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番外
10.番外
高中的時候，陳沅和靜嶼經常說着自己的暗戀，陳沅沒有同她說自己暗戀了多長時間，只是說太久了她忘了。
後來她從吳孟那知道那次徐竹給她道歉是因為那是許知禾說漏嘴了，被長屹知道後就去找了徐竹讓她給她道歉，她到現在都還記得吳孟重複長屹的那句話，長屹對徐竹說你欺負誰都行，唯獨不能欺負我妹。
陳沅給長屹買的那塊黑色手表，在高二下學期那年，不見了。
長屹給她的熊貓玩偶禮物，她一直保留至今。
高中許知禾問陳沅，問她以前是不是長頭發，陳沅笑着說不是，然後許知禾說她留長發挺好看的，說讓她別剪了，陳沅笑着說好。她不知道的是，陳沅留長發不是因為她喜歡，是因為她知道長屹喜歡，所以她才沒有剪成短發。
大三暑假那次陳沅，文靜嶼，許知禾她們三人聚會結束後，文靜嶼找她聊了一次，她也是那個時候知道吳孟喜歡她。
當時文靜嶼笑着說着這事。
陳沅心裏像是被石頭堵住，讓她喘不上氣。
那天。
“沅沅，你真的很喜歡長屹嗎？”文靜嶼問她。
陳沅右眼跳得很快，她對靜嶼問她這個問題已經不奇怪了，她問過她好多次，而陳沅的答案都是一如既往，是。
“他哪好？他看不見你的喜歡，又讓你苦苦暗戀這麽久。”靜嶼手裏拿着一條黑色耳機線，在手裏随意晃蕩。
陳沅怔住，愣了愣，她心裏面知道她喜歡長屹，很多很多。
“可這就是暗戀啊，被暗戀的人哪裏會知道暗戀他的人在暗戀他。”陳沅低着頭淡淡地開口。
“明明這個世界上還有比他好的人，我們卻都沒發現。”文靜嶼說完笑着想要去拿桌上的酒，陳沅覺得她話裏有話，伸手打斷她手裏的動作，陳沅握住靜嶼的手，眼神疑惑地盯着她，她覺得有點問題，文靜嶼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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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嶼，你是不是……”陳沅想問她是不是吳孟喜歡別人，所以她才這麽說。可是，她被文靜嶼接下來的話給吓住了。
“沅沅，你換個人喜歡好不好，不要喜歡長屹了好不好。”文靜嶼說完就哭了，哭得眼睛都紅腫了，臉上布滿淚痕，突然蹲在地上，将臉埋進膝蓋，抽泣。聲音越來越大，陳沅慌了神，靜嶼為什麽要她不要喜歡長屹。
“靜嶼，你別哭了。”陳沅蹲下去抽出旁邊的紙巾想去給她擦眼淚，靜嶼突然擡眼，啜泣的聲音停了下來，帶着哭後的啞音對她說：“沅沅，你看看你身後的人吧，看看吳孟吧。”
陳沅準備給她擦眼淚的手停在半空中，她只覺得空氣瞬間凝固，她快忘記了呼吸。
吳孟喜歡她！這是陳沅今天從靜嶼那聽到的，她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
“我………”陳沅沒辦法就答應靜嶼，那樣她是對吳孟的傷害，也是對文靜嶼的傷害。
“他喜歡你很久了，很多很多年了。”靜嶼忽而擦掉眼淚站起來，走到她的書包旁邊從書包裏取出一個正方體盒。
陳沅看着她這一連貫的動作，視線落在那個盒上。
“這裏面有你的照片，他上次搬東西的時候我不小心看見的，盒子是我的，照片是你。”靜嶼說着走到她面前把那盒子打開，裏面有好幾張照片。陳沅低頭看過去，有三四張，陳沅很熟悉這些照片上的自己，一張是她初一那年參加作文比賽得了一等獎，一張是她初二參加運動會和同學的合照時拍的，一張是她的證件照，還有一張是高一她在客車上的照片。
全部都是吳孟拍的，，運動會那合照被他裁剪了，只有她。證件照是那會班主任說在班上搞個照片牆，大家都去拍一張拿來貼好，她當時随便找了個照相館拍的，那時候她還有點胖。最後那張照片上的場景陳沅沒印象了。
“在你喜歡着長屹的時候他也在偷偷喜歡着你。”靜嶼擦掉眼淚，笑着對陳沅說。
“我見過很多次他喜歡你的樣子。”“生日禮物，朋友圈，搬書，成績排名，你的背影……”
陳沅從來沒有想過吳孟會喜歡她，她只知道，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她一直都喜歡喊她小妹，偶爾叫她名字，因為吳孟是獨生子，他初中跟陳沅說過，他這輩子的妹妹只有一個，就是她。那會陳沅只把他當作朋友和哥哥，她沒想到吳孟會來喜歡她。
