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調情
調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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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光大亮，和煦的陽光透過輕薄的窗簾打在了床上。
陶晗一整晚睡得都比較熟，現在醒來頭還有些混沌，她抓抓頭發，腦海裏立刻浮現出昨晚她和何骁糾纏在一起的畫面。
陶晗耳根不自覺地紅了，她昨晚居然那樣主動，對着他說你再親親我。
陶晗搖搖頭，把自己的腦子裏少兒不宜的畫面驅逐出去，才掀起自己的被子，看着自己身上已經變淡的吻痕，才想起來，昨晚他們沒有做到最後一步，是她稀裏糊塗躺在浴缸裏睡着了。
陶晗裹着被子起身，想去找自己的衣服，她光着腳輕輕打開門，看到搭在沙發上的被蹂躏過的裙子，又氣餒地把它扔回了原地。這本來就是晚宴穿的衣服，日常穿的話太過招搖。更何況，昨晚何骁一點也不溫柔，急切地從她身上扯掉了這條裙子，裙子早已經沒法穿了。
陶晗不知道怎樣面對這種情況，她決定回床上裝睡，等着何骁醒了給她拿衣服去。
結果一轉身，就看見男人好整以暇地倚在卧室的門框上，他沒穿上衣，今天光線比較亮，陶晗一眼就看見了他的好身材。
她不争氣地吞吞口水，好想摸一摸，手感應該不錯。
何骁挑着眉看着她，“睡醒了？”他聲音低沉。
陶晗這才反應過來，人一個不注意就踩到了被子，人直接坐在了沙發上。幸虧她出來的時候把被子在自己身上裹了兩圈，否則這麽一弄肯定得走光。
“那個，你開門怎麽沒聲音啊！”她嬌滴滴地說。
何骁走過來，在冰箱裏拿了一瓶冰紅茶，擰開瓶蓋遞給她，“渴了吧。”
陶晗兩手緊緊扣住被子，怕自己走光，不知道該用哪只手接過他的冰紅茶。
何骁嗤笑，“你身上我哪裏還沒看過啊！”
陶晗聽見這話整張臉都紅了，嬌嗔着說：“你別說。”
“我這是在闡述事實，怎麽還不讓說呢？”何骁摸摸她的頭發。
陶晗像觸電一樣，神經末梢都是酥麻的，她又往旁邊挪了挪。這一挪不要緊，她感覺自己被什麽東西硌了一下。
她疑惑着用手把沙發角落裏的東西掏出來，是何骁昨晚買的那盒避孕套。
陶晗看看自己手上的小盒子，又看看何骁的臉，有些不知所措，直接把東西塞到了他的懷裏。
何骁用食指和中指夾着這盒東西，“寶寶，你是在暗示我什麽嗎？”
陶晗臉上青一陣紅一陣，“這大白天的你能不能別瞎說。”她伸手打掉他手上的東西。
何骁彎腰把東西撿起來，“這不能亂丢，今晚上還得用呢。”他故意調戲她，很享受看她害羞的樣子。
陶晗咬住唇，何骁這人怎麽有些獸性大發了呢，他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你能不能先給我找衣服呀？”她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
“可以。”何骁終于好心地放過她了。
何骁給她找了一件自己的白襯衫，“你先穿我的，我去你家給你拿衣服，正好順便買早餐。”
陶晗像個鹌鹑一樣乖乖點頭。
陶晗回到房間把他的襯衫套在身上，他的衣服大，剛好能遮住她的臀部。可她還是覺得沒有安全感，一直裹着被子等着他回來。
突然，手機響了。
陶晗在玄關處找到了手機，發現是一個陌生號碼。
“喂，你好。”
“你好，是陶晗嗎？”
“對，我是。”陶晗還是沒聽出來對方是誰，猜測着可能是自己的客戶。
“我是年年，路柯的、朋友。”年年停頓片刻，好像不知道怎麽啓齒她和路柯的關系。
“你好。”陶晗立刻打招呼。
“就是我想問問你的身體好了嗎，我本來一直想去看你的，但是孩子生病住院了，一直沒有機會。”
“沒關系的，我早就好了。孩子怎麽樣，還住院呢嗎？”陶晗溫柔地問。
“好了好了，昨天剛剛出院。”
“那就好。”陶晗話說到這，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你今天有時間嗎，我去看看你吧，那天的事謝謝你。”年年說。
陶晗思索了一下，“可能得晚上了，我今天上午還有工作沒做完。”陶晗皺皺眉，“你晚上有時間嗎？”
“有的有的。”年年連連答應。
“那好，我們晚上一起吃飯吧。”陶晗提議。
“好的。”
電話挂斷沒多久，何骁就回來了，他換好鞋，把裝衣服的袋子遞給她，然後去廚房弄早飯。
陶晗回房間換好自己的衣服出來了，“買的什麽早飯啊？”
“豆漿和小籠包，可以嗎？”何骁把盛有豆漿的碗推到她面前。
