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035章
“我的小傀儡人,好久不見啊。”
巫祝伸出枯黃的右手放到西京的頭上,不一會兒,西京就安靜了下來,一頭倒在了床上,臉上的痛苦也在一點一點的松弛。
“你對他做了什麽?”
鯨瀾解決完幾個魔醫後,劍刃再次抵上巫祝的後背,巫祝并不理會她的問話。手在被自己稱為傀儡人的身上探來探去。
“不好好在離山守陵,跑到魔界來做什麽,讓你風光幾天也好,等找回了長生燭,以後啊可得乖乖地聽我的話。”
巫祝轉過頭來,對鯨瀾說道:“必須找到長生燭才能救他,不然他永遠只能保持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長生燭在你母親熎姬哪兒,你去找她比我去更合适。”
聽到熎姬這兩個字,鯨瀾像是受到了侮辱一般,對着巫祝的後背狠狠削了一劍,雖然她早就聽到一些風言風語,說她其實是熎姬的私生女,但從來沒有人敢當面對她說。鯨瀾不由得氣急敗壞。
然而即便是鯨瀾使用了用盡力氣也傷不了巫祝分毫,這個黑衣老者的存在就像空氣一般,但又是看得見摸得着真真切切存在的。
鯨瀾向來是吃軟不吃硬:“你為什麽覺得我會聽你的話,乖乖去找長生燭。”
黑衣老者幽幽開口:“你必須去,不然活不了。”
哪雙枯黃幹瘦的手再次指了指西京,鯨瀾覺得又好氣又好笑。自己何必同一個瘋瘋癫癫的老頭子計較。為了西京能夠活下去,她必須盡快找到長生燭。
哪個女人,怎麽會是她的親生母親呢?她受夠了從小在熎姬身邊讨好她,尤其是當別人在背後議論她是熎姬的私生女的時候。哪有母親如熎姬這般,動不動就對自己的孩子擺臉色,從來不會真心的誇贊一句,她只會逼她沒日沒夜的修習術法,稍不如意就狠狠責罰她,好叫她不丢了翼之澤大領主的臉面!
那他的父親是誰呢?她恨他的父親,把連同對熎姬的恨也一起加在了哪個從未謀面的父親身上。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死是活。
巫祝用袖子裏的利刃剖開了西京的胸膛,伸手在他的胸膛內部東抓一下,西抓一下,自言自語道:“身體快腐爛了,你記起了什麽呢?一個傀儡是不該有記憶的,還有,你對那個叫做鯨瀾的女人很不一般啊。你有很強的模仿能力,不愧是我的傀儡,連感情也模仿的很像,把那個女人騙的團團轉,哈哈哈……”
諾大的房間裏只剩下一個枯瘦的老者和一個被開膛破肚的年輕男人,尖刻的笑聲圍繞着房梁久久散不出去。
這邊鯨瀾獨自一人來到翼之澤,發現熎姬并不在翼之澤,暗中打聽才知道熎姬病了,被海皇殿下接到了修羅海。
哈哈,病了真好,這樣就不用擔心打不過熎姬了。
聽說天界放出消息不日就要攻打修羅海,修羅海的軍事戒備比往日要森嚴許多。這可有些棘手。
“誰!站住!海國重地,豈能由你亂闖。”
正當鯨瀾要偷偷繞過守衛士兵時,身後一個鲛人士兵突然攔住了鯨瀾。這時,七八個鲛人士兵快速從四面八方圍住了鯨瀾。
“讓我進去,我找我哥哥!”
“你哥哥是何人?”
“我哥哥是海皇殿下。”
攤上他這麽一個堕入魔族的妹妹,隕天一定比吃了蒼蠅還惡心吧。哈哈。
“放肆。海皇殿下豈是你能編造的!給我拿下!”
鯨瀾突然撒氣了潑,扯開嗓子喊道:“隕天哥哥,你忘了我嗎?我是鯨瀾啊!你的士兵要抓我!你不管管他們嗎?”
當士兵們推着鯨瀾要往水牢走時,身後一個聲音突然命令道:“放她進來。”
是海皇的聲音!
“遵命,海皇殿下!”
鯨瀾見到隕天,很熟絡的挽住隕天的手臂。
“哥哥,多年未見,可曾想過我啊?”
隕天甩開了鯨瀾的手:“你來做什麽?”
見隕天并不反感自己稱他為哥哥,鯨瀾繼續得寸進尺道:“我來看母後啊。對了哥哥,母後的病好些了沒?”
鯨瀾一口一個母後喊得極為親熱,隕天面無的表情的将鯨瀾帶到熎姬的住處。熎姬的精神狀況一天不如一天,連海國最神通的大夫都束手無策。不管鯨瀾此番前來的目的如何,都得讓鯨瀾見一見母後熎姬。
臨到門口的時候,隕天突然開口道:“你便在這裏好好陪着母後吧,先安心住下,過段時日再走。”
鯨瀾自知隕天是要她在這裏陪着病恹恹的熎姬,她是知道隕天的脾性的,他讓她陪着熎姬,就不會讓她逃。一如當年她算計了那個人族公主祗樹,隕天曾提着劍要殺了她給祗樹陪葬。若不是熎姬相互,她恐怕早死在了隕天的劍下。
鯨瀾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婦人,這個女人這些年瘦了不少啊。鯨瀾對她恨意有些減退,但一想到往日種種又有種隐隐說不出的厭惡感。
熎姬緩緩睜開眼睛:“水……喝水……”
鯨瀾從茶杯裏倒出以杯水,遞了過去,熎姬顫抖着把水杯送到嘴巴,只喝了一小口,其餘全灑到了衣服上。
“你也有今天啊…。。啧啧啧。”
熎姬緩緩吐出幾個字:“鯨……瀾,你來啦?”
