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作為時空管理局和軍部後備，魔導系學生的實戰課偏多點。不過真要對戰演練的時候，都會星網裏進行。學校非常重視學生的人身安全，自然不會讓這群不可控的小家夥們在現實裏進行對練。
兩個月的靶子練習後，魔導系新生們終于迎來了第一次的對戰練習。
同時他們也收到了所有人最不想收到的預警：再過兩個星歷月，等第二次生存實踐結束，學生們就要封存個人的魔導器，去找魔導研究系的同學進行合作定制魔導器了！
這意味着從第二學期開始，所有人都只能使用由學生裝配、調整程式的魔導器。
魔導器的作用是什麽？魔法輔助。
無論是速度、威力，經由魔導器後都會得到提升，魔導器的工藝決定着它的增幅作用強弱。
學校這個規定是為了讓魔導系和魔導研究系的學生共同進步，在實踐中加深認知。直到這群孩子在他們導師那裏拿到合格判定，才能在校內考核中擺脫使用自制魔導器的限制。
現在空白的基礎魔導器已經分給了各個學生，他們可以從現在起找魔導研究系的同學進行合作，省得到了下學期連個可以用的魔導器都沒。
這通知一出，不少心存僥幸的人都哀嚎起來。
莉亞得知這件事後是真頭疼了。
生存實踐這件事她知道，可是下學期魔導器要限定這個，她入學前還真不知道啊，現在也無從着手，她沒有魔導研究系的朋友。難道到時使用無器物魔法？可是她的無器物魔法能拿出手的都是沒在現今程式中注冊過的，一旦被問，無從解釋術式來源。
想來想去無果，沒有什麽好的解決方法。莉亞看了看自己的紅色腕環，決定一會兒問問曼德威怎麽辦——為了實驗，她得用紅腕環魔導器才成呢。
能夠完全收集一個人的魔力數據，可不是随便一個魔導器就可以做到的。
莉亞覺得自己眼下先上好課就行。
對戰練習是在星網中專門劃出的學校區進行的，這裏的環境拟真度都是最高，幾乎完全模拟現實，就為了讓訓練有意義。
莉亞只祈禱澤菲蘭不要來找存在感，她只想安靜上課，不想跟一個啰嗦的家夥說半天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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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她的願望成真，直到十場對戰練習完成，莉亞跟安陽她們道完別，都沒見到那個粘人的孩子。這甚至讓她開始有點擔心，難不成他還出事了？
可是不該啊，澤菲蘭雖然看着不靠譜，但是在星網只要不作死就不會出事的。
“這麽說我我可不開心，我親愛的莉亞，我哪裏不靠譜了？”
莉亞頓時面無表情：“哦，你果然還是在。”
果然人是不能念叨的，而且這家夥果然就在她身邊。
“當然，我無處不在啊，一直注視着你呢。”澤菲蘭說着，将莉亞拉到了他的私人空間中，“我不是跟早就告訴過你了。”
周圍環境改變，兩人出現在一處浮空島上。這是澤菲蘭設定的私人空間環境，一般情況下他都是參照游戲場景建造的，可以從空間樣子判斷他最近玩了什麽游戲——哦，得是一個玩家來判斷，莉亞她不玩游戲，她辯認不出來。
澤菲蘭說的話很容易讓人誤會，尤其是對莉亞來說。
“早說過如果你想報仇就來，我等着。”莉亞自己浮了起來，注視着似乎沒有邊界的遠方，“總說這種話會讓我覺得怨鬼纏身，很想将你打散。”
莉亞曾在一次任務中體驗過‘鬼’的存在，那個星球的特殊環境會讓一些人的精神體殘存在環境中，并影響到人的思考，是星際中最像是‘靈魂’一樣的存在。
那種怨鬼注視的感覺讓人渾身發麻、噩夢纏身，她足足有一個星歷月都沒休息好。
一直注視着什麽的，聽起來就毛骨悚然。
然後，莉亞又想到了自己死去的同族——那些精靈的靈魂有沒有纏着亞當？沒有的吧，不然為什麽亞當會有精力進行那麽多的實驗？
真是可惜，她的家鄉并沒有那種特殊的能量場，恐怕族人一死去，精神就消散了。
莉亞這嚴肅的态度沒被接受方感受到。
澤菲蘭抱着肩，低頭笑得身體都顫了：“怕鬼的你還真可愛，哈，我要出去了那可真就是标準定義的‘鬼’了哦。”
莉亞的臉白了一點，狠狠瞪了澤菲蘭一眼：“閉嘴。”
她不是怕鬼，只是想到了無辜的同族而已！只是為作為莉亞時候的同族而痛苦——真的！
