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支離破碎
支 離 破 碎
每年只要一入冬，宋陌就會開始失眠。即便是開着暖氣蓋着厚厚的棉被，宋陌還是感覺渾身冰涼，連骨頭都冷的發痛。既然睡不着，宋陌索性開了燈看起了書。翻了兩頁覺得無聊，想起之前在書房看到過一本睡前故事，就下地往書房走去。
宋家的書房在一樓北面一個圓形房間，整面牆壁連成一體是一個三米高的書櫃，裏面的書籍從天文地理到歷史圖鑒很是全面。一些比較古老的書籍也是祖輩留下來的。宋家人只有宋陌愛看書，平時除了她也不會有人光顧這裏。
宋陌要找的不是格林童話這種，而是一本中國古代出版的小冊子，上面記載着類似聊齋的小故事，說是童話更像是某個人想象出來的人物描寫，每一頁描述一個人、妖或者神。宋陌很久以前翻出來過，覺得沒什麽用就放回去了。今兒就突然很想再仔細看看，她憑着記憶爬上梯子，在書架上找了半天也沒找到。興許是過去太久記不清了，宋陌搓了搓已經有些僵硬的手，慢慢的從梯子上往下爬。
冰冷的手已經沒有知覺，眼看還剩兩格一時沒抓穩宋陌就從梯子上摔了下來。因為距離不高宋陌并沒有覺得怎樣，只是梯子倒下時砸在地下發出聲響，在空蕩的書房産生很大的共鳴，這使宋陌吓了一跳。
宋陌拍拍屁股站起來并扶起梯子，轉身的時候燈突然熄滅了。然後宋陌感到一陣風吹向自己，微黃的光在眼前一閃而過，她以為自己眼花了。慌亂中四處看去，餘光瞥到在自己的右上角有一團拇指大小的光芒飄在空中。宋陌想要呼救卻發現自己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團光搖晃的靠近自己。那團光在宋陌一米處外停下，圍着宋陌轉了數圈之後猛的向宋陌襲來。
光芒撲過來的一瞬間，宋陌感到了暈眩，就在她以為自己會昏倒的時候，那團光像是撞到了什麽突然就從眼前消失了。
然後，燈亮了。
“宋陌！”适應了一下光線後，宋陌看見母親穿着睡衣披着一條圍巾站在書房門口望着自己，眼神依舊冷淡聲音卻很有力。
宋陌看着母親身子漸漸恢複了知覺，四周再無什麽詭異的光芒。宋陌皺着眉思考了半天，淩厲的眼神對上宋母，“剛才那是什麽？”
宋母面無表情的回道：“我在睡覺，聽見這房裏的巨響，就過來看看。你在書房幹什麽，為什麽不開燈？”
是自己的錯覺麽，宋陌剛才以為她發現了米白會昏倒的原因，母親的出現也讓她有些懷疑。如果母親真是恰巧出現，那自己剛才看到的又是什麽？幻覺？
“我睡不着，來找書，不小心從梯子上摔下來，然後停電了。”宋陌撿起散落在地上的書，那本自己要找的古書就靜靜的躺在最遠的角落。宋陌拾起那本書轉身像門口走去，看到母親手腕上的珠子，宋陌停下了腳步。手不自覺的撫上胸前母親送的那顆珠子，消災避難，母親說過的話猶記在耳，難道這就是剛才那團火突然消失的原因？
“你開門開燈之前，有沒有看到什麽奇怪的東西？”
“沒有。”
宋陌失望的點點頭，怕是自己太困了精神不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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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之後米白和胡小裕的感情更加深厚，胡小裕開始努力迎戰高考希望将來能給米白一個美好的未來。其實早戀在學校裏并不是什麽稀奇事，只要不影響學習，老師通常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不巧的是，米白有劉達這麽一個不知好歹的表姐夫。
那夜劉達被帶回家之後，醒來聽了米芬的描述，才知道當時屋裏還有另外一個人。米芬只說是米白的同學，劉達才不信，心想米白定是交了男友，兩人在屋裏孤男寡女準是做了茍且之事。他越想就越生氣，明明什麽都幹了還跟他這裏裝什麽純潔，得想個辦法再去找那死丫頭才好。
米芬看着劉達的神情，厲聲道：“我告訴你劉達，別再去騷擾米白，否則我跟你沒完！”
劉達本就一肚子火，聽了這話就立刻和米芬争執起來，把家裏的東西摔得粉碎。當天喝酒之後，劉達給米白的學校打了一個電話，說胡小裕強迫米白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
宋陌一點兒都不知道他倆具體發生了什麽，只是發現兩人突然從甜蜜變得有些心事重重。
課間午休，宋陌被米白拉着和胡小裕一起吃午飯，三個人在操場邊的石凳上并排坐着。才吃了幾口就聽到一條廣播——三年2班胡小裕，二年三班米白，聽到廣播後請速到教導室。
宋陌看着突然變了色的兩人疑惑的說：“到底發生什麽了？”
米白尴尬的看了宋陌一眼低下了頭，胡小裕緊緊握着飯盒抿着嘴也不說話。直到第三遍廣播播完，米白的聲音才響起：“我就知道，劉達是瘋子。”
聽到這個久違的名字，宋陌條件反射的問道：“他對你做什麽了？”
米白搖了搖頭沒有回答，然後眼神堅定的看向胡小裕：“小裕，把自己交給你是我自願的，我跟你一起去說清楚！”
