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束縛》(待續)
《束縛》(待續)
帝都冬家老宅……
風飒醒來時,四周都是暗的,窗簾只拉了一層,房間裏的光線雖暗但也能看清裏面的陳設,這裏,她沒來過,很陌生。
室內的格調很老舊,床邊放着床頭櫃,床頭櫃泛黃,像是手工制作,簡陋但耐用,銜接處的鐵釘生了鏽,木板上有樹的年輪,線條彎曲不直,上面空蕩蕩,但被小刀刻出來的名字很明顯,是“冬桦”的名字,刻的年份久了,縫隙裏填了灰。
耳邊傳來冬桦的聲音,他在打電話,拿着她的新手機,他背對着她,身着黑白相間的衛衣,圖案設計不規則,單調且藝術,黑色的長褲到腳踝以上,腳上穿着居家拖鞋。
他頭發微潮,看起來像是剛洗完澡。
風飒腦袋暈沉,一時搞不清自己究竟睡了多久。
“你放心吧,這段時間她都會跟我在一起,我會照顧好她。”
“嗯,她還在休息。”
“我們都說好了。”
他說話的聲音讓她清醒了幾分,風飒張了張口,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嗓子啞的厲害,屆時,他已挂斷電話,轉身看向她。
冬桦走至她身邊,坐到床邊,細細看着她,像是要把她的模樣記在骨子裏,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她發覺,他笑起來,像個孩子。
那雙眼睛,本就容易迷惑人,單純簡單純粹自然這些詞彙,顯然不适合他現在的他,但他偏偏就擁有了一雙易惑易憐的眼睛。
冬桦擡手摸了摸她的臉:“醒了?”
她說不出話,動了動手腕,才發現自己被綁住了,冬桦拿出一瓶藥水,捏住她的臉,給她灌下去,嗓子這才舒服了點。
面對這種情況她的确有些恍惚,但也意識到此時此刻,大事不妙,她這是妥妥的被綁架了,鐵鏈子都用上了,他怎麽成變.态了。
氣氛有些沉靜。
“你想幹嘛啊?”風飒淡定的坐起來,擡了擡手,手腕被鎖着,跟對待囚犯似的,就差穿件囚衣了,這讓她很不爽:“還捆我。”
冬桦輕飄飄的說道:“你要走,為什麽不跟我商量。”他拉開窗簾,陽光大把大把的灑落,落地窗視野開闊,窗外樹木蔥茏,枝繁葉茂,偶有幾只飛禽經過,更顯靜谧。
這裏貌似不是一般的荒涼,這是風飒的第一感覺。
“我們在哪?”風飒答非所問。
冬桦淡淡回應:“我家,很久之前的家。”
房間裏格外的安靜,她不說話他也不說話,他們難得不是一見面就吵架,但各自的立場好像有些不對勁。
窗外是重重疊疊的山林,偌大的宅院,處荒涼之地。
這裏是冬桦長大的地方,确切的說,是他曾生活過的地方。
在這個鮮為人知的角落,那些年關于這裏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屬于一個大家庭的故事很豐富。
“風飒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冬桦坐在地板上,像孤獨的孩子,望着窗外,低聲喚着她的名字,聽不出過多情緒,眼神也很平靜,他像一只迷茫的小鹿,不知要去向哪裏。
風飒沒說話,只是安靜的看着他,陷入思考,她已經看出來了,冬桦不太正常,正常人誰會這麽捆人啊,還玩綁架這一出,但她卻一點都不擔心,沒有一絲絲害怕他的感覺,起初她以為只是做好了随時會死的準備,所以沒在怕的,後來她才發現,她只是下意識的覺得,他不會傷害她,最起碼不會殺了她。
“風飒,你為什麽要逃跑,不是說好了,等我畢業就娶你,你怎麽能一個人做決定,說走就走。”
如果不是被他發現,她大概早就丢下她了。
風飒:“我知道你爸媽不喜歡我,你何必瞞着我又拖着我,我走了,你也輕松不是嗎?”
冬桦聲音哽咽:“你不能把我丢下。”
“讓我走吧,風翊捅了這麽大簍子,他們暫時無暇顧及我,再等下去,我爸就要把我賣了,我只能逃,冬桦,你讓我走,好不好?”