“當然了。”她自認為自己現在不是太挑揀的人。
“你今天還去店裏嗎？”
陶晗點頭，“今天回店裏還有事，晚上還要去跟年年吃飯。”
“年年？”
“嗯，她剛給我打了電話，可能是覺得那天的事有些愧疚吧。”
“那你今晚還來家裏住嗎？”何骁夾着包子問她。
陶晗一時間也有些懵，他們現在是男女朋友的關系了。他們明明已經盼望這個關系盼望好久了，可是他們卻都不知道用這個關系該怎樣相處。
“我應該來你家住嗎？”陶晗也不知道，他們應該是同居的吧。
何骁托着下巴，“來吧，今晚你們吃完飯我去接你。”
“那好。”陶晗低下頭喝豆漿。
“畢竟我們昨晚的事還沒做完。”何骁小聲嘀咕。
“你說什麽？”
“沒什麽。”
陶晗在店裏忙了一上午，下午剛帶上手套準備工作，手機又響了。
陶晗只好把手套摘了，居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號碼，是“徐奶奶”，當初她請何骁幫忙修鞋的那個老人。
她心裏有點沒底，不知道徐奶奶給她打電話是幹什麽，他們已經很久沒聯系了。難道是鞋子出了問題，可她又覺得不可能，她很相信何骁的手藝。
“徐奶奶。”陶晗溫柔地叫她。
“你好，是陶晗老師嗎？”對面傳來一個有些熟悉的男聲。
“對，我是。請問您是？”
“我是林修廣，我們見過。”男人的聲音幹啞。
陶晗聽見這個名字，突然想起這人是徐奶奶的兒子。
“你好，有什麽事嗎？”
“我媽走了，昨天走的。”男人聲音壓抑，大概是落淚了。
陶晗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林修廣口中的“走”是“去世”的意思。
她突然間覺得有些難受，她和徐奶奶沒見過幾面，但是還是心裏酸澀。
“您節哀。”她說。
“我媽走的時候很安詳，穿着那雙鞋走了，所以我想跟你道一聲謝。”
“這是我應該做的。”
“陶晗老師，我媽臨走之前特意給您留了一點東西，您看今天有時間來我家這邊拿一下嗎。我這兩天太忙，實在是走不開。”
陶晗坐在椅子上，“那您看我下午幾點去比較合适呢？”
“三四點吧。”
“好。”
陶晗早早地開車去了城南，盡管上次她已經和何骁去過了，但是她是個路癡，記性依然不太好，只好又開了導航。
看着自己車裏後視鏡上的挂件，她想起了何骁車上薰衣草味的荷包。
按理說，徐奶奶還算是她和何骁之間的“媒人”呢，要是當初沒有徐奶奶找上門來，她和何骁估計是不會再見了。
那他們之間就真的完蛋了。
陶晗開着車拐拐彎彎地進了徐奶奶家的小區，停好車下來，她發現這個小區開始和她上次來的時候一樣，一樣喧鬧，犬吠聲不斷。
最粗壯的那棵大樹下還有人吆喝着在賣蘋果。
可誰又知道，在這小區的某間房子之中正有一群人因為徐奶奶的離世而傷心不止呢。
人人都是這樣，關上門，無暇顧及別人的喜怒哀樂，只想經營好自己家的茶米油鹽。
陶晗憑借着自己的記憶上了樓，樓道裏還是一如既往的老舊，黑漆漆的一片，聲控燈也壞了。
陶晗爬到樓上已經氣喘籲籲了，她站在門口，敲了敲門。
門很快從屋裏面打開，然後陶晗就看見了一臉胡茬的林修廣，他比上次見面的時候更顯憔悴了。
“你好。”
“陶晗老師，您來了，進來吧。”
陶晗順着門縫望進去，屋裏還有其他幾個生面孔，他們都在掩面哭泣。
陶晗試探着說：“我能進去拜一拜徐奶奶嗎？”
“進來吧。”
陶晗發現客廳原本只放了一張遺照的位置，現在變成了兩張。
陶晗上了三柱香，總覺得時間過的這麽快。
林修廣在卧室裏拿出一個小盒子，“這裏面有兩封信，是我媽媽寫給你的。”
“寫給我的？”陶晗沒想都徐奶奶居然給她寫了信。
“是，她臨走前叮囑我一定要把這信給你。”
陶晗手有些不受控制地在顫抖，她接過這兩封信，塞進自己的包裏。
那天，陶晗從樓上下來，坐到車裏面仔細讀起來這兩封信。
其實信紙用了好幾張，但是內容沒有多少。大概老人在寫信的時候手不受控制了，每個字都寫的歪歪扭扭，寫的很大很大，有些字她甚至都認不出來。
陶晗隐隐約約拼湊出的信息大概就是徐奶奶表示自己很喜歡她，也很感謝她，誇她是一個好人。
可最後一句，還是讓陶晗紅了眼眶，老人告訴她一定要珍惜眼前人。
陶晗突然有些繃不住，“珍惜眼前人”這個道理人人都懂，可又有幾個人真正能做到了。
她想，如果不是何骁一直都這麽堅定地站在她的身邊，他們一定會錯過，因為她一直在逃避，一直在內疚，一直在恐懼……
可她這樣的人，還是有人在愛。
她把信仔細疊好，放到了包裏面，然後發動了引擎。
她通過後視鏡看着這個老舊的小區漸漸淡出自己的視野，內心竟有些惆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