這下，澤菲蘭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狂笑了起來。
笑聲戳痛了莉亞的自尊。她的臉慢慢漲紅，最後惱羞成怒，一巴掌甩在澤菲蘭的背上！她根本不是害怕，只是那種感覺讓人非常不舒服！
這家夥，果然是在記恨她吧？
“唉我的姐姐诶！好痛好痛！”澤菲蘭求饒，“說了多少次我真的是主動請你打爛那破培養器的，我的好姐姐啊，那個夢是我給你的，我只會感謝你放我自由，怎麽還會記恨你啊！”
這個話題莉亞選擇跳過。
她不想再回想作為莉莉亞的日子，除了仇恨。
“下次聖地開放在三年後，我現在恢複的還不夠快。”莉亞說着說着，心內開始火熱起來，像是有什麽壓不住一樣，之前的平和心态在消散，眼中的灼灼火光和恨意再明顯不過。
在莉亞體內，抑制劑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
然而漸漸複蘇的情感在驅使莉亞沉浸其中，她語氣在昂揚：“我還是恢複得不夠快，真想快點回去，直接将亞當想追求的全在他眼前毀掉啊。”
莉亞要毀掉他所向往的，毀掉他所在意的，讓他感受失去一切的痛苦。
最可惜的一點大概就是她無法給予亞當‘背叛’之痛。這點真是非常遺憾，如果不是被打亂了計劃，她完全可以在聖地上、在亞當的計劃的最後，給予他最痛的背叛，讓他體驗下希望已經降臨又離開的感覺！
如果有神罰該多好，她可以祈求神明降下懲罰。可她的神明早已沉寂，近百年的呼喚不得回應。
所以她需要自己動手……
莉亞自顧自晃了晃頭，将剛才的想法抛在腦後。她不該去想神明的，複仇是她自己的事，是她的任務。
亞當·布拉克所求之物是絕對不可能的！
想要吞沒神物？
莉亞回想起了聖地守衛們，想到了自己只觸碰過一次的東西。
‘我會先一步得到它。神明是眷顧我的，是寵愛我的，所以我可以得到它——我可以。’
很明顯的，此時的莉亞已經和之前不同了，神态上的變化讓她前後仿佛兩個人一般！
冷靜和平和消失，此刻她黑色眼睛裏宛如有實質火焰在燃燒，紅光在游移着，詭異非常。
這時顯是情緒上頭、抑制劑失效！
澤菲蘭看清莉亞的狀态，愣過之後就是慌：“等等，姐姐你的抑制劑要過了，快去補下吧！那種破人先不管，我們先過下正常的生活啊。”
抑制劑有效期內是真的很有效，但是大概是藥劑本身的問題，它一旦開始失效，速度也很是快。
複蘇的仇恨洶湧而出，讓莉亞急切又沖動，那股躁郁在體內橫沖直撞，想找到發洩口，讓她恨不得立刻就能剪除亞當·布拉克的所有羽翼、打碎他所追逐的，然後在他的絕望中終結了他！
“莉亞！醒醒！”
澤菲蘭的提示叫醒了莉亞。
那灼燒的火焰真的是太燙了啊。莉亞知道現在的情況，為了控制自己，她抱住自己蹲下身，卻依舊忍不住身體的顫抖。
莉亞只能等，只能壓抑着等。
想複仇？
不行，現在還做不到。
各方面都是。
現實化成冰，壓制着她。現在的莉亞只是一個半廢人一樣的存在，龜縮着，躲藏着，壓制着所有情感，用針劑克制着情緒，等着力量恢複。暴虐的‘莉莉亞’是被丢棄的存在，她現在只是莉亞，到時連帶着将莉莉亞的仇一起報了而已。
‘等吧等吧，忍下吧，不要讓情緒主宰思想！不要讓莉莉亞的狂亂主宰你！’
莉亞如此告訴自己着，顫抖得更加厲害。腦中思緒紛亂，心頭充斥着狂暴的風，一股郁氣讓她想将一切看到的都毀掉，砸壞所有裝飾、燒掉所有樹木。可是她不是‘莉莉亞’，莉亞才不要被本能主宰！
理智越來越難維持。
情緒的暴風即将要吹毀一切。
在即将失控的邊緣，抑制劑重新注入，快速顯現的藥效幫助莉亞冷靜了下來。
——真是幸好，莉亞的星網艙中放得有抑制劑，并且澤菲蘭能操控着它注入莉亞體內。
看着漸漸平靜下來的莉亞，澤菲蘭松了口氣。
藥物使莉亞處于短暫的失神狀态，她愣愣地，像一個木偶。
澤菲蘭看着這樣的莉亞，覺得想哭：“該死的亞當。”
他這樣悲哀地低聲咒罵着，愈發地讨厭自己原來的樣子。
——他甚至在恨自己。
說着逃離與自由，卻怎麽也做不到無視這些代表過去的影子。如果看不到莉亞，他是不是就會更快樂？抛掉那些根本不該屬于他的記憶，是不是會更快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