“對,我來了,我來看你笑話來了,哈哈哈。”
熎姬閉上眼睛,默不作聲。
“喂!老不死的,別睡,我問你,長生燭在哪裏?快給我?”
一聽到“長生燭”這三個字,熎姬忽然緊張起來,一把從床上坐起。
“雲澹……我的雲澹,你去哪裏了,快回來!”
熎姬赤着腳在房間裏跑來跑去,鯨瀾看清楚熎姬懷裏抱着的正是長生燭。鯨瀾上前,欲要奪來長生燭,卻被熎姬一把推開。
“不!誰也不許,誰也不許搶我的雲澹!滾!都給我滾!”
熎姬剛剛那一推,大概用了六七成的法術,鯨瀾受不過,險些吐出血來。
好你個毒婦,你無情在先,休怪我不講情面!
鯨瀾欲要搶奪長生燭,然而熎姬的法術是通過長生燭傳過來的,不知道熎姬練了什麽邪術。完全不是翼之澤的法術。在法力的催促之下,熎姬懷裏的長生燭突然變成一個半大孩子的模樣,熎姬慈愛的撫摸着嬰兒的頭顱,嘴裏欣喜的念道:“我的雲澹,我的傀儡,終于,終于成了!”
那孩子的眼睛完全不似尋常嬰兒的眼睛那般純澈明淨,相反的是,透着邪惡和詭異,鯨瀾被嬰兒的眼睛盯的心裏發毛。
孩子哭得時候,熎姬就用刀在自己的身上放血給他喝,熎姬撩起衣袖時,鯨瀾看到她胳膊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
這詭異的一切都被鯨瀾看在眼裏,她心裏不禁納悶,修羅海什麽時候變得比魔界還要詭異了?
“喂!熎姬,你什麽時候生了個孩子啦?”
鯨瀾對熎姬直呼其名,熎姬完全沉浸在喜悅之中并不理會她。等嬰兒喝飽了血,熎姬繼續說道:“雲澹啊雲澹……快快長大,等你吹簫給我聽。”
不知何時,熎姬手中橫出一支玉笛來,在嬰兒的眼睛周圍晃來晃去。
哪個雲澹不就是先海皇嗎?真看不出來熎姬對他用情如此之深,即使是發了瘋,也将這個名字挂在嘴邊。既然熎姬這麽喜愛先海皇,那麽她鯨瀾又是怎麽來的?她的父親到底是誰?她為什麽要背叛先海皇,找另外一個男人生下了她?
嬰兒閉上眼睛平靜地睡去,慢慢的,又重新化成了一直白燭。熎姬見狀,将白燭立于桌面,很熟練地點燃白燭,白燭燃燒之際,一抹幽綠的光芒從火焰上升起,圍繞在火焰周圍急切地轉着圈兒。鯨瀾認得,那抹幽綠色光芒其實是一抹元神。究竟是何人的元神被封印在了此處呢?
熎姬閉目,手掌籠罩在白燭上方,全神貫注地往白燭的身體裏輸送法力。
鯨瀾不解,熎姬這是在幹嘛?剛才一定是她看花了眼,哪個嬰兒呢?白燭也能成精嗎?熎姬究竟是着了什麽魔了?
鯨瀾被熎姬震傷了內髒,不得不閉目打坐給自己療傷。入了定之後,時間過得很快。到了日中時分,侍女前來送飯,見到眼前這詭異的一幕,連碗帶人摔了個噼裏啪啦。
一個渾身透着詭異的嬰兒趴在一個女人的傷痕累累的手腕上吸着鮮血。
啊!救命啊!
侍女尖叫着跑了出去,海皇隕天聞聲趕來,見到此情此景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關于在熎姬房間裏出現過一個詭異的吸血嬰兒的傳言是真的,這一次他居然親自見到了。
隕天強忍着惡心用法力震開了趴在熎姬身上的嬰兒,哪個嬰兒往床邊咕嚕咕嚕滾了一下,突然停住變成了一根白燭。
“果然是你在作怪。”
這根白燭肯定有什麽名堂。無根無靈,不得修煉,怎麽能幻化成人?究竟是什麽邪惡的術法能讓白燭修成人形?
躺在床榻上的熎姬早已失去了知覺,隕天給她輸入了一些靈力,又讓侍女喂她上等的參藥喝下。鯨瀾此時療傷也療的差不多了,而隕天卻沒有要離開的樣子。
鯨瀾打趣道:“哥哥,你猜咱們會不會又多一個弟弟啊?”
“閉嘴!沒事的話趕緊滾回魔界!”
隕天很不喜歡鯨瀾開口說話,因為,她太不會說話了!
“哥哥你就不怕我再魔界過得不好嗎?”
“你過的好與不好都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