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首次直播
首次直播
易桓乘突然間沒有答話，周綻星擡頭就見對方神情不太對勁。
“怎麽了？”
易桓乘無害地眨眨眼： “沒事，就是碰到了一點小問題，不過已經完美解決了。”
周綻星皺眉，不肯輕信： “總不能這些東西是你偷來的吧？”
“周兄這說的是什麽話，我從來不幹那些偷雞摸狗的事好不好。”見周綻星一臉不信任，易桓乘無奈嘆氣。
“放心好了，你用這些東西肯定不會有問題。”
周綻星得了對方的再三保證，勉強放棄糾結此事，畢竟直播一事迫在眉睫，來不及再找合适道具。
現如今還差一個合适的時機。
系統的物品欄可以收納實物，易桓乘是特意讓人将東西扛來的，以為周綻星會一直将東西存放在破院裏，還叮囑對方要注意防賊。
周綻星等對方離開的下一秒就将東西收入囊中，一身輕松。
周綻星再一次感慨能有如此多功能的系統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不然他還得費好大一陣功夫。
“這麽大的家夥都能收進去，你能不能直接儲存鐵水？”周綻星突發奇想。
“……系統駁回宿主請求。”
“我估計也是。”
周綻星問得毫無負擔，系統卻被吓了一跳，那道童音幽幽開口： “還有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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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周綻星翻着說明界面研究關于直播角度的注意事項。
“考慮到宿主直播活動的危險性，在直播過程中系統會與宿主保持一定距離。”
周綻星動作頓住，不解道： “你還會受到物理傷害？”
系統弱弱回答： “出于對系統安危的考慮。”
周綻星想了想，好像确實沒有哪本小說裏的系統還能在火中跟它的宿主讨論問題的，便也接受了這個說法。
“那這樣的話我豈不是看不到觀衆的反饋了？”周綻星沉思，雖然考慮到觀衆的特殊性不一定能有效交流，但他也還挺期待看到讨論的。
哪怕只有一兩條彈幕也好啊。
系統聞言，為他彈出了直播歷史的界面： “宿主可以在此處查看直播歷史，互動記錄也會在上面顯示。”
周綻星勉強點點頭，又抛出一個問題： “你會直播嗎？”
系統卡頓了一下，半晌猶豫道： “直播不是宿主的任務嗎？”
周綻星擺手： “我當然知道，我的意思是你充當直播工具的時候一直待在一邊，那不就是相當于一個固定機位？”
系統勉強理解了一下周綻星的意思，大概就是直播的畫面會一直保持在同一個角度。
系統不解其意地應了一聲。
周綻星側頭： “取景、運鏡、景別變換以及收聲的問題，你自己會調整嗎？”
系統嘗試理解……系統理解不了。
半天沒有響應，周綻星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頓時惆悵起來。
打鐵花表演能給人以極致的視覺震撼，即便一直站在原地也能感受到其魅力是不假，但既然都是直播了，無法身臨其境難免讓效果大打折扣。
周綻星本想着運用一下攝影藝術讓直播效果有所提升，可無法實時觀看到畫面讓他也有些無從下手。
周綻星讓系統試着自己控制一下鏡頭的推拉，卻發現雖然系統在交流的各方面都顯得十分人性化，但拍攝時只能按照要求直來直往地移動。
無法判斷畫面的好壞，也不會根據畫面效果主動進行調整。
周綻星愛憐地摸了摸系統的頭——系統屏幕的頂端。
“沒關系，固定機位也很好了。”起碼系統的畫質夠清晰。
系統難得地有點沮喪起來： “是系統的功能還不全面。”
“沒事，我相信肯定會有觀衆願意看的。”周綻星倒很樂觀。
任務要求只是開啓直播，不是到達多少熱度，哪怕只有1呢？
直播這種事情，自然不是一次就能盡善盡美。
看了眼沉默的系統，周綻星心底忽然覺得有一點兒神奇。
有朝一日他還能教人工智能新東西？
……
入夜。
周綻星難得地沒有躺倒在床上，他坐在桌邊，定定地望着窗外。
月明星稀，是個好天氣，是适合表演的好兆頭。
周綻星深呼吸一口氣，抖了抖有點兒發麻的手指，想趁着江行舟還在房間裏時偷偷溜出去。
打鐵花的次數不少，但在古代以直播的形式打鐵花真真是人生頭一遭。
悄悄掩上自己的房門，所幸離醫館的大門離得近，周綻星移動到門前，取下門栓。
