣寒冷,他拍戲太累了,便擡手回擁他,順便輕輕拍着他的背。

但孟澤明顯不只是想要這一個擁抱:“你還沒答應我呢。”

段澄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當時給我戴的戒指,你自己忘記啦。“

“我記得的,但那回是那回,這次不一樣。”孟澤堅持着。

“怎麽不一樣?”段澄凝眉。

“這次,是去民政局。”孟澤說完,咬了一口她的耳朵,“只有得到法律的保護,我才會安心一點兒。”

這話聽在耳裏,段澄不知道該怎樣形容,但孟澤咬的那一下,倒讓她整個人酥酥的,她不由低低應了聲“嗯”。

也許是因為有了段澄的這劑定心丸,後面兩個人的對手戲也是一路順順當當的拍了,但天氣終究是越發寒冷。為了減少在室外的候場時間,整個劇組幾乎都鉚足了勁,用上了十二分的心,等到了後續需要吊威亞的時候,其實已經臨近春節了。

而為了鼓舞士氣,王導甚至給出了春節兩天假的許諾,是以整個劇組人員在原來的十二分用心上又添了一分力。

段澄也不例外,進組已經2個月了,但随着她的演技漸入佳境,她本以為自己已經能夠應付所有的拍攝片段,可到了吊威亞的時候,孟澤卻不這麽認為。

他小心翼翼地檢查了她的威亞衣,從鋼絲到衣服裏塞得棉片,來來回回兩三遍才放心。

段澄有些不好意思地揪了揪他的衣擺:“你別那麽擔心,沒事的,我等會兒飛起來就是小仙女了。”

她故意揚起下巴,一副萬分期待的模樣,孟澤沒說什麽,摸了摸她的頭,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等待王導的一聲“action”。

一整個過程,孟澤雖然緊張她,擔心她會害怕或者控制不好,但事實顯然出乎他的意料,段澄不但能夠照常擺出各種姿勢,拍攝結束下來的時候,她甚至還笑嘻嘻地跟他說真好玩。

甚至于,下場戲還沒開始,她就已經迫不及待地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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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幾場戲便就在段澄的歡聲笑語中拍完,只是,等到褪去戲服,段澄才發現自己的腰、肩膀、胳膊都被磨破了皮。

孟澤也不說話,只是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傷藥,看着玉白肌膚上暗紅色的血痂新滲出來的鮮紅,他下手的力氣是輕了又輕,可段澄依舊喊疼。

見哄她不住,孟澤擡手輕拍了一下她的屁股,突然的動作,叫段澄呼吸一窒,瞬時漲紅了臉。

聽見她賭氣的哼聲扭頭,孟澤低低嘆了口氣:“吃到苦頭了沒?”

“哼!”段澄依舊賭氣。

“明天想去哪兒玩?”孟澤俯下身順過她的一縷頭發,在指尖繞了幾圈,看着那細軟的發絲又慢慢展開,乖順地覆在他的掌心上。

“還生氣呢?”孟澤又撓了撓她的額角,惹來段澄的又一次輕哼。

“今天好好睡覺,明天帶你去個地方。”孟澤摸了摸她的頭,正要起身離開,被她伸手抱住。

“又怎麽了?”孟澤低頭看着環抱在腰間的手,明晃晃的胳膊上傷口像一把鈍刀子磨着他的心,他沒再動作,而是又問她,“是不是疼的厲害?”

“嗯……”段澄悶悶應了聲。

初時吊威亞的時候,她并不覺得什麽,畢竟之前也是吊過的,雖然時間沒有這次長,而且那次并沒有受傷。

只是,沒有想到這回拍完戲,居然會搞的一身是傷,還腰酸背痛的。果然動作戲跟普通的飛天戲比起來,那要吃的苦頭可不是嘴上說說而已,她也明白了,為什麽孟澤那時候會那麽不放心了。

她慢慢靠過來,将頭枕在他的腿上,想起來他出道那麽多年,拍過的戲只怕雙手雙腳都數不過來,類似這樣吊威亞的戲份應當也不在少數,那那些年來,他是如何扛過去,以致于現在能夠默不吭聲地給自己準備這許多傷藥。

“你疼不疼?”段澄問道。

孟澤沒有急着回應她,他想起來自己第一次吊威亞拍戲,那是一部古裝劇,他穿着白色長袍,拿着劍,還沒起吊的時候,也是十分興奮跟期待,但到了真正需要跟其他人進行打鬥的時候,他才發現并不簡單。

首先需要保持好身體的平衡,而在空中沒有着力點,所有的動作只能憑借自身努力去完成,同時還需要注意鏡頭中拍攝的畫面是否好看。

第一場戲拍下來,他也如段澄今天這樣,到處是傷,但他還是咬牙堅持住繼續拍戲。

那時候,他剛剛進圈,急需要作品去證實自己,同時也是為了讓自己擁有不被老頭子請回家的資本。

所以,一晃十年,他堅持住了,但是現在看着段澄這樣,他心底是矛盾的。

他知道,這是她的選擇,是她所希望并努力奮鬥的方向。可他也知道,自己的內心,并不想她總是受傷,那一次出事段澄昏迷的那些時日,就足夠他煎熬了,他不想再有第二次。

但是他沒說話,段澄卻忍不住開始替他回答。

“我知道你疼的。”

“嗯。”孟澤摸了摸她的頭。

“等我們拍完這部……”段澄抿了抿唇,卻不知道該不該說。

“想怎麽樣?”

