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番外(何俊毅篇)情定今朝

番外(何俊毅篇)情定今朝

——我還來得及愛你嗎?

——你還相信愛嗎?

——我信,因為你一直都在。

秘書小姐還是戰戰兢兢地給董事長辦公室打了電話:“何董,她非要進來。”

這已經是她今天第三次在午休時間打進電話,不知道董事長會不會給她個辦事不力的帽子掀桌

子叫她滾蛋。

落地窗外陽光正好,何俊毅摘下眼鏡使勁按太陽穴,頭疼,實在是頭疼,他真想打開門把那個

女人直接從三十層的高樓上丢出去,但也只是想想,該來的躲不掉,他輕輕地嘆了口氣,溫醇

的語調裏夾雜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興致盎然:“放她進來。”不清楚她又想搞什麽花樣,再送窗

臺上那種已然抽出嫩綠色幼芽的怪蛋?抑或是想出什麽新聞來采訪,還是打算象一星期那樣坐

在深紅色的沙發裏看他一下午,直看得他渾身汗毛都豎起來,看人那麽久,眼睛都不會chong血

嗎?夏天她倒是可以幫着解暑,也省掉一筆費用。何俊毅想着,忍不住笑出聲,二月的陽光暖

融融的,在他臉上映照出一道溫暖的弧線,越發襯得面容溫潤,眉目生輝。

門一開,蘇瑜直直朝他撲了過來,她今天例外地穿了一件針織長裙,黑白相間,肩上披了粉紅

色的坎肩,腳上套雙褐色長靴,頭發不象穿休閑裝那樣高紮着,而是松松地在腦後绾了個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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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縷頭發調皮地垂在耳畔,在陽光下泛着微紫,何俊毅看着礙眼,很想将它撥到耳後去。

蘇瑜的手猛地蓋在桌面上,發出一聲悶響,左邊文件微微一傾,何俊毅及時地扶住了它們。

蘇瑜的手指很長,指甲修得幹淨細致,塗了淡淡的粉色,光線一照,瑩瑩地泛着光。皮膚白xi

淨透,大概保養好。右手手背上有一顆小小的痣,随着第三根手指的抖動而輕輕跳躍,再往上

一點,就看到了因為她動作幅度過大而堆出小褶的袖子,他不耐地瞟她一眼:以為換了衣服變

淑女了。

何俊毅搖搖頭垂下眼睑,細密的睫毛上下顫了顫,在眼睛下方投射出淡淡的陰影,他繼續翻閱

着手裏頭的文件:“又有什麽事。”

蘇瑜撤開手,原本蓋着手的地方放着一張鑲了金線的小票,何俊毅只瞄一下就收回視線:“我

對慈善晚會沒什麽興趣。”

“我少一名舞伴。”

“你找別人。”

“找的就是你。”

何俊毅停下手:“沒法溝通了,你回去吧。”

蘇瑜忽然軟下來,半蹲在何俊毅腳邊殷殷地揪着他的衣襟:“去吧,去吧,去吧,求你了,去吧……”

“哎哎。”何俊毅越拉她拽得越緊,兩道彎彎的眉毛蹙在一起,鵝蛋臉憋得通紅,最後幹脆坐

到了地上,口中反複念着一句話:“去吧,去吧,求你了,去吧,去吧。”

她平常都是一副女強人的形象,說話辦事風風火火,堅決果斷,不刻意給人好臉色,這會兒卻

像長臂猿般吊着他,真真叫人不習慣,總覺得她在醞釀一個巨大的陰謀,更重要的是萬一被下

屬看到還不笑掉大牙,又該撲風捉影,說些有的沒的。

何俊毅哭笑不得:“哎哎你趕緊放開。”

“你不答應就不放。”她又恢複到先前高傲的神态,何俊毅沒轍,自從遇見她後自己的生活都

偏離了正常的軌道,朝着他所不熟知的方向呼嘯而去。

蘇瑜是報社記者,負責娛樂版,說難聽些叫狗仔隊。她在圈中小有名氣,認識她的人都叫她懶

貓,她也确實懶,能坐車絕不走路,能站着絕不坐着,做事倒是像貓精明,幹脆利落,這當然

是他後來才知道的。

一年前他在上海做一個大手術,惹得全市的記者幾乎全都跑來,将病房圍的是裏三層外三層,

窗戶也不敢開,因為有了先前窗戶上貼着人臉的教訓。蘇瑜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避開保安和護

