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024章

騰瑞埋頭于研究的同時,程西也沒閑着。

白大褂有什麽意圖,她一清二楚。

有什麽事是活人不能辦,非得死人去辦的?

一:活人能力不及,只能死人去沖鋒陷陣;

二:所辦之事見不得光,涉及活人越少越好,事後還要滅個口。

白大褂想把亂葬崗裏的死人當死人軍團用。

死人軍團是什麽下場,程西不敢忘。

即便西山死人不是她的同袍,她也不會送他們去走絕路。

可白大褂的勢力在那擺着,她不去做,他們會想方設法找出個人來代替她。

在找人的過程中,恐怕又會“瘋”掉一批。

于是程西依舊延續之前的模式,每天為死人做登記管理,山下的死人們惹是生非,她會積極去替他們善後。

兩個月下來,她幾乎清空的積分居然累積到了兩位數。

既然白大褂們如此大方,她也不必再往裏頭賠工資。

畢竟騰瑞那邊的日常開銷挺大的。

在抓逃犯這事上,她也沒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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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腦袋在老肖回歸後就離開了,保安工作沒保住,他就跟換了腿的小個子去跑黑貨快遞,順便通過暗地裏的渠道去查逃犯的消息。

程西迎來送往一波回墳死人之後趕在月底月初把兩個月的休假都請下來,跟大黑腦袋組團去蹲新鮮出爐的貴價逃犯。

通緝令上公開的信息說這人是個變态殺手,手上人命起碼有兩位數。

大黑腦袋猛搓腦殼:“我聽說有不少想從這人身上賺賞金的人都折了,是個狠角兒。”

程西慢悠悠打開布包,從裏面拿出兩塊磚頭。

大黑腦袋:“你就用這個?”

程西:“這個不要錢。”

大黑腦袋:“?”

程西:“咱還沒從他身上賺到錢呢,不能為他多花一分。”

大黑腦袋:“……有道理。”

道上關于這個變态殺手的消息有很多,最離奇的一條是說他以前專幹職業,以收費滅口為主。

這次會上通緝令是因為他失控了。

程西摩挲下巴:“失控?他是智能人?”

大黑腦袋聳肩:“誰知道,見過他真面目的人都死着呢,要不咱請大祭司招魂問問?”

他倆正在有一搭沒一搭閑聊着,他們藏身的地溝裏突然多出個人。

來人看上去很年輕,笑意溫和純善。

大黑腦袋擰緊眉頭:“你也是來賺賞金的?”

來人瑟縮着點點頭:“我急用錢。”

大黑腦袋瞅瞅他那沒比程西胳膊粗多少的膀臂,不屑地“啧”了聲。

來人更局促了。

大黑腦袋的氣勢不比老肖弱,他往那一坐,螞蟻都得繞道爬。

來人很想往他倆跟前湊湊,可看大黑腦袋一副不待見他的模樣又不敢靠近,那雙水汪汪的眼睛一個勁往程西身上瞟,希望這個可愛漂亮的小姐姐能發句話讓自己坐到她身邊。

程西不負他望,朝他招了招手。

大黑腦袋瞪眼:“怎麽地?”

程西嫌惡地往旁邊挪,堅定堅決地跟他拉開距離。

大黑腦袋搔搔後腦勺,心裏快被問號擠滿了。

表現在臉上那就是要吃人了。

來人縮着脖子坐到程西身側,抖得像個被老虎盯上的鹌鹑。

程西瞥他:“害怕?”

來人點頭,很快又搖頭:“我不怕。”

大黑腦袋隔空嘲諷:“你把舌頭捋直了,別哆嗦。”

來人愣是被吓出了哭腔:“我,我真不怕。”

程西:“不怕就行。”

她拾起身前的磚頭把來人拍趴下了。

大黑腦袋一激靈:“你幹嘛呢?”

他小心翼翼湊到來人身前,先試試人有沒有鼻息。

人還會喘氣,大黑腦袋長舒口氣:“不想分他賞金把他吓走就行了,你咋能把人打暈呢?還照腦袋打,打壞了咋整?”

程西把磚頭裝回布包,往肩上一扛:“走吧。”

大黑腦袋:“畏罪潛逃啊?人還沒死呢,咱把他送醫院去還能争取寬大處理。”

程西腳尖一挑,踢開來人背在身後的手臂。

寒光一閃,一把刀從來人手中滑落到地上。

刀刃鋒利,有放血的血槽。

大黑腦袋跳起來:“這小子防備心很強嘛,還知道靠近陌生人要握緊武器。”

程西看他的眼神像是很想送他回精神病院。

大黑腦袋被盯得直打寒顫,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要殺你?”

