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争寵
争寵
“姑娘，你這會看到的還不是未央宮，這是長樂宮，我們從東門進來，得先經過太後娘娘的長樂宮，然後才是陛下日常所居的未央宮。”一旁的小黃門見我一臉新奇，忍不住出聲解惑。
“原來如此，這長樂宮真的好大呀！”我們沿着長長的甬道走了許久，目之所及還是長樂宮朱紅的宮牆，內裏的模樣雖不得見，從外頭來看單是這占地面積來看也着實讓人驚嘆不已了。
“這是自然，當今陛下以孝道治天下，自然要奉太後為尊，這宮裏除了未央宮，便是長樂宮最是富麗精美了，其次便是太子殿下的桂宮和皇家祈福所用的明光宮了。”
許是方才母親的打點到位，這小黃門答的倒也是殷勤耐心。只是元帝的母親許平君不是應該早就難産早逝了嗎，怎麽還會有太後呢？想來應當是哪位養母吧。這樣漫不經心的想着，終于到了長樂宮的盡頭，未央宮的入口，遠遠只見兩宮之間辇道相屬，懸棟飛閣，如此設計倒是讓來往兩個宮殿的人方便了不少。
方才沒有機會一睹長樂宮的內裏模樣，如今進到這未央宮裏面，我們下馬步行，才有機會近距離一睹這天下間最尊貴的皇城真容，其實眼前的未央和長樂宮一樣都是一片建築群的統稱，實則裏面又分着許多各式的亭臺宮殿。便說眼前的這座前殿吧，只見四處雕欄畫柱，人還沒走近便已聞到一陣清新的木蘭香，待近了些，還可看到門扉上金色的花紋，門面上雅致的玉飾，就連宮室的屋頂上都貼着金箔，在陽光照射下熠熠生光。而宮牆之內的壁帶間以珍奇的玉石點綴，越發顯得豪華尊貴，在宮殿旁邊還圍着一道長長的明渠，加以林木假山的襯托，使整個宮殿更加風光秀麗。
此刻我站在這巍峨恢弘的宮殿面前，縱使平日裏歡脫慣的，也不得不端莊謹慎起來，莫名生出幾分對皇權的敬畏。而這，或許也是修建皇城的意義之一吧。再看看不遠處絡繹不絕來往的宮人低眉斂目唯唯諾諾的模樣，更是無時不刻在提醒着我這裏的等級森嚴和天威不可冒犯。只是如今的我以一襲宮女之身來到了這裏，等待自己的又會是什麽呢？
“陛下有旨，姑娘今日不必面聖，可先行安置妥當了再說，姑娘這就随奴前往掖庭吧。”或許是我的沉思太久步伐有些慢了，前面的小黃門忍不住出聲提醒了，我趕忙應了一聲加快速度跟了上去。
我們有穿過了幾條巷道，終于在一座宮殿的角門前停下。那小黃門轉身指引我進去：“姑娘，陛下的意思是姑娘不必與其他負責雜役的宮女一樣住在織室作室，可與家人子一般安排，掖庭令便為姑娘選了這雲光殿安置，姑娘看看可還滿意？”
“家人子？”我疑惑了，眼前的宮殿比起我在班府住的憐月閣富麗不少，怎麽還會有不滿意的地方呢，這小黃門說的也忒客氣了一點。只是這家人子又是什麽呢？
“姑娘，家人子是自良家入宮的女子，以待陛下和皇子們選妃所用，由于沒有位份依然享受着月銀，所以在未獲盛寵之前也會在宮裏做一些輕便的宮役。”小黃門倒是有問必答。
待選的女子？不是說進宮做宮女嗎？怎麽就突然莫名其妙要參加選秀了，想一想這班婕妤的命運，難道此時歷史的齒輪已經開始無情的碾壓了？現在即将開啓後宮争寵模式了？不對！眼下還是劉骜他老爹漢元帝的後宮，可我分明已經進來了這裏，難道歷史錯亂了，我得先成為元帝的妃子？這也太狗血了吧，雖然歷史上的武則天這樣做過，先後入了太宗父子的後宮，我可還真沒有這麽大的美貌和智慧。小閻君也說了，一步行差塌錯便是萬劫不複，我到底做錯了什麽，難道已經引發了時光的錯亂，一連串的聯想下去，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下意識的後退。一回頭那小黃門卻已經不見了。真是的，剛還覺得這人乖順熱情，此刻卻是溜的極快了。
“妹妹？”一個柔柔的聲音把我的思緒打斷，一擡頭，從屋裏面走出來一個嫣然淺笑的女子，只見她着了一身淡淡的薔薇紫衣裙，臉上的妝容也是極清淡的，加之單薄的身材顯得整個人柔弱可親。
“這位女官是？”
“姑娘誤會了，這裏并沒有什麽女官，我叫曹芯兒，是被安排住進這雲光殿的家人子，”那姑娘看了看我，繼續柔聲道，“姑娘，應該就是班恬小姐了吧？”
