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七章

第三七章

墨清婉醒來時,看着四周侍女個個都蜷縮在牆角,端着皂盆的翠蓮看到自己小姐披散着頭發就出了屋子,剛忙上前道:“小姐,你昨晚不是身體不适怎的不再休息一會兒?”

墨清婉看着空中懸挂的高陽道:“現在都已經上午了,你以為我是什麽,那還能睡的着。”

轉頭又看向躲在牆角窺探的丫鬟們,道:“還有你們都杵在哪裏幹嘛?本小姐有那麽可怕,我怎麽沒有看到留路的人呢,平日裏他這個時候,不應該在門外守着嗎?”

丫鬟們聽了個個面面相觑後,紛紛搖頭,皆道:“不知道。”

墨清婉這才将目光轉向身旁的翠蓮:“你說?他人去哪裏了。”

翠蓮躊躇了好一陣,因着墨老爺的吩咐,她愣是不知道如何說出口。

最終,墨清婉不耐煩,剛要厲呵出聲。

翠蓮就依然率先跪了下來,一連聲道:“小姐息怒,小姐息怒,不是我不說,是老爺不讓婢子們說,若是說了老爺怕是扒了奴婢們一層皮。”

“好,你不說是吧!”墨清婉伸手指着翠蓮,最後一甩手道:“我自己找我爹問去,他已經把人許給了我,怎麽能夠出爾反爾呢?”

翠蓮見證,趕忙爬起身,去追小姐:“你們還看什麽呢,還不攔着小姐。”

衆人見狀,剛要上前,就被墨清婉的厲呵止住:“你們若是敢攔我,也不用我等爹扒你們的皮,我先把你們發賣了。”

聞言,其他人都止住了腳步,未在未在上前,翠蓮見此,也只得快不跟上。

那只墨清婉卻會錯了意,道:“翠蓮,你若是也攔着我,也是照罰不誤。”

說完就朝着前院跑去,獨留翠蓮一個人在那裏焦急道:“不是小姐,你好歹先把發髻梳好,穿帶好再出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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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翠蓮說的這些,墨清婉早已聽不到了。

守在門外的何總管看到,墨清婉披頭散發的跑出啦,也被吓了一跳。

還未等他靠近,就聽到墨清婉的質問:“我爹呢?我要見他。”

何總管一看這個架勢就知道不對,嘴比腦子快道:“小姐,老爺早已經出門了,你這個點來是見不到老爺的。”

墨清婉被何總管攔着,隔着門外的隔簾,她也看不清楚裏面到底有沒有人,只道:“你讓我進去,我爹若是不在你攔着我幹什麽?”

何總管頓時被堵得啞口無言:“小姐,你這……”

剛想要就算如此也要攔着時,屋內便傳來墨老爺的聲音:“何管家,你讓清婉進來吧,正好我也有話想和清婉說。”

還未等何總管反應過來,就聽到自己被自家小姐罵了一句“狗奴才”,接着身子被撞得一歪,再看時墨清婉已經進了屋內。

何總管嘆了聲,也擡腳進去。

墨清婉進門的第一句話就是問:“路留人呢?”

見父親目光盯盯地看了自己良久,墨清婉這才識趣的朝着父親行了一禮。

墨老爺這才開口道:“你說的人,是朝廷追拿的要犯,已經被衙門的人抓走了,現在他估計已經下了黃泉了,你就不要惦記了。”

墨清婉剛壓下去的情緒瞬間就上來了:“不可能,他一個任人拿捏的乞丐,怎會是朝廷要犯,你一定是在騙我。”

說着就想抓着墨老爺手晃,墨老爺手中剛端着的茶水也被她晃得撒了出來,正是剛倒出的熱水,墨老爺原本就已經帶有褶皺的手,瞬間就起了一個紅印。

墨清婉卻全然沒有注意到,只盯着父親的臉色,真是不問出緣由不罷休的架勢。

墨老爺動了動手臂,墨清婉這才順勢松了手。

墨老爺道:“清婉你就沒有想過,為何他一個乞丐會有那樣的容貌氣質。”見墨清婉不答,他接着道:“這人正是,前些時日,出現妖人的謝家公子,謝長留,你現在明白我為何會把他送走了吧,他這樣的人留在我們府裏只會給我們找了禍端。”

“可是……”墨清婉還想再說些什麽。

墨老爺直接打斷墨清婉的話道:“請婉,你是我的女兒,你也不想看見父親因此遭難對嗎?”

