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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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顏峤吃過午飯後，和陳菲兒一起回教室，她剛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身體的本能先于她的思維，手自動拿着筆，開始刷題。

不到十分鐘，她做完一套地理選擇題，答案一對，總共錯了三道題，都是和自然地理有關的考點。

孟顏峤嘆了一口氣，一邊對着答案解析，一邊翻出地理老師給的背誦資料，想要仔細揪出她到底是忽視了哪一塊知識點。

賀斯煜進來的時候，看到正在學習的孟顏峤，一時心情有些複雜，他從來沒有見過學習這麽拼命的人。

一整天下來，似乎除了上廁所和吃飯就沒有離開過座位。

孟顏峤不知道賀斯煜心中所想，她做完筆記，注意到身邊的賀斯煜，微微一笑。

“早上聽寫的單詞你記得再看一下。”她把自己的英語書借給賀斯煜，“等一下不過關的要重新聽寫。”

賀斯煜翻開聽寫本的第一頁，早上聽寫的單詞，他記了的都寫對了，剩下的只寫了中文意思，英文還沒來得及記。

“你還記得怎麽讀嗎？”孟顏峤貼心道，“如果不記得的話，我可以給你說。”

她看了賀斯煜的聽寫情況，發現賀斯煜的記憶力确實不錯，大部分都記住了，只有幾個單詞沒寫出來。

“麻煩了。”賀斯煜很坦誠，不會就是不會。

孟顏峤倒挺滿意他這樣的學習态度，“那我還是從頭帶着你讀一遍吧，前面的就當是加深記憶了，因為等一下是都要聽寫。”

賀斯煜嗯了一聲。

兩人剛複習了幾個單詞，梁源和王然從外面進來。

梁源的手中提着一個塑料袋，裏面裝了五桶泡面。

五種泡面，五種口味。

“來吧，哥哥我願賭服輸，今天把泡面買來了。”梁源直接闡明緣由，“你們想要什麽口味的？”

“啊？不用不用。”孟顏峤老毛病又犯了，不好意思道。

“來吧，來吧。”梁源把泡面放賀斯煜和孟顏峤課桌的中間，“說好的小組成員，見者有份。”

“真的不用了。”孟顏峤感覺有些呼吸不暢，梁源離得有點近，但其實隔了一張課桌，甚至還沒有賀斯煜離得近，可她就是緊張得不得了，臉泛着紅。

賀斯煜暼了她一眼，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課代表，你就接受了吧。”王然大大咧咧，先選了一個口味的泡面，“這小子富着呢，不用有心理負擔。”

孟顏峤還想拒絕，卻抵不過梁源的熱情，她要再不接受，梁源都要用道德綁架了。

她聽出來是開玩笑的意思，但仍然會有一點忐忑。

“謝謝。”孟顏峤拘謹地拿了一桶泡面，簡單看過後，把它放在左手邊的書箱上。

“賀斯煜，你呢。”梁源敲了敲他的桌子，“要哪個？”

賀斯煜在剩餘的三個口味裏徘徊了幾秒鐘，他注意到梁源的視線有意無意地落在其中一個口味上。

他故意伸手過去，發現梁源神色微變。

“這個吧。”賀斯煜把手轉向旁邊的泡面，“謝了。”

梁源松了一口氣，憨聲道：“不客氣不客氣。”

午休鈴聲響起，姜穎從外面回來，看到自己課桌上的泡面，驚喜地跑過去。

“誰的泡面？”她想起昨天的賭注，猛拍了一下她同桌的後背，肯定道，“你買的是不是。”

“除了我還有誰？”梁源翻了個白眼。

“可以可以。”姜穎非常滿意，“買的還是我最喜歡的泡椒竹筍牛肉口味的。”

“哦。”梁源真的很努力在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了，可忍不住上揚的嘴角依舊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

賀斯煜在背後，視線落在英語課本上，看着孟顏峤的字跡，前面的對話收入在耳邊，引得人失笑。

“賀斯煜，你想上什麽大學？”孟顏峤看他笑，莫名其妙地想和他說話。

賀斯煜聽見聲音，轉過去看她。

“下午第一節課是秦老師的課，昨天他不是說要把自己的目标大學和目标分數寫在一張小紙條上，然後等上課的時候交給他嘛。”孟顏峤被看着，心裏有點小慌，趕忙解釋道。

“大學嗎？”賀斯煜眼眸低垂，不知道在想什麽，身上仿佛被一團憂郁的氣息籠罩。

“能上大學再說吧。”他淡聲道。

“你呢，是想上哪個大學？”賀斯煜将同樣的問題又抛回給孟顏峤。

“其實我也沒怎麽想好。”孟顏峤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但我已經有了非常想學的專業。”