“額，你如何知道我的？”我有些疑惑，或許是宮鬥劇看多了，之前的種種猜測仍在，如今身份更是還沒搞清楚，怎麽旁的人倒是似乎了解很多內幕似的，我忍不住多了一層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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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小姐不必多慮，我沒有惡意，只是前兩日得知陛下特旨讓妹妹你以宮女之身住進這裏，畢竟這在偌大的掖庭裏還是第一次，我們姐妹私下裏免不了多好奇一些。”
“原來是這樣呀，其實我們看起來一般大小，進了宮便都是一樣的人，就以姐妹相稱好了，恬兒見過曹姐姐。”或許真的是我多心了，至少看起來，這個曹氏并不像什麽壞心腸的人。
“呦，我當時誰來了呢，原來是我們班小姐進宮了呀！”一陣嬌笑傳過來，是個身着鵝黃色衣裙的女子，一頭珠玉寶釵，面目自然也是極好的，只是怎麽看都比眼前的曹氏少了幾分想讓人親近的意思，這大概就是現代人講究的氣場不和吧。
“這位姐姐是？”我看了眼那人向曹芯兒問着。
“哦妹妹有所不知，這是太樂丞馬大人的千金，姿娥小姐。馬大人掌管着宮廷樂舞，一直很得陛下賞識。姿娥小姐和我們一起，都住在這雲光殿。”
“呵呵，芯兒你引見便引見，扯這麽多有的沒的作什麽。”那個馬姿娥一邊說着話一邊上前拉住了我。這樣的熱情讓我有點措手不及，當下有些微微的尴尬。
“哎你可真是！方才自己說了要和我們姐妹相稱，怎麽如今又這麽拘束，說起來我與你張浈姐姐都是打小的舊識，你又何必如此提防我們呢，呵呵，難道還怕我們對你有什麽別的心思不成？”
別的心思？這可是處處刀光劍影的後宮，我一個初來乍到的小姑娘能不小心着嗎？雖然一陣腹诽，面上卻不得不道着歉意：“是恬兒的不是，見過兩位姐姐。”
“這就對了，來，讓我這當姐姐的帶你去熟悉熟悉這裏的布置。”馬姿娥不由分說拉着我進了殿中正堂四處介紹，倒是這曹芯兒自打馬氏出來便不怎麽說話了，有些奇怪。我一時也分不出多餘的心思，和她們寒暄了兩句，便借口一路疲憊先行回屋子了。
正在百無聊賴的時候，一陣輕輕的敲門聲響了起來，我起身推門一看，是另一個小黃門。
“奴婢見過班姑娘，有人托我給姑娘帶封信，請姑娘收下。”
“信？”我這剛來怎麽就有了這麽多故事和人，完全超出我一開始的預期呀，“托你送信的是誰呀？”我接了信随口問道。
“奴婢不知。”那小黃門一臉諱言的樣子，做了個禮便轉身離開了。
真是很奇怪了，我打開了信，信上居然一個字都沒有，哎拿我尋開心很好玩嗎？正在生氣，突然想起這樣的場景似乎在哪裏出現過，想起來了，當日在我閨房裏江大俠不就是給我拿了一張白紙嗎？不對，這裏面一定是有什麽貓膩，聯想古裝劇裏那些讀信的法子，我拿起信放在了燭火下熏着，初時還沒有什麽不同，過了一會兒還真的隐隐有一行小字浮現：
“月湖待君良久不至，甚憾。宮中一切不明，慎言為上。康。”
康？難道寫信的是濟陽王劉康，字體看起來确實很像了。還來不及去得意自己破獲解讀方法的興奮，這話裏的意思真是讓人費解了，什麽月湖待君呀完全聽不明白，後面小心謹慎的意思倒是看懂了。
“恬兒妹妹？”是曹芯兒的聲音，不好，我剛才大意了忘記關門了。
“是曹姐姐呀，呵呵，姐姐有何事？”
“沒什麽事，就是見你房門大開想着你是不是睡不着過來看看。”
“曹姐姐關心，正是有些認床睡不着呢，姐姐不如陪我走走如何？”以靜待動已經行不通了，看來必須盡快了解這裏的形勢，而眼前的曹芯兒，就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也好，妹妹稍等，我去稍作收拾便再過來。”曹芯兒笑了笑應下，轉身便回去梳洗了，看着她的背影，我真心覺得沒必要這麽麻煩，她方才的樣子看起來就很好呀，妝容是清淡了一些，不過比起那個馬姿娥別有一番雅致。
如此耽誤了一會，等到曹芯兒再出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只見她換了一身粉紅羅裙，妝容也比方才精致了許多。見了等在門口的我，她的面上有了歉意：“妹妹久等了，你有所不知，此處離太子殿下的桂宮不遠，萬一儀容不整沖撞了殿下便是你我的不是了。”
本章已經補全，因為斷更了一段時間，前後文風有些許變化，後面相對細膩豐富些，前面的也是一種稚嫩的紀念就不打算大規模删改了，敬請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