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章
第 44 章
穆易辰未回應，直到把江樂瑤橫放到馬背上，自己亦翻身上了馬，又調轉馬頭後，才在江樂瑤耳邊說了句：“去騎馬、抓魚。”
穆易辰把江樂瑤垂着的雙腿擡到自己腿上，讓她坐得更穩些，一手圈住她的腰，一手握着缰繩，随後一聲“駕”，馬兒跑了起來。
江樂瑤既害怕又興奮，轉頭與咫尺的穆易辰對視，壓着聲音驚呼：“這樣會讓城中的人看到！”
穆易辰吻了吻她的額頭，不鹹不淡地道：“不想被人看到，那就靠進我懷裏。”
江樂瑤遲疑了兩秒，終是抛下顧忌，任他帶着自己去所有地方，于是雙手攀上穆易辰的脖子，将臉埋在他的頸窩。
當門衛聽到馬蹄聲響起又不見自家小姐出來時，他又忙忙跑到巷子口。
眼看着兩人共乘一騎消失在另一頭巷口，可憐的門衛體會了一把什麽是叫天不應，望眼欲穿，心如死灰。
他像一個霜打了的茄子般，怔怔地望着。
想要回去将此事告訴驸馬，但又怕得罪了那穆易辰，又看到自家小姐環在穆易辰頸上的手臂……
此二人才是一對璧人。
心裏只盼着小姐能早點回來。別等到入夜還不回府，又被驸馬去沈府找人未果，到時連累自己跟着遭殃就好。
門衛思量半晌悻悻而歸。
江樂瑤讓穆易辰緊着人少的地方走，即便這樣還是看到好多人。
一路的馬速不算太快，看路邊的人更清晰一些。
江樂瑤只從縫隙中看去，不出所料，那些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射過來，好在自己将臉埋到穆易辰頸窩，那些人只知道穆易辰懷中抱着一個女子共騎一馬穿過城中街巷，卻不知道那人是誰家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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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樂瑤微微将頭離開一點，看向穆易辰：“你不怕明日街上都傳開麽？”
穆易辰卻未應，徑直低頭親在那粉粉的唇上。
江樂瑤一愣，只兩秒他又離開，“怕什麽？”
“明日城中傳開，說穆易辰光天化日之下抱着一個不知名女子，騎馬肆意穿梭在街頭，總歸是對你名聲不好。”
穆易辰垂眸看了懷中的人一眼。
自己從來不在乎什麽名聲。
他又将江樂瑤的頭扣到自己頸窩，不一會兒便聽到人潮熙攘的聲音。
已經到了城門處。
城門的侍衛個個識得穆易辰，見其如此情景竟都愣住，忘了行禮，目光齊齊随着二人的身影追到了城門外，直到消失不見。
出了城，江樂瑤終于敢光明正大的擡起頭，她盯着穆易辰看，卻被穆易辰扣住後勁狠狠将那粉唇吮下。
一路，她嬌嫩的臉頰在他頸窩蹭着，像一只小貓，鼻間反反複複的氣息和那甜甜的香氣早已讓他苦忍難耐。
城外郊野人煙稀少，他再不用擔心有人看到她。
曠天博地，青山為帳，楊柳為紗，為二人屏掉世人。
馬兒的速度愈漸慢下來，最後悠閑地慢走在荇菜漂浮的池塘邊，一直将二人帶到池塘水源上游。
穆易辰輕啄江樂瑤的眼皮、鼻尖。