“我娶你……我要你。”冬桦按住她的肩膀,不算溫柔的親吻她。
她別過頭:“冬桦,你別這樣,于情于理你都不能幫風家,也不能再娶我了。”
冬家和墨家交好,怎麽都不能在這種情況下和風家牽扯不清。
冬桦緩緩将窗簾拉起,室內再次變得昏暗,他轉身,眼神已然變得有些不對勁。
“為什麽要背叛我。”
他歇斯底裏,接近瘋狂,眼眶猩紅,莫名讓人心疼。
“放開我,我沒有背叛你,我只是想要自由,我不想待在這個家裏,被當成物品一樣标價聯姻。”她讨厭這樣囚禁罪犯般的束縛,讓她想揍人。
冬桦掐住她的後頸,霸道粗暴的吻住她,毫不溫柔的咬破她的嘴巴,她沒有掙紮,沒有拒絕,更沒有絲毫回應,眼底是無比的淡漠,就像沒有感情的機器。
無論他吻的多麽深情,她都無動于衷。
血腥味充斥着口腔,冬桦許久未得到回應,卑微的有點反常,“我們結婚。”
“親夠了嗎?”風飒眼神冷淡的瞧着他:“親夠了就松手。”
冬桦揉了揉他的脖頸,坐着沒動,看着她竟是笑了,笑的悲喜參半,說不出苦澀還是甜,眼淚落下來,他還在笑。
他拽着她脖子上的鎖鏈,把她拉進洗手間。
門一開一合,她後腰撞上了洗手臺,有些吃痛。
冬桦走近她,捏住她的下巴。
“留在我身邊。”他語氣微冷,帶着警告。
風飒握住他捏着她臉的手,用力扯下來。
臉上有他留下的印子,皮膚微微有點紅,不仔細看看不出。
“我沒有太多選擇,我只想為自己而活。”
冬桦:“你還有我。”
“冬桦,你有病啊!你到底懂不懂我的意思!”
“我不懂我不懂!我是有病,你要是走了,我只會病得更厲害。”
他有一點小小的開心,開心風飒知道了他的真面目,因為他不打算在她面前裝一輩子,她可是要陪他過一輩子的。
風飒氣得推了他一把:“你把我綁來這裏做什麽。”
他以為她會發飙質問甚至害怕,會大喊大叫罵他吼他,說他是個瘋子,會亂砸一通讓他放她走,亦或是害怕這樣的他。
可他發現他錯了,此時的風飒出奇的冷靜,還是拿他的話當耳旁風,還是想逃走。
“我認真的。”冬桦緊緊抱着她:“你別走。”
“我必須要走。”風飒試圖跟他商量:“等我安頓好了,我就聯系你好不好?”
“你騙我,你不會聯系我的,你走了,不會再回來。”冬桦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看着看着就有些不對勁了。
她知道,他有想法了。
“別,冬桦,你先冷靜冷靜。”
冬桦完全不聽她的,捏住她的下巴,灌了一小瓶藥水。
風飒目瞪口呆:“你又給我喝了什麽亂七八糟的。”
幾分鐘後,風飒知道了,媽的,這小變.态,竟然給她喝那種藥,簡直就是在侮辱她!
她脖頸白皙修長,他低頭舔咬,滑滑的像剝了殼的雞蛋,肌膚滑嫩,輕啄幾下就留下了印子,他意猶未盡,抱緊她打算更進一步,走進浴室。
兩人抵死糾纏。
風飒眼神淡漠,不冷不熱,微側着頭,任由他亂來,脖頸上黏黏濕濕,偶爾傳來絲絲刺痛,他是在真的咬,咬得不重罷了。
“冬桦,你真讓人讨厭。”
“不用反複強調,你有多不愛我。”
風飒苦笑:“如果我說我愛過你呢。”她是真的有等他來娶,但也是真的體諒他的難處。
對此,冬桦不予回應,撩起她額前的碎發,在她眉額落下一吻。
夜色降臨,野外格外陰森,森林密處,飛禽走獸,陣陣冷風吹繞着老宅,露天的花草被吹的搖搖晃晃,宅子老舊,但沒有年久失修感,屹立在空曠的草地上,突兀也高大。
後花園野草瘋長,背蔭處爬山虎爬滿了牆壁,夜色下冷風中,更加幽靜冷寂。
半夜,她躺在浴缸裏:“你想關我多久?”
