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害羞

害羞

我這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想起過往居然已經流淚了，趕忙掩飾道：“女兒這是高興的！母親你醒過來了，真好！”此刻我心中的千言萬語彙做了這兩個字，真好。是的，感謝上蒼的眷顧，在這場奇異之旅裏不曾收回眼前的這一點溫暖，母親她終于又好好的回到我的面前。

“傻孩子！讓你擔心壞了吧！”母親慈愛的手掌拂過我的臉龐，帶着藥草的清香，讓人莫名的舒心。

考慮到母親大病初愈需要休息，我只在裏面待了一小會兒就退了出來，正好遇上平兒叫我去前廳用餐，心事一了，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肚皮已經抗議很久了，嘿嘿，加快腳步聚餐去，今天的胃口一定會好的不得了！

進屋的時候，餐桌上已經聚滿了人，老爹，大哥二哥，還有王巨君，聽平兒說那二娘推辭不舒服不能來了，我當時只覺得好笑，難不成我娘的病好了，您老就氣的生起病來？不過眼下也不是計較的時候，便只是裝作娴靜的樣子安然坐到自己的位子。顧及到老爹的臉面和客人的感覺，我這頓飯可謂是吃的慢條斯理有禮有節，天知道我已經餓的多想狼吞虎咽大吃一通，哎!忍耐啊忍耐!

正在溫柔小心的将一勺湯食遞到嘴邊，突然聽得班游戲谑道：“妹妹今兒難不成轉了性子這麽斯文？還是說今日的飯菜不合胃口？”

這個不尋點事就心慌的家夥！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卻沒考慮到那班游是和王巨君并排坐在一起，我這樣兇惡的表情正好撞上了他探索的目光被一覽無餘，要不要這麽丢臉，我見狀只得趕快埋下頭假裝繼續認真的喝湯。

好在那王巨君似乎不打算在這場無聊的應酬裏過多言論，只是和老爹閑聊着不至于冷場而已。而我在這樣的氣氛中早就食之無味，一心盼着早點結束，自己脫身後可以再去小廚房好好填補一下。

宴請既罷，那王巨君也是事務纏身，稍坐了一會兒就要起身告辭，臨走的時候衆人又是一起去送，隔着一大堆人，我卻還是收到了他看過來的目光，依舊是溫潤的模樣，卻又好像與之前有了什麽不同，我來不及細想，只下意識的回以微笑，再一看人已經上了馬車離開了。

我站在原地思索着，冷不丁耳旁傳來班游的聲音：“三妹可是對這王公子動心了？”

我霎時羞紅了臉，也不打算回他，擡起腳就往回走，班游卻繼續道：“如果是的話，做哥哥的得好心奉勸妹妹一句，最好趁早收了這份心思。”

我雖然不能承認自己有了這樣的念頭，卻不能容忍班游這樣肯定的語氣：“為什麽？”

“如王巨君這般的人，看起來一派溫文儒雅體貼入微，卻也只是在無關緊要的小節上，溫和只是張與人保持距離的面具，沒有人能真正走近他們的心，就是走近了也是冷漠如寒冰。”

“謝二哥關心，你妹妹我暫時還沒有這樣的打算。”我故作輕松的回了班游，自顧自的朝自己的閣樓去了，班游倒也沒有追上來，然而他的話卻還在我的耳邊回響，冷漠？真的是如此嗎，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暗暗告誡自己只是在這裏短暫的停留，不要有一些不該有的心思才好，如今人已經走了一切也算告一段落，以後也不會再有交集就不用杞人憂天了。

一回到閣樓，才想到自己原本是打算去廚房的，都怪那該死的班游，正在氣惱，平兒卻已經端着飯菜進來了，我見了連連誇她聰明，不曾想平兒回道：“奴婢可不敢領功，是那會散席時王公子提醒奴婢小姐可能會需要。”

“啊？”我對這個答案已經不知道是感動還是驚奇了，這王巨君難道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否則也太事無巨細了吧，算了先填飽肚子再說吧!正準備大快朵頤，那平兒在一旁忽道：“奴婢瞧着小姐和那王公子倒是挺般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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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們是怎麽回事，我現在不是才十三歲嗎虧你們想的出來這些！”聯想到班游剛才的試探，我就氣不打一處來，依我現在的年齡，就算對異性有了好感不應該是很青澀很朦胧嘛，怎麽就扯到了談婚論嫁上。

“小姐這話可說錯了，自惠帝以來，女子滿十五家裏人就要開始正式張羅起婚事了，過時還未婚配要向官府交納錢財，重者還要知罪。小姐現在做點打算可是一點也不早呢！”

