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名字7

名字7

誰也沒想到,堂堂瑰色竟然被掃、黃、大、隊、給端了!?

“喂,搞什麽!瑰色的人怎麽幹活的,竟然沒有打點好,還能惹上衙門的人?”

“老子再也不來了,什麽破地方!”

“快走快走,別擋着我!”

滿座嘩然,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們一時間都驚住,下意識地遮住了臉,往側門和疏散通道擠去。

笑話,要真在這裏被抓了,明天的頭版頭條有的好看了!

“不許動,所有人原地蹲下!”

“封鎖所有出口,一個可疑人都不準放走!”

身穿制服的大哥們湧進小小的展廳,一隊飛快控制住了臺上的人,一隊則去追那些落荒而逃的賓客。

這時,張揚也被熟悉的紅毛從鍘刀下拖了出來。

他看着冒牌貨頂着自己的一頭紅毛,嘴角湧出血沫:“你怎麽……來了?”

冒牌貨翻了個白眼:“別問那些有的沒的,趁他們還沒發現,我們趕緊走!”

他麻利地撕下衣服,給張揚包紮好傷口,然後一把将他打橫抱起,往外走去。

張揚從沒被人公主抱過,又吐了一口血:“你……什麽意思?”

冒牌貨壓低了聲音:“你還指望我能找到真警察叔叔來幫忙啊,這些全是我到外面雇的打手,穿的都是cos用的保安制服,來裝樣子的!幹完這一票就溜,保管不會被人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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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東西別忘了,來都來了!”

說着,他擺了擺手,幾個打手會意,将臺上的錢滿和瓶中美人全都打包帶走。

幾人風風火火地出了瑰色,幾輛大面包車已經在外面等着。

車門一開,衆人鑽進車廂,面包車冒着濃黑的尾氣揚長而去。

車廂內,張揚和冒牌貨面面相觑,還有個錢滿在一旁垂頭喪氣,滿臉蒼白。

張揚還想說什麽,管家明叔拿着一個針筒上前,往他的手臂上一紮:“你安心睡會兒,醒了再說。”

一陣困倦襲來,張揚眼睛一翻,緩緩倒下。

張家私人別墅。

郁小白來到被紫藤花遮掩了大半的側門,輕敲了幾下後,大門打開,冒牌貨鬼鬼祟祟地朝她招手:“快進來。”

兩人進入別墅,深入院內。

這裏并非蟬繪街那一棟,而是張家另外購置的房産,非常隐蔽,沒有人知道。

“怎麽樣,順利嗎?”

郁小白看向冒牌貨,目光平靜。

“哼,我辦事,你放心!”冒牌貨目光一閃:“我的肚子又有點痛了,你能不能再給點藥……”

“喏。”郁小白非常大方,又給了他一次的量。

黑色藥丸氣味濃郁,非常難聞,冒牌貨捏着鼻子硬咽了下去,連着作嘔了好幾聲。

“他們人在哪兒?”郁小白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裏面有一顆血色的石頭,正微微發燙,灼燒着她的肌膚。

“後院,那個花瓶出了點問題。”

冒牌貨臉色也有些奇怪,他偷瞄郁小白:“你去看看,那東西真的很奇怪……看着怪吓人的!”

誰也沒有想到,花瓶姑娘在離開瑰色後不久,就開始變老了。

她嘴唇開裂,雪白的皮膚開始變黃變皺,漆黑的頭發也毛糙泛白,宛如一把枯草,那雙迷人至極的眼睛更是緊閉着,好像再也不會睜開。

活像一株鮮花正在枯萎。

“怎麽回事?”

郁小白看向肩上藍鵲。

“她身上的陰氣逸散了。”

柳梵真很快給出了答案:“瓶中浸泡的極陰之水需要在陣法內才能保持不散,但是我們抽走了這個世界的陣眼石,陣法失效,極陰之水便變回了自然水,她失去陰氣維系,活不了了。”

“原來如此。”

郁小白拿出了口袋中的一顆血色石頭。

這是陣法松動時她順着柳梵真的指引,在瑰色的後花園一株馬蹄蓮下挖出來的玩意兒。

這東西一挖出來,柳梵真立刻從雜亂的記憶裏搜出了對應的信息,這個幻境應該是一種叫【三心咒陣】的陣法。

陣中幻境共三層,每一層都有一個陣眼,每個眼中有一塊壓陣石。

拿到所有的壓陣石,三心咒陣的陣眼出現,通過陣眼,可解除陣法。

郁小白走到那花瓶美人邊,探了探她的鼻息,果然已經越來越弱了。

此時,從麻醉效果中醒過來的張揚也走了出來,他身上的傷口已經處理過,不會再致命。

他看向瓶中人,神色冷冽::“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女孩……她是顧依依的妹妹!這對姐妹都被瑰色害了,一個比一個慘。”

“怎麽辦,能不能救救她?”

