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發布任務
發布任務
周綻星沉默,江行舟也不再捉弄他,隐去笑意之後略帶着嚴肅地看着小雲: “王婆婆因為這件事有些心血上湧,就算你真的不滿意與錢家的婚約,也最好換個方式。”
小雲臉色白了白,到底是僅剩的家人,誰也不希望對方出事。
她咬緊下嘴唇,撇開頭道: “我沒打算一直瞞着婆婆,但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明明兩個人相依為命好好的,婆婆突然說要讓我嫁出去,那她怎麽辦?”
那雙靈動的眼睛眨了眨,周綻星不經意看見了一些顫動的亮光。
江行舟似是無奈,不知該怎麽處理別人的家事,只能緩和語氣斟酌道: “王婆婆是擔心你無人照顧。”
“所以她就想用這座院子充當嫁妝把我送出去?真好笑。”小雲笑了一聲,語氣冷冽,完全不買賬。
哭也哭了,鬧也鬧了,可王婆婆就認定了要将小雲早早嫁出去,也不考慮自己之後該怎麽辦。
的确是把全部的心都放在了小雲身上,卻沒考慮過這種愛對小雲來說是不是太沉重。
周綻星見江行舟難得地沒說話,也不在意少女對自己避之不及的态度,輕聲開口: “你也別把氣撒別人身上啊,要不然你自己去跟錢府的人說說?”
江行舟是好心來看望病人,這種事情按理來說根本沒理由讓他來管,但江行舟依舊記着王婆婆的話才勸上幾句,沒道理承擔對方突如其來的怒氣。
小雲一怔,這才發覺剛才情緒有些失控,忙向江行舟道歉。
江行舟溫柔地道了聲無事,注意力卻被周綻星像是有點郁悶的表情吸引了過去。
周綻星不自覺輕皺着眉,似乎在糾結這麽開口是不是有點不妥,但依舊站出來替江行舟解了圍。
就好像知道江行舟在因此為難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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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雲道過歉之後冷靜了下來,終于願意正眼看周綻星: “你這家夥怎麽在這?”
周綻星剛才悄悄看過系統,這位小雲和自己沒有什麽直接矛盾沖突,應該只是聽聞過周綻星的惡名而已。
他這才反應過來,照例接過江行舟手中的藥箱,在小雲面前提了提,意思不言而喻。
對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楚。
小雲求證地看向江行舟,得到肯定之後連連搖頭: “連你這種人都……算了,你剛才說的讓我去跟錢家人說是什麽意思?”
周綻星熟練地只聽下半句,解釋道: “既然是定下了婚約,對方不可能不清楚你們的事情,王婆婆畢竟是去談這事的人,總不好叫她再自己去取消了。”
這不是打臉嗎。
周綻星忽然又想到取消婚約這事對女子的名聲會有一定影響,緊忙加一句: “當然若是你不想影響自己,也可以請人……”
“我去。”
周綻星的話頭突然卡住,張着的嘴還沒來得及合攏,表情忽而變得有些微妙。
“你這是……”現代社會裏某種表達驚訝的語氣詞嗎?
“我說,我去。”小雲當他沒聽清楚,又重複了一遍。
因為小雲自己不認識錢家的人,之前一直困在同一個思維中,只想着讓王婆婆去取消這事,卻忘記了原來自己去也可以。
“好好。”周綻星心虛地移開了視線。
小雲興奮之餘忽然覺得奇怪: “你為什麽會幫我出主意?”
周綻星下意識看向江行舟,後者見問題暫時得到了解決,拿出一紙藥方遞給小雲,打斷了對方的問話。
“這是剛才檢查之後寫下的,等你這邊的事結束後一定要及時來取藥。”
小雲仔細瞧了一遍,發現比先前還多出了幾味藥材,被刻意忽略的愧疚感又浮上心頭。
她看了眼手裏的飯盒,像是下了什麽決心一般點頭: “我記得了。”
……
幫人關上院子的大門,周綻星跟在江行舟旁邊一直保持着沉默。
“怎麽了?”
周綻星想了想,說: “小雲自己去錢府沒關系嗎?”
這事剛才他就已經提過了,但小雲态度很堅決,似乎并沒有在意這麽多。
江行舟很快明白對方的意思: “錢府沒有那麽不講道理,且婚約這件事目前知道的人并不多。”
周綻星這才放下心來。
不論這事會有怎樣的結果,周綻星依舊要進行自己的複健訓練,與之前不同的是總有兩個小家夥坐在旁邊當自己的觀衆,偶爾也會讓他們上手試試。
在此期間,長期不幹正事的系統忽然發布了第一個正式任務——
【開啓第一場直播,時限五天。】
周綻星看着毫無感情的任務框,難得地緊張了起來。
“這個時限五天是指直播五天嗎?”周綻星謹慎地發問。
這次系統不再一問三不知: “只要在五天內有過一場直播即可,時長不限。”
周綻星松口氣,打開系統的內置物品欄,開始思考下一步該怎麽做。
表演技術方面問題不大,周綻星并不懼怕這項伴随着危險的活動,但如何取得鐵水是一個難題。
在現代時,因為他們大多以團隊進行表演,有固定的表演流程加上長期的表演經驗,很少需要考慮道具這一環節,如今周綻星孤身一人,自然事事都要考慮清楚。
其實周家作為鐵匠世家,最不缺的就是冶鐵用具,不僅有能将鐵融為鐵水所用的熔爐,還有數量可觀的生鐵。
可周綻星已經是被趕出來的人,根本就開不了這個口,思來想去也只有一個能幫忙的人——
“喲,周兄今日怎麽有空找我來?”
