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她到底是因為什麽心軟？
莉亞抿住唇，心情連自己都分不清，幹脆不再行動也不再言語，只等澤菲蘭這邊給出其他信息。
澤菲蘭是真的在‘痛’，因為那個飛來的同調的靈魂碎片。在剛才，來自未知區域進入星網的意識與他這邊彙合，帶來了新的記憶，也讓他終于從單純的虛拟僵化的數據，進化成了真正的‘靈魂’。他将信息重新理順計算明白的時候，就是僥幸生存下來的澤菲蘭了。
“莉亞！”投影出來的迷你家夥突然眼淚汪汪，一把朝着莉亞這邊撲來，“我好痛，尤裏那個家夥好兇殘，太可怕了！”
但是此時的澤菲蘭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給我離遠點！”莉亞條件反射地一巴掌揮出去，将這家夥拍遠，反應過來後沉着臉，“快點給我換掉那張臉！”
她此時只剩下了極度不舒服，也是她一直弄不明白的：她到底是因為澤菲蘭而心軟，還是因為那張臉！？
澤菲蘭立刻照做，重新将以前做的臉換上。
這只是一件小事而已，瞬間就完成了。
少年人頂着讓人心軟的嫩臉，可憐地掉着眼淚：“我已經死了，莉亞，真正的，現在我的靈魂都是不完整的，再過久點，我就會消失。”
可惜他想打動的對象太了解他了。
“……要是沒有辦法解決的話，你大概不會說的吧。”莉亞不耐煩地環住手，徹底收起了好臉色，“快點直接給我說解決辦法！”
澤菲蘭看起來更傷心了。
他可憐巴巴低着頭，不看莉亞，自顧自地開始講着他從記事起的所有事情——這倒是他創造記憶體的原因，給莉亞展示下他的過去。
莉亞如今不知道這家夥的打算，聽着這冗長的敘述，莉亞的腦袋都開始抽痛了。那時候的事情她不是不知道，或者說不是猜不出來。
是她将這家夥從蒙昧中徹底點醒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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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的亞當發現了莉莉亞的潛能後非常驚喜，将注意力都分給了莉莉亞，對于其他實驗體就不是那麽重視了，所以很多事情都沒關注，也不知道。澤菲蘭雖然一直處于‘未激活’狀态，但是他的意識卻早早誕生并蘇醒，而且奇異地能夠順着傳輸培養器信息的網絡進入星網，那時候的他懵懂的很，一度還認為自己成了哪個游戲裏的NPC。
如果不是偶然，讓‘莉亞’在夢中發現了他，恐怕那個家夥要不就是被亞當喚醒，要不就是在星網哪個角落流浪。
莉亞也想起了那時候的事，垂下眼，情緒不明：“那時候的‘我’第一次蘇醒，卻意外發現了你。你的基因序列和培養物百分之十來自我，其餘的都是亞當的，沒想到竟然出現了特異者。”
那時候的她在夢中清醒地存在着，而澤菲蘭則是不小心進入了莉莉亞的夢境。
莉亞本來還以為那只是夢境中的普通角色，在後來才察覺到澤菲蘭的特殊，自那之後，她在夢境就比較頻繁地碰到澤菲蘭了。
她在起初也想過教導他，可惜，每個精靈的特異能力都不是很一樣，她無法給澤菲蘭提供幫助，後來很長一段時間裏，澤菲蘭都沒有再出現過。
後來不知道那家夥被什麽思想侵染了，最後一次見面竟然要求‘死亡’，說要獲取永恒的自由。
順便提一句，精神體是沒有面貌的，所以莉亞起初真沒留意到澤菲蘭肉體的模樣……
那時候的她只是‘莉莉亞的潛意識’而已。
“你是我見到過的第二個特異者。”莉亞摸着胸口，那裏的魔力核心早就與過去的顏色不同了，“我現在到底還是不是特異者，我自己都不清楚。”
曾經的莉亞的特異之處與她的故鄉有關，如今她人不在那裏，無法驗證。
澤菲蘭想到了莉亞的特異之處，然後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亞當選擇傷害莉亞的原因。想起這個事可真的太讓人不愉快了，他立刻轉移了話題。
“莉亞主人。”他又一次将自己僞裝成了虛拟智能，“我需要承載體，星網的純粹虛拟體只有半個通年的托管時限，到期了我就會被銷毀，希望主人你能給我找個載體。”
然後他說出了載體要求。說完後，他的目的真的達到了，轉移話題成功。