“救不了。”

郁小白搖頭:“她應該已經死了,這個花瓶只是封印了她的靈魂,讓她不能解脫。”

她将瓶中美人的真相告訴了所有人。

聞言,冒牌貨咂舌:“這麽惡毒啊!”

張揚牙關緊咬,卻沒有大聲叫罵,而是隐忍着開口:“那些畜生!”

而一直在旁邊仿佛被抽走靈魂的錢滿突然擡起頭,臉色蒼白地看着張揚:“揚哥……對不起,我不知道竟然是這樣!”

“我不知道這種邪術會殺死你……”

“不必跟我說對不起。”

張揚沒有看他一眼:“你已經做出了你的選擇,我尊重你。”

“對,對不起……”

錢滿聞言,整個人跪伏在地,止不住地顫抖。

不僅如此,他身上竟然不停地冒出黑煙,仿佛有什麽東西在他的身體內部燒了起來。

“怎麽回事?”

張揚大急:“快救救他!”

藍鵲眯着眼睛掃了錢滿一眼,突然開口:“他的靈魂已經被陣法污染了,得立刻抽離才行,不然他堅持不到我們破陣而出。”

郁小白疑惑:“污染?”

柳梵真自覺解釋:“三心咒陣是用來考驗人心的陣法,入陣之後,人藏在心底的欲望會被成倍的放大。”

“如果抵抗不住幻境的誘惑自甘堕落的話,靈魂就會被陣法同化,成為陣法的養料,再也脫離不了。”

“現在趁他被污染得還不深,立刻将他的二魂六魄回收,融入另外一魂一魄,可以保他神魂不散。”

“不過非正常破陣,出去之後,他可能會躺個十天半個月。”

郁小白點頭,“收。”

總比死在這裏強。

她上前一步,藍鵲立刻盤旋着飛到錢滿頭上,一聲清唳。

只見錢滿渾身一顫,整個身體猛然僵住,随後一點瑩綠的光點從他的身體中飄出,被藍鵲一張嘴吞了下去。

靈魂離體,錢滿的身體徹底失去活氣,倒在地上,瞬間化為一捧飛灰。

“這,這是!?”

衆人皆驚恐地看向郁小白,這才注意到她肩上的藍鵲。

此前藍鵲的存在一直被柳梵真用法力遮掩,此時他撤去僞裝,這才顯露在所有人面前。

此時已經不必再瞞,郁小白将入陣一事告訴了兩人,最後總結道:“找齊三個壓陣石,就能看到陣眼,離開這裏,回到現實。”

她指了指藍鵲:“這是我老板,是他委托我進來救你們的。”

藍鵲挺了挺胸脯,灰白色的胸羽高高蓬起。

“……”衆人沉默。

許久之後,張揚才悶悶地看向地上那堆殘灰:“可到底是誰把我們弄進來的?顧依依姐妹又是怎麽回事,我根本不認識她們……”

“不知道。”

郁小白搖頭,非常誠實地回答:“我也不認識顧依依。”

在此之前,她甚至不認識張揚。

此時,一直沉默着的冒牌貨撓了撓下巴,突然看着那瓶中美人開口:“揚哥,這個妹子,我怎麽好像見過?不過好像比這模樣要大一些,和我們差不多大。”

“她好像是我們同系的學生,有一次她找你告白,但是你沒理她,把她的情書丢掉就走。我當時就在旁邊看着,她的表情一下就變了,陰沉沉的,有點可怕。”

“她叫……顧……”

他敲了敲頭:“顧什麽來着,诶,我怎麽就是想不起她的名字?”

什麽?

張揚一愣,記憶中完全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因為他有點小錢,确實不乏妹子跟他告白,可是他從來都不屑一顧,所以沒有留下過任何印象。

“等等!”

他看向冒牌貨,面色警惕:“你到底是誰?這麽了解我,你肯定也是我身邊的人吧?”

“金寶玉,秦銅,還是吳票?”

冒牌貨心虛地退了一步,半天之後才回答:“老大,我是吳、吳票。”

吳票?