士偷偷溜了進來。當時何俊毅靠在床頭睡覺,被子上放着一本《資治通鑒》,xiu長而蒼白的手

指軟軟地搭在上面,眉頭微微蹙起,呼吸平穩,月光自窗簾縫隙投射進來,瀉了一地銀輝,其

中有一小束打在何俊毅臉上,映照出他半明半暗的面容。

何俊毅淺眠,聽見房門一開一合,他緩緩地睜開眼睛就看見穿着紅色T恤和牛仔褲的蘇瑜雙手交

疊在背後立在床沿,他以為來了新的看護,主動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又要打針了嗎?”

他的嗓音很好聽,聲線清潤又不失磁性,眉目舒展開來,眼中帶了淺淺的笑意,藍色豎條病房

穿在他身上,顯得挺拔俊朗。

蘇瑜怔了怔,微瞑着雙眼笑道:“不是打針,來問問情況而已。”

以後她每天都來,有時白天,有時夜晚,他醒着就陪他聊天,睡着了就一個人拿着手機玩枯燥

的游戲,照顧何俊毅的護士以為他們是熟人,也放心地把他交給蘇瑜就去做自己的事兒。再後

來報紙上登出他的照片,何俊毅才知道蘇瑜的身份,他很是氣惱,想不到傻傻地被她愚弄一

回,因為素來的修養好,也不真正發作,只是對她不理不睬。蘇瑜自知理虧,每天巴巴守在病

房外只盼着和他道歉,何俊毅不開門,她就坐一下午。其實沒必要生這麽大的氣,他恨的不過

是別人騙他而不自知,覺得丢臉罷了。

蘇瑜來的勤,裝可憐的功夫爐火純青,護士和保安受了她的蠱惑輪着在何俊毅耳邊吹風,旁敲

側擊,觀察他的反應,看他脾氣溫和,一群人自作主張地将門外的人放進來。何俊毅很無奈,

所有人都幫着她,自己反而象不對的那個人。

何俊毅擺擺手:“原諒你了,以後不要再來了。”

蘇瑜的表情更加委屈,下巴比初見時尖了幾分,一對濃密的睫毛遮住毫無生氣的眸子,聲音帶

了哭腔:“你分明就是記恨我。”

何俊毅感覺自己引狼入室,不勝其煩:“那你想怎麽樣。”

蘇瑜擡起頭,眼眶裏積了薄薄的霧氣,光線照進她的眼睛,閃閃如鑽,他生平最見不得女人

哭,心裏咯噔一下,觸到了遙遠的記憶,數不清的微塵在時光中現身。何俊毅感到鼻子有些酸

澀,快速地別過頭假意看窗外的風景,窗子上倒映出他淺淺的影子和漸漸發紅的眼眶,聲音不

由得降了一度:“你想怎樣就怎樣吧。”

他過後才後悔說出這句話,蘇瑜出盡千奇百怪的招數煩他,騷擾他,不明就裏的人都把她當成

自己的女朋友,鬧心。

看着地上耍賴的蘇瑜,何俊毅連連嘆氣,最後笑了笑,嘴唇兩邊往上微微地翹起,仍是不冷不

熱的語氣:“好,我去。”

“那你連五天後的情人節封面都幫我拍。”

何俊毅的頭越來越大,他只想賴在地上的懶貓快點起來:“好,好,好。”

蘇瑜一下子站起來,何俊毅趔趄了一小步,撞到了身後的文件夾,嘭嘭嘭嘭全掉在地上,蘇瑜

撣撣裙子上的灰塵,得意地揚起手中的諾基亞:“說話算話,你要是不來這段錄音就會傳遍亞洲。”

何俊毅沒好氣,她怎麽不說傳遍全世界:“傍晚有三個會議要開,等不到我來你重新找個人。”

“不,我會在門口等到你為止。”

何俊毅沒多久就把這件事忘得一幹二淨,他太忙,公司好不容易度過經濟危機,有一大堆事情

等着處理,有時還要紹興上海北京三頭跑。他習慣工作時間關掉手機,這會一打開,收信箱爆

滿,還有幾十通未接來電,他一一打開,越看眉頭擰的越緊。

“你什麽時候來,過六點了。”

“何俊毅!我要傳音頻了啊!”

