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破局

第四十章 破局

在這看似平常的陰山小道中,咄咄怪事接二連三地發生,雲中子師徒四人兩次遇險,突利,李靖和蘇定方三路人馬全部憑空消失!兩萬多人的隊伍如今只剩下四個孤零零的身影呆立在山道的入口處。

“唉,流年不利呀!”雲中子搖頭輕嘆道。

“真是他娘的撞了邪了!”偃雲道人沉不住氣了,“師父!這個張道玄到底何許人也!該不會是施了什麽妖術吧?這也太邪門了!”

張小七仍然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說話,一個箭步沖出山道,在外面四處尋找。

“大哥!等等我!”李恪擔心張小七的安危,也跟了出去。

少頃,兩人便垂頭喪氣地返回來,看樣子不用問,一無所獲。

“冷靜!都冷靜!”雲中子向弟子們提醒道,老爺子到底還是見多識廣,閱歷豐富,臨到此時,依然從容鎮定,臨危不亂,“哪有什麽妖術,無非就是高明些的障眼法,走!随我回到山道裏,再仔細搜索一遍,看看還有沒有什麽線索。”

有了老爺子撐腰,大家都有了主心骨,重新跟着雲中子返回山道。

剛走了沒幾步,雲中子突然攔住衆人,用手一指,“你們看,那是什麽?”

衆人看去,只見遠處出現了一個模模糊糊的背影,那身影騎着一匹高頭大馬,外罩白色大氅。

“可汗!”衆人異口同聲地叫起來。

可那背影并沒有轉過來的意思,反而一甩馬鞭,一騎絕塵向小道深處遁去。

“追!”四人施展輕功,陸地飛騰,在後面緊緊追趕。

那個身影竟也是速度奇快,如風馳電掣一般,他好像事先知道四人的身法武功,早有準備,巧妙地利用山間地形左躲右閃。

四人一時半刻愣是追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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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了一段,雲中子似乎悟到了什麽,急忙叫道:“都停下!別追了!”

衆人只得停下腳步。

張小七還很不甘心,“怎麽了?師父,再不追,人就沒了!”

“随他去!”

“師父,難道說你發現了什麽?”偃雲道人問道。

雲中子點點頭,“你們不覺得我們一直在被人牽着鼻子走嗎?”

“師父你的意思是?”

“哼!我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那張道玄安排好的,我們只是被動地,一步步地按照人家事先設好的局往下走,卻從來沒有真正系統地探查過這條山道。”

“師父您說什麽,我還是沒聽懂?”張小七一臉茫然,還在為剛剛沒追上突利惋惜。

“傻徒弟呀!還沒明白?剛進山道時的馬蹄印,回來時的傳令兵,還有這次的假突利全都是張道玄用來迷惑我們的假線索,他想借這些東西打亂我們的視線,誘我們上當!

即使害不了我們,至少可以令我們陷入他的迷魂陣中。他恐怕是別有所圖!”

偃雲道人不解道:“可是我們三路人馬全部失蹤,這又作何解釋?這陰山小道就那麽一條,我們随随便便就能跑幾個來回,他又如何設這個迷魂陣?”

一說到這裏,雲中子突然靈機一動,似乎想到了什麽,搖搖頭:“非也!以為師看來,這小道恐怕不止一條!”

“什麽!”這話一說出來,衆人全都驚掉了下巴,目瞪口呆。

“唉!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啊!如果為師猜的沒錯,這應該是兩條交叉的小道,有兩個入口,兩個出口。”

接着,雲中子凝神思索片刻,目光炯炯,似乎終于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他開始邊說邊用手隔空在雪地上畫起了草圖。

“你們看,這是兩條交叉的小道,假如張道玄在兩條道的交叉處布置了足以以假亂真的遮蔽物,便可以将兩條山道分隔開,我們姑且把左邊的算作第一條山道,右邊的是第二條山道。

當我們進入第一條山道,順着馬蹄印追蹤的時候,他們改動了遮蔽物,擋住了第一條山道的後半部分和第二條山道的前半部分,引我們進入了第二條山道,等我們跟着傳令兵返回來,他們又将遮蔽物恢複到原來的位置,将我們徹底關在了第二條山道裏!”

偃雲道人恍然大悟:“這麽說來,一切都好解釋了,假李靖的部隊是早就被安排好,專門在第二條山道上等我們,而剛剛的山道入口也是第二個入口,只是張道玄在那裏做了手腳,将它布置得跟第一個入口一模一樣,目的就是想讓我們暈頭轉向,自亂陣腳!”

“正是!”

李恪不覺感嘆道:“原來如此,這障眼法看似玄妙,想明白了,也很簡單的嘛!”

“你們在說什麽呢?我還是不太懂啊!”張小七還在冥思苦想。

李恪笑道:“大哥,你就不用想了,跟着我們走就好了!”

雲中子的臉色依舊嚴峻,“現在最叫人擔心的是,張道玄的真正目的恐怕還不僅僅是将我們困在第二條山道裏,他是想将我們分隔出來,好對第一條山道裏的李靖和蘇定方的軍隊下手!

眼下,我們還是要盡快回去才是!”

