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名字5
名字5
“你也變成女孩了?真是可惡!”張揚看着錢滿雖然不太健壯,但是肌肉結實的身材:“你這是什麽身份?”
錢滿從兜裏扯出一張工作證:“我是瑰色的員工,雁子。”
“什麽?”
張揚一愣,随後脊背莫名爬上一股涼意,他警惕地看着錢滿:“那,你知道瑰色裏面都在做什麽嗎……”
“我知道。”
錢滿點頭,臉色平靜:“上一輪,是我把你推進那個房間的。”
刷!
張揚猛地後退幾步,臉色煞白:“你,你什麽意思?”
錢滿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将那張工作證擺在桌上:“我是瑰色裏負責【上菜】的服務員,上一輪裏我沒有認出你,所以為了活下去,我只能做符合我身份的事。”
“如果我不聽話,被擡上去的人可能就會變成我。”
“老大,我很抱歉。”
張揚沉默,确實在那種情況下,他也無法苛求別人為了陌生人去拼命。
“但是你死了之後,世界崩塌,一切重來。”
錢滿拿出手機:“這一次,我看到了你的賬號發的消息,立刻就過來見你了。”
他掃了一眼張揚現在的模樣,問道:“老大,你現在這個身份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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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提了!”
說到這個張揚就生氣,他猛地灌了一口水:“是個學霸妹子,可惜不知道被誰糟蹋了!”
他将自己了解到的信息全部同步給了錢滿,不過他下意識地隐瞞了郁小白的部分——他的直覺告訴他,不要說。
“這樣啊……”
錢滿摩挲着手裏的工作證,神色複雜:“老大,這件事我勸你還是不要再往下查了。”
“什麽?”張揚不可思議地瞪着他:“你什麽意思!?”
錢滿嘆氣:“老大,據我說知,瑰色的幕後老板不僅有錢,還和上頭的大人物有些黑色交易,關系網錯綜複雜,紮根很深。”
“但你現在只是個沒有背景的女生,就算豁出性命來,也不一定能見到幕後黑手一面。”
“與其浪費時間和生命去搏這一線可能,不如好好繼續顧依依的人生,只要換個學校,躲起來不被找到,一切就能重新開始……”
話音未落,張揚一把掃落了桌上的水杯,滿臉鐵青。
“錢滿,刀子沒砍到你身上,你當然不會覺得疼!”
“我可是實打實地死過了兩次,你知道從十幾樓跳下來渾身粉碎,被人一刀刀切掉全身的肉,被人挖出眼珠有多痛嗎?!”
“要不是那些人渣,顧依依大好的人生怎麽可能會就這麽毀了!”
“錯的人根本不是我,憑什麽是我打碎牙齒往肚子裏咽!”
他胸膛劇烈起伏,話說得太急,甚至眼前都一陣發昏。
“好好好,老大你別生氣!”
錢滿趕緊扯了扯他的袖子,看了下周圍已經在偷看他們的其他客人,“我幫你就是了!”
說着,他又摸出一張空白的工作證遞給張揚:“我有個同事這兩天生病了,讓我替她找人代班,你要是願意,就過來幫把手。”
“正好,我聽說今晚有幾個瑰色的高層會過來,我們偷偷摸過去,看看能不能找到點線索。”
接過這張工作證,張揚這才順過來一口氣。
真是奇怪,感覺死過兩次之後,他不僅更容易動怒,連身體素質都下降了不少。
就罵了這幾句,他竟然渾身發燙,頭昏腦漲的。
“還算是我的好兄弟!”
他彈了彈這張空白的工作證,突然想到一件事:“等等,時間已經重來一次,但是你還記得我?那瑰色裏面那些員工呢,他們不會也記得我的臉吧?”
“他們不記得。”錢滿搖頭:“就和游戲裏的npc一樣,他們的記憶會重置,我試探過了。”
“那就好。”張揚點頭,從兜裏摸出個口罩戴上:“那帶我去吧!”
顧依依曾在這裏被人欺負過,保不齊有人記得這張臉,還是小心為妙。
有錢滿帶路,他再次來到瑰色。
“順哥,我老家的妹妹,剛進城,賺點房租錢。”錢滿給看門男人塞了兩包煙:“就代兩天班打打雜,放心,她嘴很嚴的。”
順哥審視了張揚兩眼:“怎麽戴着口罩?”
“長痘痘,醜。”張揚低着頭。
順哥一聽就沒有興趣了:“進去吧,老實點。”
進入瑰色後,他們直奔後臺員工工作間,先換上了這裏統一的制服,女生都是短裙加低胸襯衫,風光一覽無餘。
“啧,真是惡心。”
張揚猛地扯了幾下短裙,第一次感覺這種衣服是這麽讓人難受。
試衣間外,錢滿熟練地給自己的襯衫加了個小領帶擋住胸口,正要幫張揚也弄一條,外面突然有人叫。
“雁子,你電話響了。”
他們的手機在進入瑰色後統一都上交了,不過在上班之前,還能拿來玩一玩。
“我去接個電話。”錢滿出去了。
張揚無所事事,于是找了個窗邊站着,等他回來。
正巧,窗戶外面有兩個人正在聊八卦,聲音全飄了進來。
“聽說沒,雁子家裏有個奶奶,重病了,做手術要好多錢。”
“可憐的嘞,老人家一進醫院,那不得幾十萬出不來哦!”