“你怎麽了,為什麽都不回短信?”

“發生什麽事了嗎?電話為什麽關機。”

“我等你。”

何俊毅的心忽然痛了一下,像被一枚繡花針刺中,細微的一下,不會流血,不甚難過,卻有一

瞬間透不過氣來,那是許久不曾有過的感覺,有一股暖流從頭灌輸至腳底,該是比擔憂更加強

烈的感情,他握着手機的掌心出了汗,手機滑膩膩的,幾乎握不住,放在撥通鍵上的手指怎麽

也按不下去。何俊毅想了想,還是決定去找她。

晚會早就散了,四周暗淡,只有她還獨自坐在門口的臺階上,背影單薄的像個孩子,何俊毅停

下車來,燈光“啪”地亮起,剛好打在她身上。蘇瑜猛地一回頭,被銀白色的車燈晃傷了眼

睛,認清是他,心中那一點酸澀慢慢暈染開來,站在原地絞起了雙手,局促不安,似一個做錯

事的孩子,眼睛裏流淌出無盡的寂寞,蒼白,無力。

蘇瑜穿的不是白天那套衣服,換了一件流蘇長裙,水白色的,頭發高高盤起,露出一大截雪白

的脖子,她說:“我以為你不會來。”

何俊毅說:“我來看是不是有個傻瓜真的等在這裏。”

蘇瑜喪氣地垂着頭不作聲,肩膀縮到了一塊兒,何俊毅以為她會哭,有些不好意思,心裏變得

煩躁不安。哪知蘇瑜擡起頭來,嘴角又挂着頑皮的笑:“做為懲罰,你得陪我到外灘。”

他心中有愧,不忍再拂她的意,勉勉強強答應下來,車子經過一個超市,她下去搬了一摞啤

酒,到外灘時踢掉了高跟鞋盤腿坐在地上就着零星的燈火顧自喝起來。

何俊毅看她一個勁地灌酒,思索了一會,伸過手去奪酒瓶,黑暗中忽然有一顆滾燙的液體砸在

他手背上,狠狠地灼傷了他的心,他猛地怔住,手停在半空,半天忘了收回來。對岸的燈火若

明若暗,映在河心,波光粼粼中搖曳不定,凄凄婉婉一如身側的人,月色擾人,他突然很想伸

手揩去她臉上的淚痕。

何俊毅緩緩縮回手疊放至身前:“別哭了瘋女人,這個風格不适合你。”

蘇瑜埋着頭,聲音低低的,手指拽緊了裙褶,她說:“何俊毅,你愛我嗎?”

他渾身一怔,像被閃電擊中,木讷地坐着,連呼吸也不敢出。

蘇瑜說:“我是人,我也會累,我渴望愛人,也渴望被愛,我以為,只要堅持留在你身邊,你

就會愛上我。可是,我待在你身邊一年兩個月零十天,四百多個日日夜夜,你有愛過我嗎?哪

怕一點點。”

何俊毅害怕再聽下去,他急不可待地打斷她:“別說了。”

“何俊毅,你以為我在你身邊只有四百多天嗎?你真的不知道有個女孩在你身後足足望了十五

年嗎?她陪你哭,陪你笑,看你和別人擁吻,看你貼心地為她們做每一件事。從小到大我一直

追随你的腳步,怕自己差你一步,離你的距離就會越來越遠。在你身後拼命努力的我,你真的

看不見嗎?真的一點也不知道嗎?”蘇瑜說完,環抱着膝蓋大聲啜泣起來,仿佛受了很大的疼

痛,沒一會裙子就被濡濕一大塊,從他這邊望過去,就像是斑駁的血跡。

何俊毅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左邊第二根肋骨下生生地痛了,他艱難地別過頭,臉頰漸發慘白,

動了動喉嚨,話還未出口,右邊面頰忽然有一種冰涼的觸感,混雜着酒精的氣息撲面而來,竄

進了他的血管,燃燒着每一根神經,遠處的霓虹燈大片大片地亮起,直直地逼進他的眼睛,在

瞳孔中無限放大,極致華麗。

何俊毅猛地推開她,一顆心在胸腔裏嘭嘭跳着,他看着蘇瑜,不發一言,對岸有人在放焰火,

上升,下降,一次次在湖心繪出炫麗的色彩,萬紫千紅,直到恢複安靜。何俊毅閉上眼又慢慢

睜開,脫下西裝披在蘇瑜身上,頭也不回地走了。

秘書小姐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沒有發燒,使勁地掐了大腿一把,痛得龇牙咧嘴。不是發病,不

