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他剛剛吻了遲影
第26章 他剛剛吻了遲影
進屋的瞬間,遲影揚手把衣服脫了。
速度快到寇已沒時間阻止。
蛋蛋和茶葉蛋早聽到主人回來的聲音,熱情激動地繞着遲影轉圈圈,撐起後腿往他身上撲。
嘴裏“嗚嗚,噢嗚嗚嗚”地哼唧,不仔細聽以為誰家熱水壺開了。
“爸爸的好兒子!哎呦,這麽想爸爸啊?”遲影蹲下來瘋狂揉蛋蛋的頭,茶葉蛋緊跟其後,“嘬嘬嘬,爺爺的乖孫女!”
寇已:“……”
寇已的目光從兩只狗移到遲影身上,之前在酒吧看過遲影的背,當時只是草草一掃,如今漂亮的脊背大咧咧敞在寇已面前,像是無聲的誘惑。
寇已默不作聲地站在門口,呼吸見快,眼睛一直落在他的背上。
“已哥?”遲影轉過頭,“怎麽不進來?”
“沒鞋。”寇已聲音沙啞。
“怎麽連自己鞋都找不到了……”遲影嘟囔,起身翻動鞋櫃,越翻越疑惑,“嗯?你的鞋呢?我記得就在這,等一下,我再找找……”
遲影半蹲在門口,右側肩膀幾乎貼在寇已身上,手臂時不時蹭在他的西褲。
神經随着遲影的動作一下下拉扯,寇已垂直向下看,忽然覺得一陣恍惚,像夢中的某個場景。
那次也是這樣。
遲影赤裸着背,跪在雪白的地毯上,頭微微揚起,濕潤的眼睛看向他,像是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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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精的發酵讓人分不清夢與現實,寇已停在門口想,這樣的場景怎麽可能是現實?
現實怎麽可能會有這種場景?
身下某人還在碎碎念道:“咦,怎麽沒有?這雙不是……這雙也不是……”
寇已心想這次夢到的未免也太生動,幾秒後又覺得合理。曾經只能通過照片和視頻想象,現在能近在咫尺了解遲影的性格,夢中的形象自然更加完善。
心裏的欲望壓抑不住,也不想壓抑。既然是夢,是不是意味着不用克制?
手臂再一次蹭到褲腳上,寇已壓住亂動的手,突然說:“別找了。”
“嗯?”遲影擡頭:“為什……”
“麽”字沒說出來,溫熱的呼吸鋪天蓋地趕來,身體突然懸空,視線天旋地轉。
遲影驚地閉上眼,再擡眼時,人已經被抱在了鞋櫃上。
視線一黑。
在嘴唇貼住的瞬間,遲影遲鈍地反應半晌,意識到在幹什麽。
他本能地張開嘴唇,卻被對方狡猾的抓住漏洞,寇已很認真地摁着後頸親過來,唇舌相纏,頃刻間,遲影迷亂的神經更加亂了。大腦空白的前一秒,遲影嘗到了已哥嘴裏的紅酒味。
後背靠在牆壁一陣冰涼,嘴唇卻滾燙無比。
接吻的舒适比牽手要強烈無數倍,舒服到讓人忍不住顫栗。遲影手胡亂抓了一把,摸到刺刺的青茬兒。
這種感覺讓人莫名熟悉。
遲影在二十八年的時間內,只在十八歲那年體驗過成年人的世界,但時間太久,久到早已忘記什麽感覺。
如今嘴唇被人擒住,封印已久的記憶猛地湧現。
還是那個熟悉的春水酒吧,是他把對方拉進來,暧昧燈光下,對方那雙漆黑的眼睛格外亮。
盯着盯着,遲影忽然湊了上去,咬住對方的嘴唇。看見對方驚慌失措的模樣,遲影忽然起了挑逗的心,含笑地問:“你叫什麽名字?”
那人搖搖頭。
“不想說?不知道?”
那人緊閉着唇。
“你這麽緊張幹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話是這麽說,遲影卻又湊上前,非常流氓地親吻他的嘴唇。
男生大概是沒喝水的原因,嘴唇很幹,親上去并沒有那麽舒服,但遲影就像着了魔一樣,企圖将它潤濕,等終于不那麽幹以後,才擡眸,裝大尾巴狼似的問:“反感麽?”
男生沒有說話,唇上泛着水光。
“不行就算了。”遲影松開手。
有一說一,這模樣确實挺誘人的,但他又不是什麽死變态,做不到強求的事。
遲影轉身要走,忽然被男生抓住手臂,男生擰着眉,慢吞吞地開口:“……我沒說反感。”
遲影:“哦,那就是不反感?”
男生又不說話了。
可當他裝模作樣要走的時候,男生又會着急的抓住他的手,逼得沒辦法了,猶猶豫豫才說:“……嗯。”
那瞬間,遲影心想這人也太可愛了。
……
下巴被強行擺正,寇已箍在後頸的手猛地收緊,問:“在想什麽?”
遲影身體緊靠在牆壁,雙腿被擠到兩側,身體和寇已貼得很緊,他誠實道:“之前遇到的男生……嘶,疼!”
遲影怒瞪寇已,嚴重懷疑自己嘴巴出血了。
寇已:“疼了?”