“不出嫁就罰款，哈哈！”我第一次聽過這樣有趣的規定，忍不住笑起來，這惠帝是有多無聊，連女兒家的婚事都要管。可是看平兒一臉嚴肅的樣子又不像是假的，可是仔細一想這樣做其實也是蠻有道理的，我之前生活的現代實行的是計劃生育推遲婚育，那是因為人太多了。可這千年前的大漢朝可就不同了，人丁單薄，又常常因為戰火的原因死傷大半，如果不強制大家早婚早育，那國家的人口銳減真是不可想象。

“小姐，小姐。”被平兒的叫聲拉回思緒，我不打算再給她任何八卦的機會，尋了個借口叫她下去，自己終于可以自由的享受美食了。

轉眼已經過了半月，母親的身體已經調養的差不多了，我每一日随浈姐姐服侍左右，看着母親精神一天天好轉，心裏面也安慰不少。這一日剛和母親聊了會家常，準備和浈姐姐一起退出來，退到廊下的時候，浈姐姐從袖子裏拿出一個帖子一般的東西遞給我：“後天是放兒弟弟的生辰，父親準備在府裏特意招呼放兒的一衆朋友慶祝，喏，不知他怎的與妹妹你熟識了，特讓我把請帖帶給你呢！”

“你說的是張放？”

“對呀，我除了夫家你大哥這邊的班游，可不就是放兒一個弟弟，說起來父親也實在太慣縱于他了，不過是個小孩子的生辰嘛！妹妹要是不想去的話我可以替你辭了就是”

好個張放，明明就是個假冒産品，居然還要大張旗鼓過生日！不過眼下帖子都送到了，我也不打算錯過這場熱鬧：“怎麽會呢！我與他還是在姐姐大婚那日認識的呢！放兒弟弟生的真是美——”原本打算說美若天仙，又想到畢竟是男孩子，當着人家姐姐的面這樣講就太不禮貌了，感忙閉上了嘴。

“你是想說放兒生的比女子還美麗吧，沒事的，這一點府上上上下下早就不知打趣了他多少回，虧得他也是個沒臉沒皮的，也不去計較。”浈姐姐說着說着也笑了起來。

和浈姐姐說笑了一陣，約定了時辰就各自回房了。只是我既然已經答應了赴這場生日宴，生日禮物什麽的就要開始去準備準備了。張放這小子雖然平時神神叨叨又喜歡臨陣脫逃，對我倒還算不錯的，既然他想湊這場凡人的熱鬧，就讓他高興個夠吧!只是該準備個什麽東西呢？金銀什麽的太俗套，胭脂水粉他已經美的不再需要了。突然想到在現代那會宿舍六個姐妹一起唱生日歌吃蛋糕的情景。有了，就做個生日蛋糕好了。

想法是有了，材料方面可不是那麽容易的，基本的原料面粉，雞蛋，水果都好辦，奶油可怎麽辦，最貼近的奶制品恐怕只有牛奶了。可是據我的了解，此時的牛奶雖然絕對天然沒有三聚氰胺的危險，然而普及率恐怕還沒有上到全民營養工程的高度，府上的廚房怕也不會備有的吧。想到這裏我就趕忙問向一邊的平兒：“你知道長安哪裏有賣牛奶的嗎？”

“小姐說的可是匈奴人喝的那種白乎乎的怪味東西？似乎西城的關市設有這樣的作坊有賣。”

匈奴？應該就是新疆內蒙一帶少數名族的稱呼吧，經過這段時間自己的有意的去查看了當代的史料書籍，我對其中牽絆的漢匈關系也算有一點了解，此時是漢元帝執政時期，對待匈奴的政策已經不似武帝劉徹那般窮兵黩武，采取的是懷柔安撫的手段，想來兩國的貿易也該是友好往來的吧，至于平兒口中的關市應該就是漢人與少數民族互市買賣的地方了。“那好，明兒你和我一起去關市吧！”

“小姐，那地方魚龍混雜不太安全，您要不要再三思一下？”平兒這才意識到自己嘴快惹了麻煩。

“嗯，你答應了哈，好的，明天吃過早飯就出發。”笑着看向苦着臉的平兒，我是不會承認買牛奶不是主要，主要是本小姐我憋了很久的逛街的心必須釋放了，哈哈！

第二日早早用完早膳，我就迫不及待的拉着平兒出來了，早來一刻就可以多在市集逛逛啊，我來這裏都兩個月了，除了那晚偷偷摸摸跟去花樓和前段時間坐在轎裏去王府，根本就沒怎麽瞧過這長安城，我大中華歷史上熠熠生輝的大漢王都風貌，會是怎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