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在鹿娘将人帶回去後的那夜，謝長留一直昏迷未醒，接連高燒不退。
關于謝家之事，鹿娘在出事當晚就已經得知。
因為京都官兵的突然到訪，青樓也被封查，當今聖上最不喜的便是淫.亂之風，就連最為繁華的京都市城都沒有青樓賭坊的痕跡，其中有一個原因便是，這些場所最有可能是妖族的藏身之所。
那晚，鹿娘原本就有離開的打算，她回來到這裏也實屬是巧合，就在她和青樓老鸨告別的時候，卻突然有官兵前來搜查。
鹿娘之所以能夠逃出來也多虧了自己的妖力，也正因如此，她才得知了謝家情況。
在她趕到之時，見到的就只有，謝家的殘壁和已經昏迷的謝長留。
回去的路上，因為扶着昏迷的謝長留，在逐漸朦胧的雨幕中，她自己的衣服也濕了大半。
當時，為何要救他，她也說不清了，明明早已經和他說清自己對他的利用，早已經決定了分道揚镳，許是出于不忍心，她還是把他救了回來。
沒想到等對方醒來時，對她說的第一句話卻是：“你知道我家中到底發生了何事！對不對？”
想到謝府滅門的原因，鹿娘看着滿臉期待看着的謝長留，到嘴邊的話卻是怎麽也說不出來了。
他父母遭此大難，原因是因為妖，如果他知道了真相又該如何看她？
謝長留見她久久都沒有答話，目光中一絲希望也慢慢消失了。
情緒甚至有些不受控制，手死死的拽着鹿娘的手腕，連着将手中的藥碗打翻在地，鹿娘都無暇顧及。
只聽着謝長留在她耳邊怒吼，不顧身上的傷勢掙紮着起身，“你放開我！我要去找我的爹娘，我要找我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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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娘死死地拽着對方，到最後整個人都抱住了對方，嘴裏大喊道：“你先冷靜一點，冷靜一點！”
可她也正因如此，放松了他的防備，她沒想到，她一個妖，竟然被一個人給設計弄暈了，确切地說應該是個半妖。
在她模糊昏迷之時，看到的時候，謝長留瘋了般的沖了出去。
鹿娘心裏喊着：別出去，別出去！
可內心的吶喊，怎麽可能喊得住一個已經接近崩潰邊緣的人。
等到她再醒來時，她還是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看着早已經空了的房間，她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昨晚她是被謝長留給弄昏了。
想到對方昨日瘋癫的狀态，她趕忙去街上尋他，在看到他的時候正是，謝長留被衆人圍觀被墨家大小姐帶走。
因為當時街上的士兵實在是太多，還有不少的百姓，在人群中還站了一個妖局的捕快，她下意識心神警惕，為了不被發現，只得隐匿在人群中，眼睜睜看着謝長留被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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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時的鏡泠鳶，也陪了裴君洛一整天。
實在是有些無趣，托腮看着裴君洛道：“你身上的傷，估計要養好久下回好了。”
裴君洛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鏡泠鳶又接着道：“你奶奶今天和你說的事，你有想過嗎？”
裴君洛愣了愣：“什麽？”
鏡泠鳶有些不知如何開口，扭捏道：“婚事。你的婚事。你今天見到墨家的小姐有沒有覺得她漂亮。”
裴君洛搖頭。
鏡泠鳶接着道：“那心動？”
裴君洛還是搖頭。
鏡泠鳶：“欣喜？高興？”
裴君洛接着搖頭。
鏡泠鳶不知道說什麽了。
裴君洛看着她道：“我都沒有看清楚對方的樣貌，何來動心一說。”
鏡泠鳶疑惑了：“那今日在看誰？”
“在看。”裴君洛頓了頓道：“謝長留。”
鏡泠鳶了悟：“也是，今日謝長留出現的太過突然，我都沒有想到。”
裴君洛垂了眸色：“你為何如此在意他？”
鏡泠鳶回道：“當然，在意我得知道他到底死沒死呀！”
不然回去了，我要如何給謝長留的死因做個交代，給鹿娘一個交代。
這般想着眉頭又不由皺起，完全沒有注意到，裴君洛漸黑的臉色。
卻猛地聽到裴君落道：“你能否不要去關注他。”
鏡泠鳶愣住，心忽然狂跳起來：“你是記起什麽了嗎？”
裴君洛看着滿臉期望看着自己的鏡泠鳶，這下換他自己疑惑了，卻還是如實道：“沒有。”
鏡泠鳶失望的低下頭去，卻還是不死心道：“你以前見過我，你真的想不起來了嗎？”
“見過你？”
鏡泠鳶道：“對。當時你還問我，你以後會幹什麽？可我并未答出來，因為當時我也不知道。”
裴君洛道：“所以你我初見時，你問我，可還識得你。”
鏡泠鳶點頭。
鏡泠鳶忽然有些明白了，是不是每次在她回到裴君洛的過往中，就算他們有再多的回憶，只要她從過往中消失，裴君洛都會忘記自己。
而她在他過往記憶中連一個過客都不算。
裴君洛卻道：“如果你說的是真的，只要你一直在，我就不會忘記你。”
一直在。
可在這件事情結束後，她還是會消失，他也會忘記自己。
鏡泠鳶卻點頭答應了，反問道：“你不是讨厭妖？讨厭我？你為何不把我抓到妖局。”
裴君洛被鏡泠鳶問住。
是呀！為什麽？他自己竟然也不知道。
良久才回道：“我既為捕快，捉妖保住一方太平是我的職責，可我獨獨對你寬容，你若想，我以後就獨對你一人寬容。”
鏡泠鳶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也看着裴君洛道：“其實你不止是對我寬容，你既然能夠接納你的奶奶，又放過我同為妖的鹿娘，就說明你不讨厭妖，而這些你自己卻都沒有注意到。”
裴君洛莫名又覺得耳朵有些燙，目光一直落在鏡泠鳶的身上沒有離開。
耳邊是鏡泠鳶傳來的話語：“你這捕快還真是，不稱職。”後又傾身靠近對方，目光直視着對方一字一頓道：“不過，我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