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巴黎的最後一晚
巴黎的最後一晚
靠在白陽懷裏,眼裏的淚水默默地滑出眼眶。
蘭蘭不好意思地把小臉往白陽胸前蹭了蹭,慢慢地伸手抱住了白陽的腰。生死之間那短短一瞬,才是最真實的心意。她沒有理由再懷疑,也沒有理由不珍惜。
他們從盧浮宮出來,已經下午三點多。
中午飯,兩人手牽手,在塞納河畔的路邊攤買了Jambon-beurre。名字很洋氣,其實是外硬內軟的法式長棍面包(baguette),橫剖開,裏面放上jambon à l’os火腿腸,再抹上黃油,一個才4歐,就成了法式三明治。
吃完了,白陽問:“咱們下一站去哪兒?”
蘭蘭眨眨眼,有點兒猶豫。
巴黎主要的景點幾乎都在塞納河畔,游塞納河是巴黎必游項目。
最早她想過買傍晚的美食游船票,一邊搖着香槟杯,一邊欣賞塞納河美景,多浪漫。可看看票價,一個人要59到205歐元,性價比太不值,于是就選擇了最廉價的Batobus,兩天任搭成人票,才19歐。
可她的心境已經完全不同。剛剛在盧浮宮聽了白陽那番話,她想——
一個月前,她跟盛君豪還是男女朋友,也曾暗暗計劃過兩人的未來。
半個月前,兩人分手,她以為這一趟旅行,她會傷心難受,備受羞辱。
甚至一周前,她還以為,她跟白陽會是兩條平行線。
可是現在,她卻滿心想跟他做點瘋狂浪漫的事。
是巴黎塞納河水裏浸透的浪漫改變了她,還是白陽執着的愛改變了她?
蘭蘭微微地笑了。那有什麽重要?重要的是人生,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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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她主動挽住白陽的胳膊,仰頭看他。
“我想先坐Batobus去巴黎聖母院,市政廳,然後晚一點去坐晚餐游輪。”
蘭蘭眼裏亮晶晶的,像塞納河潾潾的波光,白陽看得心都化了,他嘴角勾笑,點點頭。
一不做二不休,蘭蘭直接訂了最貴的205歐的船頭桌,這一頓她要付錢,白陽也沒跟她争。
只是第二天,他們逛完埃菲爾鐵塔和夏樂宮之後,兩人走到香榭麗舍大街上,白陽卻開始沒完沒了地誘惑她。
“我們去逛逛蒂芙尼?”
蘭蘭搖頭。雖然她是真的喜歡蒂芙尼藍,覺得那一抹色彩本身就充滿了浪漫,可是貴呀。
“要不到歐米茄買塊表?”
買塊表當古董?蘭蘭默默地舉了舉手機……。
“卡地亞怎麽樣?法國牌子?”
蘭蘭無奈站定,細白的手指一指前面那間有着薄荷綠門棚,上面寫着燙金Ladurée的商店:“這個好了!”
白陽開心地拉着她的手就找入口。
等轉到入口一看,門口排了幾十個各色人等。
他忍不住好奇:“哪個牌子,這麽火?”
蘭蘭咬了咬嘴唇,“噗嗤”地笑了起來:“馬卡龍!”
白陽無語。法式杏仁酥,甜得要死,照他說,還不如咱們中國的杏仁酥好吃呢!不過,人家小小的點心做得五顏六色的,有顏值,看着浪漫又奢華,身價自然百倍。
白陽伸手抱住蘭蘭的肩頭,輕輕地搖了搖:“這個不算,咱們的定情之旅,明天就結束了,我想買件東西來紀念。”
蘭蘭拼命地抵搞誘惑:“那也不一定買珠寶首飾啊……”
“鑽石恒久遠,一顆永流傳。我想要送你一條項鏈套牢你。”
聽白陽居然背起了gg,蘭蘭忍不住笑出來:“那……那個包包就夠了啊!把我打包!”
沒想到白陽眯了眯眼,故意壞壞地看着她:“打包哪夠?還要套起來,圈起來,鎖起來!”
蘭蘭臉紅:……。(白陽不是有那個什麽S啥的傾向吧?!)
蘭蘭吃了紅莓和玫瑰花瓣口味的馬卡龍。最後抗拒無效,還是被套上了條Trinity de cartier的三色金項鏈。
大道的盡頭就是巍峨莊嚴的雄獅凱旋門。說它是巴黎的中心,實不為過。
巴黎12條大街都以凱旋門為中心,向四周放射,空中看去,氣勢磅礴,像星星向四周放射出光芒,所以最早,這裏也叫星形廣場。
高近五十米的凱旋門在街道的正中心,站在街邊,無論哪個角度,都只能側視。
香榭麗大街兩側車輛川流不息,中間有一個小小的不足一平米的隔離墩。
等到紅燈,白陽牽着蘭蘭的手過馬路:“拍照那個角度比較好。”
隔離墩地方本來就狹窄,還聳立着一根水泥交通燈柱。
他們擠在柱下,緊緊靠在一起。白陽就站在蘭蘭身後。
一時之間,茫茫人海,四處車流,紅塵翻滾,蘭蘭心裏又孤單又溫暖。
人,便是在千千萬萬人之中,其實也孤單。
可那一個屬于你的人就站在身邊,他不用說什麽,也不用做什麽,只是那樣一站,隔着空氣傳來的體熱,就足以讓你從心裏感到溫暖。
夕陽西下,太陽正在凱旋門的方向。他們站在那裏,渾然忘了拍照這一回事。
直到有人擠上島,蘭蘭不由得退了半步,猛然之間,白陽粗壯的胳膊繞上她細腰。
蘭蘭渾身一震,只覺腰間敏銳地傳來一股溫熱,還沒明白怎麽回事,她的身體就被轉了一個圈,腰間一緊,她被扣在白陽的胸前。
他的頭垂下來,聲音那麽低,卻又那麽響,就在她的耳邊:“蘭蘭,我愛你!”