“這段時間雁子接那麽多髒活,就是為了多賺點吧,上次她去高級包廂做事,出來的時候滿身都是血,聽說養了好幾天才好呢!”
“唉,聽說她就這麽一個親人了,有希望肯定是要救的……”
聞言,張揚一愣。
他記得現實生活中,錢滿是個孤兒。
因為從小被家人抛棄,他對所謂的血緣關系嗤之以鼻,連看到路邊的尋親啓事,都會撕下來丢掉。
在這個虛假的世界裏,他竟然會為這個從未見過的奶奶拼命嗎?
正想得出神,錢滿回來了。
他臉色陰沉凝重,将錢滿拉到了一邊:“我打探到了,今晚會有個展覽會,就在大廳舉行。”
“到時候你就混在人堆裏,給貴客們端茶倒水,我有其他任務,不能護着你了,你小心點。”
展覽會?
張揚莫名地後背一寒:“什麽邪門展覽會……你不會有事吧?”
“放心。”
錢滿拍了拍他的背:“聽說只是送展品上臺,順便配合做點障眼法,騙騙人而已。”
“那就好!”張揚松了口氣。
“我先去準備了,你見機行事。”錢滿交代完就走了。
夜色很快降臨,展覽會果然開始了。
在瑰色的內部,有個巨大的玻璃展臺,聚光燈從頭頂打下,聚焦在中心的拍賣臺上。
座位将展臺團團圍住,只留下一條狹窄的通道入內。
入口處,有兩個人驗票——這場展覽并非來者不拒,只有拿到了邀請函的人才有進來一睹奇觀的機會。
“喲,小張少!”
驗票的男人熱情招呼着:“好久不見了。”
被稱為小張少的青年,正是臉色很臭的冒牌貨張揚。
他摟着一個女生,趾高氣昂地走了進來:“聽說今晚有好玩的,帶女朋友來看看,我的位置在哪兒?”
“您是貴客,自然是vip席位。”
男人沒有多看他懷裏的女孩,而是谄媚地親自帶路,将兩人帶到了展臺前的第三排:“這兒視野好,您絕對看得開心。”
冒牌貨擺了擺手,男人立刻退下了。
入座後,他略帶恭敬地看向身旁的女孩:“我帶你進來了,你可以給我那個解藥了吧?”
說着,他的肚子又是一陣抽痛。
“嗯。”郁小白觀察了一番場館內的布置,随手給他遞了幾顆黑乎乎的藥丸:“吃了再去蹲會兒廁所,把孵化出來的蟲子拉出來就沒事了,不過要完全清除,至少要三天。”
“嘶——”
冒牌貨渾身一顫,但還是立刻吃下藥丸,飛奔去了wc。
“你給他吃的,是什麽?”柳梵真有些好奇,他并沒有察覺到什麽蠱蟲或者陰邪之物的氣息。
難道千年過去,蠱蟲之流也進化了嗎?
“瀉藥和整腸丸。”
郁小白臉色不變,“最強力的那種,他應該還對那種瀉藥過敏,起了一身荨麻疹。”
柳梵真:“……哦。”
交談間,入座的客人已經差不多把場館填的滿滿當當,冒牌貨拉完之後也不敢逃走,乖乖回來坐在郁小白的身邊。
所有人都到齊之後,燈光暗了下來。
一束雪白的探照燈打向展臺之上,戴着狐貍面具的西裝男人上臺,朝着衆人鞠了一躬。
“歡迎各位貴客來到瑰色!”
張揚端着茶水,站在客席中咬了咬牙,上一輪中,最後挖掉他眼睛的就是這個男人!
面具男起身開口:“承蒙各位的厚愛,我們瑰色的生意才能一直這麽紅紅火火,為了報答貴客們,我們今天特意準備了一點新鮮的小玩意兒,給各位賞玩。”
說着,他拍了拍手。
轟——
地面豁然分開,兩個蒙着面的女孩踩在伸降臺上,擡着一個半人高的細口花瓶出現在聚光燈下。
花瓶出現的瞬間,全場克制不住地發出了驚呼。
“那是什麽?花瓶裏面有人!”
“好美貌的少女,多麽動人的臉蛋……”
“可是瓶口那麽細,她是怎麽塞進去的?難道這少女是個假人?”
觀衆席的郁小白皺起了眉頭。
她清晰地看到,那瓷白的花瓶寬肚窄口,瓶口只有嬰兒手臂粗細,而且占了花瓶一半的高度。
但是一顆明豔動人的少女頭顱,卻穩穩地從瓶口伸了出來,斜斜地倚在瓶沿,雙目緊閉,似在沉睡。
“這,這不會是個死人吧?”
冒牌貨張揚有些瘆得慌:“他們把人弄死,塞進了瓶子裏?”
郁小白搖了搖頭,“不是……她還活着。”
少女的臉頰紅潤有光澤,而且瓶口已經聚了一點水珠,說明她還在呼吸。
見少女成功地引起了所有人的興趣,面具男滿意地敲了敲瓶口,輕聲喚道:“大小姐,醒醒,接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