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呼呼大睡
呼呼大睡
昏暗的房間裏，呼吸聲急促。
這間客房的布局要先經過狹窄的通道，拐角處就是衣櫃。衣櫃對面是一張大床。再往後面看去，就是窗戶了。
在門後坐着的江星洲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複。他像離水的魚，不斷甩尾來想辦法回到水裏，想要重獲新生。
大口喘氣的江星洲伸長雙腿，靠在門口，腦袋抵在門上，他眼前那一抹亮白似乎從未離去。
一直萦繞在江星洲周圍。
這多吓人啊！
青筋暴起的大手突然揪着江星洲他自己的衣領，越想他臉色越紅潤。
楊沐剛洗完澡卻白得不像樣子。
渾身上下恰到好處的粉，勾住了江星洲跑出去的靈魂。滴落的調皮水珠，順着腰腹往下墜落，直接沒入一片混沌裏。
張着嘴發出想要驚聲尖叫，卻叫不出聲。不能被楊沐發現，更不能打擾他休息。崩潰的江星洲捂着腦袋，左搖右晃。如同來回啪打尾巴的魚。
猛然摘下眼鏡，眼前淩亂的發絲擋住了江星洲的視線。難以置信的他目光無神，“他、他怎麽、怎麽能這樣！”喃喃自語道。
“怎麽能……”在門後抓耳撓腮的江星洲想不通為什麽，向後仰頭磕在門上，他似乎頭疼欲裂，抱着腦袋哽噎說：“怎麽能只圍了個浴巾，就、就……”
仿佛和楊沐有關的話題都燙嘴，江星洲說不下去一點。喪氣的江星洲走路搖搖晃晃，任憑自己跌倒在床上。氣地捶打枕頭。
制造在安靜的氛圍裏一切可能的動靜。輾轉反側的江星洲崩潰地從被子裏探出腦袋，小聲嘀咕：“出現在我面前。”他臉色酡紅，整個人看上去恬靜淡然不少。
此時的楊沐一沾枕頭就呼呼大睡。
絲毫不知道睡不着的江星洲還在捶打被子出出氣，憤怒的他還在勸說楊沐：“起碼再穿兩件衣服啊！”
昏暗的環境下無形中放大了人的感知能力，解開襯衫兩顆扣子的江星洲越來越難受。仿佛有什麽東西扼住他的喉嚨，說不出話來。
啪嗒，江星洲打開燈。
亮光出現，照亮世界。
“煩人……”頂着亂糟糟的發型，江星洲嘟囔兩句。抓住熱乎乎的耳朵，江星洲坐在床邊，低頭沉思。
無果，向後仰倒。
江星洲擡起手臂，對上亮堂的燈光，眼神毫無波瀾。遮蓋住，又打開，投射出的陰影打在江星洲臉上，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晦暗不明。
他腦海裏不斷閃現着什麽缱绻的光景，那抹身影愈發清晰了。突然，一股鐵鏽味傳來。
鼻血出來了。
江星洲流鼻血了。
他拖鞋都來不及穿，光着腳丫直奔衛生間。嘩啦啦水聲根本無法讓江星洲的心靜下來。
折騰了快十幾分鐘，好不容易止血了，癱倒在柔軟大床的江星洲整個人虛弱不堪。自暴自棄地翻個身，碰到比自己手指還冰涼的手機，他自己才注意到有消息。
轉身躲避刺眼的燈光，回複消息。
大黑：要查嗎？
王依德身為保镖，外號大黑。老板出事了，他也吃不了兜着走。自然對今天淩晨發生的事情格外上心。
雖是這麽詢問，王依德已經将淩晨一兩點附近發生的所有事物的詳細資料做成壓縮包給江星洲發過來了。
包括那條街道上所有商鋪信息，甚至還有一張照片。是主動吻上江星洲眼尾的楊沐，燈光正好，影子交疊。
江星洲：……
從聊天記錄裏删除壓縮包。
保存圖片。
放大，再放大。
江星洲目不轉睛盯着照片看。
瞳孔驀然睜大。
這舉動像是火中取栗，神經系統讓他做出條件反射來，猛地丢開燙人的手機。
我靠！
我怎麽這麽憨傻？
關注點新奇的江星洲發現照片裏的自己看上去是個蠢蛋，不僅哭鼻子，臉還紅的跟猴屁股一樣，更是脆弱的不像話。
情緒激動下，他一腳踢飛被子。
啊，鬧心！
江星洲在床上撲騰來撲騰去，揮舞手臂，雙腿亂蹬，腦袋左右晃，主打一個無理取鬧。像極了門口那大喇叭裏喊的叫賣聲。‘大鲫子魚berber亂跳的，五塊。’
頹廢的江星洲突然坐起來，頭發亂糟糟的，認命地撿起被子。而對面房間裏床上的楊沐翻了個身，睡得正香甜。
某個游戲廳裏，正在打游戲的王依德滿頭問號，老板發的省略號是什麽意思？
下一秒老板發來了消息。
江星洲：你是保镖，不是情報頭子
大黑：哦-o-
江星洲：扣半個月工資，這事我就當不知道
大黑：OK！！！
王依德奇怪老板的态度，往常遇見了跟蹤狂，不是報警，就是整頓。今天怎麽這麽好說話？
很快大黑他注意力馬上就被游戲吸引走了。扣工資這件事還不足以讓王依德心疼，畢竟才月初，他還是有點閑錢的。
淩晨三四點，在亮着燈的房間裏，閑着也是無聊的江星洲幹脆開始處理昨天遺留的事務。不多時，他伸個懶腰。睡不着，洗漱去。
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幻視出正在刷牙的楊沐。江星洲一愣。低頭再擡頭，只是他自己。江星洲揉了揉眼睛，現在他滿腦子都是楊沐。
……
淩晨五點半，江星洲瞪着大眼睛，幹坐在被窩裏。頂着黑眼圈的江星洲渾身散發着滔天的怨氣，睡不着！
一點也睡不着！
捶打自己的大腿，甩腦袋的江星洲他頭發更淩亂了，甚至還睡出了一撮愛心呆毛。
徹底待不下去了，江星洲打開門，迎面撞上了開門的楊沐。他打了個哈欠，正在伸懶腰。
暫時還沒發現江星洲也打開了門。
伸懶腰結束，嘭，眼睛還沒睜開的楊沐聽見聲響，揉了揉眼尾後擡起頭，又是那個紅木的門。
一切如常。
“？”
哪裏來的聲音？
撓了撓腦袋，楊沐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他油光滿面的，先去洗漱了。
門後，心髒亂跳的江星洲思緒混亂。
他、他怎麽醒這麽早？
怎麽辦？
現在要怎麽辦？
啊啊啊啊！
六神無主的江星洲幹脆跑回床上，躲進被窩裏。拿起手機想要查詢一個問題。‘時刻想一個人，是不是病了？’
結果打開手機後江星洲就把這件事抛之腦後，先換屏保，對着屏幕上親近的兩道身影傻笑。
直到黑屏，他才注意到了嘴角的笑容。江星洲一愣，忘記了眨眼睛。他的笑容還沒有完全收回去。
連江星洲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已經徹底陷入名為愛情的泥濘裏，無法自拔了。
他的下場只有深陷其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