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鬼琴四

鬼琴四

見到連月很容易，但同連月對話卻真的是冒了幾頭冷汗。

“連姑娘可認識曲柳？”梁末故意隐瞞了曲柳的身份。

連月靠在欄杆一邊扔魚餌、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柳樹嗎？我院子裏很多，具體什麽柳不知道。”

“請問桃花拂面是姑娘親自去買還是府裏統一采購的？”

“我自己買的。”

“那姑娘這段時間何時去買的？”

連月将一大把扔進湖裏，一個轉身，不屑的道“每五日，昨日剛購完。”

與記錄一樣，但這正也是幾人疑惑地方，太頻繁。

“我知道你們疑惑什麽，香粉嗎？又不是什麽金貴東西，我不喜歡用這玩意，我呀，只喜歡看它在太陽下的樣子。”連月一邊說着一邊不知從何處居然拿出一盒，随即當着幾人面撒了出去，在陽光折射下像是下雪一般 ，金光閃閃的雪。

“好物易散、琉璃易碎，但能得這一刻，也是值得。”

連月看着從進來便沒有說話的女子，問了句“你是何人？”

“在下，青陽觀秦照霜。”

“青陽觀還收女弟子？”

秦照霜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

“五日前，我在買桃花拂面時遇到一女子，好像叫什麽柳吧，撞了我，打翻香粉，起身後只是道了歉，随後神色匆匆的走了。”

五日前是曲柳出事那日。

“姑娘可記得曲柳是從什麽方向來，離開時又是朝什麽方向去？”

“石橋上下來，沖着西面去的，哦，當時她手裏好像有一張紙，像是當鋪的兌票。”

西面是春庭芳，結合時間，曲柳應該是回了春庭芳，然後練琴準備上臺彈奏，所以金粉留在了琴底，既然如此，那曲柳來時的路便成了關鍵，尤其是當鋪，她為何突然去當鋪呢？

“姑娘，恕梁末冒昧，你一開始沒有說，為何現在又願意呢？”從一開始連月也許就已經猜測到幾人的目的。

剛剛還似乎平和講述的人突然翻了臉，連月冷着臉命令式地詢問“幾位可以離開了嗎？”

梁末知道再詢問也得不到信息，便離開了。

“秦姑娘，你怎麽看？”

秦照霜擺擺手，表示不知道。

眼見着天色要黑，秦照霜和陸顏由梁末安排在客棧休息，幾人決定明日去查石橋東面當鋪。

.....

“大師姐，今日在連府，你可察覺到不對勁。”陸顏一進入連府便感受到淡淡的妖氣，但這種妖氣時隐時現。

秦照霜大跨步坐到凳子上頗有意思地問道“不錯，修為有所提高，之所以時隐時現，是因為妖氣很淡。那除了這些，你還發現了什麽？比如，我為什麽不把這個消息告訴梁大人。”

陸顏也跟着趴在桌子上，笑嘻嘻地道“因為大師姐不信任他。”

“你可知此次請我們下山做法事的是何人？”

陸顏一臉疑惑“不就是春三娘嗎？”

秦照霜搖搖頭，給了個口型。

“啊？梁末？可師傅不是說。”

秦照霜無奈的說“師傅騙人還少嗎？尤其騙你。如果背後沒有梁末操控，你以為我們能進入命案發生的屋子，還有今日的法事，梁末為何出現？”

“你是說，是梁末慫恿春三娘來青陽觀求一場法事的？”

秦照霜搖搖手指“春三娘和梁末不見得是一夥。”這也是秦照霜內心的疑慮，春庭芳的确沒有妖鬼，但琴聲響起時她又感受到異常？梁末将青陽觀卷進來到底是針對春庭芳的鬼琴，還是連府的妖氣，無從所知，不過，秦照霜想到什麽，拍拍陸顏，道了句走。

春庭芳，曲柳房間。

一個人影偷偷溜了進來，緊接着是另一個人影。

“公子，公子要不我們點個火吧，太黑，我害怕。”

銅錢緊跟着魏雲中，這讓魏雲中無法探訪，想到什麽，魏雲中轉過頭，柔情似水般對銅錢溫柔道“銅錢你知道的，你家公子我不僅了解女人，而且還了解.....”

