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鏡泠鳶醒來時,腦子還有些蒙,直到看到身側躺着的裴君洛。
模糊的記憶才漸漸回籠,想起昨晚自己做的好事。
臉頰不由得發燙。
身體上的痛感也也随之明顯起來。
鏡泠鳶側頭,看着還沒有醒的裴君洛。
想着,她昨天下的計量是不是太大了?
裴君洛明顯還沒有醒。
看着裴君洛的睡顏,看着看着,鏡泠鳶便忍不住伸出手。
在對方立體的五官上細細描摹。
從眉眼,再到鼻梁,再到薄唇,手指一路向下,觸上少年的喉結。
鏡泠鳶不由道:“與你做夫妻的那些時日,卻的洞房花燭,到現在算是補上了。”
手掌忽然被握住,鏡泠鳶一驚,頭頂傳來少年疑惑的聲音:“你方才那話是什麽意思?”
鏡泠鳶藏在被子裏的身子一僵,緩緩擡頭,對上少年滿是鋒利的眸子。
腦海裏忽然閃現她與他在人間時相處的畫面。
此時的他,比那時少了一份成熟,卻多了一絲少年氣。
鏡泠鳶定了定心神,迫使自己穩住,道:“沒什麽意思,就是我喜歡你,想與你成婚。”
屋內安靜一瞬。
“我說百令殿下你,昨天到底怎麽回事—”門口鳳蘭聖君一手搖着扇子,直接推門而入就被眼前場景給驚住了。
鏡泠鳶也沒有想到大早上竟然會有人直接就闖了進來,一拉被角,直接将自己兜頭罩住。
裴君洛趕忙道:“你還不出去。”
鳳蘭這才反應過來,一捂眼睛,欲蓋彌彰的道:“我什麽也沒有看見,什麽也沒有看見,你們繼續,繼續。”
走後還貼心的将門給掩上了。
經過這麽一攪合,裴君洛便沒再問方才的問題,鏡泠鳶心裏也松了口氣。
等兩人穿戴好衣服,鏡泠鳶想着不管怎麽樣他們兩個的事情已經成了既定的事實。
而且後來,是他自己主動的。
便打定了決心不管對方說什麽她都不會走的。
剛出去的鳳蘭聖君又折了回來。
探頭,朝屋內看了眼,他們兩人已經穿戴好了,拉着裴君洛走到了門口。
想對他說什麽,看見一旁的鏡泠鳶又欲言又止的禁了口。
裴君洛瞥他一眼,道:“好了,你到庭院後等着吧,等我收拾好了自會去找你。”
等風蘭聖君走後,鏡泠鳶便見裴君洛一直盯着自己也不知道他想什麽。
一言不發的便朝自己走來。
他不會因為昨天晚上自己給他下藥的事情,要報複回來吧!
鏡泠鳶的話便也脫口而出:“雖然我對你下了藥,但後面的事情都是你自己主動的,可見你也是對我上了心的。”
鏡泠鳶一怔,感覺自己因為昨晚時候身上的疼痛消退了,撤下擋在自己身前的手臂,睜眼看去。
便見裴君洛的手落在距離自己頭頂不過寸許的地方,少年憋紅了一張臉。
“最晚的事情我會對你負責,只是你這一身的妖氣也要遮一遮。”
說完便轉身頭也不回的跨了出去。
鏡泠鳶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上妖氣果然被遮住了大半。
又對自己施了個隐身君,小跑着跟了上去。
到了後院。
見裴君洛一撩袍角做了下去,還未開口就聽見對面的鳳蘭仙君,以扇掩面小聲對裴君洛道:“方才,你床榻上的女子若我沒有看錯,那分明就是個妖吧,你不知道我們仙界是禁止與妖有來往的,再者你是真不記得自己再過幾日就要舉行封君大典了,你怎麽就!”
鳳蘭聖君頗是痛心道:“你說說你,怎麽想的虧我昨天還擔心你是出了什麽事,特地一大清早的來找你,結果你也是美人在懷,可你,可你也不能找個妖族的吧。”
鳳蘭在這裏口幹舌燥的說了半天,見裴君洛一點反應都沒有,剛再要開口。
裴君洛忽然道:“你若是要聽直接出來聽,別躲着了。”
鳳蘭聖君一怔,便看見鏡泠鳶緩緩顯出了身形。
說壞話,還被當事人給聽見了,鳳蘭不由咳嗽一聲,掩飾自己的尴尬。
鏡泠鳶也不在意,大方地走到兩人面前,朝着鳳蘭打招呼道:“你好我叫鏡泠鳶,敢問閣下是?”
鳳蘭搖了搖手中扇子,另一只手剛想要回握住鏡泠鳶伸出來的手,鏡泠鳶的手便先被裴君洛握在手中。
鳳蘭聖君尴尬地收回手,回了句:“我是鳳蘭聖君,你可以稱呼我為鳳蘭,或者聖君都可以。”
鏡泠鳶便随他的意,喚了聲鳳蘭。
手掌卻不由一疼,鏡泠鳶低頭看去,一時間庭中誰都沒有說話,安靜的有些可怕。
鳳蘭見氣氛不對,便識相的道:“那什麽?我先走了,我們改日再聊。”
直到鳳蘭的身影要消失在拐角。
裴君洛道:“我與泠鳶的事情還希望你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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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的時光過得很快,直到冊封大殿的前一日。
鏡泠鳶都十分安靜的在裴君洛的殿中待着。
期間,鏡泠鳶有問過關于裴君洛:“你的百令殿下的稱號和你的身世有什麽聯系嗎?”