他忽然意識到一件事，這門栓在裏面上鎖，那他這樣開門出去豈不是很不安全？
捏在手中的門栓變得有些燙手，周綻星定在原地皺眉。
“是誰？”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驚得周綻星渾身一顫。
周綻星猛回神，僵硬地轉身： “哥哥。”
江行舟披着外袍，見周綻星一身齊整似是要出門，挑眉道： “這是要出去？”
周綻星點點頭，不敢吱聲，只擔心對方會問自己要去幹什麽。
江行舟如他所願沒問周綻星要去做什麽，而是直接走近了周綻星替他将門栓擱在一旁。
“能不能讓我也去呢？”江行舟輕輕開口。
周綻星一愣，下意識對上江行舟好奇的目光。
夜色中對方的眼底似有點點碎光晃動，精致卻帶點兒蒼白的面容上是直白的期待之色。
好像是第一次從江行舟口中聽到請求，周綻星有點恍惚，點頭答應了下來。
這可是表演诶，沒有觀衆也确實說不過去吧？
周綻星內心想到，季明和謝青出不出得來還是個問題，易桓乘那家夥也不靠譜，如果是江行舟的話……
周綻星意外發現自己似乎并不介意對方發現自己的秘密。
周綻星抿嘴： “哥哥就不問我要幹什麽嗎？”
“看到了就會明白了吧？”江行舟淡笑道。
周綻星也沒法拒絕了，甚至因為江行舟的到來有點隐秘的歡喜。
他見江行舟穿得單薄，替對方披上了另一層加厚的衣袍才算放心。
江行舟任由他動作，瞧見對方動作中透露出來的一絲喜悅，含着笑默不作聲。
……
打鐵花的動靜大，周綻星總不好在城內将人吸引過來。
好在出了城後四下空曠，少有居住的人。
周綻星讓江行舟在一背風處暫且等待，自行去尋找合适的地點準備。
等江行舟看到那一地的道具時，表情上帶了一點兒驚訝。
周綻星怕人誤會，解釋道： “是提前在這兒準備好的，都是些準備活動。”
在來的路上周綻星還是沒忍住提前說明了打鐵花的事，江行舟倒沒有表現出無法理解的樣子，反而很自然地順着周綻星的說法去想象。
“就像星星一樣。”江行舟看着周綻星這樣說了一句。
正是這樣一句話，讓周綻星越發期待表演的到來。
能在別人面前展示自己的技能是一件讓人很有成就感的事。
熔爐裏生起火，周綻星往容器內放入生鐵，抽空看了眼自己選的場地。
四周空曠無物，就連樹木都離得很遠才有兩三棵，用不着擔心火災的問題。
因刻在靈魂裏的安全意識，周綻星選場地時十分謹慎。
事實上在傳統的打鐵花中許多老師傅會選擇在農田之類的地段進行表演，只因鐵水落地之後富含的礦物質會使得這塊地的來年收成格外好。
只不過在現代中種植技術豐富多樣，打鐵花的表演性質更強，打鐵花便常在水泥地上進行了。
周綻星也不挑，偷偷瞅着系統将直播打開之後熱度旁慘慘淡淡為0的數字忍不住嘆口氣。
“怎麽了？”江行舟聽到動靜看過來。
“還是有點害怕的。”害怕自己白費力氣最終完不成任務。
臨到關鍵時刻，周綻星反而有點躊躇。
江行舟笑笑： “沒問題的，你不是一直在練嗎？”
周綻星一愣，不知江行舟什麽時候知道了他訓練的事： “哥哥怎麽……”
滾燙的鐵水驀地發出一聲輕響，兩人的視線同時被吸引過去，火紅的鐵水發出灼眼的光芒，周圍的一切與之相比都顯得黯淡無光。
表演的時機到了，周綻星深吸一口氣，讓江行舟在最開始定下的安全位置去，也讓系統也跟在江行舟旁邊拍攝全景——
是周綻星提前選好的最佳角度。
熔爐周邊的空氣因溫度扭曲起來，江行舟終于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擡眸看向周綻星： “還是……要小心些。”
周綻星望着對方眼尾的那枚小痣，輕輕點頭。
為表演新做的花棒在手，周綻星熟練地自己往凹槽裏倒入鐵水，事實上鐵水刺眼的光芒聚成一團，根本看不出流動的痕跡。
像是想到什麽，他忽然露出一個熱烈且燦爛的笑容，看向江行舟。
“哥哥可是我的第一個觀衆。”
眼神真摯而熱烈，竟叫江行舟感覺被燙到一般。
下一秒，木棒撞擊的聲音在空蕩的夜色中回響，亮眼的金色被高高抛起，于月色中炸開絢爛璀璨的星光，竟比那天邊的月亮還要奪目。
點點星火落在地面上發出滋啦聲響，卻仍有一輪接一輪的金色流火升上高空，又張揚不羁地分散開來，試與星星争輝。
像是鋪天蓋地的流星在一瞬間落向大地，映得地面上的兩位被眷顧的幸運兒周身灑滿金光——
江行舟親眼看見，火樹銀花環繞中，周綻星眼底帶着藏不住的喜悅與期待，目光灼灼地朝他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