張揚一愣,吳票是幾個兄弟中最沉默寡言的,一直都是默默地跟在他們的身後,有什麽髒活累活他都是第一個搶着幹。

跑腿買東西就不說,還有保養車子,預定玩樂場地,甚至有時候取錢這種事,張揚都會讓吳票去做。

他是最老實可靠的一個了。

“難怪,你對我了如指掌!”

張揚冷哼,目光譏诮:“是我以前虧待了你嗎?你竟然這麽想取代我!”

上一輪要不是吳票告密,他又怎麽會被識破,還被瑰色捕獲,成為別人的刀下美餐?

而且他從沒想過,一向老實的吳票會在占據他的身體後,說出那麽多沒有底線的話,露出那樣油滑奸詐,讓人惡心的嘴臉。

“……沒,沒有虧待。”

吳票低着頭,卻還有些心有不甘:“可我對你來說,不過是一條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吧!”

他雙手交握:“我知道,我沒有吳票那樣的武力,也沒有金寶玉他們家有錢,我能跟在你身後,不過是因為我聽話,好用……”

“所以我一直言聽計從,根本不敢對你的話反抗一句,這樣的日子過久了,我已經分不清自己還能不能算是一個正常人!”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不努力在你身邊多做一些事,不知道哪天,你就會把我換掉!畢竟多得是願意給你當狗的人……”

砰!

他話音未落,張揚怒氣勃發,直接給了他一拳:“你是傻x嗎?!”

“我要養狗不會去寵物店買嗎,我又不是變态!真是笑死人了,我把你當兄弟,你卻把我當飼主?”

說着,他氣得一腳旁邊的樹上:“要不是真的信任你,把你當兄弟,我何至于把銀行卡密碼都告訴你?”

“你說想學投資,我馬上就給了你幾萬去玩,賺了算你的,虧了算我!”

“你說老家遭了災,我馬上給你打了幾萬救急,沒讓你還過一分錢!”

“還有你那個妹妹,我也讓家裏給安排進了好的初中……扪心自問,我到底還有哪裏做的不夠?”

聞言,吳票低垂着的頭慢慢擡起,眼眶也紅了起來。

這些事都是真的,明明他也一直很感激張揚,可為什麽進來之後全都忘了?

發現自己變成張揚之後,他忘乎所以,完全沉浸在人生逆轉的快感裏,甚至控制不住內心那些黑暗的想法……

怒斥一頓後,張揚也不願再說:“算了,既然你自願當狗,也別跟我了,你買條狗繩栓自己脖子上,上街找主人去吧!”

吳票徹底慌了:“我……我一時鬼迷心竅……”

他滿臉愧色:“我知道錯了,老大,你知道我從小家庭困難,我從來沒有擁有過那麽多錢……我實在是控制不了自己!”

說着,他突然跪下拉住了張揚的裙角:“老大,求求你原諒我吧!”

吳票哭得真心實意,臉皺成一團,實在是難看得很。

“算了,你起來吧!”

張揚深吸一口氣:“我不怪你,只是等我們出去之後,就散夥吧。”

他笑笑:“我自诩兄弟成群,大家肝膽相照,沒想到……我根本不了解你們。”

吳票沒有搭話,他低着頭,不敢看張揚的眼睛。

此時,瓶中美人已經徹底枯萎,瓶口的人頭變成了一座頭顱木雕,而且那木雕寸寸碎裂,一點瑩綠的光芒飄了出來。

“是靈魂。”

藍鵲一口将它吞了進去,然後咂了咂舌:“咦,也是殘魂,只有一魂一魄?”

“這味道……還是生魂。”

郁小白聞言一愣,随後反應過來:“這個女生和張揚他們一樣,還活着?”

這消息宛如一劑強心針,讓在場的幾個人臉色都一亮。

張揚感覺渾身頓時充滿了力量:“如果還活着,那我們是不是能找到她其他的魂魄,帶她回到現實?”

成為顧依依的這短短幾天,他對可憐的姐妹花的遭遇感同身受,他從來沒有這麽真心實意地和別人共情過。

他握拳:“我一定要救她!”

也是救自己!

“說不定真的有機會。”藍鵲飛到那個花瓶上,啄了啄瓶口。

咔嚓——

細口花瓶整個碎裂,瓷片散落一地,露出了大肚瓶的底部。

瓶底下壓着一團濃黑的霧氣,那霧氣不斷從地底冒出,仿佛連接着另一個世界。

“這是什麽?”張揚皺眉。

這一刻,郁小白福至心靈:“這應該是通往下一層的通道。”

話音剛落,濃黑的霧氣從瓶底噴湧而出,如墨汁一般染透了在場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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