江樂瑤朱紅的桃唇随着不勻的呼吸微開微阖。
随着馬兒停在一處溪邊平地，江樂瑤本以為穆易辰會停下所有的動作，卻沒想到他在自己面頸部旖旎了片刻後，倏然翻身下馬，手臂似帶着無限沖勁将自己一把橫抱下來。
“穆易辰！”
江樂瑤見他抱着自己似沖着他熟悉的目的地而去，便低喃了一聲。
果然不出所料，在溪流上游的山石後有一個用茂枝搭起來的棚子，棚子三面帶葉的垂枝覆蓋。
好似過路人用來暫歇的。
江樂瑤感覺身子一落便被穆易辰帶進了棚子裏，卻依然被裹在穆易辰懷裏。
閉塞的空間，耳邊極重的呼吸聲，和他那情難自控的眼神，江樂瑤知道他要做什麽。
下一秒就又被他吮上唇，再一次被他一寸不落地探索。随即而來的是一只大手探上衣襟。
江樂瑤一驚，想說話卻被吞了氣息，只能瞪着眼看他。
随着他手進一步的動作，江樂瑤身子一繃，在他放過自己腫脹的唇時，江樂瑤抖着聲音試圖提醒他，“穆，穆易辰。”
而他卻又銜上她的耳垂，低喃：“瑤瑤……”
江樂瑤再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字，只不住地戰栗。
……
汩汩的水流聲穿梭在林間，江樂瑤兜起衣裙蹲在溪邊洗手，用涼涼的溪水拍了拍粉漲的臉。
她本以為今日穆易辰會對自己做小畫冊上所有的事，沒想到他終究沒有太過分，最後，還是選擇那種方式。
穆易辰走過來蹲在一旁，雙眸滿是柔情，看着旁邊羞澀不敢擡頭的人。
他将水袋遞到江樂瑤面前，江樂瑤低着頭随手接過來，低喃：“騙人。”
穆易辰一時不解，“什麽？”
“你說帶我來騎馬抓魚的。”
“……”穆易辰不禁發笑，長臂攬過江樂瑤的頭，在其鬓角深深印上一吻，“馬上抓。”
他起身在周邊折了許多柳枝，很快編好一個小簍子。又砍斷一根比較粗的木枝，用小臂暗藏的匕首将木枝一頭銷刻成像鐵叉一樣的爪。
江樂瑤的父兄都是文質彬彬的讀書人，與穆易辰舉手投足間自帶勁氣的男人氣勢完全不可比。
她不覺越看越呆，在穆易辰轉身回頭時才轉了轉眼珠。
溪流面寬，有深有淺，河床上遠近間有許多石頭，水質清晰可見底砂，大大小小的魚兒穿梭在寬寬窄窄的石縫之間。
穆易辰握着江樂瑤的手踩在石頭上，江樂瑤一直盯着每個石頭縫隙。
水下，一塊被溪流沖得極清亮的青石旁，順流而下的水藻下一條與石頭同色，線條極流暢的魚兒逆流藏着半個身子。
江樂瑤突然屏氣凝神，搖了搖穆易辰的手，既興奮又緊張地瞪着水亮的眸子，用另一只拿着枝簍的手指着那條魚的位置，口語說着：“那那。”
穆易辰鎖定目标，手中的粗木枝像一支長矛極快地插過去。
随即便見那魚撲騰兩下尾巴，帶起河面一陣漣漪。
穆易辰将魚提出水面，與他手掌大小一樣。
“哇，穆易辰你好厲害！”
她又一次不經意真心誇穆易辰“厲害”，穆易辰不明深義地凝視了江樂瑤一眼，江樂瑤不明所以，又堅定地告訴他，“太厲害了！”
他體內隐隐又一陣熱浪被她兩句話就要翻起，穆易辰忙從江樂瑤臉上移開目光，将那魚放到枝簍裏又去盯着清涼的水下。
很快又叉中一條。
兩刻多鐘，一共叉了四條魚。
穆易辰把幾條魚清理洗淨，又穿在木枝上，找了附近舊年的枯枝死木，用火絨燃成一團暗火。