“疼了。”遲影想把他推開,“熱。”
寇已笑了,下巴輕輕壓在他的頭頂,低聲問:“你怎麽這麽愛熱?明明衣服都脫了。”
是的。
明明衣服都脫了。
脊背靠的那面牆已經溫熱,按理說遲影沒那麽容易熱,現在卻覺得整個人在冒火。
從寇已把他抱到鞋櫃開始,身體裏仿佛有火苗開始燃起,身體的五髒六腑、血液、皮膚,無一例外全部滾燙,遲影懷疑自己化身成了易燃的炸藥包。
“不知道……”遲影推在寇已胸口,皺眉說,“我想吃冰棍。”
“家裏有麽?”
遲影搖搖頭。
“是沒有還是不确定有沒有?”
這麽長的一大段話,顯然有點為難醉酒的遲影了,遲影反應一陣,決定放棄,自暴自棄的靠在牆上,閉上眼睛。
寇已真覺得這次夢中太生動了,怎麽比以往都要可愛,讓人控制不住想要再親。
寇已附身輕輕親了下,然後用接吻留下的水漬蹭去,柔聲問:“我去給你找?”
“算了!”遲影突然大喊一聲。
寇已:“……什麽?”
遲影大喊,“我說算了!不要了!我不吃冰棍了!”
寇已:“……”
“你為什麽不問為什麽?”
寇已忍着笑意,“為什麽?”
遲影冷哼,“我樂意。”
寇已:“……”
“沒聽清?”遲影盯着他,重複說,“不為什麽,我樂意!聽清楚了麽?”
“聽清了,別把嗓子喊壞了。”寇已揉着遲影的喉結,失笑,心說這次夢真實過頭了。
最後寇已還是翻了冰櫃,在下層角落成功找到冰棍獨苗。
遲影已經被他放在沙發,正懶洋洋的躺着,視線随着寇已來回移動,等嘗到冰棍的時候,遲影并沒有想象中的滿足,而是繼續盯着寇已,眼中藏着星光。
這幅模樣太軟太怪了,讓寇已産生自己被需要的錯覺,走過去問:“怎麽了?”
遲影搖搖頭,聲音有些疑惑,“怎麽看你這麽眼熟?”
能不眼熟麽。寇已無奈,撩起他的頭發以防沾到雪糕,以這個姿勢俯瞰他,順着問:“像誰?”
寇已以為他會說像已哥,沒想到遲影搖搖頭,說出一個預料之外的答案。
“像以前遇到的可愛小男生……”
第二次了。
酒醉後遲影整個上半身都是紅的,舔着冰棍微微擡眸,眼睛裏純淨天真,提的卻是別人。
寇已逼得他擡頭,嗓子幹澀,克制問:“誰?”
這個姿勢遲影不舒服,他反抗地扭動身體,不知道這副模樣更像是抗拒回答,讓寇已的心沉到谷底。
寇已拼命回憶,是不是自己漏了什麽資料,實際遲影身邊有過別人?
可不管寇已怎麽想,也想不出任何暧昧對象。
在戀愛方面,遲影要比別人警惕的多。
所以到底是誰。
“不舒服……”遲影掙紮說。
寇已全身心像被遲影攥緊了,遲影的半點微妙反應都能牽動他的心。他松開遲影,半跪在遲影身邊,指腹輕磨遲影的下巴,啞聲問:“誰?”
翻來覆去的問遲影也惱了,推開他的手,把整個身體蜷縮在沙發上,莫名其妙地看着寇已說:“什麽誰誰誰,就是之前在春水遇到的啊,可愛小男生,誰知道後來他是上面的……浪費我感情!”
最後一句喊得特別大聲。
春水。
可愛小男生。
上面的。
寇已猜到是誰,驀然失聲。
“可愛小男生”形容自己,讓他覺得是不是聽錯了,可三個關鍵詞擺在眼前,答案顯而易見。
一瞬間寇已清醒了,後知後覺意識到這不是夢。
他們都喝醉了。
他剛剛吻了遲影。
然而,本該恐慌的寇已異常淡定。寇已意識到,重新從遲影嘴裏聽到自己的威力比想象中要大,他固執地問:“那你讨厭他麽?”
“……”遲影疑惑地看他,搖搖頭,“我為什麽要讨厭?”
寇已聲音無比幹澀,“哪怕他欺負你了,騙你,或者用卑鄙的手段靠近你呢?”
遲影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問,也有可能是句子太長了,不想回答。目光從他身上移到融化的冰棍上,棍還在手裏緊緊攥着,冰棍早已變成液體,化了滿手。
“化了。”遲影皺眉,很心疼地說,“我還沒吃完。”
“我給你買。”寇已說,心髒塞得很滿,滿的要溢出來。
再過去的無數年裏,寇已無數次恐慌對遲影的傷害,恐慌遲影回憶那段記憶時是厭惡的。
事實卻沒有。
寇已低下頭,漆黑的眼睛染上強烈欲望,和僞裝下的溫和善良毫不相同,這才是他的本色。
他近乎虔誠地舔着融化的冰棍。
遲影生氣地喊道:“那是我的雪糕!”
寇已便擡起頭,大手壓在遲影的脖頸,接了個綿長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