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咒回】閉嘴
【咒回】閉嘴
在壓抑的氛圍中，黑色的母樹生長得更加巨大，地面層層破裂。
百米之外，紅毛放下狙擊槍，捋了一把頭發，嘀咕道：“不好意思啊老板，這我留在這裏要送命啊……”
他哼着曲兒，往鎮子外面走去，雖然老板死了拿不到錢，但命有貴賤，還是自己的命比較重要。
“卧槽！？……”
拐角之後，紅毛眼前一黑，臉上蒙着繃帶的裂口女，睜開頭發中無數的黑色眼睛，用嘶啞的聲音問道：“我，我，美嗎？”
紅毛看着裂口女，額上冷汗滑落，他嘴唇翕動幾下，順着她的意思說:“大概，大概是美的吧……”
——
中本弘樹切下染上白色焰火的手臂，無為轉變一點，手臂就重新長出來，他聽到了遠處傳來的腳步聲，笑着說:“可惜，本來是想試一試你能力的極限在哪裏。但現在，似乎速戰速決比較好哦。”
“哄——”
沈蘭铎腳下的樓層驟然破碎，她渾身一重，下一秒只得狼狽地用刀接住中本弘樹的膝擊，然後，她掉落在混凝土地面上，砸出來直徑十米左右的大坑。
一棵樹從地底長出，樹幹漆黑，枯枝爛葉，悲傷的人臉融化般變形，像是肉瘤一樣卡在枝幹裏面，只看一眼，沈蘭铎內心直道罪過。
“胎藏遍野”，能力疑似為操作重力，甚至可以瓦解對方的結界，但不止于此！
羂索站在大樹旁邊，手撫摸樹幹，裏面的人長出手臂，紛紛往外爬出，他們已經被樹枝同化的身體裹着漿液，一雙漆黑的眼睛往上翻，直到把神經翻出來，在紅色的血管後面睜開更加猩紅的瞳膜。
“去吧，我的孩子們。”
沈蘭铎瞳孔地震。她第一個反應是：羂索，你果然喜歡當媽媽！什麽咒胎九相圖，自己親自生下虎杖悠仁，奪舍醜寶媽媽（夏油傑）的身體，你這家夥的xp真的怪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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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也說明羂索動真格了。沈蘭铎臉上卻浮現出笑意，開口說道：“你急了。”
羂索明顯也感覺到了壓力，這份壓力最有可能來自于兩位dk前輩。
我可以有後援的人！
“很聰明的小女孩。”中本弘樹說道，随後驟然融化在樹旁。
那些從樹中鑽出的怪物尖叫，扭曲着肢體向沈蘭铎爬來，帶着碩大孔洞的樹，在地下生長延綿黑色的枝幹，讓它的孩子可以從任何一個角落中突破地面，咬上沈蘭铎的腳踝，同時，它的孔洞中逐漸散發出迷人的香味，像是母親身上慣用的香水。
你別這樣，我對我親媽有心理陰影。沈蘭铎深吸一口還算幹淨的空氣，開始憋。
伴随重力的反複碾壓，缺氧的面紅耳赤，沈蘭铎在領域中被迫左砍砍右砍砍，她由攻擊轉為防守，警惕羂索的一舉一動。
“胎藏遍野”絕對不止如此。
羂索的領域很怪，組成并非百分之百的咒力，咒力像是在依托什麽東西存在，因而無法用“定義”食物，進而無法處理“烹饪”美食需要的“佐料”——要是知道配料是什麽東西，竄是小事，要是靈機一動把自己毒死了怎麽辦？沈蘭铎曾經把自己毒成腸胃炎打三天點滴，在兩個世界穿梭沒毒死人純粹是因為幹一行愛一行。
她的火焰緊縮起來，在領域中呈現出淡淡的藍色，在沒有東西可以燃燒的時候，沈蘭铎選擇燃燒自己的念力，保護自己不被怪物咬到。
這光芒點燃了羂索的眼睛。他微笑着，在子嗣的身體裏面穿梭。
那邊沈蘭铎還在思考雄心壯志：如果有可能，我要配合dk殺掉他，沒有他，五條悟和夏油傑都不會死，死滅回游那場該死的游戲也不會出現，今天殺不死他，我就要找出全天下腦子上有着縫合線的人都撬出腦子涮火鍋!