因為莉亞難得地變了臉色。
她看起來很像是懷疑自己的耳朵：“……魔導器核心的晶體？A級？現在？”
“是的。”澤菲蘭轉了圈，展示了下自己，“像我這種高等級的智能，當然只有高級的載具才行。說實話，如果您能弄到S級更好。”
莉亞：“……”
還不如抹殺她的意識侵占她的身體，這樣比較快。曾經在布拉克的時候，這些都不是問題，畢竟有着時空管理局的支持，現在她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學生，就算澤菲蘭資産很多，也不能無後患地突破時空管理局限制令。
所以說還真不如侵占她的意識來得快！
不過，就莉亞目前的感覺來看，眼前的家夥已經沒有以前那種能力了。
“你的精神體已經失去了絕大部分。”她冷漠地說，就像是完全與己無關，“現在反倒真的完全像是那些古代元素精靈魔導器了。”
她還只是莉莉亞的時候曾經出過一次任務，替亞當進入一個偏遠星球發現的古代遺跡，尋找裏面可能有的古代元素精靈魔導器——傳聞中有着自我意識、會挑主人、能夠締結精神契約給主人帶來極大提升……等衆多功能的珍寶。
那次任務正是‘莉亞’第一次蘇醒的原因。
“可是你找不到載具，有載具我說不定真會成為真正的魔導器，S級的內芯呢。”澤菲蘭自誇完，又說了殘酷的現實，“所以B級的承載不了我，最起碼要找A級的。”
然而A級也是管制嚴格，想要獲取，光有錢還不行。
這是莉亞要好好考慮的問題了。
尤裏在一段時間的‘休假’後，終于主動找到了亞當，申請外出執勤。亞當沒有過多在意，直接給了通行證。
瑪麗安不在，雜事讓他心煩到懶得管太多。
他正在忙于別的事情，很重要的事。聖地需要的祭品需要重新培育，他這次不想再去試探未知的可能，直接就參照了當初培育莉莉亞的一切重新開始，只需要四個月，新的‘莉莉亞’就會誕生。
他不需要鑰匙成長到合适年齡了，他只要鑰匙打開初始的鎖就好。
亞當已經等不及了。
“鑰匙，鑰匙，鑰匙……”
他哼着無名的曲調，看着培養器中生長速度明顯不同尋常的軀體，眼神溫柔而專注。
這是最完全的莉亞的複制體，但是這次他不會讓它自行覺醒，而是直接植入神經操控，到時候直接自己接管它的意識，所以可以節省很多時間。
鑰匙，不需要有思考能力，只要魔力核心發育完全就好。
現在只要等就好了，只要等到聖地開放的時候到來，亞當帶着鑰匙去聖地實際操作，去完成自己的夢想，去追求自己的家。
失敗？
亞當不會允許失敗，他的計劃也沒有失敗。這把‘鑰匙’肯定能打開神物的鎖，只要有點縫隙，他就能夠侵入它！
神之樂園，通往一切可能的通道，只要打開了門，他會得到它。
不管莉亞心中是怎麽留意魔導核心的事，她在學校的時間依舊是照常上課、實訓、參加星網比賽，非常的有規律。她的情緒在抑制劑作用下非常平衡，哪怕卡特變得更讓人讨厭、更主動想找碴，她都能夠冷靜對待。
尤裏在觀察了一段時間後，非常失望，但是還是出現在了莉亞面前。他僞裝了身份，但是露着真容，在莉亞和安陽她們一起走過來的時候晃了過去。
尤裏的英俊面容非常符合當代的那種複古式的審美，比這奧爾科來說少了份冷，多了點陽剛味。
安陽偏好這種類型，當即就看了好幾眼。
莉亞當然也在看尤裏。
可是尤裏在觀察後更加失望：這個女生現在看起來太過平靜了，不管是眼神、還是周圍的氣息，看起來真的不是莉莉亞。面對他的時候，莉莉亞從沒平靜過，她真的很讨厭他。
以前莉莉亞對尤裏的厭惡，尤裏當然知道。
只是他不知道原因罷了。
莉亞對于尤裏的出現也很吃驚，但是她穩住了。
澤菲蘭立刻在私人通訊中報警提醒：“尤裏當時應該是查看了布蘭和瑪麗安的通訊，瑪麗安那個家夥所有資料都不加密了，才會被看到的！”
莉莉亞有點慶幸自己沒再用過什麽超綱的、帶着莉莉亞特色的魔法。以尤裏的性格來看，他肯定潛伏觀察過了才會現身的！看來她之前的僞裝足夠騙過尤裏，他肯定是不确定，才想着現身吓一吓莉亞。
其實莉亞知道就算真的在尤裏這裏暴露了身份也不會有生命危險。尤裏是不會傷害她的，她知道，但是也不會對尤裏抱有更多期望了。那個家夥是一個懦夫，是一個逃避者，自我厭惡卻沒有勇氣終結，厭惡亞當也沒有勇氣反抗，喜歡莉莉亞卻掙紮在自我束縛中，想帶着莉莉亞逃跑結果也沒做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