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018章
成功實現咖啡續杯并在牆角多蹲了倆鐘頭後,程西成功拿到了最新版本的逃犯影印資料。
她把不值錢的都翻到底下,只挑貴的看。
大黑腦袋眼珠子瞪得比嘴大:“這人我怎麽看着眼熟呢。”
他抓耳撓腮想了好一陣,使勁一拍大腿:“這是咱西山的人吶!”
霎時間,整個警局的目光都聚焦過來。
程西依舊淡定翻資料。
大黑腦袋抱着腦袋縮回牆角放聲哀嚎:“我不想回精神病了,我是咱西山的人吶。”
~
被攆出警局的倆人重新蹲到街邊。
大黑腦袋抖着那張賞金誘人的照片,恨不能在那張似曾相識的臉上盯出倆窟窿來。
程西用手機拍照發給嚴師。
嚴師的消息很快回過來:這是咱西山最著名的悍匪,老肖。
程西:生前?
嚴師:死後。
程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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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師:西山上有一個算一個,都被老肖搶過。
程西:很能打?
嚴師:他的武力或許不是亂葬崗天花板,但他的身體是。
老肖的死法不可考,反正他埋進亂葬崗時就只剩一副白骨。
白大褂的金屬骨架實在沒有用武之地,又不舍得用仿生皮給他包全身,就用輕便耐造的金屬給他包成了金屬板木乃伊。
嚴師:別人打他他無所謂,他打別人都得散架,誰敢跟他硬剛啊。
程西求證似的看向大黑腦袋。
大黑腦袋吸吸鼻子:“我只跟他打過一架,那會剛從墳裏爬出來,還沒搞明白怎麽回事呢就挨了他兩拳。”
亂葬崗裏有很多都是亡命之徒,生前就不管不顧,詐屍起來更瘋了。
老肖把人全得罪了自然沒法在墓園裏安生待着,于是他成了墓園裏第一個走下西山的人。
嚴師:他出什麽事了?
程西把照片下面的賞金發過去。
嚴師:老肖成通緝犯了?不可能!
整個亂葬崗都知道老肖不消停,大夥時隔千年重獲新生,誰都不想被個悍匪連累得集體團滅,所有離開西山獨自求生的人都在明裏暗裏盯着老肖的動向。
大黑腦袋:“老肖剛下山那幾個月沒少惹事,他那一身銅皮鐵骨被人當成了程序錯亂的智能機器人,差一點就運去垃圾場銷毀了。後來不知道什麽人把他從垃圾場裏偷運出來,正巧陛下經過,認出他也是死人,給撿走了。”
垃圾場這一趟猶如一盆涼水,澆得老肖透心涼。
他終于意識到詐屍的自己無法在如今這個世界橫着走,想多活些日子,他得夾着尾巴做人。
于是老肖棄暗投明,給陛下當起了禦前侍衛。
陛下年初回墳還帶着老肖來着。
可陛下前些日子回墳沒帶老肖。
程西給陛下打電話。
陛下聽出是她,立馬把電話挂了。
程西:“……”
沒等她再打,陛下回撥過來:“愛妃呀不是,程墳管,有事?”
程西:“……我找老肖。”
陛下又把電話挂了。
程西腮上肌肉繃緊,五指收攏。
大黑腦袋趕在手機變形前把手機搶救出來,緊接着,陛下又一次打了過來。
“老肖的事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你到我這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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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西按地址找上門時,着實吃了一驚。
陛下居然住在城中最富的富人區,光有錢還不行,得有名有地位有人脈,還得有點運氣。
太監坐着代步小車在門口等,見大黑腦袋跟程西一塊來,白眼快翻上天了。
大黑腦袋也不跟他計較,往代步車上一坐,車差點當場散架。
小車艱難地行至富人區最裏面的幽靜處,一棟仿古式宅院顯露出來。
門前有水背後有山,綠樹環繞鳥語花香。
精工雕刻的院門上頭挂着金字牌匾:皇宮。
程西:“……”
太監:“後悔了吧,當初若是好好服侍陛下,哪還用在那破山頭上看墳吶。”
大門一開,四個宮廷裝束的女孩迎出來,盈盈一拜。
兩個太監打扮的小夥子貓着腰在前面引路。
遠處貌似還有幾個穿盔甲的保镖。
大黑腦袋咋舌:“這是把宮廷真搬到現代來了?”
走在他身側的小宮女偷偷搭話:“有錢人誰還沒點特殊愛好,角色扮演嘛,懂的都懂。”
走在前面的太監微微側頭。
小宮女立刻垂下腦袋不吭聲了。
豪宅內院經過改建,比影視作品裏的宮殿要更還原真實宮廷布景。
程西發現有不少精工手刻,不是現代機械能實現的精致,也不是如今的手工匠人能做到的細膩。
大概率是嚴師的傑作。
左拐右拐走了好長一段路,程西終于瞧見了坐在花園涼亭中品茗的陛下。
陛下一身古式黃袍,戴了頂假發,束發戴冠,貴氣逼人。
太監把二人請進涼亭便帶着宮女太監侍衛都退到外院,确保花園裏天塌下來也不會被外面聽到一點聲響。
陛下給程西和大黑腦袋各倒一杯茶,放下茶壺重重嘆氣。
“老肖是不是出事了?”