宋陌這才知道面前的兩人捅了多大的簍子出來，在這所學校裏，提前發生關系被發現必定會被嚴懲。這倆人怎麽就這麽不小心。
“米白！你答應過我什麽！你說過你不會因為愛而做出傻事，為什麽要這麽做！”宋陌氣憤的捏住米白的肩膀。
“宋陌你放開她，你沒看到她都快哭了麽！”
宋陌啪的一下就打開了他的手，聲音揚了八度吼了過去：“你閉嘴！你知不知道這件事被發現會給你們的學業帶來多大的影響，你良心被狗吃了麽！”
米白的眼淚嘩嘩的留着，她拉着激動的宋陌哭着說：“陌陌！我是自願的！”
“自願？！！”宋陌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要被米白給氣炸了，“米白，我是你朋友不是麽，在做你所謂的‘自願’這個決定前，你為什麽不來找我商量？你所謂單純的愛情就是這個模樣麽，他說什麽你都聽，他讓你做你就做，心甘情願到連自尊都不要了麽！”
“宋陌你夠了！”胡小裕終于忍不住推開了咆哮的宋陌，“朋友？你能不能收起你的良好的自我感覺，你了解米白麽？你知道她前些日子發生過什麽？你有什麽資格來幹涉她的決定，就因為她是你的跟班每天跟着你圍着你轉你就認為她也該聽你的話麽！”
“胡小裕，我和她相識的時候還不知道你是誰！”宋陌嘴裏噙着笑，一臉諷刺。
胡小裕嗤笑一聲：“那又怎樣，米白半夜昏倒在你家的時候你在哪裏？被劉達騷擾險些失身的時候你在哪裏？被父母訓導半夜痛哭的時候你宋陌又在哪裏？從來都是米白體貼你，陪着你，在你流言滿天飛的時候站在你這邊，而你呢？你問問你自己什麽時候真的關心過她發生了什麽？”
宋陌不問，不是因為沒察覺，而是覺得如果對方想說就會說了。她沒想到，這段時間居然發生了這麽多事。剛才還盛氣淩人的她終究是沉了臉。“就算我這段時間忽略了米白，也輪不到你來教訓我！我真後悔那天去你班求你跟米白在一起！”
宋陌激動的說着，沒注意到米白瞬間慘白的臉色以及眼睛裏一閃而過的藍光。她拉着米白就往學校門口走，“米白，跟我走，讓他自己去跟老師解釋去，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宋陌邊走邊在心裏盤算着如何讓學校将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起碼不能影響到米白的畢業。宋陌沒走幾步就被米白大力的抓住，她回頭看去，米白一直低着的頭突然擡了起來，臉上滿是淚水。
“陌陌，我不會跟你走的。”宋陌從未見過米白如此冰冷疏離的表情。
“為什麽？”
“因為，我不想自己的愛情有別人摻和進來。”
宋陌愣在那裏像是沒聽懂米白的話，“陌陌，你是那麽的漂亮，那麽的富有，那麽的高高在上，我在你面前是那麽的渺小。你輕而易舉的就能吸引別人的目光，吳老師喜歡你，小裕也喜歡你。我羨慕你的一切，曾經也以為只要一直跟着你也會變成你的樣子。可我太傻了，我拼了命也做不到的事，你輕而易舉就能解決。我父母的工作，我的學業，甚至我的愛情。”米白諷刺的一扯嘴角，“只要你動動嘴皮子就都能送給我。”
“我知道小裕原來喜歡你，每次試探你的時候你都說對他沒有興趣，可是我分明看到了那次你在書店一個人躲在角落翻看小裕刊登在雜志上的小說，見我們來了還偷偷将雜志藏了起來。”胡小裕聽到這句話後張大了嘴，扯了扯米白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惹來了米白的一個白眼。
宋陌的臉色随着米白的話變得越來越難看，“你說我不要自尊？其實你是想說我不要臉吧！”米白突然笑了，她一步一步的靠近宋陌，“那麽擁有衆多光環的陌陌你呢？你因為吳老師拒絕你而散布流言，可他明明就是喜歡你的，就連和女老師做的時候都要求對方模仿你喊他吳老師。你之前努力學習逮着機會就往辦公室跑，放學也和吳老師一起走，變着法的制造和他在一起的機會，比起你主動勾引的行為來說，我和小裕兩情相悅又算得了什麽？”
“你宋陌，才是那個不要臉的人不是麽？”
“在這件事情上，你又有什麽資格教訓我們？”
“你說是麽，陌陌？”
宋陌不可置信的看着米白，“米白……”
原來自己在米白眼裏是這個樣子。
“陌陌，我不需要你的憐憫與施舍，我很清醒自己在做什麽。你可以繼續高高在上的做你驕傲的宋陌，而我，即便是下地獄，也不管你的事！”米白狠絕的說完這句話，轉身拉着呆若木雞的胡小裕往教學樓的放學走去。
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宋陌仍舊沒有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麽。那個她唯一的朋友，乖巧的，善良的，溫柔的米白，用最尖銳的語言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這到底是，為什麽？
真正傷到你的人，都是你在乎的人。
（每到文寫了一半，就發現自己犯了好多無法彌補的錯誤。只好嚴厲反省保證下次寫文不要犯這種低級錯誤。純透明木有人氣是常事，所以要更努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