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共享系統
共享系統
閃着幽藍電子熒光的系統在黑暗中驟然照亮了一小片天地。
周綻星忐忑地注視着江行舟。
後者的眼瞳中映着那一小塊方方正正的懸空屏幕，盯了半晌才看向周綻星。
“原來和你交流的不是其他人？”
見江行舟接受程度良好，周綻星松了一口氣。
“沒有其他人。”周綻星點了點權限處并列的兩個名字， “之前只有我一個人能看得到系統，現在哥哥也能看到了。”
即便打開了系統權限，系統依舊無法直接與江行舟對話。
周綻星想着或許該去填個意見調查問卷反饋一下這個問題。
在周綻星陰恻恻的威脅下，系統配合地彈出聊天窗口同江行舟打了個招呼。
江行舟試着像周綻星那樣在屏幕上輕點，手指觸碰處一陣冰涼。
借着江行舟主動探索系統的時機，周綻星遲疑地開口： “其實，我是在周家少爺不小心撞到頭之後才來到這個世界的。”
“剛來沒多久，就被這個叫系統的東西給綁定了。”
周綻星抿嘴，語氣略微有些不滿。
江行舟了然： “所以打鐵花也和這個系統有關？”
周綻星點頭，将系統自動保存着的直播回放點開，趁機向江行舟解釋了直播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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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江行舟很快便理解了這些超前的詞語，既沒有對未知事物的恐懼，也沒有因此生出要遠離的意思。
江行舟的注意力被旁邊滾動的彈幕給吸引，忽然間看到一番熟悉的言論。
“海月水母？”
周綻星想起自己當初覺得有趣便向江行舟提過幾句，沒想到對方還有印象。
周綻星直接承認： “就是在這看到說月亮像石鏡，挺形象的。”
“嗯……哥哥不會怪我沒有早點說清楚吧？”
周綻星小心地回望。
江行舟好笑地搖頭。
下一刻屏幕上的畫面轉變，直播到了尾聲，是江行舟進入畫面的一幕。
周綻星輕輕啊了一聲： “是系統沒有及時關閉直播，不小心讓哥哥也入鏡了。”
江行舟挑眉，這會功夫彈幕已經被刷上了新的速度，他便試着将畫面暫停去捕捉那些關鍵詞。
“都是在誇哥哥好看的。”周綻星笑嘻嘻指着其中幾句。
江行舟不置可否，手指慢慢滑動。
直到長長一框發瘋文學跳入眼簾，江行舟瞟見幾個關鍵字眼，饒有興致地停下了動作。
周綻星眼皮一跳，有些尴尬地解釋： “這種都是玩笑，哥哥不必在意。”
不知出于什麽意思，江行舟笑了起來： “挺有意思的。”
回放結束，界面自動退回到主頁，江行舟眼尖地看見頁面上的經驗條。
“直播打鐵花是為了這個？”
周綻星順着看過去，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 “沒有其他主意了，只有打鐵花算得上拿手。”
沉默一會，江行舟好像在思考着什麽。
剛才被江行舟觸碰過的臉頰隐隐有些發燙，周綻星眼神游移，不安地等着對方的表态。
“還有一個問題，”江行舟輕輕嘆口氣， “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
周綻星一愣，歪了歪頭回答： “一樣的，沒有變過。”
江行舟試着喊他： “那、周綻星？”
心跳驀地漏了一拍。
明明是每天都能聽到許多次的聲音，可對方喊自己名字時卻是一種奇妙的感覺。
而且，這好像是江行舟第一次叫他？
說來奇怪，和原主一模一樣的名字，其他人叫着也就那樣。
但當江行舟喊出口的時候，周綻星卻能清楚地意識到對方叫的是自己，而不是那個身為纨绔的周家公子。
“是我，哥哥。”周綻星眼底亮起一點點碎光，難掩喜悅。
“我可以叫你星星嗎？”江行舟忽然說。
“嗯？”
接二連三的親昵将周綻星砸得有點暈頭轉向，身體卻不受控制地在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點了頭。
“吱嘎——”
身後響起推門的聲音，一聲嘹亮的招呼傳來： “喲！江大夫這麽晚了怎麽還在外邊？吃過晚飯了嗎？”
是熱情的鄰居大嬸，手中還提着一盞小小的油燈。
江行舟禮貌回應： “馬上就回了。”
重新走近門前，這次江行舟并未停頓，推開那扇熟悉的大門。
“走吧，星星。”
江行舟不忘回頭等着周綻星上前。
恍惚間周綻星覺得這一聲更像是在喊自己回家，仔細感受了會，他任由那種歸屬感溢滿心間。
“好。”
……
困擾許久的問題有了答案，周綻星連步伐都變得輕快，眼睛亮晶晶地問江行舟： “哥哥怎麽這麽容易就接受了我的身份？”
自江行舟知道自己的存在後就一直安靜當個擺設的系統晃了晃。
怎麽覺得宿主如果有條尾巴的話這會兒估計已經甩得快要飛起來了。
“不然我應該是什麽反應？”江行舟反問。
周綻星認真回憶那些理論上會出現的場景，又覺得都不太适合江行舟，便垂頭道： “不過哥哥這麽聰明，好像平靜一點才是正常的。”
江行舟卻忽然笑了笑： “平靜？”
在周綻星不解的注視下，江行舟牽起對方的手，搭在自己的心口。
江行舟低眉揶揄道： “我怎麽覺得并非如此。”
