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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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可能是公交車沒開窗。”孟顏峤摸了摸臉，臉上的溫度瞬間将溫涼的掌心捂熱。
她搓了搓臉，不用看也可以想象她的臉有多紅。
“哦。”陳菲兒不疑有他，掰回正題，“你給我講講這篇完型吧，這幾個空我知道意思，但我還是下不了筆。”
“我看看。”孟顏峤頂着一張缺氧的臉，垂眸閱讀試卷，她只看了一眼，腦袋裏的思路就已經成了框架，“這篇完型和其他不一樣。”
“一般我們做的完型只要單詞量夠多，讀懂文章就知道怎麽做了。”她把卷子展開，手裏拿着一支筆，“但是這篇考語法比較多。”
“像你說的這道題。”孟顏峤将關鍵詞圈出來，“它考了介詞的用法，還考了點其他的。”
“比如在裏面in front of 和in the front of。”她在卷子邊舉了個例子，“中間加了個the，适用的場景就完全不一樣了，這裏我們不僅需要知道這兩個短語的用法，還有它句子周圍隐藏的線索。”
在給陳菲兒講題的過程中，孟顏峤臉上的熱度慢慢降下來。
賀斯煜在一邊，耳機從來之前到現在就沒摘下來過。班上但凡早到的同學都在趕作業，只有他一來就趴在桌子上，耳機戴在頭上，也不知道是真的睡覺，還是閉着眼睛假眠。
孟顏峤講完題才注意到賀斯煜是趴着的，她記得賀斯煜回家就沒帶作業回去，所以他在家肯定也沒寫作業，現在一回學校又直接趴着，看起來連補作業的打算都沒有。
她不确定賀斯煜有沒有在睡覺，因此不敢貿然叫人，可是見賀斯煜對學習一點也不上心，她又忍不住幹着急。
這才過了一周，孟顏峤嘆了一口氣，這清零的不僅僅是賀斯煜的學習動力，還有她的努力。
離晚自習開始還有一個小時，孟顏峤祈求賀斯煜能夠醒來一次，只要他睜開眼睛，她保證提醒賀斯煜寫作業。
半個小時後，賀斯煜動了動，他抻着胳膊起來，正當他還沒醒過神來的時候，孟顏峤喊住他。
“賀斯煜！”
“嗯？”賀斯煜揉了揉眼睛，他把耳機放取下來放抽屜裏，“幹嘛？”
“你周末作業還沒寫吧。”孟顏峤語氣委婉，話語間卻很直接，“現在還有時間，快寫吧。”
兩人的對話無比自然，或者說孟顏峤的語氣自然，和學校之外的緊張相比，在提醒賀斯煜要學習上，滿滿的責任感超出了緊張的情緒。
經過這幾次的相處，賀斯煜也發現了孟顏峤的這一特質。
“可是我不想寫。”他半真心半假意道，為的就是看孟顏峤的反應。
“為什麽啊，你不寫作業怎麽知道你哪些會做，哪些不會。”孟顏峤苦口婆心，“這個要不知道的話，你怎麽有針對性學習呢，現在已經不到一百天了啊。”
“其實學習不學習，對我來說真的不重要。”賀斯煜難得在這件事上多了些耐心重複，“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你以為的結果是不學習文化，靠着你的專業優勢也能上雙一流大學，還是上不上大學都無所謂。”孟顏峤問他。
“可能是後者吧。”賀斯煜淡聲道，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怎麽能覺得上不上大學都無所謂呢。”孟顏峤聽到這番發言，比賀斯煜本人還激動，她有些恨鐵不成鋼，“要是你覺得無所謂，那你何必專業考得那麽好，我不信你不努力就能考這麽好。”
“雖然我看不懂，但是你之前課上在本子上寫寫畫畫的不就是和音樂相關的嗎？”她道，“如果真的喜歡，為什麽不去大學呢，你的天賦加上來自更高學府老師的指導，你一定能收獲很多的。”
“怎麽在學校這麽會說。”賀斯煜聽了孟顏峤這麽一長串的話，忍不住問道，“出了學校，連看都不敢看？”
孟顏峤騰地一下，臉又開始泛着紅，她被賀斯煜問得啞口無言。
她這要怎麽回答，難道說在學校是老師賦予她的責任感，所以才能這麽叭叭，而且只敢對着他叭叭，換一個男生她照樣緊張。
一出學校，沒了老師賦予的責任感，她看賀斯煜就單純一個男的，緊張是很正常的現象。
“你……我……”孟顏峤想到她哥哥為了鼓勵她小侄女學習而采用的一個方法。
“如果你從現在好好學習，我就實現你一個願望。”她學着她哥哥的樣，就跟哄小孩兒似的。
