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狐妖三

狐妖三

魏雲中覺得見憐有古怪，是出于都城多年刑獄經驗，再加對事發地勘察，見憐上山速度太快，不像是一個受驚吓女子，反而比正常男人行進速度還快，所以他對見憐有所懷疑，但當他把此懷疑告訴秦照霜時，秦照霜居然也懷疑見憐，這才有了二人扶泥鎮之行。

“開始我并沒有懷疑見憐，因為她身上一絲妖氣也沒有，但在仔細查看陸顏屍體後發現不對，陸顏的佩劍喚留白，成于大雪，陸顏曾将咒術與劍氣合二為一，故此劍能留下接觸過的氣息，循環往複，但那日劍中之氣單一，可見最後同陸顏交手不過一二，和見憐所說并不一致”，秦照霜先是解釋了自己當日猜測，随後又同魏雲中簡單說了一番自己和見憐的對話。

魏雲中聽後并沒有發現有何纰漏，雖然現在對見憐有所懷疑，但她身上沒有絲毫妖氣，二人根本無存下手，魏雲中思慮一會，從袖中拿出香囊，詢問秦照霜能否根據此物找到一些線索。

秦照霜打開，看到是一縷發絲，點頭讓魏雲中退後。

青陽山有一門尋骨鎖魂之術，可用一些物件追蹤物件主人，而随着秦照霜的動作，發絲移動起來，二人連忙跟着而去，最終居然停在了扶泥鎮附近的一個湖，頭發盤旋在湖面，似乎想要沖入水中，但卻遲遲不動，秦照霜再次催動咒術，只見頭發朝湖面靠近，瞬間成為一縷青煙。

“怎麽回事？”

“是有妖法，魏雲中你先退後”，秦照霜說罷便拔出歸刃，在夜色下掠水而上，立于上方，随後一劍而下，歸刃之劍如寒冬之冰，瞬間冰封整個湖面。

砰，一聲巨大響聲，從冰封湖面下鑽出數條尾巴，将湖面的冰全部震碎，緊接着一龐然大物從湖中而出，激起層層水浪。

秦照霜持劍立于水面，看着對面之物“，九尾妖狐。”

“早就聽說妖劍已出，但你方才一劍，連歸刃的十分之一都沒有使出”，九尾妖狐咯咯咯地笑起來，随後一尾擊中水面，水柱如利劍直戳秦照霜，秦照霜持劍而下，生生将水柱斷于半途。

“原來是無修行之氣，看來你比你那蠢師弟好對付多了”，九尾妖狐一邊豎起尾巴蓄妖力準備攻擊，另一邊用言語激怒秦照霜。

秦照霜後退兩步，手中歸刃發出铮鳴聲“你在湖面以妖力為結界，卻被我區區之力而開，看來你也受傷了吧。”

秦照霜猜測不假，陸顏的法陣雖沒能殺死九尾妖狐，卻讓其也受傷。

一尾掃過，狐鳴沖月，秦照霜手持歸刃厮殺于水面。

秦照霜的确無修行之氣，但這些年的苦練，一招一式早已融于自身，雖不能将歸刃之用完全發揮，但每一劍都流利如常，而歸刃所過之處，妖氣蕩無。

秦照霜被狐妖一尾擊中，吐血而出，但看九尾妖狐的毛發也全都是血色，二人僵持不下，突然空中一聲長吼，一道炎火從上而下，秦照霜立刻以湖中之水結冰抵擋，待回過神，早已沒有九尾狐的影子。

“是大日炎雀？”

“師傅說我們之前所見只是大日炎雀的分影，真正的大日炎雀是上古妖獸，便是衆青陽山弟子聯手也未必能将其收服，此次應該也只是一個分影”，秦照霜能感覺出那道炎火并非是為殺戮，恐怕是想轉移注意力，方便九尾妖狐脫身。

“連分影都如此，那真正的大日炎雀豈不是更厲害，但如果它這麽強為何不親自來做它想做之事？”

秦照霜搖頭，這也是自己疑惑的地方，她沒有想到九尾妖狐之事居然和大日炎雀有關，大日炎雀究竟想做什麽？

“湖中已無封印，我去看看”，秦照霜躍入湖中，在深處發現一具水棺，秦照霜将其帶出。

......

天曉，書生如同平常一般吃過早飯，準備出門去學堂，走到門口，又回頭對身後一直跟随的見憐道“我在秦州城中定了一套物件，你若今日無事，便幫我取一遭吧。”

見憐滿眼欣喜，連忙點頭“我等會收拾完就去，只是你的午飯？”

“我去婆婆的面館。”

書生看着見憐坐上趕集的車離開後，這才拄着竹棍去往扶泥鎮山後的破舊殿中。

秦照霜用術法維持着水棺，是故書生看到棺中屍體仿佛活生生的人，只不過是再也無法睜開眼睛、無法言語。

書生的竹棍跌落在地，眼淚撲簌而下，他擡手想要撫摸棺中人的臉，卻發現無法穿透那層水幕。

“水幕是用來保存屍體，水幕一破裂，你弟弟就會瞬間為塵。”

書生終是忍不住，一聲嚎啕，不能自已，過往種種一一而出，父母親為着生計日夜忙碌，所以算起來是自己一手将弟弟帶大，後來父母親因病而逝，弟弟為了讓自己繼續讀書，每日早早出去賺錢，原本怕黑的人，卻日日很晚才能歸家，終于等到他有能力了，可弟弟卻沒了。

書生踉倉着朝秦照霜跪過去，秦照霜連忙幾步上前将人扶起，然後解釋此棺為水，只能放在湖中，問書生打算如何？

“謝謝秦姑娘，總歸是找到他了，他怕冷，而那湖底冷冰冰的，他一個人太孤單。”

秦照霜明白書生的意思，便去掉了術法，水棺中一層金光慢慢消退，書生再次伸手，終于觸摸到那冰冷的屍體，而随着書生手過之處，棺中屍體散開，如同塵土，慢慢消失。

“等等，他手裏有東西”，魏雲中突然看到屍體緊握的手中似乎有什麽，但一切消失得太快，最後留在地上的是一灘水。

“魏公子，那日你多是側面詢問我妻子之事，你們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魏雲中覺得事已至此，也不在隐瞞，只說見憐可能和青陽觀弟子被妖物所殺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