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微博九宮格，都是長圖。
裏面細無巨細寫出從有無支祁和水清上仙開始，究竟是誰在帶節奏。
拉時間線，列證據，細致清晰到好些席澈本人都不記得的小事，都被寫了進去，最終結論是，《上古官方》是罪魁禍首。
他一張一張圖片慢慢看下去，嘴角不禁上翹。
不知哪個打盹的沒人管，撲通一聲栽倒在地上發出聲響，惹得教室裏發出低低的笑聲。
林晰被吵醒，她慢慢正睜開眼，剛要起身又皺眉。
腿麻了。
“煩死了……”她嘀嘀咕咕，臉又貼回去。
嗯？有點軟？
臉下的觸感不對，林晰擡起頭又貼了一下‘桌子’，還是軟的。
她慢慢爬起來看剛才自己的趟的地方，席澈的手攤在桌面上，掌心壓出一塊紅印，此刻手指半蜷着，指尖有些泛白，像是被她壓得不回血了。
一想到剛才全程枕着席澈手睡覺的，林晰頓時臉熱，她雙手捧着臉，屏住呼吸，視線順着他的手臂一路向上，最終停在他的臉上。
比起林晰的反應，席澈很是平靜。
他單手舉着手機，嘴角噙笑，似乎對給林晰當枕頭這件事沒什麽反應。
他沒反應，林晰心裏那點羞也稍稍落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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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麽呢？”桌下的腿慢慢舒展，林晰湊到席澈近前問，“笑得那麽開心。”
“一個很好的博主，發了關于我的事。”席澈手機攤在林晰面前說，“日三斤，你知道嗎？”
林晰：“！！！”
頓時，她所有的困倦都飛走，盯着手機屏幕上的昵稱腦袋犯暈。
怎麽是日三斤發的？她明明記得切小號了啊……
完了，一定是太困搞糊塗了，這可怎麽辦，都發半個小時了。
本來林晰打算先發到微博小號，要是沒人看，她再去無支祁直播間或者貼吧粉絲群喊一喊。
這下好了，哪也不用喊了，睡覺的功夫，日三斤這條微博轉發過千了。
“沒聽說過啊。”撓撓頭發，林晰不敢看席澈，她點了下席澈的手機屏幕問，“你認識這個人啊？”
“嗯，她很好。”席澈語調要比平常溫和許多，唇角的笑意更濃，“我關注她很久了。”
“是、是嗎？”林晰手指不自然地攆動發梢。
“那她發了關于你的事，你應該挺開心的吧。”她明知故問，“她都說什麽了？”
“幫我說話，幫我正名。”席澈活動那只被壓麻的手，眼睛裏光亮和喜悅絲毫不掩飾，“嗯，很開心。”
“哦。”揉着麻掉的腿，林晰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她畫畫很厲害。”席澈翻到日三斤最近的一幅畫，遞到林晰面前，“是劍仙，你應該會喜歡。”
看着自己好久以前的摸魚圖，林晰皮笑肉不笑：“是、是不錯哈。”
“以前她不叫日三斤，叫日木斤。”席澈拿回手機，繼續翻看日三斤的微博，他說話的語氣很輕，像是在回憶老朋友的故事，“有一天她發微博說自己吃了頓火鍋，一天胖三斤，後來大家就喊她日三斤。”
說到這兒，席澈笑了下，他視線移到林晰臉上，眼角眉梢都帶着喜愛：“後來她響應粉絲，幹脆改名叫日三斤了，你喜歡劍仙，可以關注她，她真的很好。”
林晰張了張嘴，耳根熱得要冒煙。
之前被人喊太太，花式吹彩虹屁時她也沒有這麽害羞過。
席澈此刻變相表示喜愛和安利，讓她有點吃不消。
知道她‘日三斤’這個昵稱背後故事的人太少了，那時候她才剛發幾張水清的同人圖，粉絲堪堪破百，席澈可以說是元老級別的粉絲了。
“謝謝。”她小聲應了句，“我有空關注一下她。”
既然是自己的元老粉絲，林晰能知道他為什麽妖貓玩的跟她那麽像了。
三年劍仙加日三斤粉絲，嗨……難怪呢。
游戲直播界得扛把子突然變成了她的小粉絲。
林晰轉化了一下思路，莫名有點小驕傲。
過了會兒，席澈問：“你關注她了麽？”
林晰：“……”還是個瘋狂安利的粉。
“關注關注，這就關注。”林晰掏出手機，像模像樣點進微博，她切了小號，關注了自己大號。
關注完還給席澈看了眼：“看吧，我關注了。”
席澈瞧着她手機界面，眨了下眼：“嗯，看到了。”
他會不會在自己微博粉絲群裏啊？
有沒有給她留過言，或者吹過彩虹屁之類的？
“這個日三斤，你給她留過言嗎？”林晰碰碰席澈，忍着笑意問，“我看她每條微博底下都有人誇她厲害，其中也有你吧。”
“我沒有。”席澈垂下眼說，“我怕打擾她。”
呦，還是個含蓄粉。
也挺好，一想到席澈高舉粉絲牌子給她打call，怪違和的。
“你關注她這麽久沒留過言什麽的嗎？或者是粉絲群之類的。”林晰又問，“還是你一直默默無聞的關注啊？”