“你把我當小學生呢。”賀斯煜被逗笑了，不等孟顏峤說話，他正色道，“好啊，我答應你。”
孟顏峤對這個方法沒有抱太大的希望，但驟然聽見賀斯煜答應下來，她瞬間眼睛一亮。
“你真的要學習，不能再想之前那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她補充了一條，盡管這一條并不符合賀斯煜的實際情況。
賀斯煜之前哪裏打過魚曬過網，摸魚還差不多，不過她想表達的意思和這個差不多，是希望賀斯煜能勤勤懇懇的學習。
“可以。”賀斯煜明白她的意思，“但我自己沒什麽規劃，所以可能要麻煩你每天給我安排點事做。”
“意思是我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孟顏峤把話翻譯過來。
賀斯煜點頭。
“沒問題。”孟顏峤總算看到希望的曙光，既然這樣，她也不是言而無信的人，“那你說，你的願望是什麽？”
“只要我能辦到的，我盡量。”她給自己的話打了個補丁，要是賀斯煜提出個讓她去摘星星，她哪裏做得到。
“給我唱歌吧。”賀斯煜不假思索，好像早就想好了，“不在學校，一周一首。”
孟顏峤聽到這個要求，一臉為難。
她本來就五音不全，更從來沒有在別人面前唱過歌，再加上她容易緊張的性格，這對她來說和酷刑沒什麽兩樣。
“可以換個嗎？”孟顏峤試着和賀斯煜商量商量。
“我是個音樂生，目前只對音樂相關的感興趣。”賀斯煜恰好地利用了自己的專業優勢。
“那換你唱，我聽。”孟顏峤害怕唱歌，怕得已經不太清醒了，“你想在哪裏唱在哪裏唱，什麽時候都可以。”
“是你實現我的願望，還是我實現你的願望？”賀斯煜無奈地笑了笑。
不得不說他的臉是真好看，面無表情的時候氣質幹淨冷淡，稍微表情豐富一點，随便笑一笑就魅力十足，在一幹傻裏傻氣的男生中，獨一份的帥氣。
“行吧。”孟顏峤咬了咬牙，“只要你聽話，認真把每天的任務完成了，我就唱。”
“唱什麽？”王然回座位，途徑孟顏峤的位置，聽見兩人聊天，興致勃勃地加入進來。
“沒什麽？”賀斯煜輕飄飄将話題轉開，“馬上打鈴了，你現在才來？”
“這不很正常。”王然不以為然，“你看你們前面的，不都還沒來嗎？踩點進教室才是我們後排的常規操作。”
“哦，除了你和課代表。”他看了看賀斯煜和孟顏峤。
“不過你又不學，每天來這麽早幹嘛？”他很好奇，平時上課他見賀斯煜也不聽課，下了課也是趴着睡覺，為什麽每次還來這麽早。
“閑着也是閑着。”賀斯煜嘴上這麽說，他翻開英語卷子，問了下孟顏峤，“上周作業是做哪裏？”
“我給你圈出來。”孟顏峤看到賀斯煜的行動，特別欣慰，積極地拿筆給他圈作業。
“正好，我的英語還沒寫呢。”王然翻了半天沒把卷子翻出來，“賀斯煜，上周周末作業是做哪張卷子啊？”
“諾，自己看。”賀斯煜把卷子拿起來，将有标題的一面展示給他看。
六點半，鈴聲響起，班主任到教室，孟顏峤和賀斯煜前排的同學後一步進教室。
“全班都等你們兩個。”班主任一張嚴肅臉，用玩笑的口吻道，“你們架子挺大啊。”
姜穎和她的同桌心虛地回到座位上，一點雜音都不敢有。
等人全部到齊，班主任開始講話。
“筆停一下。”他站在講臺上，進行每周的例行班會。
大部分人聽話收筆，仍有一小部分奮筆疾書。
“再不停筆，我就把某些人的作業先收了啊。”班主任警告道，“要是有一個空，明天就給我去操場跑一圈，以此類推。”
頂風作案的人聞言，齊刷刷把筆放下。
“好了。”見都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了，班主任繼續道，“今天說兩個事情。”
“首先第一個，待會兒大家在一張紙上把自己理想的大學或者高考分數寫上去，寫好以後對折，在面上寫上自己的名字。”他頓了頓，給大家緩沖的時間。
這個提議不出意外地引起了大家的熱烈讨論。
“大家先認真考慮一下。”班主任道，“我希望通過這個形式，讓大家有一個努力的目标，希望在剩下的幾十天裏，大家能夠踏踏實實的努力，最後收獲一個讓自己滿意的結果。”
“明天上課的時候我會收起來，等畢業那天我會一個一個還給你們。”他道，“你們放心，我不會偷看，也不會讓別人偷看。”
等第一個話題結束，班主任才道：“然後第二個，是成立學習小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