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雙生三

雙生三

連月離去的腳步停下，有一刻鐘，兩方都沒有說話，最後連月留下一句“進來。”

連月的院落很大，富麗堂皇但又奇形怪狀，如此形容是因為有很多奇珍異寶，但整個院子的擺設和陳列卻完全沒講究，完全是把東西拿進來堆放着即可。

魏雲中知道連月讓他進來的原因，和那日一樣，想要魏雲中作畫“連大小姐，想要我畫什麽？”

連月先是沉思，随後反問魏雲中“你可知秦州有一處景只能晚上觀看？”

“天星地瑩”秦州城外有一處蘆葦蕩，夏日時分，天上布滿繁星，而醉酒誤入蘆葦蕩的人，便會驚起螢火蟲，宛若遍布在地上的星辰。

魏雲中繪畫的時候連月很安靜，不說話，滿心滿眼地注視着魏雲中手中的筆，直到最後一筆落成，方才聽到連月出聲“真像。”

自此幾日，魏雲中經常替連月繪畫，有時候是連月指定的，有時候是讓魏雲中自己随便畫。

十四這天，魏雲中正常準備開始畫，卻不想外出多日的連祿回來，先是苛責連月胡鬧，随後給魏雲中賠不是“讓大人在我府上受傷已是罪過，現如今小女頑劣，讓大人傷中勞累，連某人管教不嚴。”

魏雲中連忙站起身解釋道“大人客氣，是我傷中無聊，同連小姐無關。”

連祿看着魏雲中青澀的面容急于解釋，心下輕笑，但外表還是假意詢問一番，随後說“我同小女有一些家事要談，您看？”

魏雲中立刻明白，趕忙道“我正好有些疲乏，銅錢，扶我去休息。”

等二人離開後，連祿看着桌子上還沒有落筆的紙張，同連月說“月兒，你放心，等明日一切都成功了，你便再也不需這些畫紙了。”随後上前一步，看着連月道“月兒，這一次，辛苦你了。”

魏雲中很意外，連月第一次主動來找她。

“你如何知我會繼續讓你作畫？”

魏雲中想到那日連月眼中的波瀾，回答“不知，我只是覺得那日你讓我畫燕地夜景時，眼中透漏着欣喜，這種喜悅，很少見。”

連月笑出了聲“是啊，她很喜歡。”

她？她是誰？那個和連月長得很像的人嗎？還是連月的另一面？

“我知道你接近我的目的，你身上有一股很輕的黃檀香，和之前一位青陽山弟子身上的味道一樣。”連月話題轉的很快，也很準“你想要的東西我已經給你了，至于日後如何，先讓我看看你的能力。”

連月的話很快，說完便離開，好似有人監視一般。

待人離開，魏雲中趕緊呼喚了應天樞。

“連府今日應該有異動”魏雲中将連月的話大概複述一遍，随後将這幾日給連月畫的畫一一在腦海回憶，既然是連月給的信息，那一定是連月指定的畫，魏雲中一個一個回想，畫中的景、上面題的字，除了第一副，剩下的畫本質就是一紙文字：十五晚、春庭芳。

“春庭芳？”幾人震驚，兜兜轉轉一圈竟然回到春庭芳。

“銅錢，你留在這裏監視連祿的院子，我和應師兄去春庭芳，有任何動靜用傳喚符聯系”魏雲中并沒有完全信任連月，保守起見，連府依然要留人監視。

十五，晚。

春庭芳依舊如往常一般熱鬧，但此時再看這些熱鬧卻帶着一些詭異。

應天樞打開九方域法，借助密符尋找位置，最後在春庭芳後院找到了和連府內一樣的陣法，想到那日在陣法中出現的大日炎雀，應天樞在進入陣法前還是給青陽山發了消息。

陣法內依然是雪山幻境，這不過這一次整個幻境妖氣彌漫，不斷有藍色妖光閃爍，而且幻境中風雪不斷，應天樞口念咒法，抵住風雪，二人朝着妖氣中心前進，随着前行，九方域法轉動得越來越快，突然九方域法停了下來，一股洶湧熱力鋪面而來，應天樞反應過來，驅劍擋住，擡頭，果然是大日炎雀。

應天樞和大日炎雀打鬥起來，而另一個人魏雲中偷偷往自己身上撒了一些粉末，随後身體消失，在二人纏鬥時避開大日炎雀前行，走了一段距離，魏雲中終于看到連月以及另一個連月。

噬夢妖渾身散發着妖力，皮膚呈現出透明狀，可以清楚看到藍色的血液通過另一個連月的身體，最後變成紅色血液傳入連祿的身體，所以這是将人變成妖嗎？可魏雲中記得秦照霜曾說過，人沒辦法主動成為妖，因為人一旦吸入妖血，就會中妖毒而亡，除非被妖操控，但此時此刻連祿眼中是貪婪、是渴望，是人所有的劣根，連祿成為了有自己意識的妖。

魏雲中來不及多想，他拿出應天樞給他的笛子，吹動起來，而随着笛子響起，魏雲中的身體顯現出來，同時相連的三人也心神不寧，開始痛苦。

“魏雲中，是你，連月，殺了他”連祿眼見馬上就要成功卻出來壞事的人，氣急敗壞得同連月喊道。

然而連月卻無動于衷，她只是着急地看着中間的人“連木，你怎麽樣？”

“姐姐，我.....我痛。”

原來這個和連月一模一樣的人叫連木。

“魏大人，不要再吹了，連木會死的，求求你，不要吹了。”連月什麽也不顧了，她撲倒在魏雲中腳下，她不想殺魏雲中，可她也不願連木如此痛苦。

“連姑娘”應天樞不知何時出現，似乎受了重傷，咳了幾聲繼續說“你可知，一旦噬夢妖的所有妖力進入她體內，她也會死去。”

聽到這裏，連月像瘋了一般看着連祿“你不是說，連木不會有事嗎？”

連祿像是被戳破謊言一般，無情地回應着這個女兒“她應該高興，能為我的霸業而犧牲，連月聽我的，殺了他們，從此以後，我們父女無人再敵。”

連月眼睛充斥着血紅，周身都是怒意，是他，是他說會留連木一條命，這些年來，她才會幫他，可如今，這個人卻說連木應該犧牲，連月從地而起抽出利刃直直戳向連祿，但卻被一人擋住。

“櫻桃，怎麽是你？”魏雲中料想過會遇到很多不可思議之事，但卻從未想過櫻桃也與此事有關。

連祿大笑起來“連月，我的好女兒，你以為我很相信你嗎？沒用的東西，既然你不願意站在我這一邊，那就和你心心念念地妹妹一起去死，櫻桃，殺了他們。”

櫻桃手中出現藍光，同連月撕打起來，同時，被應天樞封印的大日炎雀也突破封印，朝這邊過來。

魏雲中扶起應天樞，詢問該如何，應天樞從懷中拿出一道符“将此符貼在連祿心口，念動咒語。”魏雲中表示明白，準備起身，被應天樞拉住“符咒只有一張，一定要一次就中。”

魏雲中點頭，看着一直擋在連祿身前的櫻桃，如同機械一般阻擋住一切。

應天樞在抵擋住大日炎雀攻擊，大聲喊道“她受連祿的妖力驅使，必須殺了連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