偃雲道人有些犯愁了,“哎呀,師父,這可麻煩了,山道裏彎彎繞繞太多了,哪個才是兩條道的交叉口呢,這一個個找下去,不得找到猴年馬月呀,等咱們回去的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雲中子擺擺手,“找是沒用的,以張道玄的老辣,就算我們找到遮蔽物,也絕難破壞他的機關。時間緊迫,為今之計,我們只能翻崖而行,在空中找尋了。”

衆人點頭,這幾位都是橫跳江河豎跳海,萬丈高樓腳下踩的主,這種事還真難不倒他們。

四人丹田提氣,嗖嗖嗖嗖,迅疾如閃電般在山嶺間穿梭跳躍,眨眼間,便蹿上一面高崖,在上面定住身形,四下眺望。

但見茫茫大山間,到處斷崖林立,雪嶺縱橫。

偃雲道人納悶道:“怎麽還是沒有?難道上面也被設了障眼法?”

衆人望眼欲穿,又看了半晌,毫無頭緒。

雲中子緊鎖雙眉,心中打鼓:“怎麽回事,莫非我判斷失誤?根本就沒有兩條道?唉,勘破機關畢竟不是自己的強項,要是上官烈還在就好了!”

四個人又是一籌莫展,大家都清楚李靖和蘇定方還被蒙在鼓裏,若是不能及時回去,後果不堪設想啊!

越着急越沒轍,越沒轍就越上火,張小七可繃不住了,在山頂上扯開嗓門就開罵了:“呔!張道玄你個老匹夫!就他娘的躲在龜殼裏耍花招,有本事滾出來!爺爺跟你單挑!”

一張嘴就是一通臭罵,旁邊的李恪拽了拽他,那意思,“大哥,你別喊了,白白浪費唾沫星子,又是何苦!”

可是就在這時,一些細小的雪花在空中緩緩飄落下來,衆人紛紛詫異地轉頭張望,但見一側的雪崖竟然被張小七的叫喊聲震出了一條狹長的裂紋,那裂紋正在不斷延伸,由小變大。

雲中子連忙一手一個将張小七和李恪抓到自己身邊,兩臂一較力,運功将兩人護住,壓低聲音道:“都別吵吵,這是雪崩!”

話音未落,耳籠中就聽見“咔!”一聲巨響,接着,“轟隆隆!”好似天柱傾塌了一般,地動山搖,迅疾的雪流鋪天蓋地直沖下來!

四個人躲到山石後面使出千斤墜,穩住身形,張小七和李恪功力相對弱一些,嗆了幾口雪渣子,不過在雲中子的保護下,也可以勉強支撐。

凡是猛烈的東西,都不長久,來的快,走的也快。須臾之後,雪流止住了,周圍又歸于平靜。

衆人抖落掉身上的積雪,再次嘗試着探頭向下觀瞧,這一次,大家都不由得驚喜萬分,原來雪崩沖破了迷障,一條山道的輪廓就在衆人正下方若隐若現。

雲中子拍着張小七的肩膀,向衆人炫耀道:“看到沒,我就說我這傻徒弟是吉人天相,剛剛我們絞盡腦汁也沒琢磨明白,你們再看看人家,這自帶的破陣功夫,根本用不着想什麽,一嗓子解決問題,怎麽樣,服不服?”

李恪當即贊同:“師祖所言極是!”

“哼,瞎貓碰了死耗子也被你吹了半天!”偃雲道人不屑道,“行了,老爺子,都知道你護犢子,快走吧!”

張小七還有點不好意思,站在原地撓頭嘿嘿傻笑着,李恪一扯他,“大哥,走啦!”

衆人從高崖上一躍而下,飄然落入山道,大體辨別了方向,馬不停蹄,朝着出口直追了下去。

這條山道的出口跟上一條截然不同,這是一片廣袤的開闊地,土地平整,沒有樹林,沒有土丘,一眼望去,一切盡收眼底。

開闊地上人頭攢動,大隊人馬正在聚攏,李靖,蘇定方和阿史那雲正騎馬立于軍前,商量着什麽。

四人急忙快步上前,與他們彙合。

衆人見面,李靖長籲一口氣,“我們正在着急呢,還好,你們可算是回來了!”

雲中子問道:“元帥,蘇将軍,你們怎麽都到這來了?”

“說來也怪,适才我和公主正在小道裏搜索,突然發現可汗騎着馬在遠處朝我們招手,我以為他是在向我們求救,就跟着他一路趕到了這裏,可一到這,他就消失了。”

蘇定方也說:“是啊,我也是這般,本想遵照元帥的指令,不敢妄動,可是部将們全都是可汗的老部下,我若是棄之不理,恐會引發嘩變,這才帶兵追了過來。”

雲中子一聽,大呼不好,“快點離開這裏!你們恐怕都上了張道玄的賊當了!”

兩人大惑不解,問道:“前輩這是何意?難不成張道玄在這裏?”

“哎呀,來不及多說了,快走!”

雲中子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半空中“哈哈哈哈!”一陣奸笑,張道玄的聲音傳來,“想走?晚了!今天這裏便是你們的死地!”

李靖畢竟是元帥,大風大浪見得多了,他昂首坐于馬上,毫無懼色,“呵,張道玄,我們都已經安全離開了陰山小道,這裏地勢開闊,最宜野戰,你想死便來,真以為我怕你不成?”

“李靖,虧你也熟讀兵法,竟不知兵無常勢,水無常形。陰山小道太過狹窄,不夠施展,滅你李靖一人倒是綽綽有餘,可那怎麽能滿足我的胃口,我張道玄要麽不做,做就做得驚世駭俗!今天我就是要在這片開闊地上将你們所有人一網打盡,一個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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