“都沒有，一直默默關注。”席澈說，“我跟她喜歡人有點矛盾，還沒想好怎麽跟她說話。”
矛盾？水清上仙？
“不過現在好了。”他趴在桌上，像只溫順的大狗，“我從沒想過第一個站出來幫我澄清的會是她，我現在有點……”
他閉上眼，喉結上下滾動：“不知所措。”
美得冒泡了吧。
林晰想，這可是她熬了還幾個大夜做出來的！
“既然她幫你澄清了，你要不要晚上直播時也說一下這個事。”林晰旁敲側擊，“你想啊，這樣一來你也得到了清白，她也可以通過你小漲一波人氣，雙贏。”
“要不要在直播間說我還不确定。”席澈慢慢睜開眼，他黝黑的純粹又幹淨，“等我有機會問問她，同意了我再提。”
“她同意啊。”林晰脫口而出。
“我的意思是……”意識到自己代入角色不對，她又趕忙找補，“她都發到微博了，公開了，肯定就是同意的，而且你也說了，她人很好的。”
下課鈴聲響。
席澈起身收拾書本，手指挑下林晰身上的外套：“還是要她本人同意才行。”
林晰知道他脾氣，沒再勸，下課走人。
時間晚點，她重新編輯微博，在末尾加上一句‘圖片消息随便拿，全公開’。
晚上席澈直播，林晰百無聊賴的跟他打了一會兒排位。
看出她心不在焉，席澈問：“我們玩點別的？”
林晰确實有點不舒服，估計是這些天熬夜鬧的。
“不了，”她說，“我有點累，先下了，你自己玩吧。”
她剛下，立刻給席澈發日三斤修改後的截圖，其實今晚開直播，彈幕都在問這個事情，席澈一句都沒回應。
只是有人惡意揣測日三斤的時候，他會說一句讓房管封號。
【晰寶寶呀：我在你直播間，加油嗷~】
【席澈：知道了。】
躺在床上，林晰挂上耳機，貓進被窩裏聽席澈說話。
他那邊點開日三斤的微博，好一會兒才有聲音。
席澈：“日三斤跟我是什麽關系？我是她粉絲，除此之外沒別的關系。”
席澈：“是不是給她錢了？你要是有日三斤的卡號可以給我，我真想給她打點。”
席澈：“日三斤說的是真的麽？”
迷迷糊糊的林晰聽到這句話，強撐着睜開眼。
她也很關系這個，她想知道自己找的這些是真的嗎？有沒有說錯些什麽。
席澈那邊點開圖片，挨張看了一遍，最後停在帶有《上古妖神》官博的截圖上，他的鼠标在官博的圖标上無聲畫着圈。
“部分是真的。”約莫過了三四分鐘，他才開口，“部分都是對的。”
他說話時，鼠标一直在《上古妖神》的官博上劃圈。
林晰看懂了，《上古妖神》帶頭造謠他，故意消費他和水清上仙這些，都是真的，無支祁果然背了三年的黑鍋。
“部分不是真的。”席澈又翻到日三斤之前畫的水清上仙同人圖上，“不過這部分不重要，真與假都無所謂，不影響最終結果。”
關于水清上仙的部分是假的？
她努力回憶了下關于水清上仙的部分，大部分水清上仙在她這份說明裏都是背景板，确實不太重要。
只要官方帶節奏故意抹黑無支祁是真的就可以了。
“嘶……”說不上是胃不舒服還是肚子不舒服，林晰越發難受。
既然席澈在直播間把這事說開了，她這幾天的夜也不算白熬。
退出直播間，林晰捂着肚子想趕緊睡覺，睡着就好了。
這一覺注定睡得不踏實，她也不知道幾點，反正整個寝室都是黑的。
她是被肚子疼醒的，疼到直不起腰，甚至說不出話。
好在手機在枕邊，她給餘秋秋打了個電話。
對床餘秋秋被手機吵醒，看到是林晰的電話懵逼了兩秒。
“晰晰，你給我打電話幹嘛？”
沒等到回話，餘秋秋坐起身，手機調出手電筒照向林晰那邊：“晰晰？”
“疼……”好一會兒，林晰才勉強吐出來一個字。
“怎麽了？”看到林晰縮成一團，餘秋秋終于感覺不對勁兒，她忙下床去查看林晰。
後面的事林晰記不清了。
再睜開眼人已經在醫院。
病床邊上是餘秋秋和其他室友。
見她醒了，餘秋秋忙問：“怎麽樣還疼嗎？”
“辛苦你們了，”林晰露出一個苦笑，她揉揉肚子說，“還是有點疼。”
“急性闌尾炎。”餘秋秋手掌探林晰額頭，“醫生建議你做手術，我自作主張給你家裏打電話了，估計叔叔阿姨快到了。”
以前林晰有過闌尾炎，不過不嚴重，吃藥就好了，這次估計是太累又犯了，手術也好，免得以後折磨人。
“沒事，多虧有你們在。”林晰握住餘秋秋的手，又感激地看向其他室友，“我家離得近，一會兒我爸媽就來了，你們回去休息吧，明天還有課。”
“何止我們啊。”餘秋秋眼神示意了下病房外，“席澈也來了。”
“你喊……”林晰肚子又疼，她緊皺眉，不想多說話。
外面傳來動靜，應該是林晰的爸媽來了。
“我手機呢？”林晰艱難吐字。
“這兒呢。”餘秋秋包裏翻出她的手機，“給。”
“別給我。”林晰捂着肚子，縮成一團，“你拿去，我手術也用不上手機，你幫我……”
“什麽？”餘秋秋蹲在床邊問，“你說，什麽我都幫你。”
“幫我……”她額頭滿是冷汗，嘴唇蒼白，“幫我微博超話簽個道，水清上仙的，千萬別斷了。”
餘秋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