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chap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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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的午夜場花期并沒有參加……因為大家都讓社長大人離歌手們和粉絲們的生活遠一點。花期有點無奈,但還是早早地關了電腦去睡覺了。
第二天花期照舊六點半醒來,成功的女人早上睡醒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搞事業。她把一早就準備好的新歌首發微博設定在了9:00發布。面臨這種很重要的歌她是不敢一直盯着評論看的,只得打算回頭和遇謹初玩完了回宿舍再看。
準備着要出去見遇謹初。這才發現她昨天恍惚的竟然沒問遇謹初什麽時間什麽地點見面,心裏面便感覺有點好笑。她伸手去抓枕頭邊上的手機,卻忽然一探頭看見樓下長椅上坐着的男人。
因為是周末,這個時間校園裏面還沒有什麽人。遇謹初獨自一人安安靜靜的坐着,也不玩手機,一副認認真真等待的姿态,清晨暖暖的陽光透過樹葉之間的灑在他白色的襯衣上,看起來沉靜而美好。
花期被他這個姿态戳了一下,忽然就愣住了。她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連忙抓過手機快步跑出宿舍。
遇謹初本就看着宿舍門口,看見她之後微微笑了一下,然後站起身來:“這麽早?”
“等多久了?”花期站定在他面前,有點無奈——就在這一刻,她才真真正正意識到遇謹初和江河萬古是一個人。江河萬古永遠都比她早一點上線,然後靜靜守在她下線的地方等着她,盡管不過是游戲裏的一個舉動,這份情感也因為堅持和漫長而變得龐大厚重起來。
“沒多久。”遇謹初笑笑,“不過沒吃早飯,學校附近有什麽好吃的呀,小姐姐?”
花期:“……”這個問題就着實有點難為她了。
花期這個人嫌麻煩,大清早的尤其懶得出去買飯。她宿舍裏面常備速沖的米稀當早餐,但平時總是連沖都懶得沖,等到中午去玩圖書館才會順道去食堂買點飯。倒是徐京墨總是喜歡帶着花期去校外吃飯,但那大菜大肉的怎麽能當早飯。
花期硬着頭皮說:“嗯……我很少去校外吃早飯的,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好。”遇謹初朝她笑了笑,“太晚吃早飯對身體不好。”
“哦哦。”花期身為本校的學生,只好盡職盡責的帶着遇謹初往校外走。遇謹初便很自然的走在她身邊。
好在大清早的校門口還算是門庭若市,小攤小店都有,早餐鋪子看起來也比較幹淨。花期始終覺得遇謹初這種少爺不應該在路邊攤吃飯,看到此情此景也算是松了一口氣,轉頭問道:“你習慣吃什麽早餐。”
“清淡點的吧。”遇謹初說,他每天晚上的睡覺時間都和花期差不多晚,而且還保持着家裏面早起的習慣,早上起來經常沒什麽胃口,便會吃點清淡的。而且花期這個人真的很難管,江河萬古在游戲裏面多麽老媽子她也一句都不會聽。想讓花期乖巧又聽話的方法之後一個,那就是陪着她辦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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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期這個人吃軟又吃硬,而且還臉皮薄,在具有控制力的人身邊時總會變得乖順——好像聞溪,也好像崇樂。
事實也的确如此:花期睡眠不足起得太早,胃口還沒來得及複蘇,不過看着遇謹初的态度溫和且堅定,莫名乖乖聽話了。兩個人點了粥和雞蛋,然後便乖乖巧巧的等着上早飯。
花期這個人喪了太久,不怎麽接觸外界,對于遇謹初這種少爺只有這非常刻板的印象——食不言寝不語什麽的,這種刻板印象還是來自于另一位少爺崇樂。花期平日裏面總是會想起崇樂,但不敢深想,也不敢回憶,她像一個懦夫一樣逃避了那麽久,但到底還是在有他的那個世界裏面兜兜轉轉。
即使是現在,花期都感覺自己沒有走出來。
吃完早飯之後,遇謹初花期兩人就近找了一家咖啡館聊天。花期本來下意識的想點一杯星冰樂,但想起來遇謹初什麽都知道,忽然便感覺不大尊重。她随便點了杯拿鐵,然後随口問:“牛奶怎麽樣了?”
“挺好的。”遇謹初打開手機找出牛奶的照片來給她看,“身體恢複的差不多了。”他笑着指了指站在大白貓肚子上的牛奶,“而且還挺能仗着有媽媽恃寵而驕。”
花期一向很喜歡這些溫暖的小東西,看的有點移不開眼,忽然問:“你們家養這麽多小貓小狗做什麽?”
