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十幕、宮尚角回來了
第二十幕、宮尚角回來了
【1】
我是被一陣衣服蓋落的觸感弄醒的,一睜開眼便看到不知何時站在我旁邊的宮遠徵。
許是沒有料到我會這麽快就醒過來,宮遠徵還依舊保持着方才彎腰俯身的動作,因此我們兩人也離的極近,甚至于我的呼吸還能帶動他額邊垂落的劉海,微微搖晃着。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
我們兩個人忽然大眼瞪小眼,卻誰都沒有動。
“徵公子,您吩咐的穿心蓮液梁大夫已經備好,特命奴婢們送來為姜姑娘與唐姑娘二人換藥。”
直到兩道脆生的聲音響起,我們兩人這才趕忙回過神分開,十分默契的分別朝兩個相反的方向別過臉去。
我盯着牆面,後知後覺的感到耳根和臉頰開始發熱。
宮遠徵也耳根泛紅,看向門口,輕咳了兩聲後才回道,“進來吧。”
“是。”
門被推開後吹進一絲涼風,頓時讓我感覺熱意消散了不少,于是也轉過臉來看向走進屋中的兩名侍女,左邊的侍女捧着折疊齊整的幹淨衣服,另一名則捧着盛有冰塊的藥罐。
二人走進來先是對着宮遠徵矮身一禮,而後又是對我一禮,我颔首回應,剛想要去接過藥罐便被宮遠徵擋下,“你已經忙了一夜,剩下的這種簡單事情,交給她們兩個處理就好。”
兩名侍女聽了宮遠徵的話後起身看向我,對我微微一笑,解釋道,“奴婢青霜,自小跟着徵公子在醫館做事,雖不會行醫問診,但處理些簡單瑣事還是能辦得到的。”
見青霜回話,一旁的侍女也跟着報上自己的名諱,“奴婢冬栀,與青霜姐姐一樣,因為徵宮裏大夫都是男性,因而有時大夫們不方便處理的事情還需我們來做,所以還請姑娘放心。”
我這邊注意到,青霜與冬栀雖與綠瑩和紅袖一樣的裝扮,但卻在氣質上大為不同。
Advertisement
如果說綠瑩和紅袖是溫室裏可人溫婉的花朵,那青霜與冬栀則是室外歷經過風雨卻依舊微傲挺直的翠竹。
不得不說,徵宮和角宮在培養人這方面,還的确很有一套。
我為方才自己過度的擔心感到失禮,于是對兩人展顏一笑,低聲道,“那就有勞兩位姑娘了。”
青霜與冬栀聽了,忽然驚訝的望了我一眼而後又互相對視一下,最後将眼神飄到了一旁的宮遠徵身上,見宮遠徵不作聲便重新低下頭,異口同聲道,“姑娘客氣了。”
說完,兩人娴熟的便去我旁邊的櫥櫃裏尋找工具。
我自知自己再坐在這裏也是礙手礙腳,于是十分有眼力見兒的挪去了一邊。
宮遠徵掃我一眼,忽然開口,“衣衫不整的,你能不能有點姑娘家的樣子。”
我瞧出了他眼底的嫌棄意味,加上熬了一夜趴桌睡的渾身酸痛,正憋着口氣呢他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于是想也沒想的就直接回嘴怼他,“鹹吃蘿蔔淡操心,宮遠徵你是老媽子轉世嘛?”
宮遠徵先是懵了一下,然後忽然回過味來,“你說誰是老媽子!”
我攤手,“切,誰答應了就是誰咯……”
“沐向晚,你給我等着!”宮遠徵咬牙切齒的看着我,眼裏仿佛要噴出火來,我也毫不示弱,果斷瞪了回去,這一瞪讓他火氣更旺了。
宮遠徵剛想開口,一旁剛收拾好工具的青霜和冬栀終于看不下去了,無奈的嘆了口氣一左一右将我們兩個推出了門外,“兩位要吵就去外面吵吧,奴婢們要為兩位姑娘換藥了。”
我和宮遠徵懵懵的站在門外,然後又聽到門裏面又補充了一句,“吵架的話記得走遠一點啊,兩位姑娘需要靜養。”
我:“……”
宮遠徵:“……”
我們兩人對視一眼,忽然又各自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1】
時間倒也過的很快,不知不覺已是幾天過去,這段日子我一直呆在醫館,宮遠徵雖然不讓我四處亂跑但倒也沒有再勒令我再回角宮。
期間唐小月迷迷糊糊的的醒過一次,卻是渾渾噩噩的根本沒有意識,只輕喚了幾聲阿娘又倒頭睡了過去,姜姑娘則一直未曾醒過。
宮遠徵看我擔心,又為兩人探了探脈,說是沒事并且告訴我他跟長老們彙報過了,已經同意改日将兩個人送回家修養,這倒是讓我安心了很多。
雖然宮遠徵老是沒事就和我鬥嘴,卻也沒有苛待我,他吩咐青霜在醫館裏為我收拾了一個閑置的房間出來,裏面的布局只有一張矮桌和床榻,雖然簡陋,卻也比趴在桌子上睡要好的多。
平日裏青霜和冬栀要去幫梁大夫他們做事,所以一般白天都是我守着唐小月和姜姑娘,晚上再交由她們。
兩個人怕我白天無聊,還貼心的找了幾本醫術給我,說是宮門裏沒有像外界那樣有什麽各式各樣的話本,不過也可以用來打發時間。
她們兩個認為我就是普通人家的小姐,對醫術這方面并不是多感興趣,殊不知這樣正中我下懷。
這裏不似現代,主要還是以草藥為主,且名稱與現代的又截然不同,我翻看了一些,發現只有個別除了名字不同外觀還有藥效都能跟我以前學習的挂上鈎之外。
其餘的則完全打破了我的認知,跟重新學起沒有什麽兩樣。
尤其是來自于雲之羽劇裏的那味幾乎神乎其神的出雲重蓮,這本畫滿藥草圖鑒的醫書上面僅僅只是寥寥幾個字帶過,甚至連配圖都沒有。
我回想着劇裏那朵花的樣子,忽然有些好奇起來,不知道這裏的出雲重蓮又會長什麽模樣呢,會不會一模一樣呢?
“想不到,你對醫術也頗有天賦。”
一道聲音忽然自我背後響起,這冷冽低沉的嗓音讓我猛的将書合上,趕忙起身看向身後,果然看到不知何時進了屋內的宮尚角。
宮尚角身後的門敞開着,我這才發現剛才自己看的太入迷,竟然沒有聽見他開門的聲音。
不知怎的,我一看到他就莫名十分緊張,想起自己應該對他行禮忽然發現自己手裏還緊緊攥着書,于是又連忙丢到一旁的桌子上。
剛想要俯身時,宮尚角似乎是被我這副手忙腳亂的樣子逗笑,唇角微不可微的揚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他對我擺擺手,“不必了,我聽下人們說近日遠徵弟弟常在醫館,特意來找他,沒想到卻先看着了你。”
感情是為宮遠徵來的,我呼了口氣,卻不知該回些什麽,只能沖他有些尴尬的笑笑。
宮尚角也不說話,恢複了一貫冷淡的神色,讓周遭的氣壓都低了下來。
房間裏靜悄悄的。
遠遠的,我看見朝這邊走來了兩個熟悉的身影,心裏默默高呼着:青霜,冬栀,快來救命呀………