“是。”墨清婉後面的話梗在喉中,只得硬生生應下。

她自诩天不怕地不怕,可若是真的惹得父親生氣,她卻是不敢的,畢竟她就算再過驕縱,也是知道,有些事情她越不過。

父親這人最是看重清譽仕途,就連自己的婚約她接連鬧了好幾天,都是未果,而她敢惱,雖有父親的寵愛在,還有一點就是這件事情是她在理,父親便也任由她如此了。

可謝長留是她召進府中,是她的過錯,雖都是關于她婚事,但性質卻是截然不同的,孰重孰輕她還是分得清的。

見墨清婉聽見自己的話,墨老爺這才欣慰地摸了摸墨清婉的墨發道:“好了,我就知道我們女兒是最懂事的。”

說着站起身,将墨清婉拉起來,道:“看看,你現在的這個樣子,讓下人瞧見了豈不是讓人笑話,快起來,回去好好收拾收拾。”

墨清婉扶着墨老爺的手,順勢起了身,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狼藉,嘴唇張合了好幾次,這才回了句:“好。”

在回去的一路上,墨清婉還是想知道謝長留的下落。

謝長留,沒想到我知道他的真名,竟然是在他離開墨府之後。

可墨清婉的心裏始終不相信父親對他的那段說辭。

她總覺得這件事被沒有像父親說得那般簡單,草率。

傍晚的風,吹的有些冷,墨清婉挑了盞燈,将黑下去的屋子點亮了些。

燭火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長,門口的翠蓮斜眼看見自家小姐,盯着桌面的上一張紙發了許久的神。

也不知道在想寫了些什麽?

“翠蓮—”

一聲呼喚打斷了翠蓮的沉思,翠蓮趕忙擡腳進屋,走到小姐的身後道:“小姐,是想要歇下了嗎?”

“翠蓮,我總覺得謝長留的事情父親還瞞了些什麽,等明日你找人打聽打聽。”

翠蓮嘴上雖應着是,可心裏卻道:小姐,你怕是找不到真相。

轉身時,借着一瞬燭火的閃爍,翠蓮着才看清楚紙張上的字。

上面寫着:謝長留。

字跡的旁邊的有意滴墨滴落,想來應是墨清婉跑神時,不小心滴在上面的。

直到午夜,墨清婉躺在帳內,卻是輾轉難眠,忽然聽到門窗晃動的聲音,她下意識以為是翠蓮在外面值夜,不小心碰到了。

起身,剛想要罵幾句,壓住心中煩躁的火氣,一把匕首卻橫在喉間,阻止了她脫口的話。

随之響起一個女音:“說!謝長留的屍體在哪裏?”

墨清婉腦子一時怔愣,她還是第一次遇到上門來的毛賊,身後的人卻不給她反應的機會,匕首緊貼着她的皮膚。

墨清婉瞬間感受到了痛意,她再傻也知道那是匕首割破的她的皮膚。

耳邊女子逼迫的話語再次響起,電光石火之間,她忽然想起了什麽,脫口道:“你就是那日闖入我們墨府的女妖。”

墨清婉能才出來也不奇怪,她所知道和謝長留有過密切關系的人,除了那人不要命似的闖入墨府的女妖,她也想不到其他人了。

墨清婉道:“那可就問錯人了,謝長留的屍體我也不知道在哪裏?”

可身後的鹿娘顯然不相信她的話:“你騙人,他平日裏不是最與你親近,你又怎會不知?”

與我親情?

“上次,我察覺半夜有人來我屋中,那人難不成又是你!”墨清婉恍然大悟。

怪不得,她近日總覺屋中怪怪的,原來是有人,不對有妖擅闖私宅。

心中不由将門外守門的翠蓮罵了還幾遍。

身後的人聽到她方才的話,卻不由一僵,可手中的匕首卻握的穩當,沒有半絲妖松手的跡象。

不由咬牙道:“都是因為你,謝長留才會背叛我,這一切不怪你有怪誰?你又怎會不知?”

見對方強的很,墨清婉心中不由已苦。

雖說她好色成性,她看上的美男卻是沒有她拿不下的,有的許是貪她的色,有的貪她的財,可獨獨這謝長留卻是個例外。

一想到她對自己那冷漠嘴臉,她就氣不打一處來,獨有的一次将他騙來自己閨房之中還是她讓翠蓮設計給對方下了藥。

可就這一次,還被人給看見了。

“我還想知道他的屍首在哪裏呢?”越想越覺得不值,不由氣惱的怒道,竟全然忘了自己脖子上面還架了把刀:“你知道看得見,卻始終吃不着是什麽感受嗎?虧我還好心給他治病,結果還是個命短的。”

最後嘀嘀咕咕的,身後的鹿娘也聽不清她在說的什麽?

可心中的郁結總是難消,明明好好的一個人怎的突然就沒了呢?

突然就沒了呢?

墨清婉感覺脖子一涼,這才察覺竟然是身後的人哭了!

架在自己脖間的刀也不由松了些,墨清婉趕緊找準機會,握着鹿娘的手将刀子往下一拉,趕忙向外喊道:“翠蓮救命!有刺……”客。

鹿娘立馬堵上墨清婉的嘴,懊悔自己竟然分了神,門口的翠蓮已經聽到屋內的響動。

“小姐,怎麽了?”一邊朝着對外喊道:“來人呀!有刺客!有刺客!”

說着就要拉開房門。

“你……”鹿娘堵住墨清婉的嘴卻只說了一個字,見情形不對。

在翠蓮踏進房門的下一刻,鹿娘瞬間化為了虛無。

墨清婉看見進來的翠蓮連聲道:“人在哪裏?”神手一指,可擡眼看到的卻是一片煙霧。

再不見任何身影。

“你們還愣着幹什麽還不快去追!”

翠蓮剛朝着身後的道,就被墨清婉制止了。

“別去了,來者是妖,你們是抓不住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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