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三十九天
第三十九天
8月24日
邱商節的條件是我把X博賬號交給王老師。
我痛快地答應了。
幾個月才貼一次早/午/晚飯照片的破號而已，直接删了都行。
但邱商節的意思是留着，網暴我最厲害的那幾個人，他要他們付出代價。
他一直沒告訴我Wi-Fi密碼。
這點兒困難倒也不至于難倒我，電視機既然能連上網……
所以我偷偷回去看過幾次。
結果是一閉眼，惡毒的評論像彈幕一樣飛過。
在夢裏，我徒勞地辯解，鍵盤永遠卡住，輸入法永遠選不到需要的字，發送按鈕永遠是灰的，我的回複永遠刷不出來。
但是拍完王老師說的“物料”以後，邱商節一直都在，這兩天我沒找到機會上網。腦子只要待機，我就在想他們又挖出了什麽，編造了什麽，把我描繪成了什麽人。
但今天比昨天多睡了兩小時，是好兆頭。
王老師的方案不知道work不work。
邱商節說進展順利，但他還不回去工作，閑得整天盯着我，老實說我有點懷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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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師那天舉手想說什麽，邱商節後來有機會問他嗎？
邱商節會知道自己那天錯過了我的表白嗎？
無所謂了。
我曾經邁出那一步，他沒接住我。無意的、有意的，痛是一樣的。
That's it。
* * * * *
我拿過遙控器，把視頻開到四倍速。
“對了，”突然想起來， “你之前說，我的信息是從青陽洩露出去……”
是誰幹的，查沒查出來啊？還有到底是誰搞你，查沒查出來啊？
邱商節從寵物醫學雜志上擡起目光： “是同一個人，我家的一個……親戚。”
哦，怪不得沒通告，家醜不可外揚是吧。
“我認識嗎？不認識……他圖啥？”
“那小孩大學剛畢業，比較幼稚。估計為了讓我爸覺得我能力有問題，把家裏的事情交給其他人，騰出位置給他。”
居然真不是夏槐序？
夏槐序當然有嫌疑，邱商節說，這事出來之前他正在做方案調整公司結構，削弱夏槐序權力，夏槐序可能是小孩背後的人。
“肯定是他，還特意跑來給我看視頻，不然我都不知道這事兒。”我呵呵， “他是你表弟什麽的？為什麽跟我媽還有過節？”
邱商節挑起一根眉毛： “你媽媽沒跟你說過？”
說啥？
“夏槐序是我爸在外面生的小孩。他母親死得早，我媽收養了他。他将來能繼承青陽集團多少，方案是劉律師主導起草的。”
诶诶诶诶诶？
“他的嫌疑最大，但我爸在外面生的也不止他一個，”邱商節露出厭惡的表情， “這次的小孩也是。所以有時想想，還是讓他們自己爛着去吧，不想管。”
哎別呀，臭錢也是錢啊。
“我又不缺這兩個錢，我外公那邊還有……”邱商節說了一個名字。
驚了。這個是我也聽過的跨國企業，印象中CEO是職業經理人。
沒想到擁有這集團的家族，是我老鄉啊。
“不過你怎麽還跟夏槐序有來往。”邱商節蹙眉。
“沒來往了，不聯系了。”我趕緊說， “但是那天我從你辦公室出來，被他看到了嘛，非拉着讓我看視頻。”
邱商節拿起雜志，翻了一頁，又翻回去： “王老師說事先沒跟你對過方案，是真的？”
……
“沒對過啊，來這兒之前我都不認識他。”
砰砰、砰砰、砰砰，心跳聲。
邱商節放下雜志： “夏槐序給你看視頻，是你離開我辦公室之後？”
……
“啊對。”我跳起來， “好困，我去刷牙睡覺啦。”
邱商節跟到衛生間門口看我擠牙膏。
“晚晚，你離開辦公室以後才知道視頻的事，那為什麽你見到我的時候，就在說要扮我女朋友？”
“嗡——”
電動牙刷一次工作兩分鐘，我有這麽長的時間思考怎麽回答他。
“當時，我滿腦子想的都是視頻，想當然地認為你也在說同一件事。”邱商節慢慢地說， “但其實我理解錯了，你說的是想當我女朋友。”
他緊緊擒住我目光： “你向我表白了，對不對。”
“對，但被你拒絕了。”我吐掉嘴裏的泡沫， “你讓我趕快滾回A國。”
“我沒有！我不是！我以為——”
好過分，他的臉，慌起來有慌起來的看頭。
“而且我絕對沒有用那個字。”
“太晚了邱先生，在我的理解裏，你、拒、絕、了。”
“那我收回拒絕。”
“那我收回表白！”
我們大眼瞪小眼。
天哪他這這這個眼神，我能堅持多久？
7、6、5、4、3、2、1、0……
-1、-2、-3……
好樣的，我自己。（拍拍）
“那我表白。”邱商節說。
哼！抄作業誰不會，你等——
“很抱歉讓你等了這麽久，第一步還被你搶了先，但接下來我會用跑的。”他說， “晚晚，我要跟你在一起。”
眼睛濕了，壓力太大恢複得慢吧。
鼻子酸了，酸到極點進化成一股電流。
酥麻的感覺往上蔓延到頭皮，往下順着脊椎傳遞到四肢。
同時想哭、想笑、想大叫。
邱商節用一個長吻拯救了我的選擇障礙。
然後把我扛起來。
“你、你三分鐘前才告白，這跑得也未免太快了吧。”
“我們認識了三十……九天，這還快？”他踢上卧室門， “吳阿姨跟你媽媽撮合過我們，足有七八年了吧，還有問題嗎？”
邱先生，你是懂簡歷注水的。
“還有個問題。”
他把我丢到床上： “是什麽？”
“你為什麽叫我晚晚？”
他解開茶服的第一個盤扣： “夏槐序都可以這麽叫。”
解開第二個： “我不行？”
“Who cares 他怎麽叫。”我說， “可是我叫蘇‘睌’，麽演勉。”
邱商節動作一頓。
“如果你用拼音輸入，”我補充， “就得寫m、a、n，因為——”
* * * * *
這天晚上，邱商節教會我三件事。
首先，不是什麽場合都适合分享語文小知識。
其次，編程小知識也不行。
最後，有些活動真的很助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