可能是叫裴君洛的本名叫習慣,她從來都沒有叫過他百令這個稱呼。
或許在她心裏,他一直都只是他,從不是什麽遺落民間的皇子,更不是天界的什麽百令殿下。
裴君洛道:“沒什麽含義,自我出生以來天上的聖君便這般稱呼我,只是關于我母親給我起的凡名卻是從來都沒有喚過。”
鏡泠鳶想接着問關于他凡名的問題,可裴君洛卻是沒有回答了。
只道:“我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已經去世了。”
“願諸天神靈,保佑我天界帝君。”
“護我仙界子民衆,百世安康。”
大典的祈禱聲喚回了鏡泠鳶飄遠的思緒。
鏡泠鳶藏匿在人海中,看着一步一步走向大殿高臺的裴君洛。
接受這百仙的祝福,就在快要禮成之時。
大殿裏響起一段對話。
鏡泠鳶腦子一瞬炸開。
幾日不見的千淵聖君的身影,自大人群中緩緩走出。
“你們心中所敬仰的新任帝君,早已經與妖女有了茍且。”
大殿中喧嘩瞬間炸起。
她為何她逃離千淵殿宇幾日都不見他尋她,原是她幹了什麽他都知道。
偏在幾日等着她呢。
那她體內的毒,她豈不是不是被他給騙了。
鏡泠鳶擡眼便對上了千淵聖君滿是戲谑的眼神。
他果然是故意的!
還未等她回神,自己依然出現在大殿中央,被千淵聖君捆着,四周地議論聲此起彼伏的朝她砸來。
千淵聖君道:“是我管教不周,這鏡妖原本是在我的殿宇中豢養的小妖,我見殿下被她勾引,終是不忍大家再受蒙騙,才将此事告知諸位。”
鏡泠鳶開始有些恨她現在這副瘦弱的身子了,如今又落在千淵的手中,視線模糊間。
她想至少這次死前,她還是有些收獲的吧。
不然,裴君洛又為何如此焦急朝自己撲來。
之後的牢又讓鏡泠鳶走了一遍。
鏡泠鳶想為何她和這大牢就如此有緣。
不過這次不只是她一個人了,還有裴君洛。
只是不知道他被關進了何處,現在只要一閉上眼。
腦海就滿是他發絲淩亂,被天兵扣押朝自己飛撲的場景。
鏡泠鳶靠着牆聽着獄卒讨論着明日過後對自己的天刑。
天界的雷刑回把她劈個粉碎吧。
天界的刑法來的也很快,她被天兵壓着到了刑臺。
手腳皆被鎖鏈捆着,不知為何到了生死關頭,她看着這鎖鏈竟有些覺得像是人間妖局府衙的捆妖鎖。
第一道雷很快就洛了下來,之後一下接着一下。
鏡泠鳶意識都被劈的有些模糊,忽然感受不到疼痛了。
耳邊似乎有人喊:“百令殿下您就偏要違抗天帝的懿旨,護着妖女嗎?”
鏡泠鳶猛然一驚,擡頭便看到少年鋒利的下颌骨。
怪不得她感受不到疼痛了,原來是有人幫她擋下了。
千淵聖君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眼前這一幕,道:“殿下待我這契約奴仆果真是情深義重。”
“也罷。”說着将手中懿旨展開:“天帝有令,百令聖君違背仙界規則,接受雷霆審訊後就此貶下人界,與這妖女輪回百世,世世不得,相見,相戀,相守。每世輪回只願這妖女慘死,永世得善終!”
有血滴落在鏡泠鳶的臉頰,艱難擡眼看着護在自己身前的少年。
鏡泠鳶想,原來我們的緣分便是從此而來的嗎?
怪不得,每次你見我時,總是認不出我,總是認不出。
記憶中原本被塵封的記憶忽然如潮水般湧入腦海。
是少年走馬長街,與她初識的場景。
早在她進入少年過往記憶時,原本那些她以為是自己平添上去的回憶,卻是他們早就一起經歷過。
小鎮,長街,街頭盡頭回望她的那個少年,一次又一次的,輪回,循環。
最終記憶總是停留在她最終被世人讨伐慘死的畫面。
然後少年将她忘卻,又一次的重來。
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
鏡泠鳶被少年死死的抱在懷中。
自己終于忍不住開口道:“裴君洛,你能不能對我放手。”
狂風席卷着兩人的發絲,鏡泠鳶看見少年近乎偏執的臉,道:“鏡泠鳶!是你先來招惹我的,我何如今又讓我放手。我不放!死也不放!!哪怕天意讓我們注定不得善終,我也要永生永世與你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