程西沒接話茬。
陛下又嘆口氣:“我希望你們能相信老肖,不管他深陷怎樣的風波,他都不是自願為之。”
程西把那張通緝令擺在桌上。
陛下驚愕不已,顫着手拿起來反複看:“不可能,老肖不會殺人。”
老肖通緝理由:連殺十二人。
程西:“說說老肖?”
陛下呷了口茶,手抖得太厲害,茶水灑到身上,他也沒有察覺。
“老肖嫉惡如仇,在他那個時代,所有跟他有仇的人都被他宰了。可在這裏他誰都不認識,他不可能殺人。”
大黑腦袋撇撇嘴,咕哝道:“他那德性,大街上走一圈都能結幾段仇。”
陛下搖頭:“你們對老肖的誤解太深了,他不是壞人更不是惡人,他……”
程西制止他再說無用的話,直接問他老肖為什麽會離開。
陛下定了定心神:“老肖一直有個心結,他認為把他從垃圾場裏帶出來的人沒安好心,他會被我撿走也是有心人的故意安排。”
大黑腦袋給程西遞眼神:你看吧,人家救了他,他反倒把人家當嫌疑人。
程西沒搭理他:“老肖去調查了?”
陛下點頭:“兩個月前他尋到了一些線索,想深入查查看。那時離我們回墳還有一個月左右,我勸他從墳地出來再去查,可他等不了,還說一個月足夠查清楚前因後果了。可他這一走,我就再也聯系不上他了。我在宮裏多等了他半個月,實在熬不住才自己回了西山。”
他用手在懸賞日期上摩挲:“他從我這走的第三天就因為殺了十二個人成了逃犯,不可能的。”
大黑腦袋:“會不會是救他的人真有陰謀,他一氣之下把人一家連同左鄰右裏都給殺了?”
陛下:“不會,老肖跟随我這兩年已經完全了解了現代社會的規則,不會亂來,他也不是濫殺無辜的性子。再說救他的人确實是救了他,不然他現在早變成一堆碎骨爛鐵深埋地下了。他一個孤家寡人身處時隔千年的陌生時代,得多大仇恨多大陰謀能讓他殺人家全家,連鄰居都不放過?”
程西也看向懸賞日期,她更好奇老肖是如何當了兩個月最高級別懸賞逃犯還沒被尋到蛛絲馬跡的。
就算真殺了人,他也可以躲回西山亂葬崗。
那群死人再怎麽看他不順眼也不會去舉報他。
他在那也不用畏首畏尾到處躲藏。
再不濟,他還可以回皇宮來躲着。
這裏雖然有裝扮宮女太監的外人,但宅子這麽大,随便一個院子都能藏住人。
可老肖就這麽失聯了。
在這個到處都是監控,到處都是機器人的社會,他一個沒有根基的死人能在哪躲兩個月?
聯想老肖離開皇宮的原因,程西心裏生出個很不好的念頭:“他恐怕是被人抓走了。”
陛下端起的杯子摔落在地:“何人抓他?為何抓他?”
程西搖頭,目光在手表上掃過。
陛下随着她的視線也看向手表。雖然不曉得那表有何異常,但他仍是閉上了嘴。
那一雙眼睛卻是憋得紅了。
這天晚上,陛下跟程西一道回了西山。
有死人瞧見陛下,興沖沖奔來請安。
陛下撒了一把錢讓他們自個兒玩去。
騰瑞早接到了嚴師的電話,知道有死人上了通緝令且下落不明。
他把所有罩殼都充滿電,程西一回來就給她戴上。
程西用袖子蓋住罩殼,跟幾人在客廳裏落座。
程西開門見山:“老肖的身體構造跟你們不同,混在人類社會更容易露餡。我認為有人發現了他的異常,把他抓走了。”
大黑腦袋脖子後面直冒涼氣:“乖乖,這是有人要研究我們啊。”
陛下還是很在意那個懸賞:“這十二個人是抓走老肖的人殺的?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悄悄抓走老肖豈不是更穩妥?”
程西:“人是誰殺的并不重要,我甚至懷疑根本就沒有這十二個人。”
陛下:“啊?”
騰瑞給他解釋:“抓走老肖的人肯定是想越低調越好,而不希望老肖出事卻怎麽都找不到他的人實在沒辦法,只好用懸賞的方式尋找老肖。就算找不到他的人,找到一點他失蹤前的線索也是好的。”
陛下眨巴眨巴眼,伸出一根白嫩嫩的手指頭指向他自己的鼻子:“你說我嗎?”
騰瑞:“……”
大黑腦袋:“他說的是從垃圾場裏救走老肖的人。”
陛下:“救走老肖的人栽贓老肖,讓他成了連殺十二人的兇徒?他們這是要害老肖啊!老肖直覺沒錯,他,他們……那抓走老肖的又是誰?”
程西眸光一凜,沒有言語。
除了白大褂,還有人在暗中對西山死人們虎視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