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生病（結局）
生病（結局）
一日。
楊男子收到消息，陸禮生病了。
他連忙過去找他。
到了陸禮家，見到他後，楊男子問道：“你是怎麽了？什麽病？怎麽這麽突然？上次見面不是還好好的嗎？”
陸禮扯扯嘴角，笑到，“我也不知道啊。”
“就洗澡的時候，左胸摸起來是硬的，有腫塊，去診斷檢查說是炎症，白細胞很高，醫生給我開了藥，說是先吃吃看。”
“你還好嗎？”楊男子皺起眉頭。
“還好。”
“年紀輕輕的，怎麽就得了這麽個病呢？”
“不知道，醫生也說不出原因，總之就是得了。”
于是就這麽每天問候他，時不時看望他。
過了半個月。
陸禮的病沒有好轉，好像更壞了。
聽他說，胸口紅腫癢痛，忍不下去了。
然後楊男子陪他去醫院，因為抱有不信任感，就沒去之前的那裏，而是去了市裏面的大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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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建議是引流，裏面有膿水。
結果剛辦理了住院，下午陸禮的胸口就破開了，緊急問了住院醫生，要将膿擠出來，擠幹淨。
痛得陸禮一直在叫，楊男子在簾子後等，聽得他都覺得不忍再聽。
當晚，楊男子在搞衛生的員工那裏買了個折疊床陪護，十五元，住了一晚，第二天就做手術，這算小手術。
可能太過痛，也不停的大叫，之後聽陸禮描述，也就是打麻醉那一下，簡直痛到骨子裏去了。
難以描述，不是當事人，旁觀者總是不太理解的。
又住了兩晚，就出院了。
之後天天消毒換紗布，傷口有分泌物，天天吃消炎藥。
一開始是他的親父幫忙換，後來，他就自己換了。
就這麽過了一個多月。
傷口愈合了，但陸禮擔心裏面會有膿生出，于是又去醫院檢查，沒想，真的又有了。
醫生建議他再次做穿刺引流，陸禮感覺這真是搞笑，又引流？以後是不是還要引流？要引到什麽時候去？
上次他花了六千多，這麽下去，他哪兒來的錢？
于是他回到了最開始去的那個醫院，有專門的乳腺科，他對自己的病都産生了懷疑感，問醫生，醫生直接說：
“你不信我，我有什麽辦法呢？”
“會好嗎？”陸禮還是問。
“起碼我的病人三五年內沒有複發的。”
然後抽了兩次膿，醫生說不痛，事實上，騙人，陸禮覺得自己痛死了。
又要住院了，聽說起碼一周。
楊男子問道：“你需要我來照顧你嗎？”
陸禮點點頭，有人陪着，會有安全感一些，手術當天是一定要有人的，因為要打全麻，病人沒意識。
住院第二天就手術，定在了第一臺手術，八點半。
手術名稱就叫□□膿腫切開引流+搔刮術。
通俗點說，就是□□膿腫切開引流膿液，并把膿腔內壞死組織搔刮幹淨。
前一天晚上十二點後就不能吃東西喝水了。
手術需要。
第二天，陸禮的主父親父也來了。
大早上，陸禮換上藍白相間的一套病號服，上衣反穿，然後打着吊水，衆人跟着護士上了五樓。
看着人消失在了手術室門後。
陸禮跟着護士開門關門，穿過好幾個走廊，最後躺在了一張藍布手術臺上。
有好幾個護士，醫生還是那兩個熟悉的醫生，穿着綠色的手術服，口罩，帽子，大家都全副武裝的。
陸禮的手指甲早在辦理住院那天就剪了，避免有細菌。
有人問他一些問題，是不是被人踩了胸口，是否哺乳期，等等，陸禮都搖頭，衆人詫異。
陸禮不安的問道：“我會不會中途醒來？”
有人回複他，“放心，絕對讓你睡得舒舒服服的。”
打麻醉的時候，有點痛，然後完全沒有征兆的，陸禮就沒了意識。
再次醒來就是在病房了。
模模糊糊記得有人讓他挪一挪，然後護士叮囑他的家屬，別讓他睡着，幾點能喝水，等等。
楊男子看着陸禮，滿臉心疼。
陸禮的左手綁着測壓器，上半身貼着儀器，心電圖滴滴的有規律的叫着，右手中指被夾着，右邊咕嚕嚕的小型呼吸機，比電蚊香稍大一點點，一根管子連接着鼻子，有氧氣噴出進入。