“我想學心理學。”她又道，“然後我想去南方，北方的冬天太冷了，我可能受不了。”

“北方冬天都有暖氣。”賀斯煜輕笑了一聲，覺得孟顏峤的想法有些可愛，“冬天比南方暖和得多。”

“诶，真的嗎？”孟顏峤眼睛睜得大大的。

賀斯煜肯定地點點頭，嘴邊的笑容又擴大了幾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還是挺想去北方的。”孟顏峤一番深思熟慮。

她假裝随意地往賀斯煜的臉上看了看，幾次下來總覺得他的笑容背後有些落寞，聯想到剛才他口中的話，什麽等能上大學再說，是覺得自己考不上大學嗎？

“賀斯煜，你要加油啊。”孟顏峤默默在心裏組織了一下語言邏輯，才出聲道，“文化課其實不難的，你專業學得這麽好，也一定能把文化學好的。”

賀斯煜定定地看着她，心底一陣柔 軟，“知道了。”

午休後的第一節課，班主任一來就提起昨天布置下去的任務。

有同學完全忘了這茬，臨時現編。

“我希望每個人都能對自己立下的目标負責。”班主任注意到這一情況，意有所指道，“如果沒有認真思考過，那後面也不會發自內心的為自己的目标去奮鬥，現在做的也只是浪費自己的時間。”

孟顏峤早在午休的時候就寫好了，她兩手捏着紙條，折了又折，最後紙條的面上寫上自己的名字。

班主任從講臺上走下來，有同學将寫好的紙條交給他。

“我再強調一下，自己要對自己定下的目标負責，不說一定要百分百實現，而是說你的目标能夠給你提供努力的動力。”他一邊巡視一邊道，“有的人不要随便給我寫個清華北大交上來。”

“或者你确實是有這個目标也行。”班主任回到講臺上，将收齊的紙條裝在一個帶走密碼鎖的盒子裏，“現在大家的目标都在這個盒子裏了。”

“高考分數出來以後，你們回來拿成績和畢業證的時候，我會把你們寫的再還給你們。”他拍了拍盒子，接着道，“我呢，也給大家來點彩頭。實現自己目标的，我個人出資送他一個禮物，超出自己目标的，每一分我再×10倍給他發紅包。”

這話一出，徹底将班上的氣氛點燃。

“別着急，獎勵有，懲罰也有。”班主任眼神陰恻恻的，“那些給我寫清華北大的注意了，差一分給我十個蛙跳。”

教室的幾個角落哀嚎聲此起彼伏，顯然這就是班上的清華北大“種子選手”。

“秦老師，現在還可以改嗎？”種子選手之一舉手問道。

“不可以。”秦老師斷然拒絕。

“可是你知道的，清華北大不可能的。”另一個戲精的種子選手作捧心狀，“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班主任被這幾個活寶逗笑，班上的氛圍歡樂無比。

笑夠了以後，他冷冰冰道：“可以有個第二志願。”

“寫第二志願的注意了，所有目标分數賀學校至少是本科線上。”班主任防着這一手，“不要給我定個一兩百分的目标，被我發現了，小心我把你丢出去。”

正有此意的幾個人悻悻地笑了兩聲，老老實實定下自己的高考目标。

“下周就是二診了。”班主任的語氣驟然變得嚴肅，“二診一過，時間只會越來越快。我知道大家學習都很辛苦，但還是那句話，希望大家再堅持一下。”

日常給班上的學生打完雞血，語文課正式開始。

“今天我們來講一講文言文這個部分。”班主任拿起試卷，“老規矩，我們來開火車，一人翻譯一句，我會提問個別重點文言字詞。”

他擡起頭，随手指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學生，“就從你開始吧。”

通常文言文開篇的第一句是比較好理解的，被點到名字的同學站起來，順暢的翻譯出句子。

下午兩節課語文課，第一節用來打雞血和翻譯文言文，第二節講了一整節課的幹貨。

孟顏峤單是做筆記就用了三種顏色的筆，文言文那一頁的試卷滿滿當當的筆記，但看起來一點也不淩亂。

下課的時候，陳菲兒跑來找她借筆記，原因是上課的時候她困得不行，打了幾分鐘的瞌睡，有一些筆記沒做，而她的新同桌比她還困，基本上就沒怎麽記筆記，而且因為太困了，閉着眼寫的字根本看不出是什麽。

孟顏峤自己上課靠得也是強撐，現在睜着眼睛都費勁，後面兩節課是數學課，對她來說本來就容易催眠。為了不讓自己在數學課上睡過去，她不得不抓緊課間的幾分鐘，趕緊眯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