周綻星下意識想縮手，卻在下一秒感受到了對方加速的心跳，一聲聲微亂且劇烈的跳動透過胸膛宣告着主人并不平靜的心情。
周綻星腦中嗡地一聲，怔愣半天憋不出一個反應。
江行舟看到對方漸漸紅透的耳朵，這才好心放開對方的手。
“明白了嗎？”江行舟眼尾上挑，眼裏滿是笑意。
“……嗯。”周綻星不好意思地挪開眼。
周綻星屋子的房門未被關上，只消從旁邊經過就可以看見一桌的雜亂。
江行舟忽然想起某人刻意的舉動。
雖然他能察覺出易桓乘是在故意設套誘導自己産生誤會，但那點拙劣的伎倆不足以讓他往裏跳。
至于真正的原因……
“星星。”
“怎麽了，哥哥？”
“你是因為什麽才會來到這個世界的？”
末了江行舟又加了一句： “如果不方便說的話也沒關系。”
周綻星想了想： “沒什麽不方便的，是有人從高空亂丢東西，我看見一個小女孩要被砸中，就沖過去擋了擋，沒想到——”
特意忽略掉一些不必要的描述，周綻星笑笑： “沒想到就這樣重生穿越了。”
江行舟臉色一白，在夜色下并不明顯。
“……是嗎。”
周綻星擔心吓到人，寬慰道： “不過估計也是系統的作用吧，其實并沒有多痛就失去了意識。”
系統微弱地動了動，在周綻星警告的眼神中歇了聲。
“原來如此。”江行舟呼出一口氣。
“嗯嗯，還得感謝哥哥收留了我，不然我就真的無處可去了。”周綻星若無其事地将事情揭過。
江行舟輕輕應了聲。
感謝他最開始因為懷疑和好奇才故意将人留下嗎？
就如同他最開始來到這個小城裏，同樣因為好奇和可利用才放任周家公子的接近，冷眼旁觀對方鬧出來的一系列動靜，甚至壞心眼地想着對方會有怎樣的下場。
江行舟不覺得自己是個純粹的好人，一切事情皆不過出于一個順勢而為。
唯一的意外便是面前對此一無所知的青年。
喉間泛起一陣癢意，江行舟控制不住咳了兩聲。
周綻星連忙替人倒來溫水，滿眼擔憂： “哥哥今天是不是累着了？”
“無妨。”
江行舟緩了緩： “就是有一件事。”
“哥哥你說。”
“離易家那位公子遠一點。”
……
隔日的醫館難得恢複了往日的安寧，周綻星不再因為坐立不安而想着要去找其他人。
可有人偏就生了一顆愛看熱鬧的心。
有規律的敲門聲響起，周綻星沒做聲，那人便自己推了門。
“喲，周兄！”
來的人正是易桓乘。
易桓乘看見周綻星還好好地待在醫館裏就知道事情成了大半，賊兮兮地湊近周綻星。
“怎麽樣，問題解決了吧？”
周綻星難言地看他一眼： “你怎麽這麽肯定？”
“要不然怎麽對得起我的苦心設計呢！”易桓乘答得坦然。
“所以果然是你告訴了江大夫我們去了南雪樓？”
昨晚周綻星實在睡不着，半是激動半是好奇。
江行舟不會無緣無故針對某個人，那就只能猜想是易桓乘做過什麽事。
易桓乘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大大方方承認了。
周綻星搖搖頭： “怪不得哥哥讓我離你遠點。”
易桓乘表情受傷道： “這是什麽話？！”
沒理會那浮誇的演技，周綻星恹恹垂下眼： “易兄，你和江大夫究竟有什麽過節？”
不僅是易桓乘對江行舟的畏懼，連江行舟對易桓乘的态度都不一樣，這種被排除在外的感覺讓周綻星莫名有些焦躁。
易桓乘見周綻星的态度，嘴角漸漸落下來。
他謹慎地瞧着周綻星的态度： “周兄真的想知道？”
周綻星就差白他一眼了。
易桓乘這才在對面落座，有點尴尬道： “那先說好周兄你不要動手啊。”
得，都在給他打預防針了。
周綻星心中冷笑。
“周兄你也知道幼時我們常常厮混在一起。”易桓乘停了停， “所以呢，有些事情你也會問我的意見。”
“就比如，你問我碰見好看的人該怎麽辦。”
周綻星右眼皮一跳。
“那時候看了些話本子，我就說建議你直接把人帶回家。”
易桓乘不好意思似的掩唇： “沒想到周兄你真的信了。”
周綻星咬了咬牙，看穿道： “還有呢？”
“還有就是，你問我應該怎樣讨江大夫歡心……我說，烈女還怕纏郎，只要死纏爛打，還怕別人不動心？”
周綻星呵呵一聲。
“确實動心了，動了殺心。”
頗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
易桓乘縮了縮脖子： “有一次提議周兄你每天都去江大夫的醫館刷存在，最好換着花樣帶禮物，剛說完就被江大夫撞個正着，那個時候江大夫看我的眼神有點……呃，深不見底？”
不用細想周綻星都知道以原主的纨绔性子必然每次都要鬧出一番大動靜。
“那段時間關于江大夫的流言止都止不住，我怕江大夫報複就躲了一段時間，可是江大夫竟然什麽都沒做。”
易桓乘郁悶，他本來只是想攪渾水，結果被抓了現行。
自己心虛得不行，江行舟卻每每都只是意味深長地看着他，怪毛骨悚然的，弄得他直到現在見了江行舟還是會馬上回想起當初被抓包的感覺。
周綻星就差拍手叫好了，感慨一句： “易兄果然沒讓我失望。”
原主一條路走到黑的背後一定有一個助攻的黑手，易桓乘當之無愧。
聽出周綻星話語裏的嘲諷，易桓乘擡了擡眉，沒作聲。
周綻星還想追問一些細節，卻聽得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
人還未進門，先聽到季明的聲音遙遙傳來：
“綻星哥哥，不好了，謝青不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