“你高一生日那次，吳孟給你買了老街那家世紀書店裏最後一本愛格小說，你收到後特別開心還發了朋友圈，吳孟把你的朋友圈截屏了，自己又在朋友圈發了一條動态，他那條動态屏蔽了所有人，唯獨忘了屏蔽我。搬書那次，他其實看見長屹幫你和知禾搬書了，他就站在三班前面那，而我站在他身後，看着他想邁又不敢邁的腳。從高一成績出排名會貼在牆上的時候，他都會把你的成績寫下來，放進朋友圈。你們都不能看見，除了我。高三你被你班主任談話那次，他就站在對面樓梯口看着你，你在看着長屹，而我在看他。”
陳沅眼睛發酸，她心裏面是苦澀的，吳孟人很好，她一直都知道。可是他喜歡她這麽久不值得。
“我沒辦法答應你靜嶼。”陳沅直白地回她。她又說：“我沒辦法去喜歡吳孟，他人很好，是我的問題，我沒辦法做傷害他的事，如果我去喜歡他，那麽我會成為我讨厭的人，我就不是現在的陳沅了。”
文靜嶼不說話了，她清楚地知道陳沅不會愛上吳孟，永遠不會。
“我明白，我和你一樣。”
陳沅很心疼這樣的文靜嶼，文靜嶼不缺人追，人長得漂亮又溫柔，成績一直在年級前十。像她這樣的女生，可以說是很多人喜歡的理想型，可是吳孟卻拒絕了她。
“他當時拒絕我的原因我到現在都還能想起來。”靜嶼靠在欄杆上，風吹過來，她的頭發被揚起來，漂亮的臉蛋上還有剛剛哭過的痕跡，眼睛也紅。
“他說，對不起靜嶼，我沒辦法喜歡你，你別再喜歡我了，我不值得你的喜歡，你值得優秀的人喜歡，我就是個混子，太混了，你會受傷的。”
文靜嶼笑着歪頭看着陳沅，陳沅目光呆滞，她看着她仰着頭，看着天上的星星，笑了笑。
“他說他是混子，可是他會尊老愛幼，鋤強扶弱，會照顧女生面子，會知分寸，講進退。買東西會給路邊的流浪漢多買一份，也會借給路人一百錢打車回家，他都不知道人家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就把身上僅剩的一百塊給別人，然後自己走路。有一次去我們班要參加數學比賽需要去市一中，我跟他都去了，考完試當天回來，我們就看見了一個女生被一堆女生欺負，初中生。吳孟沒有動手教育，而是給他們講道理，然後打電話給他們學校，家長解決的，也報了警。他說誰都是父母生的，被挨打了誰不心疼。後來我有一次來例假忘記帶夠現金了，在超市周圍的人都沒有站出來為我付那幾十塊，反而一臉笑着看着我說我也不知道拿個袋子裝着，是吳孟，是他站出來維護我，為我付了錢，還請我吃了那天食堂最貴的菜。他跟我說，以後別怕這沒什麽不好意思，他們就是閑的沒事幹。之後，他還給我講題，補課，所以我高考能考這麽好得有他一半功勞，他真的很好。就像你覺得長屹也很好那樣，我也覺得他很好。”
“還有很多，我說不清楚，也說不完結。”
陳沅聽完她說的這些，都是她不知道的吳孟。
“他高考失敗，我不清楚原因，後來大家問他的時候他也只是說早過去了，不重要了。”
“一直到現在，他都還是喜歡你。”
“沅沅。”
這些話在陳沅耳朵裏無聲回響，她的心情很複雜。
晚上到家。她整理房間的時候，突然看見那個上了鎖的櫃子，家裏重新裝修的時候，這個櫃子還在。
陳沅打開那個櫃子，裏面是畢業冊，還有長屹初中穿着校服的照片，還有那個熊貓玩偶，滿分數學測試試卷和已經幹枯的栀子花，白色邊框眼鏡………
她哭了，眼淚落在了那張試卷的分數和名字上。
那張試卷是長屹的。
高三一班，長屹。
——
上大學後陳沅老是容易失眠，經常需要喝咖啡，有天她去外面咖啡店買咖啡的時候，一店員以為她還在讀高中，就笑了笑對她說，“現在高中生喝咖啡也這麽勤啊，學習壓力太大了嗎？”
陳沅當時就愣了，想到她高中那三次失眠的經歷。
第一次是長屹發的朋友圈裏的那個女孩。
第二次是她收到長屹給的生日禮物後靜嶼打電話那次。
第三次是高考完出成績那次。
她現在也經常失眠，好像也沒什麽了。
陳沅接過店員的咖啡，仰起小臉笑着對她說：“我不是高中生了。”
陳沅望着手裏的咖啡出神，長大後，喝咖啡成了一種習慣了。
至今。
他們還沒有畢業，有人繼續着無聲的暗戀，也有人在談着好的戀愛，還有人在陷入畢業即失業的焦慮中，大家都在各自的生活裏活的很精彩。
陳沅不是前者，她釋懷了。
他一直在那裏，
只是不喜歡我。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