是做夢,那就是董事長的問題了?一個上午連着問了她七次“沒有人來找我嗎”、“有沒有電

話進來”,難不成,他對自己有意思,找法子故意接近自己?秘書捂着嘴巴嘿嘿直笑,而後敲

了敲自己的腦袋,秀逗了,麻雀變鳳凰,老板愛上平庸秘書的故事情節只會出現在小說裏,她

少大白天做夢了。

何俊毅呆了,他驚奇地發現自己很想念蘇瑜,想念她欠扁地眯起狹長的雙眼說何俊毅讓我對你

負責,想念她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裏悠閑自得地磕瓜子,想念她出其不意地出現在自己面前。

他這麽想念她,她竟然連着兩天沒來找他!

不對不對,他怎麽會想念她一定是哪兒出了差錯,一定是的。

他焦躁地踱來踱去,面容上寫滿了不安,他想起很多事,記憶中那些人交合重疊而後漸漸散開

淡化變成了蘇瑜的臉,背景是刻滿碎花的牆壁,她拎着保溫瓶歪着頭站在那裏,嘴角露出一個

淺淺的笑,頭發随着陽光的折射微微顫動,乍看之下,象是鑲嵌在牆上的畫,後來他睡着,恍

惚中有甜美的氣息鑽進鼻孔,有人俯下身來吻了他的嘴角,他沒敢睜開眼,雙手在被子底下捏

成了一個拳。

遠方有朋友發來電子郵件,提前恭賀他情人節快樂,賀卡上開滿姹紫嫣紅的玫瑰,兩個穿着草

裙的小人在歡快地跳舞,怎麽看怎麽象做腦白金gg的。他還記得蘇瑜要自己幫她拍情人節封

面的,她怎麽就不來找他了呢。以前她來的多頻繁啊,他到公司準能第一眼見着她,回家後電

話短信輪番來,剛開始覺得煩,現在竟然不習慣。一想又氣得慌,她怎麽能把自己變成這樣。

但是那晚自己分明就是拒絕她的意思,只有他知道,自己是在害怕,心驚,他怕自己再也愛不

起,他用拙劣的方式避開她,一定是傷透了她的心,可他腦子裏滿滿都是蘇瑜,蘇瑜的臉,蘇

瑜的笑,更多的是那晚她垂淚的眸子,那麽倔強的一個人,竟然會哭,她怎麽會哭。

何俊毅頹喪地理理領子,仿佛想起了什麽,黯然的眸子驀地一亮,自己的衣服還在她那裏,她

怎麽不送來,她不來,那就只能自己去,順便問問她,封面的事是不是還要他幫忙,沒個說法

心裏擱着難受。

何俊毅萬萬想不到蘇瑜會進了醫院,她臉色蒼白地躺在那裏,幹涸的嘴唇沒有一點血色,她已

經昏迷了一天一夜,到現在還未蘇醒,報社裏的同事說她過馬路時精神恍惚,被從另一個方向

而來的車子撞到,司機逃逸,好在她沒受什麽重傷,就是一直不醒,醫生也束手無策。何俊毅

望着病床上的人,心裏騰升其無盡的恐慌,就像眼中的世界轟然倒塌,腦中嗡嗡作響。

她難道就這樣睡着再也不醒了?他還有很多話沒告訴她,他還欠她一個答複,他篤定她不會離

開才一直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的好,他真怕,真怕她再也醒不過來,真怕自己來不及。何俊毅望

着病床上的人,緊緊地握住她的手,用嘴唇輕輕地觸碰着又貼在臉上細細摩挲。原來也有一個

人在他身後守候那麽多年,阿蛟有的,他也有,甚至比他擁有的還多。這麽多年他都忘了回頭

去看,看那些守在他身後的人,那麽多人在他生命中來了又走,只有她留了下來,怎麽都趕不

走,他欠她那麽多,用今生也是還不完的。

夕陽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個模糊的剪影,已經開始低沉的天色,薄薄地覆蓋了他的臉,遠處林立

高樓的上空綻放出一朵又一朵巨大的煙花,撐滿了半邊天,零星的鞭炮聲不時響起,何俊毅一

次次想起坐在他身邊的蘇瑜問“你愛我嗎?哪怕只有一點點,愛過嗎?”