“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段澄說着,已經攀着他的肩膀坐了起來,她雙手收攏變成攬着他脖子的姿勢,他微微擡頭看向她,不待她繼續說話,便吻了過去。

窗外依舊是風雪呼嘯,暖色夜燈下,兩個人緊緊相擁,只是到忘情處,段澄禁不住痛呼出聲,孟澤立時收回手,本來迷亂的眼眸也漸複清明。

他支撐着身體,将自己與段澄拉開一定的距離,看着視線下方衣領半褪的段澄,伸手又給她攏了攏,而後拉過一旁的被子給她蓋上。

他按住她幾欲作亂的小手:“別搗蛋,等會兒疼的可是你。”

段澄嘟嘴皺眉,他又道:“你身上傷口還沒好呢,乖乖睡覺,明天帶你下山去玩。”

“你怎麽就會像哄小孩一樣哄我?”

“因為,你是我的寶呀。”面對她的嗔怪,孟澤并不生氣,他俯身輕輕吻了吻她的唇角,眸光裏滿是溺死人的溫柔。

“yue!”段澄做了個鬼臉,惹來他一陣輕笑,但到底他還是幫她熄了燈後回了自己的帳篷。

一夜好眠,第二天依舊飄着小雪,段澄穿了一件厚厚的粉色羽絨服,站在雪地裏整一個粉團子。

也許是臨近春節,加之天氣寒冷,游樂場裏的人并不是很多。段澄只等了一會兒,就見着孟澤捧了奶茶過來,他甫一站定,迎面就飄灑過來一片白蒙蒙。

段澄笑嘻嘻地看着他中招,趁着他怔楞的功夫,從他手裏取了奶茶跑遠。

可惜沒跑出幾步,就被他一把抱住了腰,他将自己的臉緊緊貼住她的臉,故意用沾了冰雪的鼻尖去蹭她,惹得她連連驚叫。

笑鬧了一陣,直到段澄嚷嚷着奶茶要灑了,他這才松了手,他的目光望向冰湖那邊的摩天輪,一手勾過她的米色圍巾,示意她往那邊看。

段澄瞄了很久,也沒看出個什麽名堂,不由開口問他:“看什麽呢?”

孟澤又看了看那邊,方才的一家三口早已經坐上了摩天輪,登機處哪裏還有半點影子。

算了,他還是以後再問吧。

見他不說話,段澄恍然大悟:“你想坐那個嗎?”

孟澤:“……”

段澄越發肯定他心裏就是想坐摩天輪,但不好意思開口,直接牽過他的手往前走:“別不好意思呀,走走走,我帶你去坐!”

孟澤有心想糾正,但看着兩人掌心交握,他抿唇笑了笑:“嗯。”

等摩天輪慢慢啓動,段澄突然湊近了他問:“這不會是你第一次坐吧?”

孟澤細細理了理回憶,正待回答,卻又另想了一個主意:“嗯。”

然後,他就抓住了段澄的手,段澄見他一臉的緊張,又主動往他身邊湊了湊,順便還蹭了蹭他:“別緊張。”

美人投懷,孟澤自然不客氣,松了抓住段澄的手,改為懷抱。

窗外景色在慢慢下落,孟澤的嘴角卻在段澄看不到的視線裏微微勾起,感受着懷中人不斷滲過來的溫暖,他只覺得,心裏的某處十分熨帖。

從游樂場出來,兩個人并沒有急着回酒店,而是繼續在N市內閑逛。此時,街道兩旁挂着随處可見的紅色燈籠,在白雪映襯下更顯得鮮豔好看,段澄拉着孟澤去了公園裏的一處空地。

這裏已經堆滿了不少雪人,形态各異,有技藝高超神似于某座古城神廟裏的雕塑,也有簡單揉成的團子雪人。

段澄繞過這些雪人,行到空氣的角落,這裏還有一小片雪地沒有被人涉足。

孟澤看着她開始團雪球,跟着上前幫了一把手,卻被她一屁股撞開:“你去那邊!”

孟澤無奈地應了聲“好”,去了角落另一頭,段澄見他不動,又沖着他喊道:“咱倆比賽,看誰堆的像!”

孟澤微微挑眉,專心摩挲起手下雪球。

過了會兒,段澄笑眯眯地蹦跳着過來,招手示意他過去看自己的作品,然而,地上只有一個胖乎乎的豬頭。

“怎麽樣,是不是超像的!”

眼前的她眸光晶亮,藏着捉弄成功的小得意,孟澤笑着點頭,牽着她往自己堆的雪人那邊走,只一眼,他就捧住了她的臉。

在她驚愕的目光中,他娓娓說道:“我的好像不夠傳神,我認輸。”

之後,他便吻住了她,而身後樹冠所在的那片黑色夜空,突然綻放出璀璨煙火,照亮了緊緊靠在一起的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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