冬桦沒有說話,安安靜靜的做着自己的事。
洗完後冬桦把她抱起來用浴巾裹住,還算盡心盡力,溫柔的把他放在床上,拿起吹風機給他吹頭發。
吹風機嗚嗚響,她順手開了床頭燈,繼而撫弄他的發絲,頭發不長不短剛剛好,吹起來很快,冬桦安安靜靜的坐着沒再說話,眼皮有些沉重,他已經困了,又不敢睡,直到吹完頭發,又把她鎖起來。
風飒輕嘆:“你何必呢。”
冬桦收起吹風機,扶她躺下,他也躺在她身側,蓋上被子,擁她入懷。
“睡吧,晚安。”
風飒也真的困了,沒心情也沒精力和他說話,很快入眠。
一連幾日,風飒都被關在這裏,徹底和外界斷了聯系,還算清淨,就是有點累,冬桦天天折騰她。
不過好在這幾天情緒還算穩定,不鎖她了。
廚房裏,風飒舀出一碗粥,走到門口,看了一眼在客廳裏看書的冬桦,松了一口氣。
悄悄關上門,回到原處,拿出抗抑郁的藥,放進去,還放了一片安眠藥,抗抑郁的藥是她在冬桦的抽屜裏找到的,至于安眠藥,是她找借口讓冬桦給她買的。
吃飯時,風飒一直盯着那碗粥,冬桦沒有動,把粥倒了。
冬桦冷冷揭穿她:“我知道你在裏面放了東西,怎麽?想跑,還是想毒死我。”
“我沒有……”風飒低頭吃着飯,不敢去看他,冬桦給她夾的菜,她也都沒拒絕。
桌子上的每一樣菜,都是他按照風飒的口味做的,只有粥是她煮的,他們住在一起也有段時日了,她經常熬粥,他沒喝過一次,因為他發現她在偷偷放藥。
他擔心會是安眠藥,怕她趁他睡着了跑掉,所以不敢放松一絲警惕,他沒有動過風飒給他盛好的粥,甚至當着她的面把粥倒在垃圾桶裏。
她傷心,他也傷心,但他假裝很得意。
一頓飯吃的安安靜靜,兩人很早就回了卧室休息。
夜深人靜,風飒從卧室輕輕走出來,害怕驚擾了靜谧的夜,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走的戰戰兢兢。
燈都沒有開,她也不敢開,只能月光摸索前進。
她走到客廳裏,在抽屜裏逐一翻找,一邊留意着卧室那邊的情況,一邊焦急的翻找着自己的證件。
從桌子上的抽屜,翻找到電視櫃上的抽屜,每個抽屜裏都沒有她想要的東西。
一時亂了分寸,她明明記得冬桦把她的證件放在這裏的,今天晚上她還看到過,怎麽沒有了呢。
正在找證件的風飒絲毫沒有注意身後的危機。
直到,一只手拿着身份證和護照放在了她眼前,她的動作戛然而止,驚慌,害怕,躍然而生。
冬桦打開身旁的燈開關,室內大亮,空氣幾度凝固。
風飒對上了一雙寒眸,冬桦的眼神痛苦且冰冷,随手扔掉手中的證件,一步一步走向她。
他掐着她的脖子,嘶吼道:“為什麽?風飒,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這個戒指,你不配戴了,你不配!”他握住她的手,摘下她無名指上的戒指,連同他的戒指,一起扔在地上,不知跑到了哪個角落,他眼眶猩紅,情緒異常激動,“虧我還給你買戒指,計劃着帶你回家,你卻一直想着逃跑!風飒,你對得起我嗎!”
風飒早已淚流滿面,哽咽道:“冬桦……把證件還給我……放我走放我走……”
“我不會放你走的,我不會。”
冬桦拿出注射器,瘋了一般。
風飒:“別,冬桦,別這樣……”
冬桦把藥物打給她,緊緊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