他現在回答她,還來得及嗎?

二月十四日

蘇瑜醒來時病房裏一片明亮,她下意識地回頭,何俊毅正枕着她的手熟睡,陽光斜斜地打在他

臉上,微微泛着象牙色的光芒,柔潤了他的面容。蘇瑜縮回手,何俊毅就醒了,她轉過身面對

着牆壁,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床沿,樓下花園裏鬧哄哄的,爆竹煙花一直沒停過,走廊上有人

笑嘻嘻地互相道着“情人節快樂”,大概是醫院的小護士,然後聲音漸漸小去。

“蘇瑜。”何俊毅沒聽出自己的聲音在發抖,只是一遍一遍叫着,蘇瑜一直背對着他,不知在

想些什麽。他沒覺出自己的眼眶已經濕潤,他想着,蘇瑜以前也是象這樣望着他的背影嗎?他

的心裏仿佛梗了什麽硬塊,一直想說的話被擋在裏面上不來,又不忍吞下去。何俊毅有微微的

哽噎:“蘇瑜,我的衣服呢。”

蘇瑜的心裏一震,聲音卻是淡淡的,叫人聽不出波瀾:“我會遞到公司的,你走吧。”

她毫無表情地轉過身來,何俊毅忽然攫住她的下巴狠狠地朝着她的嘴唇吻了下去,他的吻猛烈

而熾熱,似乎所有的愛情都在這一刻得到宣洩和燃燒,他只怕錯過這次,會後悔一生。

蘇瑜愣愣地看着他,不敢置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熱烈的氣息滲進她的鼻腔裏,流竄到身體的

每一處,她看着他的臉在自己眼中無限放大,細密修長的眼睫毛刷子一樣蓋下來,眉間簇起深深的

褶。

何俊毅慢慢放開蘇瑜,清銳的眸子綿長而深邃地注視着她,耳邊爆竹聲聲,他說:“蘇瑜,我

還來得及愛你嗎?”

蘇瑜倏地想起很久前那女孩和她說的話,他其實是很好很好的人,總是默默地愛着一個人,也

許愛上了也不知道,你知道,他心裏有那樣一段過去,你會一直愛着他嗎?你會永永遠遠守在

他身邊嗎?當時的她堅定地昂起了頭,星眸熠熠,堅定地把塵世的困難艱苦通通抛諸身後,她

說:“我會!”

蘇瑜望着何俊毅:“你還相信愛情嗎?”

何俊毅的眼角緩緩流下一行淚,他緊緊地攥着蘇瑜的手:“我信,因為你一直都在。”

他說完,緊緊地擁住了她。

蘇瑜伏在他的肩頭,安心地笑了。

病房外有人輕輕叩門:“蘇小姐,您的朋友胡小姐代何先生訂了1001朵玫瑰,祝你們情人節快樂!”

另一邊,報社裏。

主編拿着照片在手心拍打着,笑聲朗朗:“好,好,這期情人節專題我們會大賣,多感人的一

幕啊,好,好!哈哈哈!”

Andy看着照片上對着鏡頭偷偷比出耶的女人悄悄拭起了冷汗。

她還真能裝,躺那麽久都不會抽筋嗎?不知道給醫生的油水能不能從她那拿回來。

唉唉~算了,反正報紙大賣,他也是能拿一筆獎金的。

他看着廣場上五彩斑斓的氣球冉冉升起和街頭巷尾成雙結對的眷侶,微微地揚起了嘴角,情人

節,多好的日子啊。

何俊毅是個好孩子,某路良心發現決定給他安排一個歸宿。(咳咳,其實是參加情人節番外啦,居心不良的某人奸笑中~低調低調)千金易得,良人難求。情定今朝,很土的名字,或者很臺灣,沒辦法,有時候就喜歡這種腔腔,發現自己越來越話痨了,有言語癖滴童鞋請自己忽略某人的存在。最重要的一點是,不要問我接下來是什麽了,我也不知道,有話痨的我只會越寫越長,所以必須卡嚓掉。惡搞結局請大家無視~2月16日

修改錯別字~

3月17日

修改內容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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