前仆後繼，隐藏于土地中的子嗣不要命一般向沈蘭铎爬來，他們像活着一般開口問道：
“你為什麽穿走我的衣服？”
“我的貓貓為什麽死掉了？”
……
沈蘭铎額間青筋暴起，但手上動作并未停止，但很快，她的手腕開始顫抖。
她畢竟剛剛修行念能力沒有多久，念力是有限的，而羂索的咒力不僅多，似乎還獨立于母樹，那黑壓壓的，咒力磅礴的巨樹僅僅是掉落了幾枚樹枝，很快又長出來——在子嗣死掉後，母樹卷走了掉落的漆黑屍骨。
火在變小，因為長期的憋氣，沈蘭铎已經看不清東西了，“視網膜”上漆黑的斑點像是蚊蟲一般扭動。
她在思考一個問題，雖然說很扯——
依照廚子的直覺，她覺得子嗣被燒之後聞起來應該挺香的，并且少數切口會流出摻雜血紅的透明漿液，血紅蛋白豐富，像牛排。
所以這個領域裏面，咒力流動依靠的，是活的人？
這對她來說簡直是天克。
沈蘭铎只能處理外在的，單純的咒力，活人不在定義範圍內，因而只能被“烹饪”，但她的火因為前仆後繼的子嗣緩緩變小，溫度降低。
她放棄燃燒念力，因為她意識到，這根本就是無法抵抗的消耗。
在她停止燃燒的時候，周圍的怪物停下來，硬生生翻出來的眼睛輕輕一眨，嘴角挂上一抹開心的笑意。他說：“猜出來了？是的哦，這個領域完全展開需要很多的活人，他們即是我，我即使他們。”
術式公開！
咒術師可以通過公開術式來反向使用“束縛”，來加大咒力的輸出。
沈蘭铎緊張地咬緊嘴唇，突然感到腳下一陣波動，巨大的根系浮出地面，整個小鎮一息坍塌！
還沒出逃的人，被樹根裹住，眼睛緩緩往上翻，白眼球染成黑色，接着往上翻，直到紅色的神經被翻出來。吸飽了血的母樹展開枝丫，片片葉子開放，葉子下面綴滿了紅彤彤依舊在跳動的心髒。
“佛性隐藏于衆生身中，或理性攝一切諸法，具一切佛功德，猶如子藏母胎，故名胎藏*。”
宏大的聲音從母樹中響起。
在沈蘭铎模糊的視線中，樹的前段開裂出一段漆黑的口，中本弘樹從其中走出，但他腦殼被打開，只剩一具空殼。
一根樹枝插在他空空蕩蕩的頭頂，他緊閉的眼睛緩緩流下漆黑的淚水，他帶着溫和的笑容，說道：“我祝福你……”
伏黑甚爾曾經說過，中本弘樹并不強大，但似乎有着極為強大的“精神”，他的咒術可以通過完成他人的願望來積攢“能量”，這個“能量”可以用于幫助下一個人，也可以用于進行以“祝福”為名詛咒。他猜測到，這個咒術需要極其多的吟唱時間。
事實證明，咒師殺手的猜測是正确的，羂索搞出那麽多動靜，就是為了讓“中本弘樹”有時間吟唱。
再加上他複活小春、猜測穿越的前提，沈蘭铎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要完蛋了。
這家夥語速蠻慢的，要不我試試自爆吧，應該救得回來……吧？蘭铎實在是快要憋不住氣了，臉色呈現出不正常的暗紅色。
“閉嘴！”
“赫！”
兩聲怒喝，中本弘樹的身體被虹龍和“赫”完全拆解粉碎，像是為了阻止中本弘樹被進一步利用，虹龍吞吃掉了中本弘樹的身體。
五條悟先一步趕到，一把環住沈蘭铎的腰把她從怪物堆裏面拔出來，往後一扔，乘坐着虹龍的夏油傑扔出一只咒靈，說道：“小多抱緊它，你們一起往高處飛。”
沈蘭铎一句話都不想說，跑到高空，在稀薄的空氣中大喘氣，喊道：“憋死我了！”
風中傳來滋啦滋啦的聲音，五條悟歪頭笑眯眯地問道：“她在罵人？這是破音了？”
夏油傑搖搖頭，表示自己聽不懂，但他推測般說道：“她家教其實很好，不會罵人的。多半是在說自己喘不上氣吧。”
“像被熱傻的小狗。”五條悟淺淺狗塑了一下，随後問道：“下面這些是什麽東西？看着真惡心。”
在他們的腳下，在胎藏遍野中被重新孕育的怪物正在重新組建一棵棵大樹，他們堆疊着身體，依靠彼此成為逐漸接近二人的人體巨樹。
這樹林快要建成了，母樹的孔洞被風吹響，像是鼓勵孩子的交響曲。令人不安的平靜在樹林裏面醞釀。
夏油傑摁摁自己的太陽穴，狹長的眼睛一轉，說道：“有點人類活力的咒靈，那點人類活力很奇怪。你可以理解，他們體內有着來自同一個人的血肉，我沒辦法操縱這些咒靈，不過很容易解決。”
他垂下一只手，團成球的咒靈組成漆黑的河流，這條安靜的河流滴落在人體巨樹的皮膚上，化成沸騰的岩漿，燒得人體巨樹一棵棵倒下。
頃刻之間，接近兩千只咒靈彙入戰場，這場景堪稱詭谲，甚至無法評判究竟是羂索可怖還是夏油傑可怕。
而夏油傑只是平淡地坐在虹龍上面，他說：“吸取教訓，你去找洞洞樹麻煩，我壓陣，順便保護小多。”
“交給你了！”五條悟伸了個懶腰，問道：“小多！那家夥的弱點在哪裏？你看出來了嗎？”
沈蘭铎大力敲擊腦袋，做了個把腦殼掀出來的動作。
“腦子？”
沈蘭铎點頭，比了個大拇指。
“OK~”五條悟頃刻間在戰場上消失不見，與此同時，那被夏油傑稱之為洞洞樹的地方發出轟鳴。
沈蘭铎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擔心，現在的五條悟還是少年，他行嗎？
他可不能出事，出事了咒術界就真的完犢子了。
“我們從外面殺進去！”沈蘭铎寫道，她休息片刻又是一條好漢。
五條悟可不需要你擔心，那家夥剛剛趕路的時候領悟了些東西。但你有這個心，他可能會很感動有人陪他一起支撐吧？
我又何嘗不是呢？區別可能在于五條悟會裝一下，說：“擔心我，我可是最強的！”
神态猛一輕松的夏油傑伸手，捏捏這張依舊精氣神十足的小臉，說：“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