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七幕、代替的辦法

第十七幕、代替的辦法

【1】

畢竟是事發緊急,我與宮遠徵兩人皆是步履匆匆,很快就走到了醫館。

一推門進去宮遠徵便直奔裏屋,裏面已然圍攏了好幾名大夫,看着都是之前曾在選拔典禮上出現過的熟悉面孔,大夫們一見宮遠徵,紛紛跪落下去俯身行禮。

沒有了遮擋,裏面露出了兩張簡易的床,上面躺着的,正是姜姑娘與唐小月。

她們兩人靜靜的躺在床上,胸口還在微弱的起伏着,裸露出來的皮膚上布滿了紅色的疱疹,有的甚至已經破損,身上的白衣和身下的床褥都或多或少的染上了些胭紅色的血污。

我慌忙就要上前查看,卻被幾個大夫起身拉住,他們對我搖搖頭,“姑娘,這兩位中的毒尚不明了,您還是莫要靠的太近為妙,還是先等徵公子查驗過後再看也不遲。”

看這架勢,若是我不答應怕是會直接被強行拉出去吧。

于是只能平複了一下心情,讓自己暫時冷靜下來,我對拉住我的大夫們點點頭,示意他們現在可以松開我了幾人這才嘆了口氣放開手。

宮遠徵不知何時已經換好了衣服,只着了一身黑色暗紋的單衣,他從旁邊的盆中淨了手,便有大夫給他遞上了幹淨的巾帕。

他走到唐小月旁邊,在床邊半蹲下來先是翻看了一下唐小月的眼皮,最後又捏住唐小月的下巴向中心處微微發力便讓她張開了嘴,仔細看了一會後宮遠徵才淡淡吩咐道,“去把我的藥箱取來。”

“是。”

為首的梁大夫趕忙出了房間,沒一會兒便捧着一個雕刻着流雲花紋的檀木盒子回來呈在宮遠徵身前。

打開箱子,宮遠徵從裏面取了一根銀針和白綢,對準唐小月脖頸處一塊較大的膿包便紮了下去,靜置一會後宮遠徵才将銀針取了出來。

他将綢布墊在膿包下面,随着銀針一寸寸的的向外,原本透亮的銀色竟是慢慢由淺褐色變為了黑色,紅色白色黃色的粘稠液體夾雜着鮮血從銀針刺破的缺口處流淌下來,瞬間沾濕了白綢。

一時間,空氣裏瞬間多了些腐臭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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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遠徵拿着銀針對着燭火看了一會,在聞到這股刺鼻氣味後他忽然湊近唐小月的衣服嗅了幾下,眉宇間卻是緊緊皺了起來,“這是绮靡花,若是只是單獨服下倒也對身體造不成什麽傷害,頂多就是讓人渾身發冷無力,暫時昏厥而已,但若是同麝香一同用下,這花便會被崔化成可以致人皮膚潰爛,最終感染而死的劇毒。”

聽完宮遠徵的話,幾位大夫皆是發出了驚訝的低嘆聲,“這绮靡花,我只曾在醫書上見過,卻不想竟然是真的!”

“我也曾經聽說過,但是宮門裏一向沒有過,這毒又是從哪裏來的?”

“聽說宮門新娘裏混進了無鋒細作,想來肯定是細作們從外面帶進來的。”

“行了,都別吵了。”受不了衆人的七嘴八舌,宮遠徵将染血的巾帕丢在了一旁盛放廢棄藥渣的木桶裏面,從腰間一直佩戴着的葫蘆裏取了兩粒藥丸分別給姜姑娘和唐小月喂下。

【2】

宮遠徵已經查看完了,我走了上去,這次倒是沒有人再出手攔住我。

我問他,“你剛才給唐小月和姜姑娘喂了什麽?”

宮遠徵也沒避諱,只是拿着銀針去一旁的燭火上反複燒了幾下最後用布擦拭,将恢複整潔的銀針重新放好後才回答道,“百草萃。”

還未等我開口說些什麽,下面便已經有人發出了詢問。

“徵公子,這……怕是不妥吧。”有一名看起來更為年長的大夫有些猶豫的開口。

“不妥?”宮遠徵輕笑一聲,轉而反問道,“既然你覺得不妥,那你可還有更好的法子來解去這绮靡花的毒?”

“這……”老大夫為難的垂下臉,便不再說話了。

畢竟是自己徵宮的人,上了年紀不說,一直以來也是對宮門盡心盡力,宮遠徵也難得多說了幾句,權當給老大夫一個臺階下,“現在宮門正亂,若是送入宮門的女眷因為中毒身亡的消息傳出去,怕是會壞了咱們在江湖的名聲,況且這百草萃雖能祛除百毒卻得長期服用才能達到效果,所以你們也就不用太過于擔心了。”

百草萃乃是宮門的秘藥,不輕易對外人服用,所以剛才那老大夫才會如此焦急。

現下聽了宮遠徵的解釋,這才舒緩了略有些凝重的臉色。

“只是……”宮遠徵環抱起手臂在胸前,另一只手在下巴出摩挲了幾下,有些為難的開口,“這百草萃雖能解毒,但看這兩人身上的疱疹和潰爛,會不會發生感染致死就不好說了。”

我也想到了這一層,畢竟在這沒有什麽高科技的古代,可沒有什麽抗生素或者青黴素一類的藥物用來抗炎殺菌。

所以就算是毒容易解掉,但後續的治療卻又是另一回事。

所以在古代,還有什麽能夠用作消炎的藥物呢……

心下雖然慌亂,但我還是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回想一些自己曾經在課上學過的為數不多關于中醫的理論知識,在否定了無數個藥草的名字以後,有一味藥材的名字卻忽然清晰了起來。

我有些激動的拉住了一旁的宮遠徵問道,“穿心蓮,醫館裏有穿心蓮嗎宮遠徵?”

宮遠徵微微一愣,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有是有,不過平時都是用來做藥引的,你要它來做什麽?”

“将穿心蓮碾碎後過濾出它的汁液,可以用作除菌消炎。”我解釋道,“穿心蓮,苦燥洩,寒清解,質輕浮散,既入肺、胃經,又入大腸、小腸經,善清解熱毒、燥除濕邪,并兼透散,凡熱毒或濕熱毒所致病證,無論在上在下、在裏在表均可選用,所以等下我們将疱疹刺破排除膿毒後再将穿心蓮液塗抹在傷患處,這樣就不會引發後期的傷口感染了。”

雖然聽起來十分簡單,但卻是目前我所能想到在這裏唯一可能有效的消炎方法了。

一口氣忽然說了這麽多我只覺得有些缺氧,回身才發現宮遠徵竟是一直直直的盯着我,我這也才注意到,自己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抓着他的手。

而且一旁還全部圍滿了人,此刻都一臉狐疑的在我與宮遠徵兩人之間來回打量。

我慌忙松開他,有些尴尬的低下頭去。

不敢再與他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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