“都是些流浪貓流浪狗,一不小心跑過來了就順手喂點東西吃,要是賴着不走了便去打打疫苗,不知不覺就越來越多了。堂姐還總是喜歡往家裏抱。”遇謹初也有點苦惱,“朋友太多,所以都很皮,我們家已經養成半年就去打一次疫苗的習慣了。”
花期感覺有點好笑:“這麽古怪的事情,在你家怎麽理所當然的。”其實她的幹爸幹媽雖然對這小東西些不感興趣,但也知道她喜歡這些東西,總是商量着買一只回來放在家裏面養着,好讓花期偶爾回家的時候開心一點。不過花期感覺沒必要,她沒有辦法很好的照顧這種小生物。僅是沒有時間這種理由,更重要的是,養寵物這種事情,在開始的那一天便象征着離別的到來,她會因為拒絕離別的痛苦而躲避在一起時的美好。
想到這裏,花期問遇謹初:“從小就養這麽多麽?那你……”花期頓了頓,“肯定經歷過分別吧。”
“當然。”遇謹初笑了笑,“很多次,而且有幾次特別難過。”他說,“有一只很可愛的狗叫小毛猴,當時之後幾個月大,因為太小了,從院子的排污口鑽了出去,結果出了車禍軋到了肚子。我們家載着小毛猴去寵物醫院,我抱着它,它的血把我的衣服全都染紅了。剛到半路的時候,我覺感覺它慢慢變變硬變冷了。”
花期想象着這個場景,只感覺頭暈眼花一陣惡心。
車禍,血,變冷這些詞語繪聲繪色的展現出一副讓人撕心裂肺的畫面。花期眼前不斷有畫面閃現,感覺仿佛重新置身于那場帶着血腥味的鬧劇之中。
就在剛才,遇謹初做了一件連心理醫生都只做了一半就放棄的事情,強行讓她回憶起那時發生的事情。一年多的時間,遇謹初始終在能都站在花期身邊的機會前選擇放棄,他跟着一杯心理學教授學了一年多的心理治療——只琢磨花期這一件案例一個病型,無疑就是為了這一天的到來。
當時花期因為遇謹初不遠不近的姿态而煩躁,而生氣。但是遇謹初沒有別的選擇,他不敢在完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靠近花期,不敢在一切都設計好之前去嘗試刺激她醫治她。花期越是暴躁越是想要他的靠近,他越要控制住自己,越要冷靜地去學習去琢磨去分析花期的病情。
所有人都覺得遇謹初同時用好幾個身份去接近花期,是多麽的心機和心急。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喜歡得究竟有多克制。
花期不對心裏咨詢師敞開心扉,沒有關系,她會對朋友敞開心扉,那麽遇謹初便做她的朋友。朋友沒有辦法給予最好最合适的幫助,那也沒有關系,他有耐心也有能力去學習如何給她最好的幫助。
遇謹初目光沉靜,不動聲色的握住了她的手:“期期,看着我。”他一遍遍的說,“期期,你看着我。你其實已經做好準備面對一切了。”
“我做好準備了麽?”花期惶惶然而不知所措。
“對。”遇謹初低聲說,“你只是有一點點害怕,所以不要擔心,我在這裏。”
花期心中的恐懼的随着遇謹初的聲音飄散了,只是又有新的擔憂蔓延上來。她自嘲一笑:“萬古,不是每一個人都會把失去了別人的生活過得那麽糟糕的,是吧?到底還是我的問題。”她心裏面那些絲絲縷縷的怯弱和無能慢慢攀爬上來,把她遇見遇謹初之後慢慢蘇醒的一顆心給裹緊了。在極度的緊張過去了之後,她的神經變得格外疲憊:“我的病,不只是來折磨我的,更是來折磨我身邊的人的。何必呢萬古?”
“小姐姐,你之前約江河萬古出來時,想說的是這個麽?”遇謹初的聲音中分明還帶着些溫和的笑意。
可是花期擡起頭看他時,那雙眼睛卻在沉靜而認真的注釋着她:“期期,四年時間了,對于我來說你從來都不是洛書、花見月、或者初笑。是那個,在花朝節出生,不喜歡笑,但一笑便面若春花的姑娘。我喜歡這個姑娘四年多了,但因為怯弱和弱小眼睜睜看着她痛苦。現在我想讓她開心一些,因為她從來不知道,這個怯弱的男孩一路走來,在她那裏借了多少走下去的勇氣。”
花期微怔。她喜歡萬古,但那份感情,是由長期的相處發展而來的,談不上銘心刻骨,也夠不上什麽洶湧而至。但是遇謹初與她不同。他對她對的喜歡開始于花期一個沒有忍住的笑,只不過由于沒有意識到,才在恍恍惚惚中錯過了太多時光,而這份喜歡也在漫長的時間之中變得愈發厚重。
“我想聽你說的是:我喜歡你。因為我也很喜歡你。”遇謹初嘆了口氣,“期期,對我來說,任何的事情都沒有關系,一點關系都沒有。我只想聽你說一句:我喜歡你。”
花期茫茫然不知道愣了多久,她看着遇謹初的眼睛,似乎在等那雙眼睛之中耀眼的、灼灼的情義熄滅下去。但是沒有,仿佛那是一團燒不盡的火。花期心裏面那根被過去捆綁住的關于未來的弦,終于被這團不知疲倦的熾熱的火燒斷了,花期阖了阖眼睛,想要擋住不受控制流下來的眼淚,她終于松口:“萬古,我喜歡你。”
她哽咽道:“遇謹初,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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