兩人坐在河邊的石頭上，一人拿着一串魚放在火上開始烤。
江樂瑤滿臉喜色，像個捕到蟲子的小鳥，叽叽喳喳向穆易辰講述自己在原籍為母親守喪時，悄悄與碧霞去河裏抓魚偷烤着吃的事。
穆易辰認真的聽着，不時将飛在她眼尾的細發輕輕向後撥去。
此刻，青山綠水，斜陽投林，日光透過樹葉波光粼粼的灑向那團火，那二人。
仿佛彼此之間沒有任何不愉之事。
回城的途中，馬兒走得很慢，江樂瑤依然橫坐在前面，連連贊嘆：“魚烤的超好吃！”
随後又問穆易辰那棚子是不是他提前準備好的，穆易辰卻只一本正經說是路過時無意中發現的。
何時路過，那棚子的樹葉可還是嫩的。
江樂瑤半信半疑，沒再細細追究。
突然語調歡悅的江樂瑤安靜下來，穆易辰垂眸看她，二人對視，江樂瑤淺淺笑了笑：“穆易辰，我想吃你親自炖的蘑菇雞了，可不可以哪一日再炖給我吃？”
“……好。”他又親了親她的額角。
江樂瑤雙手環上他的腰，将臉貼在他頸邊，像是珍惜着最後彼此這樣親昵的時光。
下一次自己去他那裏時，要借機進碧霞說得，穆易辰不在便一直鎖着的書房一探究竟。
不經允許，擅自觸碰他一直不願提及的事，他極有可能會真得翻臉。
他父母名字的背後藏着怎樣的一段往事，将會決定着自己和他今後的關系。
也許，就此會劃上句號。
思及此，江樂瑤忍不住擡頭主動吻上穆易辰。
進城前，穆易辰壓下被她勾起的那團火。
已經是初秋時節，天色暗得較早一些。臨近關城門時刻，城中人已經少了大半。
江樂瑤只在城門口時将臉埋得緊緊的，之後便在無人時候稍稍離開一些，直到快到自家大街前時，江樂瑤要求自己走回去。
經七月七遇殺手一事，穆易辰否了她的要求，繼續前行。
穆易辰本想着天色漸暗，在離相府不遠處時自己下馬，可不想一走出巷子，走到相府大街便看到除了門口日常挂着的兩個燈籠外，還多了一個火把和兩個身影。
江樂瑤當即認出，低聲驚呼：“是爹，和哥哥！”
穆易辰亦皺了下眉心，勒停了馬。
“快快，快下去！”她有些失措。
穆易辰翻身下馬，江樂瑤也要往下跳，卻被穆易辰接在懷裏，道：“容易閃到腳。”
江樂瑤哪裏顧得上自己的腳，不安地将穆易辰推開。
江樂瑤一陣忐忑往前挪步，祈禱父兄沒有看到剛剛二人共騎一騎。
盡管暮色鋪陳大地，遠處看人隐隐約約，可江勝庸和江重堯還是毫無遺落地将二人走出那巷子後的一舉一動全看在眼裏。
江重堯先是緊皺眉頭，最後索性閉眼不看。
江勝庸再是塊老姜，可在女兒的這種事上還是不由沉了臉。
當他傍晚還不見自己女兒回來時，便莫名地不安。
他知道沈從華是守禮之人，說着會早早把江樂瑤送回，定是不會食言，即使有什麽變化定會派人提前來告知。
可遲遲不見人，江勝庸便将門衛叫來詢問，那門衛才戰戰兢兢将江樂瑤一早回來又跟着穆易辰騎馬離去的事告訴江勝庸。
江勝庸對自己女兒和穆易辰之間的微妙不是不知，可面對女兒做出這樣的事也是始料未及。
江樂瑤慢吞吞地挪到火把的光暈下，幾乎聽不到聲音地喚了一聲：“爹。”
江勝庸肅然看着女兒遲遲未開口。
江樂瑤身後的穆易辰也淡淡喚了一聲：“丞相、驸馬。”
便見江勝庸把目光緩緩移向穆易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