八點半進的手術室，十一點出來，一直沒喝水，吃東西，下午三點才喝了口水，一杯粥。
還打了止痛針，護胃護肝的吊水。
下午陸禮說要上廁所，憋不住了，但怕他站不穩，就沒讓他去洗手間。
結果，也的确站都站不穩。
于是楊男子讓他尿垃圾桶裏，等下丢掉。
陸禮反抗。
反抗無效。
事實上，還是楊男子幫他了。
陸禮沉默了。
被這種突如其來的，自厭感，渾身□□沒穿內褲般的感覺沖擊。
空蕩蕩的，就像他的心。
次日，說是要做灌注沖洗治療，但沒排上，人太多了，結果又推遲一天。
之後他的右手上插着留置針，每天吊消炎水，理療。
打點滴冰涼刺骨。
灌注只做了兩次，說是他未經人事又不是哺乳期，胸口通道沒打開，藥灌不進去。
理療是天天要做的。
四號藥包，蒸桑拿一樣，趴機子上，熏，調二十五分鐘，三檔熱度。
然後是低頻電子脈沖，放胸口上，有麻麻的感覺，搞四十多分鐘。
接下來是敷藥，一個小時。
最後就是灌藥了，從插在胸口上垂下來的那根管子裏打藥進去，會有脹痛感。
一上午就這麽過去了。
陸禮頭一次覺得自己的胸那麽脆弱。
這一住，就是十五天。
陸禮有點難過，看着癟下去的胸口，他低聲說道：
“好醜，有疤了，而且沒感覺了。”
而楊男子直接脫口而出，“別擔心，我要你。”
反應過來卻沒想收回自己的話，因為這是他的心裏話，不後悔。
陸禮有點害羞，拉起被子蓋住臉。
……
結婚。
已經是年底，倆家人商量先訂婚。
明年再結婚。
訂婚的日子選在了元旦，就兩家人一起吃個飯，互給紅包什麽的。
然後就結束了。
扯證的時間是五月二零日，楊男子和陸禮起了個大早，四點就到了，但民政局門口依舊排了長長的隊。
沒辦法，只能等待。
等到天光泛亮，隊伍才慢吞吞的往前行。
足足等了三個小時，才輪到他們。
材料帶齊了，□□倒也利索，很快就搞定了。
兩人正式成為法律上的夫夫。
他們默契的相視而笑。
結婚的日期定在農歷三月三。
看着滿滿的文字，楊男子想，好繁瑣的流程啊，他能不幹了嗎？
好吧，不行。
這天，他們忙飛了。
早起化妝，換衣服，拍照，找皮鞋，宣誓，舉行婚禮，一桌桌敬酒。
累得腳不沾地。
到了晚上，終于完事了，還鬧洞房，真是。
……
真美。
婚房裏最終安靜下來了，楊男子才終于有空好好的看陸禮了。
張揚的五官，描金丹鳳眼，一身白西裝，遮不住好身材，和自己的黑西裝形成對比。
只為了這一眼，他認了。
這是他的親男。
難言的滿足感。
兩人一夜好睡。
……
生子。
次年，陸禮便懷孕了。
楊男子小心翼翼的，注意安全，飲食，等等。
最終他的孩子平安降生了。
是個女孩兒，也就是親男。
他看着那個孩子，瘦瘦的猴子一樣，皺巴巴的，是我的孩子？
我不認。
咳，也就想想。
他的親男辛苦了。
名字早就起好了，楊安，寓意平平安安。
……
帶崽。
事實上，小朋友總是一樣的，長開了就粉嫩嫩的。
但并不可愛，楊男子果然不喜歡。
太吵了。
怎麽總哭？
陸禮不愧是親父，很有光輝感，耐心十足。
将孩子照顧得很好。
……
可愛。
楊安三歲時，可以上幼稚園了，這學上得，花的錢可真不少。
不知道楊安的性格像了誰，在班裏攪風動雨的，像是大王一般。
有人打架他調和，有人哭，他安慰。
這是他的滿芽子，乖巧可愛，懂事得讓人心疼。
……
上學。
楊安自上小學起，更是厲害。
學習成績年級常年穩坐排名第一。
國家勵志獎學金拿到手軟。
情商高。
人氣值爆棚。
惹人注目，同時老師同學喜愛。
……
放學。
楊安上下學都是自己回家。
楊男子做農活時，楊安時常幫忙。
“主父，我來幫您。”
楊男子不讓他幫，只說你好好學習就夠了。
他也成為了這樣的家長。
直到他的背越來越駝，幹不動了，才舍得讓楊安搭把手。
……
老去。
楊男子和陸禮看着自己的崽，楊安慢慢長大，結婚，生崽。
眨眼，他們倆就七十多了，生了白發，老了。
楊男子寧願自己先去死，但不行，他的親男肯定會傷心的，他明白，最痛苦的不是死去的人，而是留在這世間的人。
最終，他還是沒能熬的過時間，先去了。
也算是幸福的一生。
——大結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