蘭蘭擡頭,全身仿佛被電流傳過,眼神氤氲着羞意,好半天,她幾不可聞地回答:“我也是。”
他俯下身,大大的手掌輕輕地扶住她纖細的脖頸,深深地噙住她柔軟溫香的唇。
蘭蘭雙手纏住他的脖子……奔放地吻回去。
這裏千千萬萬的人……就算有千千萬萬雙眼睛在看,又跟她有什麽關系?這裏只有一個人屬于她,她也只屬于一個人。
盛君豪蔡維安遠遠地看着這一幕,互相對視一眼,默默地繼續向凱旋門方向走去。
唐蘭蘭和白陽的世界,已經跟他們沒有半點關系。
快樂的時光,總是最短暫。
今晚是他們這趟旅途的最後一晚,明天,他們就要搭班機飛回北京。
洗完澡,蘭蘭就跟往日一樣,躺在軟軟的大床上。
她面對着窗戶,冷氣機呼呼地吹着,一股股冷氣吹到臉上。她卻覺得面頰滾燙。
今天在凱旋門的那一吻不是他們的初吻,可是那一吻卻與欲望無關,好像直接吻到了她內心最柔軟的角落。她知道,她跟白陽大約是分不開了。
蘭蘭忍不住住偷偷地摸了摸嘴唇,那裏好像還殘留着白陽嘴唇的溫度。
翻過身,看着白陽的那張床,耳邊是浴室裏傳來的沐浴水聲。
明明不是第一次跟白陽同居一室,而且兩張标準的雙人床都夠大,中間還隔着大約三十公分的距離。可是她卻沒來由地覺得緊張,一顆心“撲撲”不安地燥動着,耳朵也似乎比任何時候都要靈敏,浴室的聲音突然間放大了百倍。
終于,水聲停了。屋子裏突然安靜下來。她的心緊緊地捏着,好像被這安靜壓住了,連呼吸都不敢。
不知過了多久,浴室門響。
她猛地一驚,突然發現自己還面對着白陽的床鋪,吓得一個翻滾,卻翻錯了方向……
“撲通”她摔到了地上。
白陽聽到巨響,飛奔而來。
蘭蘭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起,也顧不得手上腳上的麻痛,她尴尬無比,像頭慌張的小鹿:“我……我去下洗手間。”
躲進浴室,蘭蘭雙手捏拳,羞窘地輕輕地捶着自己的頭……哎呀,她到底在緊張什麽?!
不錯,這是此行的最後一晚,可是回到北京,她跟白陽又不是不來往了。人家白陽都表現得一切如常,她怎麽就不能以平常心待之?
看着鏡子裏嫣紅的一張臉,眼睛水汪汪,嘴唇飽滿得像半開的花朵,她輕輕地嘆了口氣。
原來愛情是這樣消魂的滋味。
良久,打開冷水,她洗了洗手,見面孔還是一片緋紅,她又往臉上潑了潑冷水。
關上水龍頭,她側耳聽了聽外面,聲息全無。
她長長地籲出一口氣,拉開了浴室的門。
門外的牆上,卻倚着白陽。
蘭蘭強作鎮定往旁邊走,心跳得要蹦出嗓子,抖着聲音:“你……忘了什麽東西?”
白陽卻向前半步,将她逼到牆邊。
蘭蘭的背抵上了牆壁,退無可退,她緊張地反手抓撓牆壁,腿微微發軟。
“你……想幹……幹什麽?”
浴室的燈光透出來,,将白陽的臉照在半明半暗之中。
白陽唇角向右上一勾,好像按下了電閘,她渾身輕顫,還沒回過神來,他突然俯身,雙手捧住了她的雙頰,微微擡起,灼熱地含住了她的唇。
蘭蘭雙眼失神地睜圓,窒住了呼吸,她似乎一直在害怕這一刻,似乎一直在期待着這一刻。
灼熱的吻不斷地燃燒着她。良久,她不由自主地從嗓子裏嘤咛一聲,漸漸胸腔裏漲得生痛,大腦暈暈然,因驚亂而僵硬的身體也越來越松軟。
白陽魁梧的身軀整個壓了上來,沉重、迫切,散發着剛剛沐浴過的清爽味道,又夾雜着特有的令她迷醉的氣息。
溫軟的唇輾轉吮吸,嗓子裏滾出呼嘯熱浪,一波波的浪花将她卷得越來越高,她軟得像一團棉,輕得像一縷雲,不自主地,環住了白陽健碩的腰,任由他帶她飛翔。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身體一輕,雙足離了地面。
吸吮交接的唇也得了自由,兩顆心跳的聲音,猛烈地撞擊着,好像空氣都帶了電。
她羞急,閉眼顫聲問:“你……你在做什麽?”
他嗓音低沉,卻如雷般響起:“送你……上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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