銅錢細思極恐，吓得往後退了幾步。

“還了解什麽？沒想到小公子還是多情人。”房間突然蹦出一句話，魏雲中眼疾手快堵住銅錢想要驚呼的嘴，然後便看到黑暗中有二人出現，秦照霜和陸顏。

銅錢掙脫開魏雲中小步挪動道秦照霜身旁，一臉羞澀的喊了聲秦姐姐，顯然一副乖巧模樣。

秦照霜側頭看了眼銅錢樣子，轉頭對着魏雲中道了句“小公子要不也喊聲秦姐姐。”

魏雲中如傲嬌的公雞，氣勢磅礴地走到秦照霜面前“我比你大，所以，我該喚你秦妹妹。”

“你二月十九，我十七，不才比你大了兩天，小公子要做夢還是去榻上吧。”說罷秦照霜不搭理二人，點了一個火折子，在房間打量。

魏雲中剛想問你怎麽知道我生辰，随即想到某人，轉身氣鼓鼓地看着銅錢，銅錢心虛地解釋“消息交換呗，不然我怎麽知道青陽觀的事。”說罷跑到秦照霜身邊，甜甜問道需要幫忙嗎？

留下陸顏，心裏嘀咕，大師姐你是比他大兩天，可你比他小一年呀。

小小的屋內，擠了四個人，這讓怕鬼的銅錢瞬間都不害怕了，而房間裏除了搜查聲，剩下的都是低語。

“你們為何來這裏？”

“銅錢，不許回答她的問題。”

“一般人不會想和命案鬼怪摻和到一起，除非為了這個案子或者案子裏的人。”秦照霜看着畫

上的場景，是秦州城外的楓葉坡，有意思的是，這站在楓葉坡上的人，神韻竟有點像梁末“所以呢？你是哪個原因。”

魏雲中現在一點也不想和秦照霜搭話，原以為青陽觀的弟子都應是嚴肅板正，尤其是大師姐一類的人，但萬萬沒想到，秦照霜除了第一次見面時的正經，再往後竟是如此樣子。

“沉默的原因，往往是因為被猜中心思，小公子還是要多學學。”

“學什麽？”

秦照霜看着上鈎的人，笑着看向陸顏，陸顏轉頭一本正經道“一：因為我也是個道士，想要收妖。二：我愛慕曲姑娘，那日樓頭，驚鴻一瞥，便生相思，誓要找到兇手替她報仇。三：我是梁大人的手下，梁大人讓我來查訪。”

魏雲中眨眨眼，驚愕的問道“你們青陽觀還教這個？”胡說到他都要信了。

“青陽觀不教，但大師姐教。”陸顏嘚瑟回答，而且他還是學的最好的弟子。

“有人來了。”秦照霜低聲一句，随後拉過魏雲中從窗子而出到了屋頂，而陸顏也帶着銅錢跟上。

進來人是春水的丫頭，進門神神叨叨地念了幾句，然後從衣櫃中拿了件衣服，便悄悄離開，四人尾随着跟了上去。

丫頭避開一衆人，從小門溜出去，到了無人的河邊，這才拿出兩件衣服和一些紙錢燒了起來“姑娘，我知你和曲柳姑娘是好姐妹，所以也偷拿了件曲柳姑娘衣服，算是讓紙錢有個主，知道給誰燒的，你總是說曲柳姑娘紅顏薄命，縱使情深，奈何卻是雲泥之別，可你又何嘗不是苦命，死的莫名其妙，笑着離去，是否你也是覺得這輩子太苦，想着早早輪回轉世呢？”

.....

“春水和曲柳是好姐妹？”

“聽說是，兩人都是從外地買進來，開始曲柳不服從管教，各種被打，都是春水幫襯着。”銅錢想到二人的遭遇，說話也有些低落。

“曲柳應該是有了愛慕之人，而且這個人身份還不同尋常。”所以丫頭才用了雲泥之說，想到剛剛那幅畫，秦照霜心裏有了一些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