程西:“他會先殺你,再殺我。”

大黑腦袋摸摸自己的臉:“為啥要殺我?我長得像通緝犯嗎?”

程西繼續無言盯他。

大黑腦袋過電似的:“他就是咱要抓的逃犯?長得也不像吶。”

通緝令上的逃犯橫眉瞪眼,現實這位有點過于無害了。

大黑腦袋由衷點評:“他跟騰瑞二選一,我寧願相信騰瑞是變态殺手。”

程西拎小雞一樣把來人拎起來:“他跟騰瑞确實有相似之處。”

同款樣貌上人畜無害,同款渾身遍布死氣。

但二人的區別也很明顯。

騰瑞就只有死氣。

這人身上有股揮之不去的血腥氣息。

“血腥氣?”大黑腦袋使勁嗅嗅,“沒有啊,我只聞到一股洗衣粉味。”

程西:“……你生前是幹嘛的?”

大黑腦袋驕傲地挺起胸膛:“咱是奉皇命剿匪的大将軍。”

程西:“戰死的?”

大黑腦袋:“是呗,我們那年頭匪患猖獗,我們人少他們人多……”

程西打斷他:“你死得不冤。”

大黑腦袋:“……”

程西揚臂将人甩出地溝,她自己也靈巧地翻了上去。

大黑腦袋在溝裏直跳腳:“你把我也扔出去呗。”

程西反手薅住他的脖領子。

大黑腦袋有種置身娃娃機裏的恍惚。

~

警局裏,幾個警員圍着五花大綁的小年輕,有的在對比照片,有的在看檢驗報告。

那把刀,符合道上想賺賞金卻被殺那幾位的傷痕。

刀身經過特殊藥水擦洗,沒有留下血液痕跡。

程西照舊接杯咖啡蹲到牆角。

大黑腦袋一個人在門口站着太紮眼,便也蹲到程西身邊。

程西:“你不喝點?”

大黑腦袋:“掏點爐灰泡水都比它好喝。”

程西:“這不是沒有爐灰麽。”

大黑腦袋:“……要不咱直接喝水呢?”

程西:“水有什麽好喝的。”

大黑腦袋:“……”

相熟的警員找了好幾圈才看見他倆在扒手堆裏混着,趕緊把程西叫去辦手續。

經過全方位生物鑒定,那小年輕還真就是通緝令上那個窮兇極惡的變态殺手。

警員很好奇:“你怎麽認出來的?”

程西:“他偷襲我,要殺我。”

警員:“怎麽個事?”

程西:“他說他也是去蹲逃犯的,可他抽刀要殺我,我為求自保只好把他打暈送來警局。原來他就是通緝令上的逃犯啊。”

警員:“……”

程西:“既然人是我抓到的,賞金得照給吧?”

警員後槽牙都要心疼碎了:“給。”

大黑腦袋聽得一愣一愣的:“有沒有可能,那逃犯只是被你打暈了,他會醒過來說出事實經過?”

程西:“逃犯推卸責任的話,你信?”

大黑腦袋:“……”

二人從警局出來,大黑腦袋對程西佩服得五體投地。

“效率這麽高,咱是不是得再去幹一票?”

“你以為咱們只幹了一票?”

“啊?難道他還有其他身份,也是通緝犯?”

“你別忘了他為什麽會登上通緝令。”

小道消息:他失控了。

一個職業殺手突然失控,不是瘋了就是受了心理暗示。

而他犯下的罪孽,足夠他被處決十次八次。

這種級別的惡徒早已斷絕親友間的聯系,沒人給他收屍。

前不久才在警局推銷過的西山墓地将會是他最終的家。

搞不好賣墓地的錢會直接自動兌換成積分打進她的工資賬戶。

大黑腦袋後頸直冒涼氣:“不是吧,我要跟那種人做鄰居?”

程西面色也很不好看。

一個因她落網的兇徒,複生後會聽她指揮麽?

不可能。

會跟她一條心,私下裏支持騰瑞搞研究麽?

更不可能。

他的作用就是用來制約她,是白大褂插在西山上的一把刀。

可這麽一大筆錢主動撞到她口袋裏,她不接就太刻意了。

至于是她想太多還是确有其事,就看本該走流程得一年半載的通緝犯何時會送進西山。

聽程西一通分析,大黑腦袋郁悶極了:“那咱以後是不是不能愉快賺賞金了?這邊抓一個那邊就埋西山成天碰面,多鬧心吶。”

程西唇角冷酷上揚:“左右要往西山埋,這筆錢不賺白不賺。”

她又給嚴師打了個電話:“墳地價格翻十倍。”

嚴師:“現在這價都沒開過張,再漲價還能有人買麽。”

程西冷笑:“放心,會有人上趕着給咱們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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