易桓乘來到破院前,一臉的新奇。
負責将人喊來的謝青乖巧地坐在一旁,周綻星獎勵似的摸摸他的頭,順便給了他一把前幾天閑的沒事研究出來的自制陳皮糖。
“我也要。”季明嚷嚷一句。
周綻星像投喂幼鳥一般又分了一點兒給季明。
易桓乘啧啧兩聲,看着這兩小孩如出一轍的乖巧,感慨道: “以前只有小孩兒見着你就跑的份,有朝一日竟然還能看見周兄帶孩子。”
周綻星拍拍手中的碎渣,看向他: “易兄,你說我們也是至交好友對吧。”
易桓乘警惕地後退一步: “其實也沒有那麽好。”
周綻星才不管他的回答,勾住對方的肩膀悄聲說: “其實我這幾天忽然想到一件事,易兄好像有一封未曾寄出去的書信還在我這。”
易桓乘身體一僵,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你記得這種事都不記得自己家的事,周兄你真的,我哭死。”
關于這封書信,周綻星還是在查看原主事跡的時候不經意間所見,易桓乘平時游手好閑無所事事,偏愛去那些茶樓酒館聽曲。
聽就算了,還非要學做個風流才子,動不動就想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華。
平時寫的那些詩詞不好意思拿出手,只能在同樣不學無術的原主面前顯擺,雖然往往得不到回應,但易桓乘也不在意這些。
好不容易碰到一位讓他心動的姑娘,便想将無處施展的情思寄于信中,最後信寫好了,才發現對方早已有了相好,他倒成了不懷好意的登徒子。
好巧不巧,當時他家人聽聞此事前來抓人,易桓乘為避免書信的事暴露,只能把他塞給被他拉去見證原定浪漫愛情故事卻親眼見證悲劇的周綻星。
原主沒嫌麻煩,眼睜睜的看着對方被抓回去,還時不時就拿這事來嘲笑易桓乘。
用周綻星自己的話來說就是天道好輪回。
周綻星不懷好意地笑笑,這封信他其實沒帶出來,但不妨礙他拿來說事。
“說吧,周兄你想幹嘛。”易桓乘只能認命。
周綻星嘆氣,說道: “其實是我這幾天突發奇想,周家世代以鐵為生,到我這裏出了個庸才實在是有點可惜。”
易桓乘剛張口想吐槽,被周綻星無情地壓下。
“于是我思來想去,還是需要研究一下冶鐵技術,但是沒有工具該怎麽辦呢?”周綻星狀似沉思。
“該怎麽辦呢。”易桓乘面無表情地重複。
“當然就只能靠易兄你了!”
周綻星眼含期待,等着易桓乘的答複。
易桓乘頓了頓: “靠我……幹什麽?”
周綻星替他分析: “冶鐵要有生鐵和熔爐等一系列工具,周家都有現成的,我去會被當成不懷好意,但易兄你就不一樣了。”
“不是,你來真的?”易桓乘看向振振有詞的周綻星,半皺着眉有點不确信。
在旁邊豎着耳朵偷聽的季明和謝青早聽聞過打鐵花一事,馬上明白周綻星的意思,在旁邊替他做保證。
“真的真的,綻星哥哥最近一直都在努力。”謝青含着陳皮糖,含糊不清道。
季明不屑: “我也可以幫忙,你要是不行就我來。”
周綻星滿意地點點頭。
易桓乘欲言又止,半晌讪讪答應: “好吧,不過先說好,生鐵也就罷了,熔爐這種東西可說不準能不能弄來,你也別太抱期待。”
周綻星輕嘆: “自然,沒辦法的話再說吧。”
雖然只是一個工具,但總有點兒挖周家牆腳的意思,只能希望易桓乘能派上點用場。
畢竟是個大動靜,周綻星不想影響到江行舟,同易桓乘約好将需要的東西送到破院前的時間之後周綻星只剩等待。
這日,周綻星同往日一般來到同樣的位置,順手帶了兩個做早餐時多做的燒麥打算給兩小孩嘗個鮮,卻沒看見熟悉的人影。
正奇怪時,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周綻星帶着笑回頭想打趣幾句,卻發現來的不是天天盼着他投喂的小孩,而是好幾位表情不虞的大人。
“周綻星!你天天帶着這些小孩在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